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看着一张张掩饰不住错愕的脸,有点尴尬。..
脸的荡漾还在,脸大概还有一些没想到会遇到使团的惊讶,这么给僵住了。
四爷没顾观察她是男是女,这会子只看她伤了没有。站在马耍杂技,野的不得了了。对着男人吹口哨,哪怕自家的,是不是也有点太浪了。
但到底是正事要紧,见没人动了,他先喊:“臣等见过太孙殿下。”
然后抱拳欠身紧跟着要跪。后面跟着的,一个个的也都反应过来了。
这是太孙了。
臣见了君,自然是要跪的。君臣之礼不能错了。一个个的先整理衣冠,两两面对面正冠。
这一套动作把牧仁看的两眼放光,他娘总说他那些礼节没学到家,他还不信,如今一见才发现,人家这礼,是刻在骨子里的。
不过也有人不屑,那日松说:“怪不得总打败仗,不知道打仗的时候是不是也顾着仪容?”
他们对此觉得稀,林雨桐却也不算陌生,虽然之以前经历的,觉得如今的礼仪更复古一些,但还不到不能接受的地步。
见四爷要跪下了,她麻溜的从马下来,先伸手把四爷给拽起来了:“免礼吧。爱卿们辛苦了。”手搭在她的手,心有了着落了。
四爷的手指在她的手心里点了点,这是提醒她注意场合。
林雨桐被他这一点弄的有点分神,但还是敏锐的注意到了,不远处跪下一片,却只有一风华绝代的男人站立在一群人间。随即她明白了,其他人见了君自然是要跪的。但此人应该是钦差,钦差代表的是皇帝。自己没行国礼之前,他是不用行臣礼的。
阴成之见她面并无半点异色,心里对长宁公主多了几分赞赏。这是用心教导了的。
这一点他算是认可。只是将这孩子从头看到脚,她这样……像是郡主吗?
当他的视线落在抓着他儿子白皙的手不撒开的你那之脏兮兮的爪子的时候,心里有五成相信这应该是郡主。
为啥啊?
对美男有兴趣,也应该是作为鉴别性别的一个指标吧。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自家孩子的皮囊是很好!在靖国都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偷着看。而郡主这种在北康看的最多的都是野蛮粗鲁的少年的姑娘家,更因为没有抵抗力吧。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又从儿子刮过,这小子长的人畜无害,但心眼一点也不少。他可不信他肚子里的那些个心眼都是白的,没有黑的。这么一个长着至少一半黑心眼的小子,叫另一少年暧昧的握着手也不挣扎,正常吗?
难道他的眼睛贼,一个照面,看出来这是假太孙了?
不能吧!
北康的人都不是瞎子,如今南通整个使团连带护卫随从,要八百多人。这么多人,谁的眼睛不是雪亮的。
包括自己在内,也只能说凭着这对男色较热衷这一点,心里有五分相信,太孙该是个姑娘的。对太子的话,他都持怀疑的态度了。
为啥?因为从头到脚,真看不出来一点像是姑娘的地方。
小麦色的肌肤,这在草原算是白皙的肤色,但在南靖,绝对算是黑的。谁家的姑娘长这样的肌肤,出门得要半斤粉往脸敷的。
还有身高,跟自家儿子站在一起,也是略微低一点。
可自家儿子人家年长一岁,而且性别为男。
身高修长,但却不会显得瘦弱。看她刚才那动作,有人说是动若脱兔,可叫他说,她这何止是兔子,根本是猎豹。
再看长相,其实五官长的很好,眼睛像是太子妃,但是鼻子嘴,都是挺像太子的。不过是太子弱,而这孩子,看起来朝气蓬勃。
尽管当初那封信传递出来的信息,知道这位太孙是个有气节的人。但大多数人心里都是带着疑虑的,很多人都不信这全是那位太孙的意思。毕竟都知道,长宁公主本是个性子极为刚烈之人。
可如今一见人,谁敢说那话不是他说的?
