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出嫁闺女准备的东西,英子拜托关系好的韩彩儿等人帮着置办好了。..只把钱给人家,叫人家看着办,行了。她们要准备的,无非是铺的盖的,还有门前挂的灯笼,闺女侄女是一样的,都得一对。另外像是献祭的东西,清平光是听在耳朵里,觉得繁琐的不行。
而那边灵堂,四爷跟赶来的孟家的那个小舅说话呢。大舅年纪大了,小舅跟老二同年,较年轻。找这个人来,是因为他辈分高,舅舅外甥是同龄人,沟通起来容易。况且他自己也不傻,人家用他,他用人家的时候才好用。
意思听明白了,是希望尽快的下葬。
这种天了,据说,人身又是有伤的。也确实不能多放。
他这边应的挺利索的,听说四爷和桐急着还有事要走,他说:“忙你们的去,后儿赶回来送你大哥一程行了。这儿的事有我呢。”
结果四爷和林雨桐还没走呢,又出事了。
找事的不是舅舅舅妈,而是小姨。为啥找事呢?
因为给金满城穿的寿衣,口子是开着的。
啥叫口子开着的?
以前都是自家的闺女儿媳妇给老人做寿衣,或者是老人自己生前准备好的。后来谁也不会自己做了,从寿衣店买。但寿衣店这衣服,在不显眼的角落里,是留着几道一寸来长的开口的。不过卖寿衣的时候,人家店里连带着需要的针线各种工具都给你配齐了,回到家来,自家的亲人给缝行了。也算是尽点心意!
寿衣是花花和叶子去买的,俩媳妇都不是本地人。可以说不懂规矩。
但寿衣是先交给李仙儿看过的。
寿衣这玩意,有的讲究穿单数,有的讲究穿双数。这都得李仙儿确认过的。
这口子小的很,寿衣本来宽大,这属于不仔细可劲的找,找不见的那种。
老二老三这几个兄弟是真不知道。老五只嫌弃寿衣不好,却从没想过寿衣没缝。
花花特别直接,一边穿孝服一边说:“我把人家给的针线给了我妈了,我妈叫我扔了。我扔医院的垃圾桶里了。”
李仙儿顿时难堪的不行。脸涨的通红不敢言语,好半天才吭哧,“哪有这事?这娃给我东西我也没看清是个啥,当时心太乱了……”
可了不得了。几个舅妈跳着脚的在灵堂前又是哭又是骂的。
说金满城可怜,穿着破衣烂衫的下葬,是想叫他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都去做讨饭的。
那个大姨没接到报丧也跑来了,闹的最凶。
以前金大婶活着的时候有话,说我活着跟你这大姨大面来往,等我死了,尽可以不来往。说是两口子都不是东西,不孝敬老人。
舅可以闹,舅妈都可以闹腾。是当姨的不行!
执事把叫几个妇女连拉带拽的把人拖走了。但这确实是不能叫人这么下葬。
执事的可不是有些人,人家眼明心亮的。不找侄女,不找儿媳妇,只找李仙儿,说了:“大嫂子,这好歹不能叫大哥这么着走吧。”意思不管好歹,这衣裳口子得给缝起来。
可那哪里是那么容易的?穿到身是没法脱的。得那么穿着缝。里三层外三层的,怎么缝?
李仙儿不乐意,当时啥话也没说,倒是点头了。
她像模像样的拿着针线去了,然后把准备灵堂时用的浆糊从灵堂下的桌子腿边拿出来,缝的时候不好缝,粘起来还是容易的。
然后那些舅妈去检查,气了一个倒仰。
李仙儿还振振有词:“纸糊的衣裳都能穿,这会子布糊的不行了?”
