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坐在炕,将书一册册的小心拿出来,摆在炕。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在库房她发现一个问题,书本的纸张看起来都变的脆了,好像指头一戳,马破了,碎成一片片的碎片一般。纸这种东西,放的时间久了,出现这个问题一点都不怪。可这也要结合环境的。如果这才干燥通风的地方,变成这个样子是合理的。但这书是放在阴暗的库房里十多年,不是被虫蛀了,不是潮的发霉了,而是变脆了了。这有问题了。
箱子又不是密封的多好的箱子,并不能阻隔潮气。它更不是香樟木的,能保证里面的东西不生虫。一个普通的箱子在这样的环境里存书,偏偏出现这个现象,只能说这个主人对这书看的非同一般的重要,应该是在书页做过特殊处理的。可要说书的主人将它看的重要,为什么不能给换个好点的箱子,这很难办到吗?樟木箱子能花几个银子?
这不是很矛盾吗?
如今想来,这矛盾的地方恰恰说明,这书的主人的确是看这书,但却偏偏不想叫人知道她看这书。越是随意的处理,才越是不引人注意。要是这么想,似乎解释的通了。
“守在外面。”林雨桐扬声吩咐三喜。
三喜还没应声,四爷却掀了帘子进来了。见林雨桐这架势,他顺手将门从里面关了。
“这么快回来了?”林雨桐抬头看了一眼,赶紧收回视线,小心的先把手里的书放下。又抬头看看窗外,这才恍然,都已经半下午了吧。琇書網
四爷扶着林雨桐从炕下来,“你这是还没吃午饭,先去吃饭,这东西我弄。”
林雨桐递给四爷一把小剪刀:“这书页里没什么问题,拆了装订线看看。”
等林雨桐吃了饭进去,炕桌已经放着一小堆碎皮子了。
“什么皮子?”林雨桐拿起一块,“倒像是羊皮,但羊皮轻薄。”而且没一点毛,只有一层皮囊子。面画着看不出任何规则的线条,“这是地图?”
四爷嗯了一声,“只有拼出来,才知道这是哪里的地图?”
结果两人熬了一晚,这地图愣是没拼出来。
“是不是地图不全?”林雨桐烦躁的问道。这地图,每一块,只有拇指盖大小,一共一百零八块。这个琐碎啊。
四爷将这玩意一推,“收起来吧。大概是机缘不到。”
林雨桐只能将这玩意放在小匣子里收了,“这到底有什么东西要藏的?得什么样的宝藏,才叫苗家这么小心。”
四爷好似对着地图也没那么看重,往炕一躺,伸了伸懒腰:“有这东西咱们能走捷径,没有这东西,也没多少关系。我倒是想着,这马场可能真不光是养马的地方……”
那倒是,养马能养骑兵。
林雨桐低声道:“这国公爷和楚丞相只怕跟北辽有勾结。他们到底给北辽提供什么,才能叫北辽给他们做这样的幌子。”
“盐铁粮,总会占着一样的。”四爷翻了个身,“赶紧睡一会,熬了一晚。”
看来他今儿是不打算出去了。
两人一觉睡起来都晌午了,一起来,见丫头们在外间轻手轻脚的收拾东西。
“这是做什么?”林雨桐见三喜将东西都归置到箱笼里了,像是准备搬家一样,急忙问道。
三喜尴尬的看了一眼四爷:“夫人打发人来说,昨天叫人收拾最东边的宅子了。昨晚连夜的干,这不……说是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叫人来说明儿咱们能搬过去了。”
这是下逐客令了。
可搬家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
林雨桐听着外面的寒风,“雪还下着呢?”
满月点点头:“嗯!还不小。”
这又是大风又是大雪的,先不说连雪的将这东西都搬过去又多艰难。只屋子不烘暖和了,人哪里受得了。这楚夫人办事还真是……没地方说理去。
四爷朝外看了一眼:“二老爷那边也搬了?”
“都一样。”三喜看了一眼这屋子,“东边那边倒是也有火墙地龙,可这样的天咱们哪弄火炭去?听说二夫人去找大夫人要了,大夫人给了两百斤。”
对了,还有火炭。
两百斤够干什么的?这脸打的!
有时候难为人的招数真不一定要多高明,有用行。
“那搬吧。”四爷摆摆手,“摆饭,一会子我出去想办法弄炭去。”还能为了这点东西给她低头去?
林雨桐笑,这在哪日子都不好过。
恒亲王府。
甘氏亲自端了汤给恒亲王递过去,“皇这两天如何了?王爷可见到人了?”
