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敛财人生[综].>第928章 重返大清(33)三合一
  重返大清33

  有句话叫做树倒猕猴散,又有句话叫做墙倒众人推。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

  隆科多此时的境遇差不多是这样的。昔日交好的人通通不见了踪影。那些依靠他的巴结他的马另找了靠山,说起隆科多,一致的露出苦脸,恨不得个个都成了受压迫受剥削又不敢吭声的受害者。

  不过这也是人之常情,人得先为自己想着不是。

  这不能怪人家,隆科多靠在牢房的墙,特别理解的如是想。

  可是再怎么大度,心里也是恨的。想着可别叫爷倒腾过这口气来,否则咱们慢慢算这笔帐。那时,再跪下求饶喊祖宗,那也不顶用了。

  想了一场,恨了一场,又开始担心起来了。

  担心什么?

  担心儿子玉柱,担心玉柱他娘四儿。

  这母子俩没有自己可怎么整。四儿那别说了,即便出来了,也少不得受一些皮肉之苦。可这皮肉之苦到底只是暂时的,真正愁的还是以后怎么办?要是自己能出去,这什么都好说,是贬为庶民,以自己的本事,护着这娘俩也还是做得到的。可怕……真要有个万一,这娘俩怎么办?四儿她……恨她的人多了去了。别说外面了,佟家自己人不能饶了她。玉柱这孩子……好歹是佟家人,族里不可能不管。他此刻又有些庆幸,这孩子跟自己和四儿都不像,长这么大,从来与人为善,没跟任何人红过脸结过仇。但愿这些骗过他的人看在他一片赤诚的份,能护他一分……想着,眼圈一红鼻子一酸,没想到他佟三爷也有今天。

  “三爷!”正想着呢,牢房的门被拍响了,是牢里开始派饭了。

  牢里的境况并不算差,一床一桌一椅,床被褥整齐,床底下有恭桶,当天有人来清理。身的一副鞋袜进来之前得换成牢里准备的衣物。这衣物没别的,身往身一套行,下身穿起来不需要很长的腰带,裤子带着的都不长,说是为了防止犯人吊的。总之,是不该死的想死也死不成的那种。xǐυmь.℃òm

  以前,这牢里的人是不被当人看的,怎么着欺负着都成。如今这些牢头都不敢了,怕哪个受不老一头给撞死了。死了他们是要跟着受牵连的。

  牢头们之前也抱怨,以前还能从这里面弄点油水,但现在皇一道令下来,没人敢顶风作案。不过也有好处,因为皇紧跟着又下令了,像是他们这样的衙门里最底层的当差的,以前都用下九流来形容他们的人,皇说承认他们的身份了。他们现在跟那些官老爷一眼,按月从国家领俸禄了。但同样的,领了俸禄得守规矩。这个他们可以理解的!给的钱多了,有保障了,关键是走出去收人尊敬了。

  因此为了保住饭碗,当差的时候一个一个尽心。

  “三爷!”牢头对隆科多表现的很尊敬,“该吃饭了。”

  隆科多起身,还真得谢谢皇这道当时被很多人不理解的圣旨。否则真没有现在这待遇的。

  牢头将一菜一饭一汤递进去,“您慢用,回头我来收碗。”

  隆科多接过来还算干净的饭菜,失笑:“知道你们这里关的都是不是无名无姓之辈,不过放心,爷不会寻死的。不用这么小心!”

  牢头赔笑不敢言语,慢慢的退下去。

  有句话这位佟三爷还真是说对了,这里不关无名之辈。像是现在的马齐大人,显赫吧。那也是曾经在这里关过的。可是后来怎么样?出去了该高官还高官,该厚禄还厚禄。你说当时要是对人家这个那个的各种刁难,等人家出去了,那真是怎么死的都不能知道。

  有了这个前车之鉴,在这里当差的都机警着呢。那有出去苗头的都不敢得罪,伺候他们跟伺候大爷似的,半点都不敢含糊。没有出去苗头的,那也得分人分时候,有那眼看出不了头了砍头抄家在眼前,只等着判决的,这些人你使劲的捞,过了这村可没了这店了。当然了,这是以前,先在是真不敢!是那出不去的,人家以前那也是高官显贵,人家讲究个士可杀不可辱,一个不称心寻死了咋整?砸饭碗呢。

  这位佟三爷关在这里,出去出不去的,说不好。有说肯定出不去了,大年初一关进来了,肯定是面动了真怒了!有的说那倒也未必,毕竟佟家跟皇家的关系那是近的很。皇的祖母是佟家的闺女,皇的养母也是佟家的闺女。这么铁的关系了,怎么会要了人家的命?既然要不了命,那出去了哪怕是贬为庶民,那也是佟家的子孙,捏死他们这些小喽啰也跟玩似得。各执一词,各有各的道理。

  反正不管最后怎么着吧,牢头还是把自己的本分做好,至于以后,占不了便宜也别弄没了差事是真的。

  同僚小心的偷抿了一口酒,见牢头出来问,“还真当爷一样伺候呢。”

  敢不吗?

