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修真小说>敛财人生[综].>第692章 庶子高门(76)三合一
  庶子高门76

  怕?

  这话听在寇准的耳朵里,想笑又实在是笑不出来。品#书网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到现在为止,他才发现,从一开始,自己根本不了解这位公主。尽管她频繁的进宫,自己作为禁卫军副统领,跟她也算是总有照面的机会。可谁也不知道她会隐藏的这么深。不过,如今细想,却觉得自己虽然没有想到,但太子大概心里是有数的。要不然不会这么大动干戈,调用了这么多人过来对付一个女流之辈。可即便如此,到头来还是栽了。冯源带着人一路追过来,这证明当时她看破了自己。她是有准备的。可这间,自己一直全程陪同,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将消息传递给冯源的。

  这么想着,他的嘴角抿了抿,不无感慨的道:“殿下,是叫人看不透。”

  林雨桐看着他拿着刀的手半点都没放松,笑了笑,她向来都不敢小瞧任何人,意味深长的道:“寇将军的家人在左家庄可还好?”

  寇准握着刀的手一下子紧了,将刀也微微抬起一点。她这是将死士的嘴都撬开了,连左家庄都知道了。这才多长时间?她能做到这一步。可见其手段如何。这叫他的心变得不安稳起来。自己怎么死都行,但是自己的母亲,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儿女。他们没做过一件恶事,要是因为自己的缘故而死,实在是太冤枉了。

  林雨桐从对方的眼里看出了惧怕,她的声音愈发的平淡起来,“你一直是陛下的心腹。这叫我有些怪,本来前程无量的你,是从什么时候起跟端亲王走的近的?即便你原来是端亲王的人,可你隐藏的这么好,谁都没有发现。不是该识时务些,不露头吗?怎么反倒是你跳了出来。这叫我想不通。也许还有另一种可能,那是你一直都不是端亲王的人,而是新近才投到太子门下的。”

  “殿下……说这些做什么?”寇准朝后看看,不见姜追来,“您是在……拖延时间吗?”

  “我需要拖延时间吗?”林雨桐手里提着枪,驱马又走进了一些,“我觉得,你现在该为你的家人担心才对。真跟太子这么混下去,也许太子不会有事,但是你和你的家人呢?”

  “殿下想劝降我?”寇准的语气有些嘲讽,“只要今儿在这里杀了公主,我的家人在哪,一样没人能知道。只要没人知道,一样安全。”

  林雨桐摇摇头:“你还真是执迷不悟。也不知道太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但在我看来,臣子选择站队,怎么也该选一位明智之人。太子如今根本是进退失据,昏招迭出。你既然是禁卫军副统领,那么林侯爷作为司,其才能你应该知道,他是个庸才。我想,你避开他的视线,安排太子进宫,想来并不艰难。有你这么一个看守皇宫大内的人在,只要太子安然回宫,只要将朝廷重臣宗室勋贵都召进宫里,将太子回宫的事闹的人尽皆知。他站住脚了。谁也不敢轻易的将先帝册封的太子如何?即便是陛下也得掂量。他本是名正言顺的身份,放着这么好的先天条件不去利用,非得作死的往反贼的堆里混。这不是作死是什么?简直失心疯了。他糊涂,可笑的是你这样追随他的人也跟着糊涂。但凡你们能劝谏一二,也不至于看着太子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冬夜里的寒风叫人浑身止不住哆嗦。可林雨桐的话,叫他心里升起寒意。

  是的!事情是可以这么操作的。可是为什么没有按照这条路走呢?是太子想不到吗?不是的!是太子从心里对皇宫,对陛下,甚至是宸贵妃都产生了畏惧。他是没有胆子和魄力直接站在陛下的对立面。想明白了这一点,他闭了闭眼睛,以前在他心里犹如神邸一般的形象这么轰然倒塌了。

  他心里止不住的想,若是云隐公主跟太子易地而处,只怕云隐公主的选择跟太子也会截然不同。

  说到这里,看着寇准的反应,连林雨桐自己也止不住一叹。都说性格决定命运。这话放在这里也很适用。太子笨吗?不笨!非但不笨,往往处事还极为妥当。但是他的性格里,有懦弱和胆怯,因此,他选择的路截然不同。