小舅多机灵啊,一看这情况,立马变脸:“还是夫妻呢,一点恩义的情分都没有。我这当舅舅的做主了,这丧事没你的事了。”说着,指了后面放杂物的一间房,“屋里去,一会子叫人买布去,你把你的本分做好,得给我外甥做一套像样的衣裳出来,不准别人帮忙。不做好不准出来。”
李仙儿顿时炸了:“你们是外家,别忘了我也有娘家……”
想叫他娘家为她出头,可娘家兄弟早得罪了。人死了到现在了,报丧的都去了三拨了,也没见登门。
舅家要六个舅妈呢,当即拉了李仙儿去屋了。门一关,几个舅妈围着,没多大工夫有人送了布料进去。
这也没说不做好衣裳人不下葬。不过是用这事把李仙儿彻底的给绊住了。
不过大部分人是不知道有这层意思的。都当是舅舅舅妈们对李仙儿叫金满城穿着没缝好的衣裳走的一种惩罚。也没觉得这不对。
林雨桐心笑:这段时间不会有李仙儿出来闹腾了。她也没工夫想别的。一向是她能欺负别人,别人不能欺负她的性子。心里肯定是想着怎么跟几个舅妈斗法呢。
不闹腾了,乱糟糟的也想不到别的事。
这也能顺利的把人给安葬了。
两人这才起身,去省城。明儿还约了很多人见面呢。
四爷一直在跟人强调法制的重要性。一切以法律说话,不要因为人为的因素影响事情的判断和处理。
想要传达的意思一个,事情得抓紧办,按法律程序办。如果能坚固效率,那更好了。
见人其实也累。什么样的人说什么样的话,见面的时间控制,话题的选择。怎么说能叫人准确的领会这一层的意思。还要每个人来了都用不一样的言辞表达同一个意思。
累的够呛。
而那边的丧事,有了这位小舅爷的干预,顺利了很多。
清宁跟严格早回镇,从村口过的时候,还看见村外停着好几拨灵堂。这都是有亲人没有及时赶回来被挡在外面的。
有的人说,你看人家金家,人心多齐。说回来都回来了,把人好好的迎到家里去了。你看这些人家,也不把没了的人往心放。
又有人说:说不定谁占便宜谁吃亏呢。这没埋占好处的地方多了去了。琇書蛧
有听闲话的人听了,觉得等一等再埋人,金家也很占便宜。找清丰和清收说去了,“不能这么埋了,要不然将来赔偿的时候咋办?”
杨美丽大着肚子参加三天的葬礼是极限,一听还想停灵不埋?顿时炸了:“你谁啊你?这家里啥时候有你指手画脚的地方了?是想占寡妇的便宜,还是想分一份赔偿款?你存的啥心思?”
花花当然也不愿意在这边呆着。停灵是七七四十九天,完了才准备埋呢。埋了还有烧纸等各类的程序。这么一耽搁,两三个月得搭进去。孩子还得继续治疗,自家爸妈不能在这边带着孩子等着。赔偿款想多要,顶多是多出个万儿八千的。但这耽搁两三个月,要耽搁自家两口子少挣多少呢?划算吗?
说清丰:“别听这些人的!二叔四叔他们啥时候叫咱吃过亏?”
清收倒是意动。他也不知道能占多少好处,纯粹是想跟杨美丽过不去,杨美丽同意的,他必然反对。杨美丽反对的,他一定得赞成。于是说杨美丽:“你算啥?家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那个自认为好心的人本来也是村里的能人,好管个闲事,给人家当个和事佬之类的。算是走出来大家都给几分脸面的人。被个小媳妇说了,一说想占李仙儿这个新寡妇的便宜,一说想谋好处。
这还不够臊的!
见清收来了这么一句,算是替自己挽回了几分颜面,又说:“钱是给你们兄弟要的,这事得找你妈做主……”
说完转身走了。心说,我也不跟年轻人见识,我也算是尽心了。
然后出去又跟别人吹嘘去了。
有那糊涂的,觉得这人真是好心。
有聪明人听了,但笑不语。面不显,心里未尝不嘲笑,你是能人?你是聪明人?人家金家那几个兄弟,哪个脑子不好使?要你提醒?你知道人家是怎么打算的?
