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宏静静的等着,直到见到韩春林衣着整齐的从楼下来,心里才松了一口气。..韩春林这个人,心眼也不少,看着胆小如鼠,可那小心思一个接一个的,不小心应付都不行。
“外面雨大,我找找伞。咱们这么多人……”陈宏呵呵笑着,等着外面那一拨人也冲进来。
陈宏朝两个老妈子的方向看了一眼,放着家里的佣人不用,却自己找伞,这玩意他知道放哪吗?想到这里,他的心跟着提起来了,他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
他的眼神眯了眯,朝一边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人马分成几组,韩春林被按住的时候,还看见这些人心黑手很,直接抹了随从司机连同两个老妈子的脖子。他顿时腿软了:“你……你到底是什么人?”要是市政府的秘书不可能这么对自己。
陈宏看向被缚住手脚的韩春林:“你是个聪明人,想来该知道怎么配合吧”
感受到冰冷的匕首放在他的腰眼,他马识相的闭嘴,一句话也不说了。
陈宏朝这才道:“走!快!”再晚只怕要生变故了。
门稍稍打开一条缝隙,用手电筒一开一关循环了两次,这是跟守门的人对暗号呢。要是明安无事,该回应才是。可是外面却没有半点动静,陈宏心里咯噔一下。还真出事了。
他阴冷的朝韩春林看了一眼,这家伙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了。今儿要是栽了,可真冤枉死了。“掩护!冲出去!”他指着院子里的汽车,了车有逃出去的机会。
十几个人围城一个圈,将陈宏和韩春林护在圈子间,一出门,枪声密集的响了起来,四面八方,连房顶都有。
看着周围陆续有人倒下,陈宏揪着韩春林的衣服领子,朝一边一滚,紧跟着,听见一声爆炸声。
“妈的!”韩春林眼里全是恐惧。这新来的一伙子人究竟是什么来头,根本没管自己的死活,只朝着这一堆人扔手榴弹,要不是自己对陈宏还有用,自己只怕早炸的血肉横飞了。
陈宏拉着韩春林:“可看清楚了,谁是救你的,谁是害你的,如今该看明白了。”这边说着,那边也不停着,在地干脆匍匐着往前走。韩春林艰难的咽着嘴里的唾沫,如今不跟着陈宏走肯定是死路一条的。
汽车在眼前,去了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两人连滚带爬,手刚碰到车门,车门被击,子弹跟车门碰撞,火花四溅,陈宏脑袋一缩,开门车关门这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等车子发动了,他这才打开后车门,对韩春林喊道:“爬着干什么,车啊!”
韩春林在心里揪着,自己要是不走会不会死呢?应该不会吧。这伙子人虽说不顾忌自己的生死,可也没有专门针对自己。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应该是陈宏等人。那自己为什么还要去呢。
因此,他只做不知,趴在地眼睛滴溜溜乱转,想找个掩体。
正找着呢,脑门子被木仓给顶住了,“走!再不走一木仓崩了你。”
韩春心里一寒,这个少年的声音不是那个跟方田有些瓜葛的少年嘛!别人可能会有顾忌,但是这个少年只怕正有趁乱杀了自己的心。
他再不敢犹豫,“我走!我走还不行吗?”
丁帆一边顾着这个孬种,一边还得回身掩护着他车,韩春林又有些蠢蠢欲动,悄悄的将木仓给掏出来对准这少年的后背,正要开枪,猛地,手腕一疼,木仓也掉了下去,转眼看向朝自己开枪的人,正是陈宏。
这一声来自背后的木仓响,将丁帆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马明白怎么回事。他在不客气,直接一个手刀去,将韩春林给打晕,然后一手拖着死狗一样将他往车一塞。
陈宏喊道:“你也来。”这孩子还是有几分果敢的。
丁帆顺势往车一钻,将车门关好。不管那些打在车的声音,将车帘子拉起来,然后趴在座位。
车子猛的东西,直接朝大门撞了出去。高速的连续转了两个弯,后面若有若无的传来汽车的声音,这是追过来了。
陈宏深吸一口气,这会子也看明白了,自己这是钻到别人的套子里来了。
“你听着!”陈宏对丁帆喊道:“我这次九成九是逃不了了。我的目标太大,可你不一样,你的目标小。记住,如果我这次任务失败了,你得接着完成!钥匙应该在厂房里,你得想办法找到它。”
“不行!阁下!”丁帆仰起头,“我陪着阁下,咱们总能冲出去的。”
陈宏狠狠的瞪了丁帆一眼,“执行命令。你如果死了,谁照顾你的田芳……”
“可是我这张脸……已经暴露了。”丁帆扬声道,“阁下,咱们俩换换,我开车,您先走。”
“你以为别人没看见我的脸?”陈宏开着车,恨声道,“我最后说一次,执行命令……你的脸被人记住了,这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重塑一张脸难,毁了一张脸还不容易吗?”
