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春柳梢头的时候,都一下子热闹了起来。来的多是武林侠客。这些人也是贫富程度不一,又大部分是跟着帮派来的,极少数是散兵游勇,单蹦的一人或是两三人组队。反正不管怎么来的吧,人总归是陆陆续续的到了。
这人多了是非多了。一个个都是武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没有人管理约束是不行的。武擂台是完颜康叫人亲自办的,找的地方是以前贵人的猎场。这地方空旷,草皮也冒出芽来,一眼望去也是嫩绿一片。而周围呢,他叫人在几个好的角度,设立的帐篷,最大的帐篷视野也最好,那是给裁判团设立的。里面甚至是休息的床榻和出恭洗浴更衣的房间都带着的,里面容纳十多个二十多个人都是轻松的。边又分别有几个小帐篷,也是给主办方提供的。周围剩下的其他地方,暂时空着呢。也不能划分说,这里是丐帮的,那里是少林的,那边是全真的,要真这么干,那不也用干别的了,只为了争抢这个观赛的位置,能无休止的打下去。
完颜康也是坏,主意又多。地方设起来之后,叫林雨桐特地给这一片布置了阵法。所以,你别看这里是野外大意了。这一片猎场周围可都是林子,但这林子里加了阵法,你进去别想出来,在里面绕吧。按照阵法的提示往出走,那出来的地方一定是主办方开的入口。否则,你在里面绕吧!反正,不经过我们的允许,仗着自己的武功高随便想入场,别说他们这些菜鸟,便是五绝,那也做不到。
每天都有人进去尝鲜,然后毫无意外的,在里面转悠三五天,实在扛不住了,灰头土脸的出来了。可人出来了,个个却对主办方没那么抵触了。因为人家真一视同仁,不管是哪门哪派的,出来之后说了里面的遭遇,情形也都差不多。每个人都踩到里面暗器过,但这暗器都是木棍子圆头,面还包着棉包,这是为了防止伤人的。棉包里怕是有某种机关装着油漆,不撞没事,一旦撞了油漆涂到被撞的位置了。所以,人更惊惧了。有些人沾染红漆的位置在要害,有些人出来浑身下没被红漆染的地方都不多,这要是木棒子换成了利器,想想看,根本没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好些人之前说,这所谓的贵人不安好心,要把武林势力一打尽云云。这不是胡说吗?人家真要这么干,只敞开了叫你们往里面撞,这不得一批一批的死呀。可人家没有!叫你们到入口去,没几个愿意的,都是随心所欲惯了的,是想从哪里进从哪里进。结果撞进去了,按说是死在里面的,也是与人无尤。可人家还是手下留情了,不说杀人了,连伤人都没有。木棒绑着棉布头……算是仁至义尽了。而每入一个迷障,必有路牌指示,引导你走正确的方向。甚至都在里面饿不着,因为你会发现,里面的树挂着干粮和水,还有劝导的木牌,告诉你吃的喝的都是干净的,回头是岸吧,等里面的吃的喝的都消耗完了,得受罪了之类的话。
因此,从里面出来的,也多是哈哈一笑了事,便是狼狈,也没人笑话一说。按照江湖人的思维模式,有机会杀他们却没杀,甚至算是处处小心照顾,这是什么?这是情分。
人家这么尊着你,你不能给脸不要脸呀。
反正你捧着我,我也乐意捧着你。
一个个都开始愿意按照人家的流程走了。出现争端,不私斗。若有人想私斗,都有人前劝导,告诉他们正常的程序是什么。
不是武擂台吗?去去!
这去了之后,当然有人主管了。进门的时候先得说清楚,你是来看热闹的还是来武的。若是来看热闹的,请走门,若是来试的,请走左侧门。
左侧门边,是一处类似与门房的屋舍。里面内间外间,收拾的跟衙门的班房似的。里面也都是十来岁的小姑娘,一个个清爽利索的很。笑语嫣嫣的给做登记呀。
这是谁跟谁因为什么要斗的,你们各自都是跟谁来的,有没有同门或是朋友陪伴,若是途出了什么意外,咱们原则是不负责的。所以你们得签字画押。等把需要了解的都登记好了,人家姑娘们又笑着提示:也不用太紧张,咱们有评判的高手在,一般不会叫有性命之忧的。
这些人还不服,谁能给我们做评判,脸也未免太大了些。
这些姑娘还是那副很和善的样子:“到时候知道了。”
而那些去看热闹的人,你想这么随意的进去,那也是不成的。门那里,人家不说登记,只说是站着多累啊,咱们这里有座椅的。登记了,给个手牌,拿着手牌,进了里面,能在赛场入口的地方,领个板凳。坐着的,可以享受免费茶点的待遇。
当然了,你要是愿意全程站着,那也成啊!请吧!