清收也不是不聪明,到底是见识浅。他没去跟他妈说,也没太把这人的说的话放在心。年轻,容易被自己的情绪支配。这会子全幅身心都集在跟杨美丽较劲了。媳妇怀了人家的孩子门,丢人啊!
清宁回来走一遍仪式,自己开车回县城。严格得守在这边一天。徐强也一样,叫清平在家里带孩子,他来守着。
反正是挺麻烦的。一趟一趟的出去跑,又是路祭,又是各处的迎仙。感觉孝子孝女辛苦多了。
一天除了走路是磕头。清远觉得隔着牛仔裤,膝盖都青了。
晚是得要守一晚的。清平和清宁不在,女婿得坚守在岗位。村里的大婶大娘,爱逗这些小女婿。尤其是俊俏的小女婿。
被问娶了咱这边的姑娘觉得咋样?
能咋样?除了说好,还能说啥?
可一说好,这些人更来劲了,非叫他们说到底是咋好的?
闹闹哄哄的,一点也不像是办丧事,反倒是处处都透着一股子喜庆。帮忙的人并不多,毕竟村这次死的人不少,,很多沾亲带故的都忙自家的事去了。
有那帮忙的说:“别逗人家孩子了。办丧事呢!”
办丧事咋了?
办丧事这没有一个哭的,还不许咱们笑了。
是呢!没一个哭的!
清丰在医院狠哭过了,清收在村口哭了两声。儿媳妇不哭,侄女们大的不在,小的说不会哭。李仙儿倒是偶尔的嚎一嗓子,可那颠来倒去的,都是说金满城你死了,你死了也是窝囊废,你死了你这些舅舅舅妈都来欺负我,家里也没一个人帮忙说话的。
偶尔有亲戚吊丧。女客来是要哭灵的,但这人家女客哭了,丧主家的孝女是要陪哭的。人家嗷的哭俩嗓子,主家这边鸦雀无声。清涓和清雪跟在俩个嫂子后面,杨美丽怀孕了,人家不跪,在一边搬个凳子坐着呢。如今连跪带坐的五个孝女,睁着眼睛看人家客人咋哭,满满的都是好和佩服。
这眼泪是咋做到收放自如的?
被这么看着,也不说陪哭,也不带着悲伤的哭腔过来劝,这还叫人怎么继续往下哭?彼此对视一眼,都挺尴尬。
花花做事呆板,拉着脸不动弹。杨美丽是被老杨逼着来的,心里压根没想着这丧事跟她有太大的关系。叶子是侄儿媳妇,还是外省的,是过年回来了一趟,还是在县城。早说了,我啥也不懂,别指着我。然后是清涓和清雪,清涓干咋呼行,但正儿八经的做戏来一套,对不起,来不了。清雪跪在后面,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不为外物所扰的样子。
像是英子,姚思云根本不往跟前去。借口忙着操办其他的议程,是不过去。马小婷是吓病了,打从回来没出她家的大门。一直在家里呆着呢。后来还是吴达和吴双家的媳妇,把孩子安顿好又来了。场面才不那么难看。
帮忙的这些人说:金家的灵气全叫清平和清宁俩丫头占尽了。
可占尽了灵气的俩丫头,照样不会哭灵。
第二天这不是准备埋人了吗?边帮忙的说:“哭,都给我哭出声来。哭出来是孝子。光掉眼泪不算!”
问题是我们连眼泪这会子也没有!
清涓跟在清宁后面,还不停的一戳一戳的戳她二姐:“……我姐夫他们是不是要拉孝棍……这不好吧。连城家里爷爷奶奶还都活着呢……”
说着朝后面不停的看。
边的人起哄:“涓子,知道你女婿好看,好看也不能这个时候看……”
众人哄笑闹了清涓一个大红脸。
边的人又说,这金家的姑娘会找对象,姑爷是一个一个俊。
又有人说清雪:“……照着几个姐夫的样子找……”
清雪低着头没敢接话,这些人是越说越来劲。
清悦跟在最后,这会子仰起脸一脸的得意笑:“我男朋友我姐夫们都好看!”