丁帆重重的喘了两口气,“明白!”说着,在一处拐弯的地方猛地打开车门,身子蜷缩着往下一滚,也顾不得身的疼痛,直接起身钻进了巷子。在巷子里蜷缩着,等到追赶的好几辆汽车都过去了,他才现身,掀开下水道的盖子钻了下去。他得在里面藏几天。
而陈宏开着的汽车,却在城门口被堵了个严严实实。前面是驻军的军卡,将路挡住了不说,更是重重布防。他猛的刹住车,知道这已经是穷途末路了。而后面响起一串的刹车声,一个个的都用木仓对准陈宏的方向。
“下来!”乔汉东站在重重的防护之后喊道,“下来可饶你一命。”
郑东在后面低声道:“能击毙击毙吧。真要是俘虏了,不过又是一个芳子罢了。等着金陵那边来人将人带走,去做什么政治交换。对于这样的间谍,根本不该留着。”
乔汉东一叹:“老弟啊!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留着活口,对咱们了解对方的谍报系统是有好处的。我这心里也是恨的要死,可是怎么办呢?面的命令不能不遵行啊。”
两人这一说话的功夫,见从对方的车滚下一个肉球来,“是我!是我!别开木仓!”
“韩春林!”两人都一愣。这家伙还真是能耐了。
韩春林早醒了,虽然自己知道自己是被放下来的鱼饵,已经算是被抛弃了,但是命是自己的,别人不救自己救。他趁着陈宏分神关注外面的时候,将后车门打开,一咕噜滚了下来。乔汉东和郑东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敢不管自己。要是留在车,成了陈宏的人质,那人家为了大局牺牲他却也算是正当理由了。
他这边喊着不开木仓,但这边不开木仓,不代表陈宏不开木仓。韩春林滚动的不停,陈宏对着他连开了三木仓,一木仓打在肩膀,一木仓打在胳膊,一木仓正胸口,却疼的不厉害,韩春林连道侥幸,幸好是搪瓷碟子挡了一下。没有一处是致命的。
陈宏一开木仓,郑东抬起手腕,马朝陈宏打了过去,一木仓正脖子,一木仓正眉心。
死透了!
乔汉东愕然的看向郑东:“你怎么杀了他?”
要不然呢?
“留着押解金陵,然后再放回辽东吗?”郑东据理力争。
乔汉东呵呵笑两声,人都死了,还叫自己说什么,他拍了拍郑东的肩膀:“郑老弟,你干的漂亮。”
他不信郑东这么正义,但却明白,他这么做也是有原因的。谁也没想到这个隐藏的很深的会是市长身边的人。如果是这样,那么,市政府有多少机密已经泄露出去了。如果这人活着,这么一个活口,会牵扯到市政府多少人?这些人不管多多少少,身都有失察的罪责。而郑东跟自己不一样,自己这三十八号,隶属戴老板直接领导,跟着地方政府有合作,但谁也管不到谁。郑东不一样了,他归市政府领导,利益是一样的。他不能看着这么一个人活着,然后说点什么出来,将这市政府班子都一竿子掀翻了。
两人心照不宣的笑了笑,那边却叫了起来:“郑署长……救命……”
是韩春林。
这家伙还没死?怎么命这么硬?
“送他去医院。”乔汉东找后面一招手,立马有人前去了。
郑东看了乔汉东一眼:“这次大获全胜,多亏了乔兄,改天一定设宴,咱们不醉不归。我还得去林家看看,这边安稳了才是真的安稳了。”
乔汉东笑了应了:“去吧!去忙吧!那边的安全才是兄弟你的职责。”
事实,这十几个人根本没能靠近林家的宅子,已经被击毙了。据说还有一个收了钱的地痞流氓乞丐,这些人都没孟畅的人直接给料理了。
林家内宅没有半分被波及。
这样的状况是陶桃没有想到的。她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自己和郭楷范商量的事情,应该是已经被郑东知道了。她不想跟郭楷范捆绑在一起,怎么呢?