健康、朝气、勇武、飞扬。
这是这么多人隐约对太孙的印象。
礼部派来的员外郎博,朝着南方直挺挺的跪下,然后以额头触地,咚咚咚的磕起头来,喉咙间呜呜咽咽的:“……苍天佑护我太孙殿下……此乃我大靖国万千子民之幸……”
这位员外郎,以前在翰林院任职。出使北康之前,才从翰林院调任礼部,又进了使团。不用问,这位算是朝清流的代表了。
此刻他一副喜极而泣的样子。
林雨桐竟是看不出丝毫惺惺作态的样子。
而跟随的五百将士,整齐划一的跟着博齐刷刷的朝南跪下:“……此乃我大靖国万千子民之幸……”
一位这样的太孙,叫人看到了希望。wWW.ΧìǔΜЬ.CǒΜ
要问谁此刻的感受最复杂,那是阴成之了。
只有他知道,太孙她不是太孙。
想叫这样的太孙遭遇意外,然后没了,再悄悄的把郡主带回去。
他现在怀疑,这根本做不到。
如此飞扬的一个少年,他都舍不得叫他陨落。
林雨桐松开四爷的手,起身将这位大人扶起来,“诸位将士也请起身,梧惭愧……窃据太孙之位,却与国与民全无半点建树……得诸位如此高看,梧无地自容……”
礼数周到言语殷殷,全无半点之前挥动鞭子时的野蛮与暴虐。
这叫有些心里挑刺的人,也不由的暗暗点头,算是长在蛮夷之地,也被教养的很好。礼节竟是全无半点错漏。
阴成之心里叹气,但这出戏他还得唱下去。
在林雨桐看过来的时候,阴成之微微欠身:“太孙殿下见谅,国礼未全,不敢有私。”
林雨桐做了个请的姿势。
然后整个使团的队伍都忙起来了,忙着更换官服,忙着摆设香案。
林雨桐这才有机会扭头看四爷,四爷朝她胸口看,林雨桐瞬间明白为啥了,差一点没笑出声来。
四爷心里安了。虽然还没看出弧度来,但看桐桐那表情,应该是不会错的。这要是变男的,她见了自己笑不出来了。
看来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她这个身份啊,有异!
两人没多做沟通,更不能太明目张胆的眉来眼去。毕竟,两人属于初相识。
等香案等设置起来了,林雨桐才对着香案叩头:“臣皇太孙林玉梧恭请圣安。”
阴成之朝南拱手:“圣躬安。”
林雨桐这才又三叩首,阴成之才把人给扶起来。然后退后两步,要对林雨桐行礼。国礼完了,该他们之间的君臣之礼了。
身子刚弯下去,要撩袍子跪下,被一双有力的给扶住了,轻轻一带,瞬间给带着站立起来了。听辨不出雌雄的声音说:“我听姑姑说起过阴大人。姑姑有交代,说对您,只需以长辈之礼待之。梧不敢不从,请阴大人千万莫要坚持。”
阴成之又多看了太孙一眼,他可不信,长宁会特意的提起自己。难道这孩子知道自己跟太子的关系?
这也不应该啊。
但不管为什么,她都把话说到这份了,却不好坚持行礼了。
因着自己都成了太孙的长辈,那作为长辈,对晚辈得多关照。随即带着太孙见这次排遣的使团成员。
第一个介绍的是官淳。官淳要见礼,林雨桐一把给拉住了,“是官大人啊。次还想着见着了大人,也好问问祖母的身体。打发人去请见,却不想已经离开了。这次可叫我给逮住了,不免动问一句,祖母她老人家可还安康。我这做孙儿的不能再跟前侍奉,着实不孝……”不等对方回答,又问,“皇叔和皇婶也可都还好……”
官淳脸带着笑,格外的亲热,眼圈还是红的,好似有多激动一样。可这心里已经骂娘了。听听这太孙把话说的,是句句话里有话。一个质子,在他国这么可怜的。见了自家的使团来了,只想问一句亲祖母的身体,却不想使团连个照面都没打跑了。这是啥意思?这是指责他没有尽忠王事,面对皇太孙,没有尽到为臣的本分。这也罢了,还在最后问了一句武安王和王妃。武安王是自己的亲表哥,王妃是自己的亲妹妹。说起来,叙的是家礼,说的是家事,可这又何尝不是暗示:武安王背后做的那些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官淳表情不变,又是激动又是感慨:“皇后娘娘福寿安泰,也时常挂念公主和太孙。次臣来,见了公主殿下,听闻殿下身体违和……”
然后林雨桐露出几分明显的迷茫来:“身体违和?……”愣了半天,才点头:“是!是身体一直不怎么好……”
然后从官淳边路过了。
官淳整个都不好了,他是顺着自己的话说了,还强调身体一直不好。叫人听着很善解人意吧。那么长的停顿,都知道你再想你啥时候是身体违和了。这叫大家怎么看,肯定都觉得是我扯谎。然后太孙还为我圆谎,还说自己身体一直都不好。
我的天啊!一个把野马降服了的少年,活蹦乱跳的,谁相信他一直身体不好。
他倒是落了个体恤下臣,宽和大度的美名,自己成什么了?