  “放下你的刀!”林雨桐看着寇准的眼睛,“放下你的刀,我对杀人没什么特殊的癖好。这件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寇准却猛地睁开眼,将刀横起,林雨桐刚戒备的向后一闪,却见他将刀放在他自己的脖子下面:“殿下!你说的或许都对!”他又闭眼睛,然后慢慢的摇摇头,“但是……我不能做卖主求荣之事!我本不是端亲王的人,之所以投靠太子,是因为太子仁善,又对我娘有救命之恩。今日,殿下对我也算是仁至义尽。但是请恕臣不识抬举。背主之事,臣不能做。但陷亲于死地,也不是臣的本意。臣愿意以自己的性命换取家人不被牵连……”说着,一脸哀求的看着林雨桐,然后,刀划过脖子,鲜血冒了出来。

  林雨桐狠狠的闭眼睛,直到听到倒地声,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你这是何苦呢?”林雨桐看着倒在地,还在抽搐的人,轻轻的叹了一声。

  姜累的跟条狗似得,跑着追过来。远远的,看见一个人落马了。他吓了一跳,这落马的人,横竖不能是寇准吧。这家伙要是没本事,也做不到禁卫军副统领的位子去。想到那张叫人移不开眼睛的脸,他猛地大喊一声:“寇准,老子cao你十八代祖宗。”呼喊着,身猛地提起一股子劲来。

  他发狂似得跑到跟前,却见坐在马皱眉看着自己的是云隐公主,而倒在地的,才是寇准。他的脖子冒血,浑身抽搐。姜愣了愣,然后附身,几乎是惊诧的道:“这是自杀?”伤口很明显的。还没等到林雨桐说话,听寇准用蚊子大不了多少的声音道:“……不是……公主……是……替身……”

  林雨桐心里一下子明白了。寇准知道自己的实力,更知道自己想隐藏实力。于是,他用最后的力量,替自己掩盖了一番。好叫自己对他的家人手下留情。她看着寇准,微微的点头,算是接受他的好意。

  寇准这才大口喘息着,慢慢的咽了气。

  姜猛地站起身,哈哈大笑起来。林雨桐又想抽他一鞭子,人家死了,你笑个毛线。

  转脸一看,姜的一双眼睛闪闪发光,跟饿狼一样。

  “哈哈……原来你不是公主殿下,是替身啊!”姜恨不能手舞足蹈起来,“我说,公主是什么样的人,哪里能是你这样泼辣的娘们?也是我老姜时来运转,你放心,回头我去求公主去。咱老姜好歹也是四品的将军,求公主将你赐给我做个老婆还是能的。我保证明媒正娶,十八台大轿迎你过门……”

  林雨桐抬起脚,踹在他的胸口,“你最好老实的给我闭嘴。”

  姜被踹的一屁股坐在地,却还嘻嘻哈哈的站起来。林雨桐却不再给他说话的机会,吩咐道:“你在这里等着冯源,今儿这些人,不用留活口。这些事,你能办妥当吗?”

  “这还叫事?”姜拍着胸脯保证,“你放心,我一定做得叫公主满意。只要公主满意了,我才有机会朝公主开口说要你吧。”

  林雨桐夹着马肚子,调转马头,“那这善后的事,交给你办了。我要先回京城。”

  说着,打马走。后面还能听见姜的喊声:“要不要我送送你?你一个人认识路吗?”

  林雨桐根本没搭理这浑人,只骑着马飞奔而去。

  冯源过来的时候,见姜将寇准的尸体往马搬,他急急地问:“公主呢?”

  姜撇撇嘴:“这老子哪知道去?你说这皇家的人怎么这么多的心眼呢?出门还带着替身。弄的我现在都犯迷糊,都不知道见到的公主在什么时候是真的,什么时候是假的。”

  “什么意思?”冯源被姜的话说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姜呲牙道:“老子他妈的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反正寇准说那公主不是公主,是替身!”

  冯源皱眉:“这替身是身形像一些,哪里找长的一模一样的人去?咱们在军营里看到的公主一定是真的!可这替身……到底是在哪里换了?”

  姜才想起,刚才只看着衣服是公主,声音是公主,但这个公主的脸她确实是没看见。他心里热情的火一下子给熄灭了,烦躁的挠挠头,“要是这样的话,当初在半路伏击寇准的人的是公主的替身,后来我回去找你们,只剩下公主一个人,应该是那个时候,公主躲了,再出来的是这个替身。”

  这么说,倒是前后都连接了。

  冯源点点头:“天家之事,天家之人,本不可按常理揣度。不过要是这样,似乎这一切才合理。要不然,殿下一个人带两匹马往人家的圈套里去,却将你给打发回来带路,本身不合理吗?咱们这些人的命,说金贵也金贵,说贱也贱。本是为了天家出生入死的。没道理公主为了维护你小子的命,自己孤身犯险。”

  姜苦笑一下,这话也对。这更像是不想叫自己知道她的秘密,将自己打发了,好换替身场。他叹了一声,跑了一晚嗓子都冒烟了,回身从路边抓了一把干净的雪往嘴里一塞,“走吧!该干的还得干完!”