屁大点的孩子,还男朋友!
周围的人笑的越发的欢了。
有的人想笑又不好意思,说这些笑的:“办丧事呢?收敛着些。”
另一边有的人却不以为然:“他金满城没留下恓惶,谁能哭出来?”
是他这人不好,家里的孩子哭不出来,一个村过来帮忙的,也没谁说跟着掉两滴眼泪的。说到底,情分没到。
林雨桐和四爷是掐着点来的。白布三尺,也不用裹在头,绑在胳膊也是一样的。金满城这边的院子本来在坟场边。送葬很近。
有几个跟金满城关系好的说:“这道儿也太近了。得绕几里路……”
绕路?
这棺材你抬吗?
帮忙抬棺材的年轻小伙子们先不乐意了,“讲究那么些干啥啊?再把我金家大叔给绕晕了,不记得回家的路。”
除了请来的四个吹唢呐的发出点声音,剩下的声音是吆喝着抬棺材的。
孝子这边,清丰和清收眼泪是真流了,不过都是当了爸的大男人,哭不出大声来。剩下的孝女,一个一个的脸挺的平整。
把人送到灵地,四爷和林雨桐连老大家的家门都没进,直接车,去机场,得回京城了。
清宁和清远还得呆着,至少得过了头七。清宁可以回县城,头七回来烧纸。清远得在镇呆七天,晚得去给亡者打怕怕。这个是只子侄去,女婿是不用去的。
严格和徐强这才算是解脱了。
娶这儿的姑娘啥都觉得挺好的,是这习俗吧,一般人真受不了这个折磨。女婿不来,村里的人会说闲话,觉得这姑娘在夫家不受重视。女婿要是来,这繁琐的礼仪一般人真受不住。这万一真有特殊情况,好家伙,这是家庭矛盾的源头。一想想,光是岳家这边,头顶着十个长辈。如今去了一个,还有九个。另外还有清平和清宁的舅家。外甥女和外甥女婿,到舅家的丧事跟侄女相差的不是很多。再把这些给算,二十个都不止。再加自家的长辈,如严格,面还有爷爷,有父母,有伯父伯母。还有外家的舅舅舅妈姨妈一大串。虽然没这么繁琐吧,但是丧事吧……还得参与。毕竟,谁能不死呢?
人往后还能活多少年?
后半辈子有二三十个丧事等着呢。
清平多愁善感的劲又来了:人这一辈子,重要的事,除了生,好像剩下死了。
总说丧事一件接一件,“咱们大了,他们老了。他们迎来了咱们的生,咱们得送他们走。”然后又看一边玩的孩子,“等到他长大了,又是另一个轮回。”
细细想想,人活着,到底图了个啥?
正说着呢,英子进来了。清平一看她妈的打扮,多愁善感也不见了。马炸了:“咋又把衣服给换了。我说了,买了是给你穿的。非不穿不穿的!回来把旧的换。我都不知道你省啥呢?你给谁省呢?放柜子里……然后呢?看看我大伯吧,最后带走啥了?啥也带不走!”
所以啊,活着的时候,该吃吃,该喝喝。别跟自己过不去。犯不为了省那三瓜两枣的,节省来节省去。钱花到自己身的,算是赚了的。剩下的,两腿一蹬,落下啥呢?
金家这边人都埋了,李仙儿咒骂了两天孟家的人,然后听了一耳朵说人家都没埋人呢。有些人家抬着尸首去公安局了,有的人家机灵,不当出头的椽子,借口不叫进村的事,把人都停灵在村子外面等着呢。
李仙儿这才反应过来:“对!咱这赔偿的钱怎么算?”