谁不要面子的。
人家都有凳子坐,坐在那里吃着喝着高谈阔论的,到了我这里站在边跟人家的跟班似的,也不好看呀。行!那登记吧。
不过是问一下阁下高姓大名,出自哪门哪派,师承何人,今年贵庚,有无婚配,儿女几人?父母高堂可还建在?籍贯哪里?家里有兄弟姐妹几个?
问了好了,问完给一个写着曲里拐弯什么符号的牌牌,拿着这个牌牌,可领到一个同样用油漆标记着一样符号的凳子。进去的时候用牌牌换凳子,出来的时候拿凳子换牌牌。
另外有温馨提示:不能拿凳子做武器,若是损毁是要罚没银钱的哟!
这样一操作,连林雨桐之前只登记赛人员,会有漏之鱼的那个漏洞也补了。毕竟,不是人人都台,但来了一遭,不进来看看,那你来干啥来的?
所以,只要是来了,基本不存在漏掉的。
进来武的人,了擂台,下面一片叫好之声。而擂台边,站着一个姑娘,这姑娘清丽脱俗,但脸却带着几分冷冽。你们要是好好的试,那便什么好。赢了的不借机对对手痛下杀手,输了的也会借着人家饶他的机会绝对反击,都好好的遵照赛规则,那没事,怎么来,怎么下去,完事了。若是有那不知道好歹的,想取对方性命的,都被那姑娘给制住了。那姑娘是个用du高手,暗器高手,虽不下手要人命,但却能迅速的将人制服。然后谁违规,谁会被取消试资格,会进入人家的黑名单,以后将被视为江湖众人得提防的对象。瞬间给划入到对立面去。至于那打的难分难解的那种,怎么判断高下,众人会发现,今儿出现的是洪七公,明儿或许是一灯大师,后儿便是黄药师,偶尔也会蹦出来周伯通。
那你说,这些人给你当裁判。若是裁决出来的结果你都不服气,你能服气谁?不服来战呀!这些裁判分分钟能收拾的你怀疑人生。
对外的公布的试时间是四月,结果这从二月开始,陆陆续续的到了。街市一片喧闹。那些有背景的,如全真教,人家可以去城里的道观。本来是一家的!像是少林,不知道有多少寺庙愿意接待。再如丐帮,人家是有分舵的。
至于其他的帮派,人多钱多的,可以直接在城里城外租的院子,钱多人少的,客栈甲字号客房,只管住。还有那钱少人少的,是一般的客房住呗。
好些百姓家也有空屋子,偏不敢租给这些江湖人住。怕钱要不来。怎么办呢?想要挣钱,小老百姓的智慧也是无穷的。他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组团了。这张三王五二麻子三人,可以集到张三家住,然后把王五和二麻子家给空出来。房间连同柴房都拾掇妥当,挂着客栈的招牌,这不把生意给做起来了。这种屋舍便宜,其实还挺受欢迎的。若是遇到不给银钱的,可以去专门的地方告的,自有人出来给主持公道。
虽然说不给银钱的少,但这还真有这样的人。又怕还有人被恶人威胁,便是被欺负了也不敢言语。怎么办呢?每天都有一个个五人小队,分区管一片。每天都门察看,你家住了几个人,都是谁谁谁,登记在册。不定期的门查问,若是遇那种没钱的,主办方会帮着支付了。然后给安排免费的住处,只是要帮着维护赛场的秩序,以抵吃住的费用。
这么多的强人,愣是被管住了。这第一届挑刺的多,等到了往后成了成例了,规矩立起来了,挑刺的自然少了。
当然了,这也跟林子的迷阵,连同五绝坐镇有关。
恩威并施,高手坐镇,敢挑刺的真不多。况且,大的帮派都老老实实的,小帮小派的,你们闹什么呢?
而这大的帮派,全真七子这回倒是来全了,但是面还有个不靠谱的师叔。关于周伯通也默认丐帮是第一大帮这事,全真教下私下里多有抱怨,但内里是不敢说的。
丘处机更是道:“师叔那性子,他那是老糊涂了。”
“师弟!”马钰面色一沉:“那是师叔,怎么如此诽谤?”