  嘴这么说着,但是心里却依然有疑惑。之前有太多的事叫他分神了没有细想,如今细想起来,好似又有哪里不对。都说闻香识女人。自己从遇见这位公主殿下,闻到的香味都是一样的。他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身闻到过这种香味。即便是替身,想来也不会做到这么细致吧。连身的味道都没有差别。

  他将这事压在心里,起身了自己的黄骠马。然后朝林雨桐离开的方向看了看,到底回过头,跟着冯源一起,去打扫刚才的战场。还得想一想,回去该怎么跟老帅说。

  却说林雨桐骑马赶了一夜的路,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到了城门外。此时城门还没开。

  没有令牌在这个时候是进不了京城的。

  她从马下来,抬头往看了看,还是没有贸然去叫城门。她手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令牌能用。不远的地方,有卖茶的小买卖人,已经起来生火,准备一天的买卖了。林雨桐牵了马过去,坐在刚刚支起来的摊子。

  一个五十开外的老汉看了看林雨桐,“客官,这炉子刚升起来,水都没热呢。要不,先给您来点糕点,这是自家吃的,昨晚一直在炉子边热着的。您要是不嫌弃粗鄙……”他说着,小心的打量林雨桐,见这姑娘长得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那身的衣裳,再加一边拴着的马包括那马鞍,都是富贵人家才有的。尽管这姑娘身还沾着血,但能这么坦然的坐在这里,他不敢不小心伺候着。

  林雨桐自然知道自己是什么样子,她没换衣服,又偏偏等着城门开了以后再进城,为的不是叫人看看自己如今的样子吗?见老人家小心谨慎的样子,她塞了二两银子过去,“有什么吃的尽管拿来。”她是真饿了。

  端来的点心,咬了一口,倒是松软的很。不过是用红薯做的,带着点红薯特有的甜味。不大功夫,又来一壶热茶,喝到嘴里,正是菊花茶。她一个人干掉了一盘子点心,一壶茶,听见远远的传来马蹄声。

  本来以后是急着赶路的人,她也没太在意,却不想那店家面色一正,喃喃的道:“只怕要出事了。这是八百里急报!”

  林雨桐眯着眼朝远处看去,见那马的人身背着杏黄色的小旗子。可不是正是八百里急报吗?

  她赶紧起来,三两步出了茶寮子,牵了马翻身跃去。心里止不住揣度,这怕是边关的消息到了。

  那马从她身边飞驰而过,直奔城门,在下面呼喊着开门:“快八百里急报”

  林雨桐催马跟着这驿马身后,一声不响。

  那驿卒看了林雨桐一眼,有些惊艳,但一闪神之后,更多的是警惕。

  “都到了城门口了,你不用这么紧张。”林雨桐说着,举了举手里的玉牌,这是公主府的。

  驿卒看了一眼,点点头,却半点都没有放松。

  林雨桐见他这幅样子,又看看驿卒的靴子还有些暗红的印记,不由的问道:“你在半路可是遇袭了?”

  这驿卒皱眉看了林雨桐一眼,只不言语。

  林雨桐还要问,此时城门却已经打开了。

  那驿卒驱马进了城。林雨桐此刻也顾不得其他,她急着知道边关的事。因此紧跟着驿卒,闯进了城门。

  “站住!”身后传来呵斥声。这城门可不是什么人想混能混进来的。如果再强行走,只怕得鸣锣示警了。

  林雨桐将公主府的腰牌扔过去:“拿着这个去交差吧。出了差错,公主府承担。”

  身后追着的人马清醒了过来。本来值了一晚的班,天亮的这会子是最困的。过来一个急报,他被惊了一下,如今紧跟着来了个公主府的,他可不一下子被吓的全醒了。

  跟他搭伴的,是个四十岁的汉子,守城门守了二十多年了。他见这小子还愣着呢,道:“还不赶紧去回禀官,愣着做什么?这只怕又是出大事了。”

  这年轻人一愣,忙不迭的应了,转身连手里的刀也不要了,撒腿跑。

  这年的汉子叹气:“看来得提前告老了。这差事再干下去,只怕是脑袋得丢了。”小人物有小人物的智慧。

  却说林雨桐直追着驿卒到了宫门口。守门接过驿卒手里密封的细筒子,看到林雨桐已经到了跟前。他惊慌的道:“殿下……您……”

  林雨桐见他拿着急报左右为难,知道他这是想多了,以为自己跟着驿卒过来是急着要看急报的。她摆摆手:“你赶紧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这是巧了,刚好碰了……”

  守门的这才赶紧往里面跑。林雨桐却不急着进去。而是转脸问这个驿卒,“你叫什么?”

