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有更好的建议吗?”一娘淡淡的看着暮雪,她敢肯定暮雪哭着喊着的向自己表忠心,要跟着自己离开定然是有人授意的,至于是什么人授意的她也能猜得出来,原本的打算是出门的时候将她丢下完事,是众人送她的场面让她心里酸酸楚楚的,也就懒得在那个时候处理她,免得破坏了气氛。不过也无所谓,等一会出了城,将她丢马车上让驾车的老葛头把她再送回来也就是了。
“奴婢那有什么建议,奴婢就只是问问,随便问问!”暮雪打了个呵呵,眼珠子却一直转个不停。
“想说什么就说吧!”一娘淡淡的道:“如今我们已经不在将军府了,规矩也就没那么多了,有什么直说就好。”
“那奴婢就真的说了啊!”暮雪小心的看着一娘的脸色,她素来就是个不长记性的,加上一娘以前看着洪易萍的面子上真没下狠的收拾过她,让她心里对一娘没什么敬畏,不过,她还是小心的道:“奴婢要是有什么地方说的不是,您可不能生气啊!”
“我不生气!”一娘淡淡的道,和暮雪这么一个蠢丫头生气有什么用呢?反正今日以后,她就不会再在她面前晃悠了。
“我真说了啊!”暮雪再看看一娘的脸色,而后道:“姑娘,您这的甘心就这么就离开将军府,离开京城,去燕州那种苦难之地?奴婢是没有去过燕州,可也听府里去过燕州的老人说过,说那里可艰苦了,要什么没什么,就连精细点儿的食材都没有。到了燕州,就连老夫人都不得不纡尊降贵的吃那种一点儿香味都没有的大米甚至还会吃粗粮,您可是金尊玉贵养大的,能吃得了那个苦吗?”
一娘似笑非笑的看了暮雪一眼,淡淡的道:“我听说你好像喜欢在背后埋汰我,说我那么得宠,明明可以顿顿燕窝鱼翅的,却偏偏喜欢什么青菜萝卜粗粮粥。”
“那个……”暮雪语塞,类似这样的话她这一两年来不知道抱怨过多少次,但她真没想过这些话已经传到一娘耳中了,她讪讪地笑笑,道:“奴婢一向管不住自己这张嘴,还请姑娘别怪罪!”
“我不怪你,我不过是想提醒你一声,我这些年虽然过着锦衣玉食的日子,但是,我却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所以,苦日子我或许过不惯,但是寻常百姓的日子对我来说却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一娘淡淡一笑。
燕州是什么样的,过的又是什么样的日子她可比暮雪清楚得多,她以前或许没想过洪易萍能找回亲生女儿,但却不止一次的想过自己能找到自己的家人,为了不让自己找到家人之后却因为差距太大,无法一起过日子,她一直非常小心的不让自己养成奢靡的生活习惯。
好东西她见得多也用的多,但是在没有必要的时候她更愿意用些粗茶淡饭。耿老夫人对此颇不以为然,她不止一次的说过,就算一娘找回家人也依旧可以过她想要过得舒服日子,但是一娘坚持了,她也就听之任之了。
“奴婢知道姑娘是个能吃得了苦的,但是姑娘真的甘心吗?”暮雪小心的看着一娘,道:“奴婢知道,姑娘之所以要离开是因为觉得太太找回了亲生女儿,你留在将军府就不是那么名正言顺了……”
“你说的倒也不错!”一娘点点头,算是认同了暮雪的说辞。
“姑娘,如果……奴婢是假设啊!”暮雪强调一句,道:“如果能让姑娘名正言顺的留在将军府的话,姑娘愿意留吗?”
名正言顺的留下?一娘点头微微一挑,怎么才算名正言顺?或者说是洪易萍母女在背后打什么主意?她脸上带出一抹无奈,道:“我在将军府长大,如果可以的话我自然希望能一辈子留在将军府,但是那可能吗?太太能乐意吗?就算为了吴姑娘,她也不能乐意啊!”
“这话说得倒也不错,但若是姑娘身份不一样了呢?”暮雪小心的凑近一娘,道:“姑娘若是成了将军府的正经主子,太太就算不乐意,也不能说什么啊!”xǐυmь.℃òm
“正经主子?”一娘心头再次一跳,大概猜到了她们打什么主意,心头恚怒,脸上却带了一抹忐忑和期盼,道:“你是说……”
“只要姑娘能嫁给少爷,太太还能说什么呢?”暮雪轻声道:“奴婢知道老夫人规矩大,连两位老爷都不允许纳妾,大少爷就更是别想了,可不是还有二少爷吗?二少爷一直以来就对姑娘你很好,要是姑娘能嫁给二少爷的话……”
“你这话说了也白说!”一娘心头大怒,这对母女还真是这么一个打算!看不得自己,恨不得自己从来不存在还能理解,但是把别人扯进来又算怎么一回事?她们把将军府当什么地方了!但再怎么恼怒,一娘却还是沉住了气,道:“二少爷在书院,两个月才能回家一次,而我这马上就要离京了。”
“姑娘,二少爷对你那么好,知道你出了事情,知道你要离开京城,又怎么可能不赶过来追你……”暮雪说着说着忽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姑娘是有福之人,老天爷一定会帮姑娘的,只要姑娘别又犯倔脾气就好。”
“你怎么知道二少爷会来追我?”一娘脸一沉。
“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奴婢不过是猜的……啊,姑娘,你要做什么?”暮雪的话没说完就一声惊叫,而后傻傻的看着一娘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抽出来的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抵住她的脖子,她能感受到那匕首传来的杀气,她小心的道:“姑娘,您可别吓奴婢啊!”
“我不吓唬你,你好好的给我说清楚,你怎么知道二少爷会来追我?”一娘脸色阴沉的看着暮雪,她知道洪晖臻对她是有感情的,也知道洪晖臻若听到自己离开的消息肯定会来见自己,不一定会有太多的心思,但肯定想知道他能不能帮上自己。而她也相信,如果这是洪易萍吴恩熙母女算计的,那么会出现的肯定不止洪晖臻,一定还会有别人,而他们一定会想办法坐实自己和洪晖臻有私情……
洪晖臻已经定了亲事,而自己也是刚刚才退了亲的人,若这样的事情闹开,真不知道会被传得有多难听,自己别想再有什么好名声,而洪晖臻也一样。想到这些,一娘怎么都不可能再有好脸色了!
“奴婢只是猜测……对,奴婢是猜的!”暮雪这个时候明白自己似乎把事情办砸了,她的任务只是乖乖的跟着一娘出城,而后在城外的长亭“发现”洪晖臻,指给一娘看,怂恿一娘与他道别的。哪知道不过是没话找话说,说着说着就说漏了嘴。
“暮雪,你知道我手上着匕首的来历吗?”一娘冷笑,道:“这匕首是我十岁那年老夫人特意送给我的礼物,从那之后我就一直贴身带着,我曾经用这把匕首杀过狼,不过倒没有见过人血,你想成为第一个吗?”
“姑娘,我真的……”暮雪还想挣扎,一娘眼神一冷,毫不犹豫的将匕首往下一压,皮肤被划破,血冒了出来,暮雪发出杀猪一般的叫声,道:“姑娘,我说!我说就是!”
“快说!”一娘一声利喝,暮雪不敢再犹豫,连忙将洪易萍和吴恩熙的交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一娘眼神越来越冷,等她说完之后,干净利落的一掌劈下,就把暮雪给打晕了过去,而后她掀开帘子,轻声道:“葛爷爷,有点儿变故……”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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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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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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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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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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