想补救几句的,他连个机会都不给,直接走了。吃了个哑巴亏,没地说理去。
他其实心里也含糊着呢,当时那摔下山的到底是谁?真是太孙吗?会不会是东宫秘密派给太孙的替身?
他觉得回去之后,得再查查。
阴成之将两人这话里有话的话都记下,带着林雨桐往下走。不由的又默默的关注这个太孙。
她是个特别会说话的人。看起来对谁都特别热情,但有些热情里带着蜜,有些热情里藏着针。
像是对护军统领蒙放,她笑语吟吟的问起禁军统领蒙恩,问他们是什么关系。当知道是父子的时候,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讶,然后真诚的表达了对蒙恩大统领的钦佩,又说得闲了得领教蒙放蒙家的棍法。每一句都恰好搔到痒处。两人说的分外投契。蒙放甚至都想当场与太孙切磋一番。
而对东宫的少詹事和教授,相较而言,说的是最少的,表情也稍微冷淡了一点。但如果细致的观察,能看到她扶起对方的时候,拍在对方手背或是胳膊的动作稍微重了一些。这动作表达的意思是一个:咱是自家人。现在不多说了。心里有数行。
东宫的两个属官瞬间红了眼圈,赶紧低了头掩饰过去了。
而受到热情对待的其他人,又不由的觉得,这太孙并不会因为亲疏远近而待人。做君的,最怕的不是任人唯亲吗?
等见到陈云鹤这个太子妃的亲侄儿,她又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马带了笑,客套又疏离。等对方隐晦的说出出身太傅府之后,她恰当的露出了几丝惊讶,然后朝东宫属官那边看了一眼。好似在问,东宫已经派人来了。为什么陈家还来了人?
陈云鹤有那么一刻确实有些尴尬。是呢!太子和太子妃本是一体的,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可这里面的事,这次所肩负的使命……陈云鹤低声说了一句:“请殿下务必给臣单独回话的时间……”
阴成之隐约的听见了,又看了太孙一眼,见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
可等到轮到宗人府经历官那个李妃的妹夫的时候,她没那么客气了,话不多,只说了一句:“看来惦记我的人不少。”把这位大人吓的头的汗都下来了。
听着她说话,人心里有数了,别觉得这位在北康真的什么也不知道。他对朝廷的情况知道的清楚的很。
把人认完了。林雨桐打发林恕回去,跟长宁公主说一声。
她自己则留下来,主要还是想单独跟四爷说说话。
牧仁那一伙子在另一边搭建营帐,不时的往这边看一眼。
博过来请示林雨桐和阴成之:“……是不是要请那些公子过来用饭……”礼仪之邦巴拉巴拉的。
林雨桐耐心的听着,然后表示十分受教。只得朝那边喊:“牧仁,要过来一起吃吗?带阿尔斯楞过来吧,这边有随队的太医……”
阿尔斯楞才不信林雨桐好心,只一遍一遍咒骂着,要叫林玉梧好看。
牧仁说:“他们带着太医,又有马车,过去是对你最好的安排。明天,你可以借用他们的马车回去……”
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这一伙子都过来了。
林雨桐跟众人介绍谁是谁。这一介绍,可把人吓一跳。
这一个个的,哪个又是没身份的人?也都是北康的龙子凤孙啊。
阴成之也没想到,被林雨桐打伤的,竟是这样的身份。
那日松嘴贱,指着四爷问林雨桐:“这是南靖为你送来的太孙妃吗?”
这里很多靖国的官员是听不懂北康的话的,但像是四爷,那真是懂的不能更懂了。他戏谑的看林雨桐,看她怎么说?
