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一行走一行叹,不时用法杖轻敲着紫金钵,口中念念有词
天降霞,口含玉,雍容华贵深宫里。
帝星起,妖星落,真龙将出乃天意。
粮价涨,药价贵,妖孽横行人世里。
晴霹雳,飓风起,涤瑕荡垢真干净。
除功臣,迫良将,开设女科泄私,欲。
白日暗,冰雹降,天地人间具换新,好个天意
司白听得直皱眉,这编的打油诗也太直白了吧,也就只能糊弄一下老百姓四大家族对开设女科,引女子入朝为官的事,极其憎恶,把这事也编进了打油诗里,还居然变成了开设女科泄私、欲搞的这么另人遐想连翩。扩散开了话,哪个女的还敢参加今年科考亏得景枫在这事上还下了大功夫。
“无量天尊”老道士听了和尚的打油诗,喜得眉开眼笑,直冲着和尚行了个道家的礼节,恭维道,“大师真乃高人,贫道若非有先祖托梦,哪能道破天机,可大师显然知过去,晓未来,佩服,佩服”
“阿弥陀佛”老和尚冲道士点点头,继续重复着之前的打油诗。
和尚的声音渐行渐远,可这好念又好记的话,被不少百姓学会了
这算什么
四大家族搞了个佛道两家的证名会ωωω.χΙυΜЬ.Cǒm
司白看了一眼自家妹夫的苦瓜脸,恨恨地碎了远去的老和尚一口,又调笑起来,“怎么不拿着快板这不是数来宝的看家本领么四大家族应该找个叫花子过来的。”
“你还有心情开玩笑。”景澜自晒轻叹。
不晓得菀清知道这些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景澜已经开始心疼妻子了
这些年来他们夫妻二人,越来越低调,原以为是离朝庭越来越远,可如今多年辛苦,又一次被拉进了皇位之争的漩涡
没走两步,景澜突然回头,“天师留步,您即说要辅佐帝星,这么离开,不好吧”
老道士一下子哽住了脖子,脸色也直发白,有些急了,指着和尚远走的方向意思是说,怎么不去逮那和尚,盯着他个无辜可怜的小道士干什么玩意儿啊
可他偏偏不能说这些话,这还有很多百姓没有散去的,老道士心里暗恨自己没溜快些。
“请吧”司白眯着桃花眼看向道士,“天师府上详谈,再同澜好好说下如何化解妖星,造福百姓。”
老道士讪讪地笑着,脸上的惊惧还没消退,却仍旧装着一付高深莫测的模样,“机缘未到,机缘一到,贫道不请自到”
“到到到非常道,到你个头”四象咬牙骂了一句
六爻和四象又一次一左一右地架住了老道士,“天师去府上好好说说你先祖李天淳的事道祖已经臻仙境,不凡再请下凡间一趟。”
老道士不算高,被人架起来,脚就空了,两只腿在半中一蹬一蹬地,怎么都踩不实地板
“大伙都散了吧”司白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兴趣再摆造型着,冲着仍在围观的百姓道,“还下着雨呢各自回屋吧。”
远远地景澜已经瞧见了菀清的身影了,他的脚步不觉加快。
六爻和四象对望了一眼,扯着老道士,连忙跟上不晓得王妃让他们来跟着王爷,是不是早就有未卜先知的神通了。
景澜几乎是跑着奔向菀清的
四大家族真会捏造舆论,他没料到他们会来这么一手,一时之间,竟一点办法都没有
“小桐”尽管那老道士和那大和尚,给了景澜无比糟心的体验,可看见妻子的一瞬间,他还是笑的温柔。
菀清也朝景澜笑了笑,“你回来了”
景澜这才打量起菀清的周身来,狠狠地一瞪九宫,“你怎么让小桐穿成这样子就出来了”
菀清披了坎肩,着了蓑衣,马靴已经包到了膝盖,心说,可不是嘛,裹的像个粽子其实用不了那么多东西,一把雨伞就很好了
下一刻,却听景澜道,“九宫,你应该给小桐找个面罩档一档的,你看看她的头发都湿了”
菀清无奈,还嫌她这棵粽子包的还不够严实么
“是是是王爷,我会注意的”九宫一拍脑袋,也觉得自己想的不够周道,“下次只给王妃留个眼睛。”
司白这会已经跟过来了,把扇子猛得打在九宫头上,“小桐如何得罪你了你要折磨得她只剩个眼睛”
九宫张大了嘴巴,没想到司白竟会这么个解释法
司白又往九宫头上敲了一下,“你小子的小光头,真滑亮看着就想敲你脑门嘿手感还真不错”
司白的二十四紫骨扇刚一抬起,九宫已经躲到了菀清身后。
“哥你不要欺负九宫,他还是个孩子”
司白翻了个白眼,心说在你眼里,谁还不是个孩子,九宫都长得和他一样高了。
“景澜,难为你了”菀清轻轻地拉住景澜的手,显然,她也听到了老和尚浑厚的念词,“可是,没关系的,景澜一切都会好的”
景澜的神情起了涟漪,喉咙处又酸又干,“小桐,离春花夏雨,秋风冬雪,又远了许多。你不怨我”
“你在,我在已然很好”菀清的双手是那般温暖与酥软,“我比任何人都幸福,我怨什么”
景澜想要对妻子表达很多的谢意与歉意,可话全都哑在了喉咙处,情,却也深深埋在心口她的妻子,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无论事情如何与他们心目中规划的美景背道而驰,她总是给他一句宽容和安慰,不问原由,不怨生活。
景澜也不管周围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一把将菀清揽在了怀里
菀清大方的回抱住景澜,甜蜜而幸福。
“好了进屋吧,别都站着。”菀清率先走进院子,“饭菜都是现成的,随便吃点吧。”
刚一进屋子,那老道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又一次下跪了
“你有完没完”司白最讨厌老道士的泼皮嘴脸,抬腿半轻不重地踹了老道士的后背一下,“你的骨头真软,堂堂李天淳的后人,就这熊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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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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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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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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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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