  这驿卒这才知道这位是公主殿下,这次不敢推诿,直接道:“小的黄山。之前殿下问小的是不是遇袭了,这事小的不敢逢人说,因此……”

  林雨桐摆摆手:“知道,不用解释,只说说当时的情形便罢了。”

  黄山抿了抿嘴唇,这才强打起精神道:“是!昨晚小的遇到袭击了。”

  “可知道是什么人?”林雨桐看着黄山的眼睛,似乎是要判断他所说内容的真假。

  黄山被林雨桐看的有些脸红,不敢看林雨桐的眼睛,只道:“是两个山民打扮的人。想抢小的坐下这马,其一个被小的踢了一脚,踢在脸,鼻血沾在了靴子。”

  山民不知道深浅去抢驿卒的马?这行为看似合理,其实根本经不住推敲。其他地方或许有这种常年钻在山里的山民,但天子脚下,这种可能性却是微乎其微的。这京畿之地,是山林,也基本都是有主的。哪里能容得下山民在他们的地盘。而他昨晚遇袭,从时间推算距离,不难知道他当时已经进入京畿。这事怎么这么巧,在京畿重地还遇抢马的山民了。再说了,快马从路边过去,一般人根本拦不住。这两个山民是怎么拦住这驿马,不仅没伤着马,还没伤着送急报的驿卒?这怎么想,似乎都不太合理。

  林雨桐又打量了这驿卒黄山一眼:“你可从马摔下来过?或是有人靠近过你,接触过你?”

  黄山脸闪过一丝尴尬:“是!当时小的踢了那贼人一脚,却不想身子没稳住,从马跌落了下来。不过,另一个山民看见小的背后的旗子,知道小的是干什么的。倒是拉了小的一把,才没跌的太重。要不然可耽搁事了。小的见这两人也不是害命之人,再加小的身有急报,没跟他们纠缠,赶紧了路了。”

  林雨桐心里有数了。她吩咐一边守门的人:“好好安置他!吃喝别亏待了,先叫他歇着。说不定一会子还传召他呢。”说着,扔了二十两银子给驿卒,“拿着吧!赏你的。”

  黄山愣愣的抱着银子,直到林雨桐走远了,才回过神来。

  “还不谢恩?”那守门的呵斥了一声,哪里来的小子,倒是得了贵人的青眼了。

  黄山这才回过神来,跪下磕头。又拿着银子往守宫门的人面前送,见一面分一半,这是规矩。

  可守门的这些哪里看得这二十两银子。家里没点背景的,根本谋划不到守宫门这差事。

  林雨桐不管身后这些人怎么想的,而是急急地去了北辰宫。刚进北辰宫,被告之,宸贵妃在御书房。她也不歇着,转脸要过去。

  “您是不是要洗漱一下,换身衣裳。”伺候的宫人赶紧问道。

  林雨桐摆摆手:“不用!正急着呢。”说着,扭头走。

  何嬷嬷远远看见林雨桐过来,迎了过去。可一见林雨桐的样子,眉头皱起来了,“殿下这是……”

  “带我去见母亲。”林雨桐拦下何嬷嬷要说出口的话,急道。

  何嬷嬷犹豫了一下,低声道:“主子请了议事阁的诸位大人,正在议事。”

  林雨桐一愣,她总觉得时间还早,城门都没开,想来宫里的人也该才起来。却忘了,早朝的时间是凌晨五点。这些大人只怕凌晨三四点进宫里。如今虽没有早朝,但该理的朝事不少,哪里容得下他们懈怠。所以,急报一进宫,这些大臣们聚在了一起。

  林雨桐的眉头一挑,“你只管去禀报是。说是十万火急之事。”

  何嬷嬷看林雨桐的样子,信了这说话。她脚步匆匆的掀帘子进去。正听见甘氏道:“……本宫也没想到边关打了这么一个大胜仗……之前还有些担忧,如今这心才算是放在了肚子里!”她说着,看见何嬷嬷进来了,语气一顿,示意何嬷嬷有话说。

  何嬷嬷左右看看,见几位议事阁大臣都眼观鼻鼻观心的坐着,道:“公主殿下在殿外求见。十万火急!”