哪里是诽谤?分明是事实!丘处机对别人不见得给几分脸面,但对掌教师兄,还是很给面子的,只拱手道:“是我失言了。”
也难怪丘处机心浮气躁,这一路受到的待遇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以前,全真教主要在乱象横生的shandong、河bei两地传教,下下基本都是教众。到哪里不是众人捧月,待他们犹如待神明。可如今呢,自从进了这地界,境遇跟之前相,简直是天地下的差别。
这也难怪,如今正是春耕时节,百姓都急着领种子,种地去了。有点富裕的劳力,还得去修灌溉用的水渠和河工堤坝。去了好啊,去了当天能领口粮的。这青黄不接的时候,最是难熬,有了这点粮食,一家子不至于饿着。只要不饿死,日子终归是有盼头的。因着这个缘故,也没什么女人不能抛头露面的说辞了,都是家里的妇孺在耕地,男人大多都是去修水渠堤坝去了。便是健壮的妇人,也有去干活的,人家衙门不仅要,还给表彰,只要干的好,还多给几尺布。别说村头路口有闲人了,便是连三岁小童都不怎么见,要么在家照看更小的弟弟妹妹,要么从地头捡了蚯蚓虫子拿回去喂鸡鸭。更大些的,便是拔野菜收拾野草。这野草晾干收拾好了,衙门也收的,十车的干草,能换一家人在惠民署免费看一年病的资格。谁能保证一定不得病?
于是,家家都叫孩子把这件事当正事来办。本来惠民署是免费医疗的,但这用不值钱不费事的东西来换,大家都开始珍惜。而且顺便把给牲口的辅料换回来了。
马匹的饲料好点,但像是牛啊羊啊骡子这些东西,到了冬天,要是靠着豆子这些喂,都得饿死。如今叫各家攒起来,用的时候分批去拉行。
如此一来,下到三岁小儿,大到八十岁老妪,都有活干了。求神拜佛求的是来世,可也先紧着这一世把日子过好吧。因此,求神拜佛的人少了,听那些玄之又玄的经的人便也不多了。大家都务实了,知道只要下功夫,这饿不死,不求神拜佛了,这些和尚道士也没人太那么当回事了。从家门口过,人家会客气的问候一声,然后……然后擦肩而过,还有活要干呢,耽搁不得。
这本来够憋气的吧,进来都城,更是如此。以前多少王宫贵胄将他们奉若宾。人还没到,先把别院客院都收拾好,只恭请他们入住。然后生活安排的妥妥当当的。可如今呢,来了之后,没人搭理。只有一些江湖人,客气的打招呼。有那跟全真不睦的,说一些丐帮第一大帮的话故意气人,一些靠着全真的人呢,又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言语多有撺掇,什么他丐帮凭什么做第一帮派这样的话。可谁都知道,真心的少,站在高处看热闹的多。
这没有人请算了,还得自己找客栈。可好的客栈房一次性也提供不了那么多,还得分开住。没有人主动说让让还是别的,不是没人想巴结。而是一旦入住,便有人门登记。登记完了之后你要是再想换住处,那人家还会问,什么原因换的?换到哪里,得两方同时在场,保证弱方不是被胁迫的。你说都是江湖有面的人,这多难堪的。
于是,全真教便只得去如今不怎么兴盛的道观去住了。那地方真挺好的,门庭冷落也才是这一年工夫的事。屋舍啥的客栈还要好些。但这灰溜溜的回自己的地盘,到底失了颜面。
住过来了,带过来的弟子得帮着操持。至少吃穿用得采买吧。
豆腐坊的豆腐,被少林给预定了,第一拨去没买到。吃素的嘛,这个时节能有什么菜色?豆芽算是一种吧。可这东西如今最紧俏,吃素的吃荤的都爱这一口新鲜的,奈何?