可反应过来了,却没人理她。花花跟清丰收拾东西,准备回城里了。清收从杨美丽找的那个男人讹了一笔钱,听说是跑南边去了,跟谁也没说。这回清收其实是丢人丢到家了。
家里一下子剩下李仙儿一个人了。
别看李仙儿咋咋呼呼的,但家里有男人跟没男人是不一样的。金满城在,她是不害怕。但是金满城不在,哪怕现在埋的也不远,可她心里是害怕。害怕到一个人不敢在家里呆。
该回城的早回城了。都个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剩下李仙儿。
没有金满城这个人,说起来,跟金家的其他兄弟的关系也瞬间不一样了。有些时候,人家好歹还顾着跟金满城的情分,现在,人死百了,到她这个嫂子跟前,还有啥啊?
孤苦伶仃,这种委屈与可怜排解不了。
又有人说起种种的灵异事件,她更害怕了。
于是给清丰打电话,说要给两口子看孩子。清丰是无所谓的,但是花花不肯!生下来你们不管,都是我爸我妈照管孩子的。这会子你说要要,之前的事都不说了,你不想想这不是摘我爸我妈的心肝吗?养个猫狗都能养出感情来,更何况是养个孩子?你张嘴要,哪来的脸?
直接抢了电话,没对着电话说话,但也叫那头的人听着,她指桑骂槐的对着清丰道:“……我还不怕告诉你,她死了,给她披麻戴孝可以。但只要她活着,想叫我跟她一块过,你趁早死了心。她不死,我不见!我说的话算话!”
然后直接把电话挂了。
李仙儿的心啊,觉得跟叫啥东西攥住了一样,朝炕直挺挺的倒下去。
等再醒来,发现自己还在炕。打开手机看看日期,我的天!已经过去两天了。这浑身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
她后怕,这要真是某种疾病,死到屋里都没人知道。
心里发狠,这赔偿下来,你们一分也被想得。
随后赔偿了五万,这事算是了了。虽然意外死亡那么多人,可这像是金满城这样的人,他本身没有过错吗?农用车根本不能拉人,你们非得坐。这自身是有责任的。能判下五万这里利索的给了,不容易了。有那不服的不埋人,告呢。
林雨桐还怕李仙儿跟着闹,叫姚思云帮着盯着点。结果又过了三四个月,也是金满城过了百日的忌日没多长时间。谦高都能跟不倒翁似的摇摇晃晃的偶尔坐一下的时候,一家人围着孩子瞧热闹呢。姚思云打来电话说:“李仙儿倒是没闹,不过……招赘了个男人进门了。这事跟你们说了吗?”
没有啊!
这才多少日子啊?至少得过了周年吧!这么大年纪的,找个老伴林雨桐并不反对。不过一般情况下,到了这个年龄,该是女方出去跟人家过的情况较多。要是年轻几年,孩子还小,没给儿子娶媳妇呢,那都是招赘门。跟找个老牛拉车似的。孩子得靠人家养。这种孩子都成人了的,你说你招赘个男人门。这日子咋过?本来跟花花的关系不好,儿媳妇不回家。你这弄一不是亲公公的男人,别说媳妇不回家了,是儿子也不回家了。
姚思云说:“来特意跟我们说了,你都不知道说的那个话啊……”
李仙儿是这么说的:“……说句不怕笑话的话,以前光是看电视说啥一见钟情,我都觉得牙疼的很……可这一回,我觉得是真的一见钟情了……”
姚思云跟林雨桐学,把一边偷听的清宁笑的不行。
咋还这时髦了呢!