  甘氏一愣,看向何嬷嬷。见何嬷嬷点头,知道这是真有事。她笑道:“刚来了一个八百里加急的,如今又来了一个十万火急的。还真是一个一个急。事多咱们也不怕,怕这种突如其来的急事,打的人措手不及。”

  郭常和点点头,只道:“娘娘说的事。”

  甘氏对何嬷嬷摆手:“请公主进来吧。这一大早进宫,也是难为她了。”

  林雨桐一掀开帘子进来,御书房一下子静了下来。她一身月牙白的男装长袍,点点血迹显得特别醒目。身又披着一个黑色的貂皮大氅,那本来柔顺的毛也变的一撮一撮的。头发更是松松垮垮的随意拢在头顶,细碎的头发贴在脸脖子,整个人显得十分狼狈。

  甘氏手里的茶盏一下子掉在地,她豁然而起,“你不是去了御林军驻地了吗?怎么这么狼狈?温云山反了不成?”

  林雨桐前给甘氏见礼,郭常和带着六部尚书又对林雨桐行礼。wWW.ΧìǔΜЬ.CǒΜ

  繁琐的礼仪之后,林雨桐才道:“昨晚寇准带人,说是奉旨宣我回京……”

  “什么?”甘氏的脸色一下子白了,这事根本没有的事!“这个逆贼!”这么长的时间,都不知道寇准心有二意。若是宫里的事情被他察觉,宣扬了出去,可坏了大事了。她一把拉住林雨桐,“他人呢?”

  林雨桐眼睛闪了闪,道:“死了!”

  甘氏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打量林雨桐:“你身有没有哪里伤着了?”

  “没有。”林雨桐深吸一口气,笑道:“多赖御林军两位副将姜和冯源护送,才不至于被伏击……”

  “伏击?”甘氏敏锐的抓住了这话,“你是说,半路还有截杀的?”

  “是!”林雨桐长叹一声,“先是由寇准假传圣旨宣我出军营,紧跟着,半路有七八十黑衣人截杀,甚是包括死士……”

  “还有死士?”甘氏的眉头皱了起来,“真是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他这是为什么?他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在坐的几位都有些不安了。宸贵妃嘴里的他,他们自然知道这说的是谁。可这话叫他们怎么接。谁知道这是不是这母女二人在这里演双簧呢。

  林雨桐看了几人一眼,自然明白这些人是怎么想的。于是也没按着甘氏的话往下说。甘氏此时显得太着急了。林雨桐皱眉道:“只怕是寇准对林侯爷接任统领一职不满吧。不过,京畿之地,出现宵小之辈却也不应该。御林军也不该只龟缩在营地了,也该出来布防清缴一番了。”

  这话叫众人更不知道说什么了?难道说这实在是小题大做?

  可这一旦进入备战状态,不是轻易一句话能解决的事。都说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这动辄都是要银子的。户部需要准备战事所需的粮草,以及战后的抚恤银子。工部得准备武器,这耗损向来都不是小数目。还有兵部,下的调动调停,哪里是一两句能说清楚的。

  甘氏朝下看了看,又看了看林雨桐,道:“你觉得真有这个必要?”

  林雨桐这才看向甘氏手边的急报:“不是必要,是非常必要。因为我怀疑,您手里的这份急报,被人动了手脚。”

  这话真是叫屋里的人全都愣住了。

  甘氏的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你坐下说。我知道,你向来不是个信口开河之人。”

  林雨桐将京城时碰见驿卒黄山之后的事都详细的说给甘氏和几位大臣听,“……事情大概是这样了。所以,我有理由怀疑,当时跟黄山接触的那个所谓的山民,动手换走了里面的急报。”

  这个怀疑当然是十分有道理的。

  甘氏一把拿起这急报,下的看了看,还是看不出一丝造假的痕迹。她摆摆手,对林雨桐道:“你先下去洗漱休息,这边的事不用你管。我跟几位大人会斟酌着办的。”

  等林雨桐退出去了,甘氏才叫何嬷嬷,“去叫了虚道长给瞧瞧,身可有不好。要不是如今时局困顿,哪里要她去受这份罪。”

