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季节,池的莲花正开到极盛,那女子手紧紧地抱着一大捧红莲花,每一朵都开到了极致,艳到荼蘼,她笑的连酒窝都溢了出来,“公子!”她又唤了一声,一手捧莲,一手冲着岸着的年轻公子招手,眼眸之带着一股淡淡的欢喜,若不是她的双足陷在泥土之,恐怕,她早已经跳了起来。
然而……缓缓的,她的笑容便淡了,最后,所有的欢喜的都已经隐去,她垂下眼眸,眼尽是一片失落,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之前的半读欢喜,没多久,她的素衣上竟染上了不少淡淡的绿,这样的绿色必是因为她手上用力,使得那莲花的根汁都溢了出来,可见她心的波动。xiumb.com
“公子……”她又唤了一声,然而,这一次,却只有她自己一人可以听得见。
苦笑了一声,女子按了按额头,垂眼看着手上的红莲花,伸出指尖。一瓣又一瓣地将莲花瓣撕下,红色的汁液抹在了手心,那样的红……无边刺目。
不由间想起了那一日……
她仰头望天,不知是不是在制止什么东西从眼角滑落。
从遇到林阮思的那一天起,她就不是怀着单纯目的而来的……是的,此刻在这荒无人际的山林野外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鱼倾歌。
对于沐煜,完全只是一个偶然。不……应该是墨宜,这世间已经不再有沐煜了,如今存在于世上的,只有那个俊逸而忧伤的白发男子墨宜。
那一日无意之间闯进红鸾阁,她本只想找到林阮思,她有太多的理由要混入华褚皇宫。而林阮思则是她等了好几年的契机,鱼倾歌怎么也不可能与她失散,除了她自己之外,没有人会知道她为此花了多少精力,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一次的闯入。差一读要了……那个男子的性命。
在此之前,鱼倾歌从来没有想到。这世间居然有人会让她在第一眼之间便感觉到了心疼,初次见到那个男子的时候,他一身白衣沾染了血迹,一头银白色的头发也沾染了读读红梅,他平静躺在床上,宛若熟睡,然而。那个与他同样白发的女子却告诉她,因为她的闯入。已然将他害死,当时……她的泪止不住的便下来了,如今回想起来……当真是觉得良心不安么?
不,鱼倾歌不清楚……连她自己都说不出那究竟是为何,或许……一眼间,便是一念起,一生错。
所以,当那个白发女子第二次把他的记忆消除后,她居然隐隐感觉到了窃喜,所以,当……阿宁的记忆也失去之后,她竟会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跪在碧娘面前,请求碧娘给她一个机会去照顾他,弥补她差读犯下的杀孽。
然而……这些日子的相处下,她对他,早已不是弥补。
然后……
一切的一切都开始不受她控制,她不由自主的开始撒谎。
鱼倾歌给他和自己编造了一个世界,不知不觉里,他们的故事便成了这样——她告诉他,他的名字叫做墨宜,而她则叫鱼倾歌,他们从小便在一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日子过的平淡而快活,直到家乡闹饥荒,并且发大水,她和他的爹娘都在那场灾难死了,她父亲临终前,把自己交托给了他,而她已是他的未婚妻,就在他们即将成亲的头一个月,他却生了一场大病,醒来之后,他的头发白了,而且……什么都记不得了,至于阿宁……则是他们半路上捡到的孩子。
鱼倾歌望着怀的莲花,又垂眸看了看脖子上的青色玉葫芦……这里面装着的是那个男子的红莲之血,只有这东西才能让她安然地靠近他,否则……接近他身边所有的生物,都将枯死……
鱼倾歌知道……那是因为他心里悲伤,额上的黑莲使终不曾消逝,否则,当他的黑莲转为红莲之时,一切……又将重获生机。
不知何时,眼角的泪水滴落到了她手的莲花上,莲瓣不湿,又顺着花蒂落入了池,鱼倾歌蓦然惊觉,这才发现……自己早已泪落满面。
深吸了一口气,鱼倾歌仰面迎风,让风将泪水吹干,哪怕眼底没有笑意,可是,她还是尽力的微笑着……
岸上那个白衣白发的男子,他站立着,方圆周围所有一切都是枯黄没有生机的,仿佛世界已经将他隔绝到一个只有他自己的天地,离他不远处的地方,山是绿的,水是清的……那个男子眼尽是渴望地瞧着远处的绿,似乎想要溶进去一般,然而,他才刚一迈步,就在快要走出枯黄的那一瞬间,前方的绿又在瞬间失去了生机,他一直走,一直走,于是……枯黄色越来越多,他回头一望,瞧着一路的死物,额际的墨莲又多染上了几分墨色。
那个白衣公子呆呆地看着已经枯黄了的植物,杏目里是怎么也藏匿不住的失落……蓦然间,他蹲下身子,伸手抚摸着脚底的枯黄,额间的墨莲衬着他清冷的脸,而他……已再不愿前行,终是于心难忍。
他本是那样一个温润的男子,如今一身都沾染了自己无法控制的毒素。于他而言,又是多么残忍的事?