林雨桐才懒的说!敢说四爷娘们?鞭子甩过去勾住那日松的小辫子。那日松张口骂了一串脏话:“……你疯了?”鞭子从鼻子尖掠过去,他差点以为他会在他的脸留下一条跟阿尔斯楞脸的伤疤一样的疤痕来。男人脸的疤痕是勋章,但那得是在战场留下的疤痕。而不是跟人斗殴时被人给揍出来的。
林雨桐抻着辫子扯了扯,只盯着他不言语。
那日松冷哼一声,拿出腰刀把被林雨桐用鞭子扯着的小辫子直接给削断了,但却也没有再嘴贱。
气氛瞬间有些紧绷。
其实这不怪那日松,关键是四爷仙气太重。黑发飘飘,一根丝带绑着,宽袍大袖迎风舒展,如偏偏欲飞的蝶儿……
牧仁看了四爷一眼,温和的笑,跟林雨桐解释:“主要是都没见过这样的人物……果然靖国……”
话没说话,在一片冷哼闭了嘴。夸赞靖国富庶人杰地灵之类的话,在北康少年是特别不讨喜的。
牧仁不讨没趣,转身跟另一边围坐着的官员搭话。他说的一口地道的原话,又对原的风土人情知道的极为详尽。这些大臣知道这是二王子的嫡子,又见是这么一副长相,也知道了,这是戚家的外孙。说实话,人家这孩子其实挺可爱的,是这身份吧,并不讨喜。一个个都是官场的官油子,牧仁这种套话的段位,跟这些人起来,那可是差的太远了。
唯一的好处,是气氛好了点。
南靖的厨子整治出几桌还算的去的饭菜给北康这些公子哥,牧仁叫人弄了十只烤黄羊给南靖的官员享用。
等酒端来,彼此碰一碰杯,气氛好多了。
整个晚,林雨桐和四爷顶多是不时的对一眼,连个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四爷跟在阴成之身后,林雨桐端坐着,不时的跟敬酒来的使臣说说闲话,陈云鹤几次过来,都被林雨桐给打发了,没叫他开口。
好不容易等酒散了,结果阴成之却打发四爷去睡:“……为父跟殿下有话说……”
四爷的手在腿不停的敲着,传达的意思一个:情况复杂,不能急在一时。
于是,林雨桐跟四爷连个眼神都没碰一个,一个乖乖的去睡了,一个跟着阴成之起身,往湖边走去。
阴成之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递给林雨桐:“你的事你父亲都告诉我了。这是他给你的信。”
林雨桐看了阴成之一眼,她想,她读懂对方的意思了。他所说的都是包含自己这个身份是假太孙的事的。微微皱眉,将信接过来,却没急着看。只看着平静的湖面,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话。
阴成之袖手站着:“你父亲的原话是,请把我的郡主带回来。这话,殿下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林雨桐扭脸看阴成之:“那您觉得,我该听我父亲的安排吗?”
这话可是有些大逆不道了。
父为子纲,君为臣纲。
太子不光是她的父亲,还是储君。储君也是君!
不听从父亲,是为不孝;不听从君王,这是不忠。
只这一问,能知道,白天表现出来的守礼的君子样,全都是哄人的。
而这些,却叫他更诧异了。
毕竟,哪个君王不骗人呢?
他嘶了一声,要真这么一说,她倒是越看越有储君的模样了。
林雨桐看他若有所思,道:“这封信,其实看不看都是一样的。信一定说,叫我听从您的安排。”
阴成之也没看信,不过以他对太子的了解,也应该是如此。信任自己,当然是全心信赖的。这么托付很正常。
但是,这孩子怎么知道自己跟太子的关系的?