她跟抱着孩子的严格说,我都没这么矫情过吧。
林雨桐说:“都一见钟情了,别人还说啥啊?随她去吧。”
不用问都知道,这又是一件谈资,被大家津津乐道。老三给四爷打电话的时候说:“都磕碜死了!那是个江湖派的老混子。哪里的话都会说,根底都不知道。是个走街串巷卖耗子药的。”
不过是卖相好点。
一米七八,身高体健。站到人前,很会说话。大半辈子都在路飘,那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大眼高鼻四方脸。搁在七八十年代,标准的偶像脸,一派正气的样子。一辈子没吃过苦,保养的特别好。穿的整整齐齐的往那里一站,很像个人物。
村里人都说:看着镇长都气派。
是这么一号人。
别说老了之后的金满城不人家的卖相,是年轻时候,那懦弱畏缩的样儿,也跟人家没法。
如今大家把这个江湖派,戏称为二金大。
金老大第二任嘛!
金满城活着的时候,李仙儿把金满城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可到了这位这里,好家伙!待遇不一样的。
早起来啥也不干,先用糖水冲个鸡蛋絮,伺候人家在被窝里吃了。然后她才出门去挣钱去。去哪挣钱呢?是果子下来了,挑拣果子或者包装果子,需要人手,去那边干活。到点了一点班都不加,跟人家是这么说的:“我们家那位,到了吃饭的时间了。可不敢耽搁。”
回去才给人家把洗脸水打好,牙膏挤放好,去做饭。人家那位江湖派才起床,梳洗完,穿戴齐整了,收拾的油光水滑的,坐下吃饭。吃完饭,从放钱的抽屉里取钱,悠悠晃晃的去找麻将场子,打麻将去。李仙儿又去工。晚回来做晚饭,那位回来准点吃。输了赢了也不知道。反正晚出去的时候又把抽屉里的钱拿了。晚不过十二点不回家。
村里这些女人说话较刻薄,说李仙儿:“八辈子没见过男人似的。人家晚被窝里多使两分力气,她舒服了,轻狂的不知道姓啥叫啥呢?”又说金家也是窝囊,没人管。
英子说:“有她吃亏的时候。也不看人家图她啥。还不是手里攥着几万块钱的人命钱,镇又正改建,那一院子房在那摆着呢。以后守着院子不愁吃喝的……”
然后大家又替清丰和清收操心,将来这院子到底归谁的?那五万块钱到底给不给俩儿子?
别叫人给哄了去!
为此花花跟清丰专门请假回去了一趟,偷着回去的。江湖派打麻将去了,李仙儿工去了。两人在县城包了个出租车,直接到家门口了。正是晌的时候,巷子里没人。两人开门,把家里的户口本宅基证这些乱七八糟的证件都拿了。存折却死活都没找见。没办法,直接回县城,又找他三叔。要把金满城的户口给消了。户主自然是清丰。然后申请变更宅基证的所有人。这些东西自己办很麻烦,但是找关系办理,当天出来了。
老三还说这孩子到底在外面跑了这么些年,长心眼了。
可清收尴尬了。讹来的钱出去转了几个月,也是花光了。回来家里住了野男人,要撵走,李仙儿还骂:你不说管你妈,有人来管,你还不让。
她又哭又嚎,不希望儿子赶走那男人,还希望儿子能留下。
亲生的儿子,能不疼吗?
清收却年轻气盛,哪里受的了这个。只觉得他妈不要他了!
留下来跟他妈磨了几天,想要那五万块钱。可李仙儿存着那钱是防老的,能给他出去霍霍吗?不给!