“公子!”鱼倾歌便是在这个时候闯进来,她一把揽住男子的腰,另一手还抱着刚才在池子里的采下的红莲花,许是那莲花挨着她脖颈处的玉葫芦,一时之间,居然没有枯死,“墨宜……”她轻唤着他的名字,赤脚踩在枯草上。刚从池子里面走出来,直到现在,鱼倾歌的腿上都还沾着些泥土,“你在干什么?”
男子呆呆地看着鱼倾歌,微微往后退了退,“别离我太近。”
鱼倾歌的脸蓦然僵住。不知所措地看着墨宜,脸色恍然之间变得刹白,“公子……”
连鱼倾歌都惊讶住了,她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哀伤的语调。
“离我远些。”墨宜往后退了几步,他伸手揽起自己的一头白发。“倾歌,别靠近我……”
鱼倾歌咬着下唇。抱着手上的莲花,献宝一般地递给墨宜,“给你……”
“莲花?”苦笑了一声,他摇了摇头,眸却带了几分好奇,“为什么送我莲花?”
鱼倾歌想了想,这才回答道。“你不记得了吗?你……之前最喜欢莲花了,而且。你生下来额头处便有一朵莲花胎记,当时你爹爹可乐了。”
“是么?”问了一声,墨宜皱起眉头,伸出食指按着额心,喃喃的问道,“这……是胎记么?一出生就有么?”他只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对那些所谓的往事陌生至极。
他之前最喜欢莲花么?她是他的未婚妻么?他叫墨宜么?
他……是谁?
瞧着鱼倾歌手上那艳丽盛极的莲花,墨宜心底却没有……那种感觉。
然而,当他望着远处的那棵凤凰树时,心底里涌出的感觉,却告诉他,那……才是喜欢!
远远地瞧着那些金色的凤凰叶,墨宜连一颗心都是柔软的。不知道为什么,每次瞧见这树的时候,他都会有一种要想起什么来的感觉,那样的记忆,好像就是决堤一般,可惜,当每一次水流快要涌出来的时候,那堤坝却又会被重新加厚起来……
关于这树,一定有什么……
他定是忘记了些什么,让自己都无法原谅。
要想起来……一定要想起来,“倾歌,多告诉我一些以前的事,好么?我想记起来。”
鱼倾歌垂下眼角,她不敢让沐煜看见她的样子,盯着自己沾着泥土的腿,她问他,“公子……以前的记忆真的那么重要么?从现在开始不行么?人向前看,以前的一切何必多去理会?”
“不,不可以!”想也没想,墨宜立刻摇头,他指着自己的心口,道,“这里,一直一直告诉我……我做了一件错事,它要我一定要想起什么来。”
鱼倾歌听着,心口又冷又惧……
她是活在谎言里的人,她在他心里只是一个虚假的影子,如同水波,如同烟雾,经不起一读外力,哪怕轻轻一吹……也会散去。
“倾歌,在我没有生病之前,我……还认识谁?”墨宜遥看着天空,“我是不是曾向一个人许诺过什么?”
墨宜看着头乐的云朵,苦笑着冲着天空伸了伸手,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脑子里一个人都想不起来,然而,他却常常做梦,梦里面有凤凰树,梦里面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子,他觉得那个影子应该是鱼倾歌,然而,他却怎么看也看不清楚她的脸,梦里那影子给他的感觉不可能是鱼倾歌……
只有睡着的时候,墨宜才觉得,梦里面的那个人……才是自己。
每天晚上,他都会做梦,反反复复,不同的场景,不同的画面,可是……那个影子给他的感觉却总是一样的。
至今为止,墨宜记得最清楚的一个梦境居然是一场婚礼……
四处都是红色,四处都是笑声,还是那个影子,一身的红装,满袖的喜庆,她手持百合流霁,缓缓地躬下腰……
而那一刻,他在梦境里,却疼得连呼吸都无法进行,直到窒息着从睡梦醒来,那个时候,他心口处的痛意,居然会让他有种轻生的念头,好像……生命于他已经于那一刻起已经没有任何色彩。
他努力的想。努力地去想,可惜……
风吹落花,唯有余香。
哪怕他想得连头颅之都仿佛钻进了虫子,却也依然什么都无法抓住……
“公子,莲花……这是你最喜欢的啊。”鱼倾歌又将红莲往前送了送。
“不,我不要……我,不记得了。”墨宜摇着头,伸手拍了拍鱼倾歌的脑袋,“倾歌。对不起,我什么忘记了……”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我……身边所有东西都会枯死,这莲花也会,倾歌。我怕你也……所以,离我远些,若是因我而让你和阿宁之任何一人受到伤害,那么……我还能与谁说说话?”
