桌面上那杯白水的涟漪迅速平息,中年人依旧满眼希冀的看着我。
我长舒了口气:“好吧,这件事情我答应下来了,不过叔叔,在这之前我恐怕还需要先解决肖雪的事情。”
妇人一听自己女儿不由的面露紧张之色:“小师傅,我女儿她不是已经没事吗?”
我摇摇头看向卧室的方向:“暂时是脱离危险了,但也只是暂时,我还需要再在这里观察两天。”
妇人一听脱离危险长舒了口气,但听到后面又是不免的有些紧张。
和肖氏夫妇一起进入肖雪的房间,此时肖雪已经醒了过来,她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
肖氏夫妇安慰着自己女儿,而我一个外人则只能是依靠着窗框在一旁看着这场“温情大戏”发呆。
感觉鼻子酸酸的,我扭过头去微微仰起头,我也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什么。
耳边依旧是一家人相互安慰的话,我有些忍不住了,眼泪顺着眼角就滑了下来。
我不动声色的拭去泪水,径直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肖雪换了身衣服和自己父母从卧室出来。
我看着那个俏生生的小姑娘,此时的她脸色苍白不见血色,身上各处都是环形的伤口,左手手腕处的最为严重,但因为阴气侵蚀伤口附近的皮肉都处在一种半坏死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出血。
转头看向妇人:“阿姨,咱家有蒜臼子吗?帮我拿一下。”
妇人点头,转身就跑向了厨房。
肖雪被起父亲搀扶着坐到沙发对面,肖雪看着我脸上勉强扯出来个笑容:“学长,这次可真是谢谢你了,如果没有你我就死定了。”
我露出一副不在意的样子耸耸肩:“没事,反正我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
此时妇人已经拿着一个蒜臼子从厨房走了出来,我接过蒜臼子,然后从之前让妇人买的那堆东西里抓出一把糯米和朱砂一股脑的倒进里面。
妇人看着我的动作有些好奇:“小师傅,你这是干什么啊?”
我一边用蒜锤把朱砂和糯米捣碎搅匀,一边解释:“肖雪的伤口里有残余的阴气,如果不及时祛除的话会很麻烦,对了阿姨,你在帮忙去取点盐过来吧。”
没一会妇人又拿着一大袋盐回来,我接过盐将其混合在一起。
抓出一把混合物放在掌心,我看向肖雪。
肖雪很自觉的把左手伸了过来,手掌向下耷拉着,皮肤白皙中透着不正常的黑色。
我用左手抓住肖雪的左手,入手是一阵冰凉丝滑的触感。
“待会可能会有点痛忍着点。”
肖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这句话可以说已经被前人用烂了,但没办法,你总不能让我跟个小姑娘说“等会很痛,得痛的你死去活来的,你忍着点啊。”
看着肖雪,我注意着她的一些小动作。
脸颊的肌肉绷紧,胸腔开始缓慢扩张,就连馒头也微微的向前挺。
我瞅准她胸腔即将扩张到极限的瞬间将混合物按在其手腕上。
刺啦的一声,如同是小时候点燃烟花的声音。
混合物开始迅速发烫变黑,而一缕缕的黑气顺着我的指尖钻出,飘散在空气之中。
肖雪开始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当痛疼的信号传递到大脑的时候她下意识想要张嘴喊痛,但却又让她生生咽了回去。
豆大的汗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冒出额头,密集的小汗珠也飞速占领了小巧而高挺的鼻子。
牙关紧咬,两侧的咬肌蹦的微微凸起。
我很清楚阴气和阳气在体内碰撞的感觉,之前在旅馆被稻草人咬伤的肩膀我后来也用过这个方法处理,当时痛的我连死的心都有了。
这么痛这姑娘竟然硬是连吭都不吭一声,她可真的比看起来要刚强的多啊。
不知不觉间我对肖雪竟然是有了几分欣赏。
在一旁的肖氏夫妇看见自己女儿这一副面目扭曲的样子都是有些揪心,手不由的攥到了一起。
黑气还在继续从指缝间飘出,大约一分钟之后才慢慢的停止。
我把手拿开,混合粉末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块状物。
轻轻的把这些块状物从伤口上剥离,原本灰黑色的伤口变成了死白色,就像是长时间泡在水里失去血色的猪肉。
肖雪这个时候长出了口气,身体逐渐放松了下来。
我看着肖雪:“好了,解决了这个最严重的的剩下的就好说了,虽然没那么痛,但你还是得忍着点。”
肖雪苦笑点头,我则是继续拿起蒜臼子里的粉末挨个涂抹到她的那些伤口上。
在上药的过程中我还注意到,这丫头的左手手腕上有着一个怪异的图像。
这个团我有些熟悉,是一个逆转的十字,不过在十字架上的并不是一只乌鸦,而是两根弯曲的山羊角。
我指了指这个图像:“这有什么寓意吗?”
肖雪一愣,她看着我指的那个地方面露惊讶:“这?这是什么东西?”
我皱皱眉,左手无意识的开始揉搓耳垂。
处理完伤口,我便先让肖雪回卧室休息一会。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肖氏夫妇,我看先妇人:“阿姨,你知道肖雪练琴房里面有一张琴谱吗?好像是用什么皮做的。”xǐυmь.℃òm
妇人没有立即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先回忆了一下这才迟疑的开口:“我记得没错的话,肖雪犯病之后我去过练琴房,当时在谱架上有一张琴谱,看起来好像是皮子做的,当时我还感觉好奇来着。”
我皱着眉头继续询问:“那阿姨,那个琴谱你给她收起来了吗?”
妇人摇摇头,我又把目光投向了中年人,中年人的反应和妇人一样,摇头。
这没道理啊,总不可能说那琴谱自己张腿跑了吧?
想了半天我也每个头绪,索性就先不想了,还是先去查查那张谱子的来历吧。
石天说这件事情没完,这说明我之前的驱邪活动对那个怪物根本没有影响,或者说有影响,但不足以解决这件事情。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还是先弄明白对手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吧。
记得肖雪好像是从学校图书馆里面找到那张谱子的,那就先回学校图书馆问问吧,希望能从图书管理员那得到什么些有用的信息。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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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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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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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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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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