  见同僚小心的将酒壶塞过来,他赶紧摆摆手,“我真不好这个。”面早说了,当差莫喝酒,喝酒莫当差。人家说什么自己做什么,不求功劳至少不出错吧。

  同僚也不见怪,知道这是个老实人。将酒壶收了,马凑过去低声道:“我跟你说,咱哥俩趁机说不得还能捞一把。”

  牢头赶紧摆手,“兄弟,我家里还有爹娘兄弟儿女要养呢。真不敢出差错。”这份差事能叫一家十几口子不至于饿死。哪里敢大意?

  同僚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他,“你要这么着,顶天了都是穷命!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这道理总该明白吧。”越说他的声音越低,“你整天别只盯着这一亩三分地,外面的事情你也多听听。如今外面可热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如今伺候的那位佟三爷……”说着嘿嘿笑起来,“那真是众叛亲离了!”

  牢头吃了一惊,这事他是真不知道,“怎么的了这是?”没这么办事的!

  “亲儿子告他纵容妾室虐待妻子,致使妻子被迫害致死。”

  “兄弟告他忤逆,父母皆因他过度纵容妾室管教不听而被气死……”

  “庶母告他不尽赡养之责,纵容妾室欺压她们……”

  “弟媳妇告他纵容妾室不尊家规礼法,以妾压嫡……”

  林雨桐将折子一个个的看一遍将大致的内容说给闭目养神的四爷听,“还真是墙倒众人推……”他扒拉着手里的一大摞折子,都是佟家人送来的。她看的皱眉,“不过也都不算是瞎说的,隆科多对这个李四儿,真是好的没话说……”像隆科多的兄弟媳妇等人在状子写的,在隆科多父亲的葬礼,祭葬如例,迎送皇帝派去处理丧事的内务府官员的,却不是隆科多的夫人,而是她的小妾四儿。都不是笨蛋,还能不明白隆科多此举的意思?很显然,他是刻意的!为了什么?是为了表明、彰显四儿的名分,四儿那时俨然以命妇自居,履行了aquot子妇aquot的义务。

  这么想着,她又皱眉从里面拿出领一份折子出来,“这份有点意思了……”说着,直接递给四爷。

  四爷接过去瞄了两眼,原来是跟之前的江南的贪污案扯在了一起。

  吴存礼的案子还在查办之,不过从李煦主动揭发出来的东西再结合查证出来的证据,基本可以证实,吴存礼为了自己的仕途,从康熙年间到雍正元年不断的向朝的显贵要员等行贿,累计共馈送二百二十六人,高达四十四万三千余两。其包括了鄂伦岱、阿灵阿、苏努父子等人。此外皇帝身边的大太监魏珠以及九爷身边的太监何玉柱等人也在其,可以说从各部的尚书,奏事官员,到三爷、八爷、九爷、十爷、十二爷、十六等先帝各皇子府的太监家人,吴存礼全都打点了个遍。而隆科多接受吴存礼馈银一万二千两,为其办事。这人在折子说的非常详细,说这都是四儿的主意。四儿是怎么接下来,怎么说的隆科多,隆科多是怎么反应的等等,跟在人家两人的窗户底下听一样。要真照这个人的说法,隆科多算得是aquot听其指挥,不违颜色aquot了。

  四爷翻出这折子最后的署名,“……夸岱!原来是他……”

  这人得对隆科多又多不满,才叫人这么日夜的盯着。

  不过从这里看的出,隆科多暗李四儿不是没道理。论起大胆,奸诈,之隆科多优胜几分。

  林雨桐手里拿着的则是李四儿跟八福晋来往的一些奏报。另外还有跟九爷身边的太监的一些来往……这要是四爷容不下八爷九爷,光是这两份奏报,够要了隆科多的性命了。跟四爷的政敌眉来眼去,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处置?”她将折子放下问四爷。要说起来,隆科多这样的,怎么处置都不为过。李四儿很该千刀万剐的。可是要真随心而行,置国家律法于何地?