这次清收彻底是对她妈死心了!没几天真搬出去了。跟一个开理发店的女人住一块。那女人离异,带着一个三岁的儿子。没几天,正儿八经的跟人家领了结婚证,结婚了。
没有大办,是请还在老家的亲戚过去吃了一顿饭。
清收的这个媳妇叫云云。家里的长辈,不管是姚思云还是英子,见过的都说不喜欢。英子回来的时候跟清平学:“打扮的妖里妖气,露着肩膀大腿根。跟男人说说笑笑的……听人家说,不是啥正经人。”
在酒店一块吃饭的时候,那媳妇说去厕所了,英子刚好也想去厕所,随后也起身去了。结果没转完听见这云云在厕所门口跟一男的调笑呢。大概是之前认识,在这里碰见了。她听见那男人说:“……那你给我摸一下……”然后云云说:“滚一边去。摸一下五十,拿钱来!”男人可能是掏钱了,云云又说:“晚……店里……五十可不行……”那男人说:“你不是当良家去了吗?从哪找的乌龟王八不嫌头绿啊……”
再说什么英子没听,她嫌弃恶心。
她跟清平说:“也没你大伯了,那边少联系吧。清丰要是联系你们,觉得还能来往,来往来往也行。大事来往着,平时还是算了。咱不想占别人的便宜,但这吃亏也不能没完没了。这话别跟你爸说,你心里有数行。”
要是清收家那边的媳妇是杨美丽,说实话,走不到这一步来。
最近家里的大事是谦高会爬了和清远要去考试了。
国考在即,他是一边忙着安排公司的事,一边准备考试。约见了几个海归的博士,最后清远选择了一个谁也没想到的人选。
跟公司颇有渊源的熟人季川!
清宁都愣住了:“怎么会是他呢?”
清远笑:“你不觉得他对公司很有感情?”
别逗了了好吗?
“能不能好好说话?”清宁抬脚踢过去,然后清远没躲开,被踹的龇牙咧嘴。一边的谦高乐的直拍手。
“坏小子!”清远抱着孩子抓他肚子的肥肉肉,“幸灾乐祸是吧?”
谦高喜欢这么玩,笑的一声一声高。
清宁把孩子抢过来:“问你话呢!那人我是知道的,这人自视甚高,野心也大……”
“自视高,野心大,其实也没坏处。如今的季川,可不是以前的季川了。在国外接连受挫之后,回来了。本事也是有的!”清远的神情严肃了起来,“他处处受挫,重新回来之后,最想的是大显身手大干一番。他要做的是朝前冲。而方兴和石山呢?说实话,当初创业的那股子闯劲慢慢的淡下来了。两人又都是土生土长,在商场打磨了这么些年,不管是对体制还是对我,他都存了几分敬畏和忌惮。可心里又对这个回来的季川难免有几分不满,在他们眼里,季川是回来摘果子的。掣肘是必然的!这好是辆车,一边是油门,一边是刹车。光冲杀还不行,还得有人用条条框框的适当的去约束一下。我这么说吧,季川是我给公司配备的油门,方兴是那个刹车,而石山,能进能退,圆润灵活,是润滑剂。其实当时季川找人组队,这个团队找的挺好的。互补,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子。我只要把着方向盘行。其他的不用我管!”
清宁愣了一下,要叫他这么说,好像是有几分道理。
清远笑:“更何况如今的公司,可不是只有他们三个人的那个小公司了。”
也是!他在里面掺沙子,一把一把的扔,早成了规模,而且沙子里也有磨砺的变成珍珠的。
清宁轻哼一声:“这你也小心一点。不管是油门还是刹车,但凡有点故障……”
“换下来扔了是。”清远起身把谦高顶在脑袋,说的云淡风轻,“能有多费事?”
清宁一听他说话的语气,脊背发凉。到底是随了谁了?
清远去不管他姐咋想,顶着宝贝外甥去二楼。边走还边说:“你看要不要跟季川见一面。摆一摆私人的交情,还是有好处的。”说着脚步顿了一下,嘿嘿笑:“见面前得跟我姐夫说一声吧!”
回来跟严格一说,严格想起是谁了。于是特别大度的说:“去吧!没事,我跟去干啥?不去!你去行了,打扮的美美的!”说完又道,“不过,这毕竟是一个团队,以后人家还要一起共事。是不是一起请了,大家叙叙旧……会较好吧?”
清宁:“……”虽然我知道你是小心眼了,但好像……这话听起来还是有些道理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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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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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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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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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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