在确认林家确实没有危险的情况下,她起身,开车快速的去了医院。
半路,车猛的被卡主了,她急着下车去看,却见是下水道被人给揭了盖子。陶桃骂了一句,自认倒霉的车,然后倒车,避开这个黑洞,车转眼向前窜去。可她没发现,在她下车检查之后的那一瞬,有人趁着她背过身的功夫,从井下跃来,直接钻到了她的车下,扒着车子跟着他一起进了医院。
连续收到了木仓伤的病人,医院已经戒严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陶桃是警察署的,车子也是警察署的,可以说是来去自由。
等陶桃下车走了,车下的人才钻出来。
医院大厅里也有人执勤,看到浑身的丁帆,出面拦了,“你干什么的?”
丁帆朝前指了指:“刚才淘秘书进去了,我是她的司机……”
“怎么这幅德行?”这人下打量了一眼浑身都是水的丁帆。
“嘿嘿……”丁帆指了指外面,“下雨了,车在半路卡在下水道的井沿了。我一推车……”
“车跑了,你摔了个狗啃食。”那人自动脑补出这画面,哈哈的笑起来,“行了行了!赶紧进去吧。大晚的都不容易。”
丁帆这才往里面去,他不放心田芳。看了看身,的太打眼。趁着没人注意,他直接去了太平间。今晚死了的,都暂时会被运到这里。
本来想借这些人身的衣服穿穿,可是一眼看去,谁也不谁好多少。外面响起脚步声,他没地方躲,直接找了个床位,自己躺下,用白床单盖了起来。
门被推开了,有点光亮照进来。听到一个年老的声音道:“好像又多了一个,这才了个厕所的功夫,又送来了?”然后嘟囔着什么走了。
丁帆从床起来,悄悄的将门打开,然后悄无声息的循着那脚步声追了过去。另一边的房间好似有点光亮,他从门缝里看过去,见那手电筒被放在一张台子,光线对着的,正是个驼背的老人。他此刻正在给女尸体脱衣服,手还不停的在尸身抚摸。一股子恶心的感觉从心里涌起,他猛地推门进去,对方也正在做见不得人的事所以一时连愣住了,紧跟着吓的哆哆嗦嗦。丁帆猛地扑过去,这老头也以为这是要揍自己,却不想丁帆直接手,咔擦一声,将人的脖子直接给拧断了。
他利索的脱下这老人的衣服,将自己的衣服换下来,给这个老人换,直接搬到隔壁的停尸房,用白布盖了。一时半会的,应该也没人能发现。
却说陶桃想跟郭楷范商量一下郑东的事,却不想还没等她开口,郭楷范说话了,“怎么才来,赶紧的去给我办出院手续。”
“这么着急?”陶桃有些莫名其妙,“这大半夜的,外面的雨又大。”
“你懂什么。”郭楷范冷笑一声,“如今这医院是是非之地,早点离了这里,才算是整整的安全了。”
陶桃一见他的样子,知道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没有谁自己更清楚这人的对他自己这条命的重视了。
她什么也没说,直接出了病房。到了大厅,值班的人都是生面孔,应该是所谓的三十八号的人。她朝那两人笑了笑,对方也接话:“陶小姐又出来了?有事叫您的司机跑腿完了。咱们是有差事,要是没差事这会也乐意给您跑跑腿。”见了漂亮姑娘,一个个心里跟长了草似得,少不得撩骚两句,献献殷勤。
陶桃被这两人说的一愣,司机?什么司机?自己一个秘书配什么司机啊。
随即,她想到某种可能。这是有人尾随自己进来了吧。
她面甜美的一笑,“哪里是我的司机,是我们署长的。人家那么说是客气,我哪里有资格用司机?”
两人忙道:“给您当司机瞻前马后那是荣耀,赶明混不下去了,给您当司机去。”
嘻嘻哈哈的说了几句话,却没注意,有个穿着蓝色大褂,带着口罩手里拿着扫帚簸箕的人走了过去。
他们没注意,但是陶桃看见了。郭楷范在医院住了这么久,她几乎天天来。这医院的清洁工什么时候下班,她也都清楚。这个人肯定不是医院搞清洁的。而且,那双的鞋虽说满是泥泞,但却也不是一个清洁工能买得起的定制鞋。这个人有问题。
他的目标是谁呢?