  四爷看了林雨桐一眼,哪里看不出来她的不甘,他笑着指着那些折子,“这事说简单也简单。你算算这折子的隆科多拢共贪了多少银子。照着这个数目叫佟家拿银子是!”

  这么大的数目佟家哪里拿的出来?!银子在谁手里?隆科多只怕知道的都不是全部,反倒是李四儿,八九成都在李四儿手里攥着呢。佟家拿不出银子,找隆科多不现实,能找的只有还在牢里的李四儿。对于佟家来说,瘦死的骆驼也马大,想要私自进出监狱见个犯人,根本不叫事。

  至于佟家人会怎么对待李四儿,这确实是值得期待。

  所以说这人坏呢。

  “不是所有的事都要自己动手的。”四爷这么说林雨桐。

  可还是自己动手更爽气

  夸岱接到衙门的通知之后,几乎都疯了。人家说的很好听,佟家门第不容玷污,不门了。

  什么意思?

  不是说,咱们不门抄家了,你们自己把银子补齐了,算是有这一码事拉倒。

  这是好事吗?

  全族的老少爷们聚在一起,都说这是好事。佟家人干了这诛九族的罪过,没有牵连全族,只要将那些非法所得全部缴,这还不算宽大什么才算是宽大。人没折进去,这是好事。

  心里刚一喜,终于不害怕脑袋搬家了,问题来了。

  什么问题?

  钱的问题!

  没错,人要是活不了了,那要钱干什么?

  可现在人活着,钱不能没了吧。贪污的是隆科多,凭什么自家得跟着还银子,没这道理啊!再说了,这数目,佟家掏干净了也掏不出来啊!

  这可都分家了,枝枝蔓蔓的人口多了去了,有些关系都远了。这里面也有穷有富,谁家该拿多谁家该拿少?怎么分都不公平。才一提出来,一个个都哭穷恨不能打起来。反正是都不想掏银子。

  吵着吵着都对准岳兴阿和玉柱了。

  岳兴阿干脆的很,“家里的东西在那里摆着呢。都交给族里处置。”说着看向面色苍白的玉柱,等着他说话。

  他能说什么?

  这傻孩子到现在都是懵的。他是偷听他哥跟他嫂子说话才知道有什么免死令,然后偷偷拿了东西进宫去的。可是进了宫跟他听来的又不一样,额娘没救出来,阿玛还陷进去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回来想问大哥一句,你是不是故意跟嫂子说话叫我听见的?但看着大哥关心的脸,他到底是没问出来。如今大哥说把家里的东西都拿出去交给族里处置,他能说什么?那个家到底是大哥继承的。

  见众人都看他,他有几分胆怯的朝后缩了缩,“我……我……我听大哥的!”

  岳兴阿一把拉住玉柱,身子一偏挡住众人看玉柱的视线,“我这弟弟是个什么情况,大家也知道。别为难一个孩子。要是大家觉得还不够,我们兄弟光身子从家里搬出去,搬到我媳妇的陪嫁宅子里去住。剩下的由各位长辈看着安排了。”

  夸岱看着岳兴阿欲言又止,但到底是没说什么。

  岳兴阿的媳妇是家里的庶女,陪嫁本没多少东西。一个百亩的庄子,一个外城的二进院子,再是一些衣料摆件,压箱银子八百两,如今只怕是早用完了。岳兴阿这些年也算是小心翼翼的攒了一笔银子,但他自己也有儿子要娶媳妇有闺女要出嫁,用钱的地方在后面呢。如今还得养着一个没成家的弟弟,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好说了。

  但不这么着,他们的日子也过的不安心。出了银子的族人对他们可有了意见了。如此一来,连族里的庇护也没有了。日子只会更艰难。他这么坦诚,族里还怎么怪罪,最多是一句怎么摊那么一个阿玛?同情躲过为难,这对他们来说倒是好事。

  想明白了这一点,他没言语,这事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岳兴阿带着老婆孩子连同玉柱,只带了老婆的嫁妆从家里出来了。

  夸岱到底是对岳兴阿这侄儿有几分感情,“别忙,除了媳妇的嫁妆,还有你额娘的。没道理你额娘被折磨死了,嫁妆还要给那俩千刀万剐的填补窟窿。”

  这话一出,没人敢反对。赫舍里氏在佟家遭受了什么,佟家人怎么会一点都不知道。不过是老子娘都管不住隆科多,谁又能管得住。左不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叹一声可怜罢了。

  夸岱见没人反对,这才叫自家的婆娘带了两个族里能干的小媳妇,把老帐本子翻出来,找赫舍里氏当年的嫁妆。当年赫舍里家也是赫赫扬扬,何等显赫?哪怕是远枝,日子过的也不错,联姻的又是佟家,给的家当着实不少。好些陪嫁,像是布料药材香料这些都找不见了。夸岱的夫人列出来叫从库里找新的出来数目总要对的。族里有人嘀咕,说是赫舍里氏哪里能一点都不用?

