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刻,众人按时到场,傅家这回来的除了傅静娴、刘寅轩还有沈嬷嬷与李嬷嬷,与本案有关的几乎都到齐了。
“升堂......”师爷高声喊道。
余县令从后堂走了上来,到了上座。
“砰!”惊堂木一敲:“将人犯带上来......”
没一会儿,秋姨娘与何氏就被押了上来,跪到地上。
秋姨娘抬眼看了看三娘,又低下头去。
“何氏,昨日堂上验尸之事你作何解释?傅老太太之死是否与你有关?”余县令开口便问道。
她自然不会承认:“这与民妇半点关系也没有,大人莫要听信奸人胡言乱语。您可以问问府上的两位嬷嬷,特别是李嬷嬷,秋姨娘来之前就是李嬷嬷守着的。”
余县令嗯了一声,继而问到李嬷嬷:“你来说,当夜的具体情况。”
李嬷嬷忙跪下,磕了个头:“回大人的话,那日夜里老奴守到半夜觉得实在困乏,就到流芳苑去寻秋姨娘过来。老奴走的时候老夫人分明还好好的,况且深更半夜的府里的人都睡下了,屋里又没得旁人,可见老夫人之死,定是秋姨娘所为。”
“你说是她所为,那么关于毒发时差又怎么解释?”余县令续问道。
李嬷嬷又回:“谁知道是不是她早早下了药,想为自己开脱。”
她是何氏身边的人,自然会帮着何氏,三娘忙辩驳:“休得胡言!我姨娘那几日除了请安就没单独在松寿堂里待过,即便是请安的时候也有沈嬷嬷在,沈嬷嬷可为我姨娘作证。”
一旁的沈嬷嬷倒是老老实实的应答:“是的,秋姨娘每日请安之时老奴都在。”
三娘又抢着发言:“沈嬷嬷,平日里不都是你守夜的么?那日为何突然移交给李嬷嬷了?往常你就算扛不住也会亲自来流芳苑知会我姨娘一声的。”
“回三小姐,那日李嬷嬷进来瞧见我倚在榻边打盹,说让我先去歇一会儿。老奴想着歇一歇再起来不碍事,所以就到隔壁屋子里睡下了,谁知一睡就过了头......”沈嬷嬷说着叹了声气:“早知道会这样,我该不去歇息的。”
“那么,你回想回想,那日白天有没有什么人替你喂了老太太喝药,或者你不在的时候她却在。”三娘追问道。
沈嬷嬷仔细想了想,面上一惊:“有!老夫人午时醒来硬要我去把夫人找来,我就去叫人去了,当时李嬷嬷正好在屋里,我便让她帮忙看着。”
听了这话李嬷嬷惊慌道:“那么一会子的时间我能做什么啊!”
三娘不理会李嬷嬷的辩词,又问道:“李嬷嬷除了那日,往常爱到松寿堂去么?”
“很少…我也纳闷儿那天她怎么这么殷勤。”沈嬷嬷回忆了一下说道。
李嬷嬷大惊:“这可不关我的事啊!你可别诬赖我!”
三娘乘热打铁:“如果说我嫡母与姨娘都是清白的,那么就只有你这个奴才嫌疑最大。夜里唤我姨娘去的是你,叫沈嬷嬷去歇息的也是你,除了我姨娘就只有你单独与祖母处过,不是你又是谁!”
余县令觉得这番假设合情合理,对着李嬷嬷道:“你作何解释?”
“大人,您信我,真的不是我做的的啊……”李嬷嬷急急说道,对着余县令直磕头。
三娘再道:“你若是做不出合理的解释,就到地府与我祖母告罪吧!”
李嬷嬷吓懵了,她本是来做证人的,怎么一下污水全往她身上泼了,心里是苦不叫跌。
余县令没什么耐心,又问她:“你还有何话可说?”
李嬷嬷跪在那里不说话,脑门上汗珠子大颗大颗的往下滚。
“再不说就用刑!”余县令喝道。
一听用刑,李嬷嬷手足无措起来,转而指向站在一旁许久的刘寅轩:“是他!是他让老奴这么做的……”她是宁肯拉刘寅轩下水,也要先保着何氏。
刘寅轩闻言暴跳如雷,吼道:“死老婆子!再胡说我打烂你的嘴!”说着就要欺身上去。
衙役连忙阻拦,余县令拍下惊堂木:“肃静!”琇書蛧
刘寅轩被衙役摁住,老实了下来。
“嬷嬷不必怕,公堂之上你只需说出实情即可。”三娘怂恿她继续说下去。
李嬷嬷瞅了瞅堂上坐着的余县令,继而又道:“让我去叫秋姨娘来的是他,拿药给我的也是他,老奴什么都不知情,才会中了他的圈套了……”
她突然在这个时候死咬刘寅轩不放,有些怪异,倒像是事先商量好的。
刘寅轩嘴里骂着娘,边挣扎边道:“你这狗奴才,看老子不打死你!”
李嬷嬷吓得往边上缩了缩。
何氏见时机正好,赶忙附和:“原来真是你!枉我念及表里表亲的关系,好吃好喝的待你,你竟做出这等无耻之事。”
刘寅轩没料到何氏会来这么一手,愣住了。
三娘面上不动,心中确实冷笑,惹急了狗咬狗,原来何氏早就同李嬷嬷商量好了,实在不行就拉刘寅轩下水。
“嫡母,这位不是您相好的么?何时成了表亲了?”
何氏瞪着三娘道:“你胡说,我怎么怎么可能与他有什么……”
“您那点儿小秘密外头人都听说了,您还不知道?”三娘指了指门外那一众百姓。
外头开热闹的咋咋呼呼,三娘朝他们问:“敢问乡亲们,可知道傅家嫡母与刘寅轩是什么关系?”
这群人里不乏好事者,反正人多谁也不怪到他们头上。
“姘头!姘头......”
“相好的!”
一帮男子起哄道,说着还勾肩搭背的呼笑。
何氏狡辩:“我…我没有……”
三娘此时不顾她狡辩,又问刘寅轩:“你来说说,你与她是不是那种关系?”
刘寅轩抬头看了看三娘,有些心惊,她前前后后一番举动哪里像个小姑娘。
不过他更气的是何氏:“是,我俩就是那种关系,傅老夫人的死她也有参与!主意是她出的,事儿是我安排做的。”他死也要把何氏拖下水,竟然敢过河拆桥!
“你……你血口喷人!”何氏惊慌,有些语无伦次。
其实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基本看出端倪,但是余县令还不准备下结论,大概是想再往下看看。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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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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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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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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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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