这里又不江南,二月已经草长莺飞了。都的二月,柳树挂了绿,草色遥看泛了青,是顶好的了。连个野菜都没。
只买了些酱菜咸菜酸菜干菜,凑活着吃吧。
好像处处都摆着:你全真干不过丐帮,沦为二流了。
这叫大家的心理如何能接受。
丘处机本一肚子火气,出门碰见赵志敬,隐约的听见他嘴里骂骂咧咧的,劈头盖脸的训斥:“……修行先修心,修心先修口。你这张嘴闭嘴都是污秽,简直丢了全真教的脸……”
赵志敬一脸委屈却偏不敢言语,只将头低的低低的,避让到一边。
丘处机都要走了,王处一从里面出来,脸色阴沉,呵斥徒弟道:“还不向你师叔认错。”
这赵志敬是王处一的弟子,丘处机张嘴劈头盖脸,这叫王处一这正牌师傅心里有些不乐意。不好说师弟,便冲着赵志敬来了这么一句,也是怼了丘处机一下。
丘处机顿下脚步,表情有点勉强。他站在台阶下了,从下往看,看到赵志敬的脸:“这是怎么了?谁打的?简直岂有此理!”
王处一也低头看徒儿的脸,呵斥道:“抬起头来!”
赵志敬这一抬头,猛地叫人一瞧,脸的伤还真有些吓人。左边脸颊肿了起来,嘴角的血迹也还没擦干净。
在全真小一辈的弟子,赵志敬可以说是算是第一人了。这么一个大弟子,被打成这样,岂能干休?
“谁打的?”王处一和丘处机这么一喊,里面的人都出来了,看自家的弟子被打成这样,当即也都变了脸色。
赵志敬又是羞愤,又是委屈。今儿出门,实在是倒霉。本来想着去酒楼,问问可有素酒卖的。找前面掌柜的没用,这种东西必然抢手。只能说看后厨,给人家塞几个钱,能匀给自家一些也好啊。谁知道才从后门进去,从里面跑出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来。这姑娘一脸的慌张,撞到了自己身。他当时愣了一下,见那姑娘惶恐道歉,倒也没难为。还问人家说:“姑娘这是怎么了?”他朝后看:“可是有歹人欺负你。”
年轻貌美的姑娘,遭遇这种事很正常。
谁知那姑娘一愣之后,马道:“请少侠救命,我被人关起来了,还点了穴道,动不得武,你带我离开,帮我解穴可好……”
他看了一眼那姑娘的症状,心里当然也有点异样的悸动。因为这姑娘的穴位被点,要解穴的话,非点膻穴不可。这个穴位的位置,在人体的双乳之间。
他没有多言,只带着那姑娘从后门离开。结果那姑娘一路慌慌张张的朝后看,走出城了之后,这姑娘才说:“帮我解穴。”
大马路,人来人往,点那个位置也不好看。两人便往林子去了。
他是脸红心跳,呼吸粗重的都快绷不住了,这才伸手点了下去。手只是稍微迟缓的没离开,先是那姑娘一巴掌甩了过来,接着不知道从哪来一疯子,二话不说抽了过来。那一巴掌打的他毫无还手之力。哪里还敢迎去,直接跑了。
他隐约之间只听见对方喊那姑娘做阿圆,别的再不知道了。
当然了,他的讲述里,是不可能有那姑娘打他的那一巴掌的。反正是救了一个姑娘逃出魔掌,结果那恶人从天而降而又武功高强,将他打伤带了那姑娘离开了。至于那个姑娘,她叫阿圆。
全真七子听完,也觉得这事实在无礼。而且,不是号称管理严格吗?这种掳劫民女的事都干出来了,这叫管理严格吗?
这事岂能这么罢休!