  “哪里用了?”夸岱夫人紧跟着喷过去,人连自由都没有,谁用的?

  这个时候,给岳兴阿多搬点是给自家的侄女多搬点,自己已经是坑了这孩子了,不能真一点忙都不帮,否则娘家都没法回了。

  有人一出头,下面没声音了。

  摆件什么的,粗笨的都在库里放着呢,拿出来叫车直接拉走。精致的一些好些都在赫舍里原来的院子里放着呢,那院子早封了,如今拆开将东西搬出来,除了落灰了品相还都不错。最后是首饰,差不多都从李四儿的私库里找到的。又找到了放在一起的一处铺子和一处庄子的契书,都是列在嫁妆单子的东西。另有压箱银两千两,夸岱也做主叫给了。

  岳兴阿没急着拿,只道:“当年我额娘还是在府里自由生活了五六年的。”

  意思是这五六年东西肯定有损耗,银子也肯定是有花出去一些的。这些该从这两千两里扣。

  不等别人说话,夸岱道:“要按这么算,这么给你你还是亏了。你别忘了,这庄子和铺子二十年的时间里得有多少收益。”

  本来想说夸岱偏着岳兴阿的,这么一算也确实是。佟家也隆科多没规矩,其他人是不敢马虎的。尤其是他们这种当年显赫,如今好些人的心理从那种高高在的氏族还下不了。豪门显贵嘛!总不能贪了女人家的嫁妆。

  于是岳兴阿这次得到的原乡预想的要多的多。

  也是在今天,玉柱才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恍惚的知道的一些事情,如嫡母的死!

  跟岳兴阿一起坐在马车,玉柱的脸色苍白,“对不起大哥……”

  岳兴阿摇头,继而叹了一声,“都是一辈的恩怨,跟你无关。”

  玉柱的头低的更低了,他不傻!真的不傻!他心里隐约知道,这次的事情肯定跟大哥有关,自己信任大哥,大哥却骗了自己,自己没问,但不等于傻的心里一点介意都没有。不过是不敢问,害怕那个答案罢了。现在不用了,算是大哥又怎么样?他额娘死了,被自己的额娘害死了。

  这个事实叫他无措的很。虽说跟着大哥,可那到底不是自己的家。

  这是个不会掩饰情绪的孩子,岳兴阿眼神闪了闪,“别瞎想,皇还没有免了你銮仪卫的差事,那你还是銮仪卫。至少每月都有一份俸禄。这么着吧,你自己留一半俸禄,另一半给你嫂子,这也算是你养家了。”

  玉柱茫然的点头,原来可以这样吗。

  好吧!听大哥的好。

  这边小家还没安顿好,那边夸岱又打发人来请了。哥俩又急匆匆的往回赶,到了才知道,宅子里翻了个遍,家里的这点银子,连个零头都不够。这还是加了隆科多书房里密室的藏银一起算的结果。

  怎么办呢?

  问这哥俩呗。

  人急了可不想出这办法来。

  可等着哥俩往这里一站,得!这些人的心一下子落到空处了。

  为什么?

  能为什么!

  这哥俩,大的那个是娘死爹不管,家里有什么没什么,怎么可能告诉他?小的那个是谁都能骗了的傻子,真另有藏银子的地方能告诉他?早被人套话给套走了。

  所以说,问了也是白搭。

  岳兴阿看着焦躁的夸岱,伸手摸了摸鼻子,伸出的刚好是四个手指。

  夸岱一直看重岳兴阿,是因为看这孩子。这孩子有韧性,能忍常人不能忍。会做面子情,但骨子里却清冷的很。也是个很有主意的人。他一直关注着岳兴阿,他在这府里跟隐形人一样生活了这么些年,不信他真的一点都不知道。结果看见他打出来的手势。

  四?

  是说李四儿!