  何嬷嬷这才急急地追着林雨桐的脚步而去。

  甘氏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对这几位大臣,声音带着哽咽:“如今这宫里,剩下我们孤儿寡母。你们也都是有女儿的人,咱们将心心,你们舍得自家的闺女受这样的苦楚。昨儿一早出京,去了宛平。到了地方,大概连口热水都没喝,又是被人诱杀,一路逃亡。进了京城,心里还惦记着急报的事。我心疼,但我心里好歹能好受些。云隐虽不是皇子,但这一件事一件事办下来,有几个男儿能得过她。”

  男人最怕的是女人的眼泪。如今,在他们面前流泪的偏偏还是个美人,又是个位者的女人。作为男人,心里那点保护欲,瞬间膨胀了起来。

  甘氏勉强擦了脸的泪,起身对着议事阁的几人福了福身:“诸位大人,我如今能拜托的也只有各位了。”

  郭常和还没有说话,其他几位尚书,连连表示,一定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

  甘氏这才不好意思的起身坐下,“瞧我!到底是女人家,心里搁不住事。那咱们现在叫那个黄山的驿卒过来问问。也不能说听云隐的一面之词。你们听听,若是真是这急报被换了,那该怎么做,还请各位好好的斟酌斟酌。”

  郭常和心里一凛,这所谓的斟酌,可不是光只急报被调换的事。还有这急报被调换背后的事情。谁调换了急报?调换急报所谓何事?

  隐隐的,这矛头直指至今都没有回宫的太子。

  林雨桐此刻却泡在浴桶里,浑身下洗了个透彻。等从浴桶里出来,甚是浑身都发酸了。谁在马颠簸了一天一夜,都不会好受。

  洗漱完,穿了里衣,躺在榻有些昏昏欲睡。尤其是将头发放下熏笼,被热气熏着,更容易犯困。

  何嬷嬷走了进来,林雨桐睁开眼:“嬷嬷怎么来了?”

  “殿下不吃点东西?”何嬷嬷身后跟着的几个宫女手里提着食盒。

  林雨桐从善如流的道:“给一碗热汤行。在城门外吃了一碟子红薯馅的包谷面点心。”

  何嬷嬷的脸色露出不忍来:“怎么吃那样的粗物?真是受苦了。”

  林雨桐哭笑不得,其实粗粮挺好吃的。她这会子也不辩驳,只接过一边的一个宫女递过来的汤碗才要说话,觉得手里的感觉不对。这汤碗底下,倒像是黏着什么东西似得。她朝递给自己碗的宫女看去,见她低着头,跟别的宫女并无两样。

  何嬷嬷见林雨桐瞅着一个宫女瞧,皱眉问道:“可是伺候的不妥当?”

  林雨桐端起碗抿了一小口,“怎么会?伺候的挺好的。汤只有小半碗,凉的快!是个有眼力见的。”

  何嬷嬷笑:“小主子是心善。”对一个伺候的小丫头,也是能维护尽量的在维护。这样的心性,真是叫她又是喜欢,又是有些不放心。

  林雨桐的心思却全然不在何嬷嬷身,手里拖着的碗,叫她心里七八下的。谁这个时候给自己递送消息?见何嬷嬷还陪坐在一边,笑道:“嬷嬷去伺候母亲吧。她那里一时半刻也离不得您。”

  何嬷嬷看着林雨桐喝汤,笑道:“不急,主子叫了虚过来为您把脉。看看身可有不妥当。”

  林雨桐没有拒绝:“那他在侧殿等着。我吃完了,叫他进来。又不是不肯吃药的小娃娃,还非得叫嬷嬷陪着。您去看着母亲吧。那些大臣也不是好相与的。”

  何嬷嬷这才叹了一声,“也好。”一会嘱咐了虚把完脉过去回话也是一样。

  看着何嬷嬷走了出去,林雨桐才不急不缓的喝了汤,小心的将小竹筒从碗底扣下来,将碗递回去,“不用了,撤下去分了吧。”

  看着鱼贯而出的侍膳宫女,林雨桐吩咐身边伺候的:“将帐子放下来,再请了虚道长进来把脉吧。”她低头看了看身的里衣,“懒得再穿大衣服。”

  随着帐子放下,林雨桐将左手伸出帐子,却用右手倒出竹筒里的纸条。先不看纸条的内容,第一眼吸引她的,是纸条盖着的一个印章。这个印章是四爷的一方小印。那么这传递消息的人,应该是奉了四爷的命令,给自己传递消息的暗卫吧。

  她不由的轻笑一声,心里一下子变得安稳踏实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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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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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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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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