想到送进医院的韩春林,她的眼神闪了闪。如果此人是此次行动的漏之鱼,那么他的目标是韩春林。
想到这里,她的眼睛闪了闪,去一边的护士台:“我们署长睡不着,给两片安眠药。”
那护士笑:“也是,今天晚一拨人接着一拨人的,你也是辛苦了。”
将安眠药拿好,用帕子包了,然后避着人在门轴处将药给碾成粉末。又端了一杯热牛奶,将药给放了进去。这才端着牛奶笑盈盈的进了病房:“署长,已经办好了。但三十八号的人好似说,外面还在抓漏之鱼,咱们这时候出去……即便不会又危险,可也可疑的很。不知道的还以为您跟那些人有什么瓜葛呢。叫我说,您该睡睡,睡醒了天亮了,他们也闹完了,咱们再走也不迟。”
郭楷范一愣:“还有漏的?”
“那可不?”陶桃将牛奶递过去,“趁热喝了,您只管睡,我在病房守着。”
郭楷范点点头:“行!你守着,有变故叫我。”
一杯牛奶下肚,半个小时人睡死了。
她将杯子拿到洗手间,冲干净之后,又往地一摔,然后捡起来,扔到走廊尽头的垃圾箱里了。
天亮会被清洁工清理走,半点痕迹都不会留下。算从护士那里知道自己曾经要过安眠药,那也是被郭楷范整片的吞了,不会变态的弄成粉末混在牛奶了。想问郭楷范……自己不会再叫郭楷范开口的。
叫这老家伙死很容易,可怎么才能叫他死的有价值,关键是保住自己。这需要一点技巧了。
手术室门口的灯灭了,证明手术已经完成了。陶桃瞄了一眼,要是没看错的话,那个可疑的清洁工正拿着扫帚一遍一遍的清扫这一块。那么他的目标,该是从手术室出来的韩春林。
丁帆原本是没打算这么快从下水道里出来的,可谁叫这么巧合,正好碰到陶桃的车了呢。这条路往前走,势必会经过医院。这么晚了,他基本可以肯定,这女人是往医院去的。这才跟着混了进来。虽然最重要的是看看田芳怎么样了,但要是遇韩春林,趁机逼迫他将放置钥匙的地方说的详细一些,对完成任务也是有好处的。临了,能除掉这个恶心的男人那更好了。
不能让他活着,因为只要他活着,他会去找回钥匙,那还有自己什么事。所以,韩春林不能活着。
陶桃从郭楷范的嘴里,早知道韩春林的背景,在他的眼里,这是闪着金光的大粗腿,抱了,郑东也拿自己没办法。即便离开警察署,想来韩春林也会给自己安排一个妥当的去处。
因此,她直接去了韩春林的病房。
麻药的劲还没过去,韩春林醒着,他不是不疲惫,是实在不敢睡,他吩咐护士:“你去传话,说我要找……找郑东,警察署的郑东,有要紧的事。”
护士不敢耽搁,赶紧出去了。
陶桃在外面听见了,见了护士笑了笑:“我奉我们署长的命令,过来探望韩厂长的。”
护士早跟陶桃混熟了,一摆手:“你进去吧。我现在还要去通知你们郑署长。”
陶桃笑着目送护士离开,这才推门进去,看见睁着眼睛一脸惶恐的韩春林,明白对方很清楚他自己的处境。她赶紧将门关,小心的靠近:“韩厂长,还记得我吗?”
韩春林一皱眉,心里也跟着提防了起来,“你是……郭署长的秘书?”
“是我。”陶桃跟着郭楷范在很多私人的场合跟郭春林碰过面。要不是自己在警察署能帮他盯着郑东,那老东西差点将自己送到韩春林的床。
韩春林对郭楷范不满,但却绝对不相信他跟倭国人有瓜葛,因为这个人胆小惜命,倭国人不屑跟他合作,他也不敢冒这个风险。因此,对于他的秘书,韩春林倒是没有太大的戒心,“你们署长不是住院吗?怎么还有空关心我这个老朋友?”
陶桃从这话里听出了不满,她赶紧低声道:“韩厂长,这医院里可不安稳,已经混进人了。三十八号那几个人根本不顶用。您要是信得过我,能不能现在起身跟我走,在这里,怕是撑不到郑署长来。”
韩春林眼睛一眯:“为什么这么说?”