  告诉自己想要找银子只能去找李四儿。

  没错!确实是该问问这个女人。

  他站起身来,“叫他们哥俩回去吧。我去牢里一趟。”

  岳兴阿忙行礼,“要是能见到阿玛,说玉柱跟我在一起,叫他不用担心。”

  说完行了一礼,这才带着玉柱匆匆离开。

  岳兴阿眼睛一眯,明知道自己去找四儿,却说是去看他阿玛,还特意说玉柱跟他在一起……这个用意,他不说自己还真想不到。

  “你说什么?”女囚室里,李四儿瞪着一双眼睛看着夸岱,以为自己幻听了。

  岳兴阿好整以暇,“你没听错,玉柱跟岳兴阿一起过活去了。没办法,催着还银子,没银子,府里自然住不成了。实在不行那宅子都得卖了!这都是他阿玛的债,他们不还谁还?还得提醒你,为了防止他们带值钱的东西或是银票出府,身的衣服都叫脱了,换了从街现卖的成衣。保证从那府里一钱都带不出去。”

  也是说玉柱如今指着岳兴阿才能有口饭吃!

  想起死了的赫舍里氏,她不由的打了个冷颤,这是因果轮回吗?以前那个女人要指着自己才能吃饭,现在轮到自己的儿子指着人家的儿子吃饭了。自己能那么对待那个女人,那岳兴阿是不是也能那样对待玉柱。

  一想到这些,她被自己脑补出的画面刺激的浑身发抖。

  “说吧,银子到底藏在哪了?”夸岱直言道,“只要你说出来,我保玉柱性命无忧!”

  你保证?

  你拿什么保证?

  岳兴阿那崽子跟你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他额娘是怎么死的他心里清楚的很,没了自己,没了隆科多,岳兴阿能容得下玉柱才怪。他又是个惯会装样子的人,面不定怎么对玉柱好呢,可这杀人害人未必要亲自出面的。想害一个人办法多的去了。叫自己信他的保证?

  呵!

  这世的男人,她除了隆科多谁也不信。

  李四儿眼睑一垂,面的表情看起来恭顺的很,但说出的话却跟刀子似得,“银子全都在府里,你们现在找我要银子,我都是这么一句话。银子是在府里!至于你们说没有……那我不清楚了,要是岳兴阿和玉柱没拿,那会是谁拿了?”

  这是在暗示银子是查抄隆科多府邸的人贪墨了!

  夸岱的面色一变,四儿却眼睛都不抬的继续道:“都是银票,轻巧的很的东西。我身没有,隆科多身没有,岳兴阿和玉柱没有,那在哪里?别做出这幅逼迫人的样子来,好似这么着你们阳春白雪了。贼喊抓贼的把戏我七岁会玩了……”

  放肆!

  夸岱本来不是好脾气的人,抬起手里的马鞭抽了过去,“爷可不是隆科多,没那么多怜香惜玉的心思。收起你的那套把戏,今儿你说也得说,不说打到你说为止……”

  一鞭子一鞭子抽过去,李四儿也是硬,愣是一声都没吭。

  “拿水来。”夸岱被打的直喘气,他停顿了下来,对牢头呼喊了一声。

  牢头是个机灵的,马颠颠的端了一盆水过来,“爷,小的刚才不小心将一包盐给掉进去了,也不知道还能用不能用?要是不能用,奴才再给您换来!”

  懂事!

  夸岱马掏了银子扔过去,“买盐去,多买点!有用。”

  这么大一个金裸子,买盐能买几大车,“您这要腌头牛都够了。”

  四儿止不住一个冷颤,紧跟着兜头一盆盐水下来了,盐水进入伤口,钻心的疼,她实在忍不住压抑的呻吟了一声。

  夸岱哼了一声,“不装硬汉了。说吧!说了少受些罪。否则,受这些罪的可不是你,而是玉柱了。”

  无耻!

  四儿低着头,缩在牢房的墙角。不管夸岱怎么说,是不声不响头也不抬。

  不是自己心狠,实在是不能说!不说隆科多或许好有一线生机,说了隆科多可死定了。在没有隆多的确切消息之前,谁也别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只有隆科多活着,自己和玉柱才有将来。没有隆科多,早晚都是一死,早死晚死怎么不是死。活着受罪倒是不如死了干净。这样的归宿对于自己或许才是最好的。至少算是对得起自己的男人了。

  可是玉柱呢?

  玉柱该怎么办?陪自己死吗?这绝对不行!