林雨桐笑:“您看我的眼神,跟别人看我的眼神不一样。别人都是惊讶,或是惊讶带着欣喜,或是惊讶带着赞赏,或是惊讶带着惊慌,亦或者,带着淡淡的鄙夷和不认同。只有您,看着我的时候,眼里是带着淡淡的可惜的。您在可惜什么?那时候,我知道,你一定是知情人之一。在靖国知道这秘密的,迄今为止,应该还局限在东宫。那么,您肯定太子非常信任的人。”
阴成之恍然,那么之前她说的那些将自己当长辈,以礼相待的话,并不是长宁说给她的。而是她自己看出自己跟太子的关系才会如此。
“你很聪慧。”阴成之的可惜毫不掩藏:“甚至你父亲更甚。可是,孩子啊!这不是甘心不甘心的事。如果你以太孙的身份回去了……那么……也许短期内是好的,但从长远看,不管是你的处境还是东宫的处境,都会非常尴尬。你也知道陈家派人来了。以你的聪慧,你应该猜出来,你父亲跟你母亲的态度是有些出入的。你父亲只想把你安全的带回去……而你母亲希望陈云鹤能将你以太孙的身份带回边境……”
林雨桐皱眉:“还真是迫不及待。那这么说,那个表小姐一定在边境等着了。”
阴成之沉默:要是没猜错,应该是这样的。
他叹了一声,想说一声:那是你哥哥。
可这个哥哥带来的要只是灾难的话,对任何人来说,都很难心无芥蒂吧。
太子没阻止太子妃,其实是给太子妃一个机会,但是成不成的,只看天命了。
林雨桐跟着对方的叹气声,也叹了一下:“如果由父母给安排的这两条道,我都不想选呢?”
“那你得想想,回去之后,将要面对的状况。”阴成之一点都不怪林雨桐会这么选择,事实,看到这个少年,知道他是太孙的那一瞬,他知道,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妥协。
阴成之笑:“不过,你要做什么选择,是你的事。我的事只是完成你父亲的嘱托。你可以走你的道儿,若是走不通,孩子,别怪我。我得对你的父亲负责。”
说完,扭身走。
林雨桐看着这潇洒的背影,轻笑一声:挺有意思的一个人。
他不强迫自己得听话,但是一旦不听话,他不放弃使用强制措施的权利。
应该是这么个意思吧。
回营地的时候,除了值夜的,都歇下了。
北康一伙子也回自己的营地去了。两方泾渭分明。
林雨桐睡了两个时辰,一过子时醒了。她悄悄的起来,悄悄的往四爷的帐篷溜去。
然后刚一靠近,一阵劲风袭来,她抬手挡了一下,对方的伸手不弱,两人你来我去的打了三个回合,四爷在里面咳嗽了一声,林雨桐觉得对方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然后去一个劈刀,把人给打晕了。然后顺利的钻进四爷的帐篷。
四爷无语的看她,“我已经叫他停了……”可你还是把人给打晕了。
打晕了打晕了。林雨桐吹着口哨看穿着衣,披散着满头黑发的四爷,立马扑过去,嘴里啧啧有声:“你说着世真有这么好看的男人啊……”一副垂涎欲滴的样子,如同看一件工艺品。
四爷心说,这是啥意思啊?
看来跟爷几辈子了,这想法还是很多啊。也不知道搁在心里偷摸的想了多少回了。
都说色令智昏,说的是她这样的。
阴家的美貌宝贝疙瘩出门,人家祖父给的是高配置。确保绝对的万无一失。咋可能只安排一个侍卫?这边倒下了,那边也看清楚小贼的身形了。知道是太孙殿下,于是把已经睡下的阴成之给吵醒了。
“你说什么?”阴成之以为自己听错了。
“……属下真没看错,真是太孙殿下打晕了护卫钻到少爷的帐篷里去了……”
阴成之迷蒙了一下,在到底是太孙占便宜还是自家儿子占了便宜犹豫了两息,发现还是自家儿子吃亏了一点。于是利索的起身,传了披风出去。
到了儿子的帐篷边,还能听见里面细细碎碎的清唱声,什么美啊醉了的。听的他都觉得臊的慌。果然,在北康长大,受到的影响还是不小的。这坏习惯得改改。
四爷看见帐篷外面的影子了,见桐桐背对着帐篷口兀自得意呢,似笑非笑的看她,不过细看的话,发现这脸色还是稍微有点臭的!
她这会子还没怎么理解四爷的心情,搁谁过了几辈子了,才发现可能自家媳妇自家的长相,向往过别的美男,谁心里的滋味也有点不大好受吧。
不过在林雨桐看来,他如今这长相,搭配这水润润的眼睛,是臭着脸也好看的不要不要的。
她用手去挑四爷的下巴,“叫我好好瞧瞧……”
然后帘子猛地被掀开,阴成之大踏步的进来了。
四爷保持着他的无辜姿态,然后林雨桐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眼神跟人家美男的爹给对了。这次真彻底的尴尬了。半夜钻到人家儿子帐篷里,疑似调戏?