走!必须找到元凶,必须责问这所谓的正义之盟。
七个人带着当事人赵志敬,气势汹汹的找去了。结果进了城,在集市碰到六个人,可不正是郭靖的师傅江南七怪。
这江南七怪虽然早捎信要来,但这一路耽搁,也是直到前几日才到的。到了之后,直接住到了郭家,李萍跟这些人也熟悉,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并不别扭。她有作坊的差事要忙,还专门叫郭靖从外面请了两个婆子,帮着做饭洗衣照顾起居。黄蓉又钻研九阴真经闭关了,也不出来在这六人面前晃悠,所以,很是相安无事。
六个人都不是宅着不出门的性子,况且,如今确实是热闹。六个人也不要郭靖陪着,只叫他好好的练功,好在之后的武林大会大放异彩。于是,带着几分一会天下英雄的心,又带着替他家的傻徒弟探消息的心思,这出门了。顺便打听打听,哪门哪派的哪个弟子武功高强,擅长什么吧,也好叫靖儿知道消息将来若是碰有个应对。
结果这一转悠,碰了故人丘处机。
两边很有交情呀,见丘处机面色不好,又是全真七子齐聚,这可是非常罕见的情形了。那这必是遇到大事了。
朋友遇到大事了,能躲吗?必须不能呀。为朋友两肋插刀,这才是该有的江湖义气。
柯镇恶是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但一听丘处机介绍他的师兄弟,他也猜到这是遇到大敌了。于是忙问:“是出了何事?我们便是武功低微,但掠阵还是能的。”
全真七子加赵志敬,碰这边六个,这便是十四个。十四个人,又都是声名在外的。各自的打扮武器便是招牌,过往的武林人物,一眼便能认出来。因此,这都有意无意的朝这边靠拢,想听个前因后果。更有那好事的,还打发人呼朋引伴,都喊来瞧热闹。
丘处机见这么多人,越发的昂扬。拱手见礼,把从赵志敬嘴里听来的始末,原原本本的说了,“……我们不是为了弟子打抱不平。他学艺不精,在外面受些教训,原也应该。只是这恶人是谁,被掳走的阿圆又是何人?那可怜姑娘如今怎么样了,又有谁在乎?一个个的都号称什么正义之师,又是派人登记又是查问,客栈里出了这等恶事,为何没人来管?既然无人管,那我们该管管。”
也叫人看看,哪家才是第一帮派。
人群有欢呼声,应和生,唯恐天下不乱。
这么大的动静,消息很快传出去了。丐帮的人遍布大街小巷,着重观察的是要挑衅丐帮的全真教了。全真七子同出,洪七公收到消息。他叫盯着,有变故赶紧来回话。结果又听到这么个事由。
听到最后,这竟是要借事闹事的意思,他也不敢大意了。叫郭靖说:“你去找你那六个师傅,叫他们不要跟着胡闹,这事没个定论之前,稍安勿躁。”
郭靖傻傻的听话,急忙走了。
这郭靖一走,在一边抱着孩子晒太阳的武三娘面色有些怪,犹豫了半天才到洪七公的跟前,低声道:“许是误会了。七公若是能阻止,便阻止一二吧。”
那阿圆必是阿沅,那打伤人家全真弟子的,必是自家丈夫武三通了。
对着外人,她把武三通觊觎养女的事说不出口,言辞难免含糊。她说完了,洪七公便听的更糊涂,问说:“你是说一灯大师的弟子的养女要逃?”
武三娘尴尬的点头:“原是跟陆家庄的陆少侠两情相悦的……”
那是说要私奔的。那这可太丢人了!
做父亲的不叫闺女跟人私奔,只是说点了穴道关在客栈的房间里,这不算是错处。那闺女逃出来,当爹的发现了,然后把那全真的弟子当成了拐带他家闺女的登徒子,给了一巴掌,这也不能算不对。是误会嘛!
他觉得他了解的很清楚了,哪怕武三娘的言辞含糊,他也只以为是闺女跟人私奔这事不好叫人知道,毕竟不是啥荣耀的事,含糊一些含糊一些,再问便是自家不厚道了。如此,便也不问了,只跟武三娘说:“你倒不如去告诉一灯大师一声,好叫他有个应对。”
至于他自己,他才不掺和了。丐帮被架在第一大帮的位置了,既然在面了,那这再被人弄下来,还有什么脸面。所以,这第一的位置,是非坐不可。最大的威胁是全真教。如今全真教因为这点误会跟一灯大师为难,那为难去好了。你们把所有的人都得罪了,我不正好捡现成的便宜。然后等武三娘走了,他老人家还较惬意,一个人一口肉干一口老酒,哼着不知名的小曲,要多舒服有多舒服。xǐυmь.℃òm
而林雨桐那边自然也收到消息,她一听知道怎么回事。连问都不用问,便知道这是何沅君引出来的事端。这女人也是会碰人,怎么出门碰赵志敬了呢。对赵志敬,别人不知道,她却是知道的。这小子是尹志p坏的多的人。他的话,也只有他的师傅师叔们信,而她只给打折扣。
何沅君、武三通、赵志敬,这三只可都不是啥严格意义的好人。之前她没迁怒何沅君,对这姑娘只是当陌生人。但她为了自救,把锅推给自己和四爷的行径,有点可恶了。要不然哪里来的武三通半路刺杀。
原以为全真会跟丐帮先打起来呢,没想到怎么跟大理段氏冲突了起来。
这事啊……有热闹可看了。
这么大的热闹,拉孩子爹,抱孩子,咱去瞧瞧呗。
四爷都忙的脚不沾地了,桐桐还有闲心看热闹。
“劳逸结合!劳逸结合嘛。”把他手里的那些条陈一把给推了,走走走赶紧走,换身衣服咱走。
龙儿兴奋的什么似的,爹妈很久没陪她出去逛逛了,“等等我,我要穿红袄袄绿裙裙……”然后喊软软,“赶紧找我那双新做的绣鞋。”
结果孩子提着裙摆进来,露出的鞋是新的没错,却是紫色的。
红袄绿裙紫鞋?!