“有个年轻人可能混进来了。”陶桃赶紧说了一句,“如今我却找不到人,在没有找到之前,您都是危险的。”琇書網
韩春林心里一惊,他当然知道这个年轻人是谁。自己醒来,摸着边的座位是湿的,很显然,这地方应该之前是坐过人的。可当时车只有陈宏,他在一瞬间怀疑过,是不是在半路的时候,这个人已经下车了。车的目标大,吸引了注意力。那这个途下车的人,可能已经逃出生天了。如今陶桃说有人混进来了,他第一时间想到这个人。
“我跟你走。”韩春林起身,他身了四木仓,最开始伤了右手腕,之后伤了肩膀胳膊,反倒是胸口那一木仓伤势最轻。这些伤不在腿,不影响行走。虽然麻药的劲还没过去,走路脚踩在地没知觉,但有人扶着,也能走出去。
外面的走廊里,有一双眼睛盯着。陶桃当然知道。他将韩春林带到了郭楷范的病房。郭楷范睡的很踏实,半点都没有情形的迹象。
韩春林看向陶桃,“这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奉了谁的命令?”
陶桃看向韩春林,又指了指郭楷范:“我要是说,这个人靠不住,我想另外找个可靠的大腿,您信吗?”
韩春林呵呵一笑:“这话我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姑娘跟郭楷范是怎么一种关系,自己也早知道了。压的狠了,反弹是必然的。这不,自诩了不起的老郭栽在了女人手里。“放心,只要过了今天,我不会亏待你。”
陶桃一笑,“去卫生间。”
将韩春林塞到卫生间的换衣柜子里:“委屈您了……”
韩春林摆手:“不委屈。这里挺好的。”
陶桃出门,将卫生间的门敞开着,越是坦然,越是不会叫人怀疑。
之后,她才将被子往一拉,盖住郭楷范的半张脸,又用早准备好的注射器,将空气注射进他的体内。确定这样的分量足以致人死亡,这才停手。然后收拾好东西,施施然出去了。仿佛没感觉到有人注意她一般,去了走廊一侧的公共卫生间。
丁帆在确定这女人进去以后,这才闪身,直接去了病房。病房里,被子盖着的人应该是韩春林。费尽周折换了病房,能逃出去吗?
他一把掀开被子,不由的啊了一声,怎么会不是呢?
韩春林呢?一定还在屋子里。他俯身看床下,没有!又看卫生间,一眼能看到底,正要看柜子,听外面传来女人尖厉的喊声:“什么人?快来人啊!这里有这么多湿鞋印……”
丁帆看向脚下,鞋是湿的,大晚出现不明的鞋印,心思细腻的当然知道有蹊跷。他顾不得再看,保存自身才是最要紧的。
他出了病房,楼道里却没有人。陶桃不可能跟一个训练有素的人硬碰硬,她喊了一声,躲到一边的空病房去了。
丁帆不敢耽搁,因为已经传来杂乱的脚步声了。他朝走廊尽头的卫生间跑出,哪里的窗户开口大,从二楼的窗户下去,正好是停车场,找一辆车,能迅速的离开这里。可惜,还没有见到田芳小姐。
陶桃在确定对方进了卫生间的时候,才从病房里出来,追了出去,还开了两木仓,等到了卫生间,见窗户开车,一道黑影已经翻滚着落地,朝一辆汽车迅速的移动。她躲在窗户后面,朝那人开了一木仓,正膝盖。
她有些懊恼,木仓法还是不行。
这一闪身,对方已经了一辆车,车灯一辆,箭一般的冲了出去。她又对着车开了几木仓,等楼下的人来,正看到这姑娘飒爽的英姿:“赶紧追,再打电话通知你们头,我可要给我们郑署长打电话。另外,那人被我打伤了右腿,在膝盖位置,叫他们查的时候注意点。”
出了这样的事也没人贫嘴了,利索的应了,都赶紧走了。
陶桃见医院的值班医生和护士都围了过来,赶紧道:“我们署长……我看见他从我们署长的病房出来的。”
众人一惊,赶紧过去,见郭楷范身盖着被子,可人却已经死了。
陶桃眼睛一闪,这辈子盖的这么好,肯定不是那个年轻的杀手,只怕是韩春林趁乱出来料理好病房的一切又溜回自己的病房去了吧。她来不及想这些,只看着医生,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悲伤:“死了?明明我出去的时候还睡的很好,还打呼噜来着。”
一个护士举手:“没错,我路过的时候在门外都听见呼噜声了。”
“怎么回事?”郑东急匆匆的进来,问了一句。
陶桃看向郑东:“郑署长,有杀手混进来,不知道为什么杀了署长?”