好吧!唯一庆幸的是对方知道自己是女儿身,这要是叫别人看见了,还不定传出什么来呢。
阴成之耷拉了眼皮子,问林雨桐:“殿下这么晚前来?”
“跟阴兄问点事……问点京城的事……”她尴尬的笑了两声,把手收回来的时候顺手掐了四爷的腰一把。老夫老妻了,她惯常这样的。
但是在阴成之眼里,这性质更恶劣了!
这是当着自己的面,摸自家儿子的腰呢。竟然还有流连忘返之意。
“请太孙殿下自重。”在阴成之牙疼的说完这么一句之后,林雨桐在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被侍卫给拎出去了,直到第二天,她再想接近四爷好像有点难了。
人家阴家的车架边,前后左右的围了十个一等一的高手侍卫。
然后大家见太孙时不时的朝阴家那边看。
官淳不由的在心里嘀咕,果然是一脉相传。圣人为了女色是什么也不顾,如今这位太孙更加的荤素不忌了。真是轻狂无知,这是不知道阴伯方的手段。要叫阴伯方知道,太孙对他的孙子有如此龌龊的想法,他这个太孙,呵呵!
林雨桐是不知道人家心里想啥的。
在接二连三的想接近却没成功,只跟四爷跟牛郎和织女似的,隔着帘子看了一眼之后,她真不能耽搁了。四爷的眼里除了你别只顾着荡漾往死了作之外,还连着给了几次暗示,叫自己先忙自己的。他会找机会的。
于是带着那种即将拥有美男的心情,心情飞扬的跟阴成之喊道:“阴大人跟使团的诸位大人慢行,我得先走一步了。在王城等着诸位。”
她骑马而行,快!
阴成之用鼻子哼了一声:在遭遇了那么大的尴尬之后,还能这么若无其事的出现在自己面前,果然还是低估了有些人的脸皮。
要不是这是太子的郡主,要不是她这个太孙做的不容易,放在以前的脾气,谁家敢有这么的熊孩子,早一脚踹回去了。
心里这么想着,但心底又不由的升起了几分怜惜。得出的结论是不是孩子不好,主要是身份、环境使然。大概孩子是有点错位了?
于是看着那渐行渐远的马,打算把这事回去之后正儿八经的跟太子谈谈。人带回去还不行,还得从头到尾,好好的教导呢。
好马果然是好马,不大工夫将先行出发的牧仁一行人给追了,且转眼超过了。
那日松眼馋的不行:“多好一匹马!”
有人说:“昨儿不是你叫他来的?要不然,那马是咱们的。”
牧仁却朝后面的使团的队伍多看了几眼,“也不知道阿尔斯楞怎么样了?”
那日松耻笑:“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你们家背后干的那些勾当别人都不知道……”
牧仁眼睛眯了眯:“那日松你最好说话小心些。我好脾气不等于没脾气!”
那日松呵了一声,嘟囔了一句:“果然还是女奴的贱种……”
牧仁抿紧嘴巴,心里想的确是:还是原的礼仪更好一些。像是那种君子绝交不出恶声,真要做到这一步,想来这个世界可爱多了。
他没有再招惹那日松,回去得提醒阿爸,多注意一下。这那日松好像知道的东西还不少呢。
马车在草原,走的并不快。没有正儿八经可以称之为路的地方,其实坐在马车,远远不如骑马舒服。
阴成之坐在马车没动,他抬眼问儿子:“……你跟太孙倒是投缘?”
四爷点头:“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也不能走的太近。”阴成之轻叹一声,“你心里跟明镜似的,别跟我装糊涂。”
四爷避重轻,只道:“父亲盯着我,倒不如打发人多盯着那些使臣。”
从早到如今,已经有十七八个随从据说是身体不适,要暂时留在湖边休养。
这哪里是休养?还不定在原地待命,等着往回传递什么消息呢。
阴成之低头翻书:“叫他们送吧。送出去也好,送出去了,妖魔鬼怪的,自然跳出来了。”
林雨桐跑回王城,长宁正在等着。边放着一套崭新的皇太孙的礼服,“我看你的身量高了。叫人重新给做了一套。如今不以往,大可以穿戴起来。朝廷的脸面还是要顾的。”
林恕急忙帮林雨桐换衣服。林筹要帮忙,林恕一把将人给推开了,“给殿下打水去。”
私密些的事,林恕还是不叫林筹做的。身份的秘密,她守的特别紧。林筹也以为林恕是怕她抢了风头,因此并未怀疑。伺候了这么长时间了,一点也没发现。
等林筹走了,林雨桐才低声跟长宁说使团里都有些什么人。只一说名字,长宁明白了。
她说:“你父亲对你还是用了心的,连阴成之都请来了。”很有几分感慨的样子。说完这个,又说起官淳:“哪里是淳,分明是蠢!”继而又埋怨皇后,“要不是她纵着,哪里能养大这些人的心……”
林雨桐一边收拾一边听着,等她说的差不多了。林雨桐才低声道:“姑姑,准备好了吗?”