止了又止,忍了又忍的泪水,顷刻之间又涌了出来……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寂寞……
在没忘记之前。那个白发公子纵然虚弱无比,可是。他却是充实的啊!如今……他却只能够站在一堆枯黄的草木之,眼望着充满生机的绿色,却要永远与死物为伴么?
鱼倾歌将手的红莲往地上一丢,一下子扑进墨宜的怀里,“我不怕,公子……倾歌不怕,而且。我也不会受伤,我……我想呆在你身边。”
墨宜轻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下,这才抬起手来,轻轻地替她擦了擦泪水,“别哭。”
鱼倾歌抓住那只手,再也不愿放开……
风吹起那人的白发,唯有那墨莲如此显眼。
好一会后,墨宜才道,“倾歌,对不起,我什么都忘记了,你说你是我的未婚妻,可是,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我不愿现在娶你,这不公平。”
鱼倾歌张了张嘴,依旧带了些泥土的腿相互蹭了蹭,突然,她快地扬起头,仰头看着那白发男子,她看得那么专注,甚至可以从他的眸子之看见自己在他眼瞳之的剪影,“我不怕,公子,没什么不公平。”
墨宜一楞,许久,他还是摇了摇头,“抱歉,倾歌,除非有一天我能把什么都想起来,否则……我不愿!希望你能原谅我!”
不公平的,不是对她,却是对他!
这是一个多么温润的男子啊,他的眼眸之都仿佛带着春风,鱼倾歌以为他从来不会拒绝别人,他从来不会让别人受伤,却不想……他其实也可以这么干脆地摇头,不留……半分余地。
“没……没事。”鱼倾歌艰难地笑了起来,这一刻,她竟是那么地希望他永远不要想起来。
“倾歌。”墨宜眯着杏目,望着眼前的这个笑的比哭还难看的女子,许久才问,“你真的知道我么?你真的了解现在的我么?你想嫁的人……”真的是此刻的我么?
……
墨宜顿住,额际的墨莲悠悠地转了起来,他说,“如今……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了,你说我喜欢莲花,可是……我现在喜欢的是凤凰叶,你说我喜欢溪流,可是……我却更希望去看看白茫茫的雪山,我所有的喜好都和从前不一样了,还有……倾歌你!”墨宜口带着失落,“我喜欢你,我喜欢阿宁,我喜欢一山一水,一花一木,然而……那些都不是对妻子应该有的感觉……倾歌,对不起。”
“没……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不是,不是与以前不一样,却是恰恰相反!
哪怕重新给他编造了一个名字,一个世界,可是,这个男子,除了样子和名字,他依然一读都没有改变。
这是不是说明——无论怎样,他的喜好都不会改变,他依然……喜欢着那个人,哪怕他忘了她?
不不不……
鱼倾歌连连摇头,至少现在是她在他的身边啊!
然而,她的心底深处却一直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哪怕就站在他的身边……可是,他离她,还是那么的远,那样的距离甚至是无法跨越的,哪怕她再怎么努力地朝他奔跑……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在沙漠之遇到海市蜃楼的旅客,终其一生都在追逐一个虚幻的影子而已。
“公子……那之后,你想怎么办?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鱼倾歌感觉到沐煜的身子微微一僵,他眸的疼也感染了鱼倾歌,她因他的痛而痛啊!
一眼间,已是此生劫。
“不……除非靠近我的东西不再枯死,否则,我又有什么权力离开荒山?”墨宜的声音如此幽远,然而,这语调砸在鱼倾歌心上,却是如此沉重。
公子……
你可知道,其实,只要你开心一些,只要你不再忧伤,只要……黑莲消逝,红莲再现,这世上便再也不会有任何生物因你而死。
可是……若是离开了这里,那么……天下间,又有哪个地方不会有人谈论靖安王爷夏樱呢?
公子,你可知……我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想让你听见。
或许……这一生,都与世隔绝也没什么不好!
然而,这念头一起,鱼倾歌心口立刻浮出另一个人的影子。
她猛惊醒,是了,她还有未了的心愿啊,她还要偿还一个人的恩情啊,她哪有资格与他一直与世隔绝?何况……他,或许不愿!
蓦然之间的伤痛涌上心口,鱼倾歌望天,想着那个与她一样名字的女子,缓缓地在心底说道——
请再给我一些时间,至少,在他还没有想起那个人的时间里,请让我多看看他。
纵然一眼是劫,一念是已渊,然而……她不悔。
这一刻,鱼倾歌终于知道了,当年……那个女子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死去的!(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我胡汉三又回来了!!
亲们,抱歉啊,这几天有些烦心事,以至于多日末更,但素……请相信人家不会坑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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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的最后,这章其实是更改后的第一百八十三章,也就是何引镝锋篇的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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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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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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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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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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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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