这也是年纪小长的好,披着麻袋片都觉得好看,这要换个孩子穿穿,简直辣眼睛。
但她觉得美美哒,没问题呀。反正一直这么穿一直这么穿,她爹都说可好看了!
习惯性的,穿好出来在她爹面前转圈圈:“好看不?”
“好看!”四爷特别真诚的赞美,把林雨桐听的脸的笑都差点绷不住。
她喊丫头:“把那件水粉的袄拿出来,配一条……”话没说完呢,四爷抱着她闺女走:“我们这么穿,这么穿是好看……”
我闺女长的好看,穿着这么任性,什么颜色都压得住,怎么着吧。
但林雨桐到底是拎了一件素雅的小斗篷,给孩子带了。到了城外风大,野风吹着会冷,披着这个吧。
出门想给人家穿,人家不穿:“我不怕冷。”不要找借口把我的漂亮衣服遮住。
林雨桐:“……”你爹说的都是对的,你那么信!
一家子出门,会发现,人群是朝这一个方向涌动的。那走吧,顺着这个方向走,总是没错的。
热闹的心,如今转移了,转移到何沅君住的客栈了。
全真七子要找到那个恶人,从哪找,从客栈找。找那个叫阿圆的姑娘。
客栈的掌柜战战兢兢的,李莫愁也收到消息过来了,因为负责登记整理问询的都是她手底下那些巾帼营的姑娘。选了年纪稍微长一些的,因着是姑娘家,便是敲百姓家的门,也不至于整日里造成恐慌。可谓考虑的非常仔细了。今儿这街有了异动,这消息自然是报去了。她赶过来的时候,见到全真七子带着人,找人家掌柜的。
对全真七子,她是全无好感的。
跟对方做了那么多年的邻居,最小到大听到的话都是臭道士之类的。古墓派的武功,也多是针对全真的,简直是克星。
还是想起姑姑的告诫,什么处事要公允之类的话,若非如此,她都不想瞧见这几个人,一人一把du药,什么问题都解决掉了。
这会子还不得不耐着性子,听丘处机这么叭叭叭的叭叭:“……那姑娘想来是受人辖制,姑娘带着人登记,每日里来察看,没发现异样?这是姑娘你的失职……”
李莫愁压着脾气,伸出手来。后面跟着的人顺手给递了一本像是账册的东西,李莫愁翻开看了看,明白了:“你们说的这个阿圆,有记录。只怕是你们听错了,她不是阿圆,是阿沅,那姑娘叫何沅君,关着她的人是她的义父,这是人家的家务事,邱道长觉得我门该管人家的家务事吗?”
林雨桐暗暗点头,李莫愁不当众说出这义父是谁,又把事情推到家务事,便是替大理段氏隐下那一桩不能叫人启齿的荒唐事。同时,也把主办方的事说清楚了。不好掺和家务事!
毕竟,家丑不外扬呀,谁知道人家家里到底发生了何事。再者,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人家父亲关着女儿,有你们什么事。
便是你们带走了人家姑娘,当爹的先出手教训,这也是情有可原的吧。
可全真如何肯认这事?
赵志敬便道:“什么义父?全是推脱之词!那恶人看那姑娘的眼神,我至今记得,邪yin之意掩都掩不住的。你们知道,这所谓的父亲给女儿点穴,点的是哪里吗?”不等众人说话,他便道:“是阴交和石门……”
众人哗然!
这两个穴位都在肚脐下放,一个一个朝下一点。谁家父亲给女儿点穴,点到那个位置去的?
丘处机冷笑着看李莫愁:“这事姑娘又怎么解释?不会又说是被人蒙蔽了,不知道那父女关系是假的吧!”
李莫愁露出迷之微笑,心说:这可是你们要往下挖的,不关我的事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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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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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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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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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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