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凤女王爷>第七百二十五章 大印
  “阿樱,醒醒。”百里凤烨将夏樱摇醒,“该出发了。”

  夏樱睁开眼睛,伸了个懒腰,“好。”

  经过一夜燃烧,这火堆已经熄灭的只剩下灰烬了,百里凤烨指了指昨天的隔夜茶,“你用那个洗漱吧。”

  三人中一向最好懒觉的百里凤烨已经把自己打整好了,夏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你们都弄好了?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凤烨想让你多睡会。”百里凤烨转身朝山洞外走去,“阿樱,凤烨在外面等你。”

  夏樱应了一声,已经没了睡意。

  等收拾完一切走出去时,百里凤烨和景枫都早已经等在了山洞之外。

  昨晚下了一整天的雨,外面的山路变得十分泥泞。

  “夏樱,你旁边有木藤条,绑在鞋子上吧,别把脚陷进泥里。”景枫负手指了指旁边早就已经准备好的藤条。

  夏樱挺不好意思的,这一早上她醒过来,百里凤烨和景枫已经把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甚至早膳都弄好了,她一睁眼就什么都是现成的。

  “还好雨已经停了。”夏樱踏着木条鞋朝两人走去,“怎么了?脸色都这么难看?”

  景枫伸手往下一指。

  夏樱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捏着龙渊的手不由一紧。

  他们在山上,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目睹山下的景象。

  昨天的一场大雨,不知决了哪里的堤坝山脚下,已经淹成了一。

  好好的山路,竟已经成了池塘!

  人们像蚂蚁一样的围着水边转圈。

  “怎么这严重?”

  夏樱往前迈了几步,一个又一个的小人点活动着,仔细一看夏樱这才发现,那些人是在打捞尸体。

  “这是哪里的水?”夏樱一跺脚,“该死,就不应该把地图弄丢了。”

  百里凤烨思索了半天,方才道,“这应该是怀因河与南淮江支流相交的关口”

  “哪条南淮江?”夏樱想了好半天,突然一惊,“是通向玉沉的那条江么?”

  “是的。”回话的人是景枫。

  沉默了好半天,景枫率先朝前走去,“下山吧。”

  夏樱还在看着山下一种悲悯伤感的情绪让她觉得连呼吸都不顺畅。

  在战场上,面对尸堆如山的敌军尚且无法大笑,更何况是那些都是手无寸铁的平民。

  夏樱万不得以的时候,屠过一次城那之后很长一断时间,夏樱都没法安睡,这些年好不容易克服了那次屠城后的心理阴影,如今瞧着江水上飘着的尸体,又让夏樱发起了抖。

  多年前的屠城经历又一次浮现在眼前。

  “阿樱!”百里凤烨很快发现夏樱的不对劲,连忙去拍夏樱的后背,“阿樱没事的,与你无关。你别乱想。”

  百里凤烨的声音传到夏樱耳朵里,就像大德高僧在念诵经文,这让夏樱的心渐渐平静了下来。

  “我没事。”夏樱冲百里凤烨一笑,“别担心,走吧。”

  说罢,夏樱朝着景枫的背影追去,百里凤烨也很快跟来。

  回头瞧了一眼百里凤烨,刚才他说,与自己无关。莫非百里凤烨知道她想到了那次屠城?可他怎么会知道?

  好多问题在夏樱心里萦绕百里凤烨好像知道她很多事情,甚至于她打过最艰难的战役,他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像亲身经历一般。

  又往山下走了一段路,几人又再次听到了水流之声。

  “你们小心点,这里的泥土特别滑。”景枫在前面开路,不时地回头提醒夏樱和百里凤烨,“我们得绕路走,这条小路上的土地很松软,一不小心高处的泥土便会滑下来”

  景枫还没说完,突然看见下面不远处有一位老丈直冲他们摆手,“年轻人,别往这走,快退开”

  景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那老丈将手拦在嘴边,接着吼道,“往那边走,这里很危险,快些退去不然,你们会被埋了的。”

  走在最后面的百里凤烨连忙往后退去,夏樱和景枫依次退开

  刚退离这条狭长陡峭的小路,头顶上立刻有大半边土地滑坡,连石头带大树一齐往下面砸去!

  刚才若再慢一点,指不定真被埋了。

  几个人冲着那老丈走去。

  走近了才发现老人家已经头发胡子花白了,不过精神还不错。

  “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三人一齐朝老头拱手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老丈连忙去抚他们,“这是应该的,快起来。”

  “你们要去哪里?”老丈打量着这三人,个个都有股不一般的气势,一时间竟觉得这三小辈特别合他眼缘,不觉生了些好感,“我对这座山可太熟悉了,兴许能帮帮你们。”

  “老先生,我们想去怀因河。”景枫将老丈抚到一块石头边坐下。

  “呀。”一听名字,老丈又急得连忙摆手,“去不得,去不得这几天说不定还有雨,怀因河已经有好些地方决堤了”老丈说着自己先叹起气来,“下面已经被淹过几次了那水一时半会退不掉,死了不少乡亲,你们可快点打道回府,千万别再送命了。”

  说到这里,老丈已经在抹眼泪了,“今年收成不好好多穷人家都成了流民,稍有富余的百姓偏又遭了水灾,几代人积蓄,说没就没了。”

  听着老人的叙述,几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怀因河不是年年都有人修堤坝么?怎么还会闹这么严重就昨晚下了一夜雨,就能弄到决堤这个地步么?”