“死了?”郑东强压下要翘起的嘴角,看向躺在病床的郭楷范,“没外伤,怎么死的?”
医生指了指手背的针眼:“这是新的,用注射器的应该是个新手,看样子是注射了足量的空气……”
郑东眉头一挑:“一个新手,空针管注射,我们署长又不是死的,怎么会不反抗?你们再查……”
其一个护士看向陶桃,似乎有话要说。陶桃在对方开口以前,赶紧道:“郑署长,署长睡前服用了两片安眠药。今晚医院吵的很,署长睡不着,所以……”
医生忙道:“要是如此,病人不反抗也不怪了。”
郑东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陶桃,这话他根本不信,干他们这一行的,恨不能睡觉都睁着一只眼,怎么可能还服用安眠药。更何况,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里面又有姓郭的这老混蛋的算计,知道算计没成,想着离开是非之地是真的,怎么会要安眠药睡个安稳呢?
这个陶桃还真是有点意思了。
“韩春林在哪?”郑东不纠结这个问题,反正给自己下绊子的老家伙已经死彻底了,揪着这事也没意思。死在倭国间谍手里,当然也挺好。弄个不明不白,别人还不得以为自己也掺和了吗?何必沾一身腥气呢?他跳过这个话题,直接问了这么一句。
医生往一边一指:“隔壁病房。”
医院只有这十几间条件好的病房。都是给有身份的人准备的。即便不是隔壁,也不会离的多远,都在这一层楼。
郑东左右看看,又推开韩春林的病房,见这家伙半眯着眼睛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他心里笑了笑,还真是命大。这都死不了。不过他眼珠子一转,落到那早已经不滴药的吊瓶,朝前走了两步,仿佛不在意的揭开韩春林手的胶布,叫见胶布下,针头根本没扎进肉里去。不用说也知道,这家伙的将针拔下来过,之后又伪装成还在打针的样子。
陶桃眼睛一闪,垂下眼睑。果然,只要做过,总会有蛛丝马迹的。
韩春林紧张的看向郑东,怕他揭穿。谁知道郑东呵呵一笑,喊了一声:“抱歉,你看我这没轻没重的,怎么把针给了。护士,赶紧过来处理一下。”
竟是帮着掩盖过去了。
韩春林心里一松:“老弟……能过来看看,这份情我记在心里的。咱们来日方长……”
郑东笑了笑:“我记下了。好好养伤,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在病房外站岗的。”
韩春林一笑:“那顺便再帮老哥一个忙,帮我打个电话,我想会金陵养伤。附耳过来……”
郑东心里一喜,这家伙给的电话号码,可不是一般人的电话号码。能攀这条线,可是天大的机缘。他附耳过去,对方报了一串数字,郑东牢牢的记下,“放心,耽搁不了老兄的事。”
临走,又将他自己的司机和警卫留下来:“给我守着,从现在开始,不许放任何一个人进去。”
一个电话过去,天一亮,有飞机从金陵过来,直接接韩春林。
韩春林临走要两个人,一个是刚动完手术的方田,一个陶桃。他是这么解释的,“这都是救了他一命的女人。”说起郭楷范,他一副歉疚的表情:“阴差阳错,叫郭兄枉死。他的家人,我会好好安置的。”
刷足了大家的好感度,这才被抬着了飞机。
四爷和林雨桐接到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尘埃落定了。林雨桐皱眉:“那这钥匙还在韩春林身,他伤好了,岂不是又得回来?”
“不会!”四爷摇头,然后问林雨桐,“他有钥匙,自认图纸已经得到。他回来干什么?”
林雨桐稍一琢磨明白了:“你是说,他背后的人想拿这图纸私下里干。那么对外,肯定会宣扬图纸丢失了。顺带着,明面,韩春林必然受到严惩,甚至去掉公职。而暗地里,却替他背后的热经营厂子……”说着,她一叹,“幸亏那些图纸都是不完整的。否则,真是会坏事的。”
四爷笑了笑,这种东西,假的当然不行。内行一眼看的明白。可要是真的,那么多图纸核查下来,以他们现在的水平没有三五年都核查不完。等三五年之后,发现这图纸不是完整的,缺的恰好是最关键的一部分的时候,也已经晚了。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见ltddgt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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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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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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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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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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