长宁的手一顿,点了点头:“想怎么做怎么做吧。不要有什么顾虑。我……是无所谓的!”随后又拉住林雨桐的手:“你母亲的选择……你不用怨她……她是个讲利益得失算的特别清楚的人……你心里得有数……”
害怕自己因为母亲的态度,受到伤害吧?
收拾好了,林谅过来低声禀报:“牧仁小王子回去之后,有快马离开了,看送信的人,是戚家的家将。”
林雨桐看长宁:“看来出现变故了。姑姑这几天得小心着些。”
长宁皱眉:“我回去瞧瞧,你放心,在使团来的节骨眼的,不会对我如何的。”
见长宁要走,林雨桐叫了林筹来,“这丫头您带回来用两天,她机灵,目标也小。有什么变故,您叫她给我送信。”
能有什么变故?
一到王帐跟前,听见惨烈的叫声。帐篷的帘子高高挑起,里面的味道这么冲了出来。浓烈的香薰味道里,混杂着有些刺鼻的药味,还有腐肉的味道。
又是例行剜肉,毕兰可汗的一边叫着,一边咬牙切齿的喊:“给我查……给我查……为什么皮肉会一点一点的烂掉……”
云姬出来拿纱布的时候看了长宁一眼,进去的时候跪坐在毕兰可汗的脚边:“大汗,没有人会害人。皮肉烂了,是因为要长新的……”
毕兰可汗一脚将人踹到一边:“来人!来人!谁在外面?”
云姬爬起来抱着大汗的脚:“大汗您别恼,奴婢这走。长宁公主在外面,奴婢帮您喊她。”
她出来了,对着长宁见礼:“公主殿下,可汗有请。”
里面的动静长宁刚才听的一清二楚。云姬这个女人啊,心思狡诈的很。脸带着笑,手里拿着刀,不定什么时候捅过来了。
她对着云姬冷笑了两声,抬步朝前。
云姬站着没动,在长宁从她身边过的时候却又出声道:“听说靖国的使团来了……来了好……来了好……来了得好好谈谈,最好别出什么事……最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眼皮子跳的特别厉害……怕是有不要的事要发生了……”
长宁的脚步顿了一下,直直的走了进去。
这一进去,站在毕兰可汗的对面,她却愣住了。
这才多长时间,毕兰的半条胳膊都烂完了,剜掉了肉,好些地方都见了骨头了。
此时的毕兰,那么躺在榻,浑身散发着腐肉的臭味。
长宁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昨儿送来的消息还是可汗能坐着吃饭。如今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她皱眉走过去,手搭在毕兰可汗的额头,顿时惊了一下,这么烫。
然后她心里骂了一声云姬:愚蠢!
她退后两步,朝帐篷外的云姬看过去。
云姬眼里的慌张还没有收起来,跟长宁对了。
毕兰可汗看向长宁:“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长宁摇头:“不知道。谁也不知道明天有没有机会穿前一天晚脱下的鞋……我是如此,只怕您也是如此的吧。”
毕兰可汗笑:“年轻的时候,战场从来不惧怕。可能是我真的老了……竟然也害怕了……祈求天神,降慈悲给您的孩子……”
长宁低着头,没言语,她不信他们的天神。
“你在嘲笑我?”毕兰可汗眯着眼睛:“别以为我老了,你能如何如何……怎么?想改嫁给巴根……”
长宁抬眼瞪他:“我是在嘲笑你。天神是谁?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天神。除了您自己,谁也帮不了您。”
毕兰可汗只做了抬头这一个动作,疼的汗湿了头发,“是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哪怕是要死了……我也会带着你……带着你一起……”
陪葬?!