  “快别提了。”老丈气得用手直拍大石头,“现在修堤坝的那个陆河浚就是个狗东西”老丈气得双眼通红,“大把大把银子被贪进自己的腰包,他还连路骚扰百姓几个村子的闺女都被他调戏过。”

  夏樱脸上燥的发红老丈骂的每一句,都像是冲着她骂的。

  “他就是再贪堤坝还是要加固啊。”景枫抿抿唇,“自从靖安王爷与华褚联姻后怀因河虽给了大夏,但华褚也不是不管,筑基的材料,必须两国河浚共同检验方才能用。”

  听完这话,老丈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竟悲凉透骨,让人唏嘘,“天下乌鸦一般黑两边早就勾结起来了,你以为他们就今年贪么?实际上年年都在贪。只不过今年雨水去往年都足些所有问题都暴露出来了。”老丈气得直咬牙关,“两边的河浚,像铁桶一般,前几年老百姓还去告状大夏也告,华褚也告可惜,接了状纸的官员,要么死了,要么反水连告状的老百姓也一并打死我儿子就是几年前被他们害了的。”

  说到此处,老丈不觉撕心裂肺,世间白发人送黑发人大抵如此。

  景枫和夏樱对望了一眼,两人眼里都露出了杀意。

  “死了好多乡民老百姓也不敢再告了。”老丈蒙着脸,似是不敢再想,好半天方才又道,“你知道么?他们用空心竹子加芦苇当筑坝的材料。”

  “狗东西!”景枫也咬着牙骂了一句。

  他这才想起来,管着河堤修建的主事官员是伊葛的门生,这些年单在修堤坝上恐怕四大家族也贪了不少银子以作军费。m.χIùmЬ.CǒM

  “老人家,你放心,他们一个都跑不了。”百里凤烨安慰着老丈,“如今死了这么多人一定会引起朝廷的注意。”

  “但愿如此。”老丈说着这话,其实一点信心也没有。

  “这些年朝廷年年都筑坝,可这河却像无底洞一样,什么时候是个头?”夏樱负手叹息了一声,“可惜叶华然当然的结构图已经失传否则真能一劳永逸也说不定。”

  老丈擦干了眼泪,“我打出生起就在怀因河附近生活小时候见过那种大坝,它是拱形的,中间却则是空的。”

  老丈见这么说,几个人很难懂,便起身在附近打起可以比拟的材料,“我年轻时是做手艺活的,木匠、工匠、瓦匠都都干过对稀奇古怪的建筑特别感兴趣,刚好对早年的大坝遗址有过研究。”

  老丈随手捡起一根木条比划着,“治水在疏不在堵现在这堤坝只是加高,实际上的效果就是将水堵在一边,时间长了,总有磨损,而且与洪水对抗,磨损的自然厉害,所以年年得治”那根木条已经在老丈手里变了个样子,仔细看,可以看出水墩的模样,“可最老的那种堤坝不是你看他是这种建的,水从这里出去,一路流,绕了个圈又回去像这种坝子,它并不和水流正面抗争,所以磨损就小,十年八年加固一下就可以了。”

  “天才!”百里凤烨惊呼起来,“叶华然果真是个天才竟能想出这种法子。”

  夏樱和景枫也看呆了,若按这法子做活,那这些年下来还不省下几堆金山银山。

  “老人家如此妙法,为何你不告诉朝廷呢?”夏樱一拍掌心,很是可惜。

  老丈又笑,缓缓将袖子拉开,竟在他手上看到了一条细长的陈年旧伤,“我没说?怎么没说了我年年在怀因河附近等着,每个管事的我都去说一遍,可他们压跟不听,还动手打人这么多年只有两个老爷对我的法子感兴趣,一个,一听我连秀才都不是,便将我打发了。另一个,赶着上任调职,可他要我把技术内容都写在纸上,他要带去给朝廷,可我连大字都识不一个,哪里会写?最后也不了了之了。现在来了个陆河浚,我的心也冷了这门手艺,怕真要失传了。”

  景枫听着,气得双拳紧握,“必须改制!从此当在民间设一个兼听局,广纳一切谏言,老人妇女儿童,谁都可以每处还得配备数民秀才,专门帮不懂字的人写东西。”

  夏樱一听,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唉哪有这种事!”老丈摆手,“像我们这种大字不识的人,朝廷怎么会听呢。”

  “老先生这回你去找个声望好些的官员,他保管会听。”

  老丈眼睛一亮,“是么?”

  景枫很肯定的一点头,“他不旦会听,还会破格录用你进监河司。”

  “若真如你所言我在临死前,还真能为乡亲们做些事。”这老丈在河岸住了一辈子,比谁都知道河水的恐怖。

  从石头上站起身子,老丈指着山头,“走走走上面有个山洞,也算是我半个家,去喝杯茶吧咱们慢慢谈。”

  三人一楞,还真是缘分!

  眼前这老丈居然就是那山洞的主人。

  “不了,老人家,我们还有事。”景枫从衣袖里拿出一枚印章,沾了些地上的泥巴,撕下半截衣服当布,将那印章盖在上布上。

  泥巴沾上的印章,印着——‘清远摄政王’几个大字。

  将那布印交到老人手里,“拿着这个印章去,任何官员都会认认真真的听你讲话老人家,长河流域的百姓全靠你了。”

  老丈这会儿也发现这些人不一样了,“你们都是谁啊?”

  “过路人。”夏樱笑了笑。

  几个人和老丈就此别过。

  “为什么你会给他清远摄政王的印章?而不是你自己印?”夏樱皱着眉头,有些不解。

  景枫抿唇浅笑,“过些日子你就知道了他的印,比我的好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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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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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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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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