  夸岱用玉柱威胁自己,这没错!自己确实担心自己的孩子。但自己更知道佟家人是什么德行。现在的佟家,离了隆科多,早是什么也不是了。他们没胆子敢杀了玉柱。怕真的交代出来,有些人真以为拿出了玉柱能掏出金银来,这才是真要了这孩子的命了。

  夸岱见四儿不为所动,扔了银子给随从,又将鞭子递过去,“打!给我狠狠的打!只要别打死,怎么打都行!”

  打不死你不是男人。

  四儿心里憋着一股子狠劲,再怎么毒打都咬着嘴唇没吭声。夸岱皱眉,看着李四儿嘴角流出来的血,知道这是把嘴唇都咬破了,是为了不出声的。不得不说这女人对别人狠,对她自己也是够狠的。

  “行了!”夸岱出声叫住了挥鞭子挥的浑身冒汗的随从,然后朝外喊,“该给伤口药了……”

  随从不解,夸岱斜了一眼有些看不。在佟家这么些年,愣是没有一个牢头明白自己的心思。

  不大功夫,随从见矮个子那人低头哈腰的拿着药来了,他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这粗盐洒在伤口,那滋味……想想叫人觉得不寒而栗。

  牢头放下东西,“……几个粗使婆子在外面候着……”到底是女眷,打一下无所谓的,但是这换药什么的,还是女人来。名节性命可要紧多了。

  夸岱随手一摆,带着随从去一边的厅堂里坐着喝茶歇息去了。

  李四儿坐在墙角,牙齿都打颤,又是疼又是冷,真说不清楚身是什么滋味。可越是疼痛,她的脑子越是清楚。这几个人说的话他都听见了,她知道,真正的疼痛才刚刚开始。

  不大功夫,进来两个婆子。一个矮胖一个高瘦。

  矮胖的看着和善的不得了,她手里捧着一包东西,是所谓的药,近前一瞧,是盐。

  高瘦的这个肃着一张脸,抓了盐跟腌渍肉似得往伤口狠狠的搓。

  “啊!”李四儿到底是忍不住,疼痛不由的叫人尖声嚎了起来。

  这两个婆子手不停,各自忙碌着。李四儿是怎么死去活来的,她们全都不看在眼里。

  矮胖的说,“这身都成了这样了,可不能不管。”

  高瘦的说,“你好心,要怎么管。”

  矮胖的说,“这不是我好心,是头有明令的,不能虐待犯人,咱们不能明知故犯。”

  高瘦的说,“这倒也是!不过能应付过去算了。她这样子太难看了,叫我说,得先洗个澡。”

  矮胖的说,“洗澡容易,我家多酿了几大缸醋,用来泡澡对身体最好。便宜又方便!”

  李四儿不由的又打了冷颤,这是不折磨死自己不罢休吧。

  正想着这样的酷刑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觉得正在给自己胳膊和手的伤口撒盐的高瘦婆子掰开自己的手心,放了个什么东西在自己手里,然后又使劲搓盐去了。

  这是干什么?

  她给了自己什么?

  什么人叫她给自己递消息的?

  脑子里有了事情可想,瞬间转移的注意力,好似也不那么疼了。

  又是一盏茶时间,可能更短吧。毕竟痛苦的时间对她而言总是特别漫长的。不管多长时间吧,这俩婆子总算收拾东西要走了。

  她这才抬起头看向高瘦的婆子,希望从她的脸看出些什么。

  可是她注定什么也没得到,不仅没看出什么来,还被这婆子十分粗暴的踹了一脚。

  要不是手里还有东西在,她真以为刚才那是幻觉。

  快速的将东西塞到裤子里,这才坐在那里缩着。一副只剩下一口气的模样。

  眯眼偷瞧着夸岱带着人又要进来了,她浑身一紧,以后又是一轮毒打,谁知道突然传来那高瘦婆子的声音,那好像在跟牢头说话,“……李大人要来了,刚才下面的人来报,您看咱们这里有什么西药收拾的……”

  这话与其是说给牢头听的,不如说是说给夸岱听的。级要检查了,牢里不能留不相干的人了。这是催夸岱走,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才有了这么一番话。

  夸岱果然没有继续,临走只说了一句来日方长。

  但李四儿心里却松了几分,这婆子明显是在帮自己。那她背后这个贵人看来身份不低手段也不俗,会是谁呢?

  她偷摸的背过身去,重新拿出那婆子递给自己的东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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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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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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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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