长宁早想过这种可能了!北康一直有活人殉葬的传统。殉葬的,有奴仆、兵勇、妻妾、甚至是……子女。
她终于知道云姬的恐惧来自于哪里了?终于知道这种时候,云姬将自己推到暴怒的可汗身边是为了什么!
只要毕兰愿意,一声令下,会有人冲过来,用白绫、用弓弦,用一些能用的工具,只一息时间能将自己勒死。
长宁猛地抬起头:“您需要我做什么吗?”
毕兰可汗头狠狠的摔在枕头:“女人……太聪明不好……”
是的!
先是嚷着要彻查为什么越是治疗伤口腐烂的越快的事。然后是云姬被斥责。云姬为什么被斥责,是太得意忘形了。她忘了,躺在榻病入膏肓的老虎,那也是老虎。她用哄三岁孩子的伎俩哄一个汗王,能不触怒这只病虎吗?什么皮肉烂了是要长新的,像是那套吐故纳新的说辞一般。可谁疼谁知道?拍马屁没拍对时辰,自然被斥责了。病虎暴怒了,张嘴是要吃人的。她怕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把自己拉进来填坑,还一副私下透漏消息的样子。她其实也是怕陪葬的吧。
可毕兰可汗,这会子所说的陪葬,则更多的是吓唬。目的还是之前说的,查!查到底是谁下的手!
大臣亲信,他都信不过了。他知道他的情况有多糟糕。
唯一能依靠的,是还得继续依仗他的两个女人。一个是云姬,一个是长宁。是谁对现在的他而言,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长宁看了看毕兰可汗的伤:“您是想叫我查?”
他点头:“悄悄的查……另外,听说靖国的使团来了?”
长宁应了一声是,没想到到了这份了,国事他依旧没放下。
“借你的太医用用……”他看向自己的伤,“你来安排……”
我的太医?
长宁眉头微微皱了皱,“我这去叫。”
他想叫林厚志为他治伤。这个决定,可以说非常聪明。
因为使团在这个节骨眼来了,要是此时汗王有个意外,那要谈的事只怕是谈不成了。换了汗王,还一定北康要闹到什么时候去,太孙的事,更会遥遥无期。
所以,南靖需要毕兰可汗现在活着。
林厚志得了长宁公主的示意,只说:“我的药有些特殊……不包扎……”
毕兰可汗皱眉:“这是为何?”
“天热了,伤口包括的严实更容易化脓……”林厚志说了这么一句。
毕兰可汗怒吼:“云姬……三十鞭子……”
伤口一直是云姬包扎的。
长宁看着云姬被拉下去鞭笞去了。
而云姬也似乎是习以为常了,一鞭子一鞭子下去,脸都毫无异色。等打完了,才趴在地一动不动。
长宁蹲下去:“你太着急了……”
云姬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长宁轻笑一声:“想要你儿子登汗位吗?”
云姬眯眼:“你都知道什么?”
“知道什么?”长宁耻笑一声:“还没听出来吗?……伤口不能包扎……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云姬的心里一遍一遍的泛起寒意,纱布动手脚的事,显然长宁是知道的:“你……你想要干什么……”
“要把你供出来,早供出来了。”长宁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这边,低声道:“我要是说……愿意辅助你儿子登汗位……”
云姬的脸色瞬间不好看了:“还真是要伺候下一代汗王吗?”
长宁伸手一把捏住云姬的下巴:“现在你说话最好小心一点,你连同你的儿子孙子,都在我手里捏着呢。说实话,你是不是给你儿子送信,告诉他大汗不好的消息……你那儿子转眼打发人……将消息传给戚家了……”
事实,她觉得二王子不会这么傻。
云姬咬牙切齿:“戚氏……是个祸害……”
长宁轻笑:“儿媳妇是你自己选的。祸害也得受着。刚才我问你的,有没有想好?”
云姬深吸一口气:“不明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帮我儿子……因为靖国的血统……”
天下没有这更可笑的理由了。
长宁呵的一笑:“不明白?那没关系。你可以跟你儿子商量……”她抖了抖手里刚得的一个腰牌,“趁着我手里还有权利的时候……说不定……他能去了一个大敌……至于他想不想的通我为什么会选他……其实也没那么要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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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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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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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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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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