恒亲王顺手将汤碗接过来,点点头:“见到了,看着有些咳症。”
甘氏点点头,恒亲王是个特别会做戏的人。听说,晚在皇那里当孝子当的特别顺手。白天祈福,晚守在皇的大殿外。皇不叫进去,他站在外面的大厅里,晚也叫人搬了铺盖卷铺在大厅里睡。皇到底顾忌着天气实在冷了,叫他进了里面待着。这下他可更尽心了,皇一咳嗽,他摩擦前胸,给锤后背,替皇难受的直抹眼泪。亲手熬药,亲自试药,给皇喂到嘴边。半夜伺候皇起夜,半点都不借别人之手。天天晚都合衣躺在龙床下的脚踏,守着皇片刻不离。可等天不亮,这位一准准点消失。皇醒来绝对见不到这个孝顺儿子。而端亲王在朝堂忙的不亦乐乎,听说已经动了六部的两个侍郎了,侍郎往是尚书。这是给六部放了自己人,随时都准备接替皇定下来的尚书呢。两相对,尽管知道这个孝顺儿子的目的也不能那么单纯,可心里莫名的还是觉得舒心。这露出獠牙的儿子,可没有乖顺好掌握的儿子讨喜。
如今,这守在皇身边的好处已经显现出来了。皇身体到底是个什么状况,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恒亲王端着汤碗刚要喝,却一下子愣住了。
甘氏看了一眼,将碗端过来,试了一口:“怎么了?不干净?没有吧。”
恒亲王看着甘氏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脸的神情柔和了两分:“以后别这么冒失。不是汤不干净,我突然想起,皇喝完药将药碗递过来的时候,里面剩下的药汁子轻微的有点震荡,跟水波纹似得……我端着汤,这汤也不荡……”
甘氏的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什么意思?”说着,看了一眼汤碗,轻轻的放在桌子。
恒亲王蹭一下站了起来,然后将手往袖子了一藏,胳膊整个曲着给甘氏看,“这些日子,我没见到父皇将手露出来过。”
不露手?难道因为天冷?皇住的地方能有多冷?
甘氏的眼里闪过了然:“王爷是说皇的手抖的厉害?”
恒亲王眼里的亮光一闪:“恐怕不受控制的抖……还严重……”他的手了一个缩成团的样子,“风了!皇他很可能风了……”
说着,他先是呵呵一笑,继而哈哈大笑,像是疯了一般的笑了开来。边笑边跺脚。
何嬷嬷在内室外担忧的朝里看了一眼,又开始发疯了。
甘氏看着笑得不能自抑的恒亲王,突然出声道:“那么王爷打算怎么办呢?”
恒亲王的笑声猛的戛然而止,转过脸过来看着甘氏,伸手摸着她的脸,“你说本王该怎么办才好?”
甘氏轻笑一声,低声道:“如果我说谨国公府的楚夫人对我的女儿有些苛责,想请王爷找金成安给我这可怜的女儿出头,王爷会怎么想?”
恒亲王的手一下子捏在甘氏的下巴了,眼里闪着几丝冷意。但继而又笑了起来,“好好好!好办法!”他笑着,看向甘氏的眼神带着几分警告,“你的确是聪明,但是你要知道,本王也不是那么好利用的。”
甘氏脸的神色不变,只将恒亲王的手轻轻的拂开:“我倒想知道,我怎么利用王爷了?如果我告诉王爷,谨国公和楚家很可能背后并不干净,王爷还会以为我是为了给自己的以后谋划什么吗?”她垂下眼睑,想起林雨桐叫石玉传来的话,道:“王爷在,我有日子过,尽管这日子不算好过。但王爷要是不在了,我真没日子可过了。这点轻重我分不清吗?我要的,也不过是……将来保那孩子一个平安罢了。”
恒亲王眉头皱起来了:“谨国公和楚家?你是怎么知道的?你跟府外有联系?”
“这点王爷不是早知道吗?”甘氏坦荡的道:“楚氏罚我女儿跪在雪地里冻坏了腿,我留在府外的人送消息了。我叫人盯着谨国公府是为了这个孩子,却没想到叫我知道这么要紧的消息……”
“你这双眼睛总是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这双耳朵总是能听到别人听不懂的话音。”恒亲王挑眉,指了指甘氏的脑子,“我不信这么紧要的东西能被你轻易的窥伺到。只能说你长了一个别人都聪明的脑袋,论起抽丝剥茧的本事,本王不及你。”他的手放在甘氏的肩膀捏了捏,见到甘氏不舒服的皱眉,笑了起来,“不管金成安和楚源想干什么,都不是现在敢干的。你说的没错,本王无子,要是金成安的野心原先估计的还大,那倒是好事。对于本王的提议,他拒绝的可能真不大。”说着,看向甘氏,“等你女儿生下儿子,咱们过继为嗣孙,你觉得如何?”
甘氏轻笑一声:“您这可真会算计。我女儿的儿子,对金成安来说,也是孙子。但是若是金成安跟楚家的关系太近了,金成安只怕更愿意扶持楚家女所出的嫡孙吧。到那时,过继来的这个孩子可怜了,不听您的话还能指望谁呢?”她看了恒亲王一眼,“这都是以后的事情了,不急。我还没想好。”
恒亲王拍了拍甘氏的脸:“你果然是个有野心的女人。但本王不在乎!”说着,头都不回将桌已经凉了的汤碗伸手端过来,一口气喝了。顺手将碗往地一扔,“你等着!不用太久,本王能叫你坐皇后的宝座。”
看着恒亲王的背影,甘氏的眼里幽深一片。
皇后吗?
她回身转头朝王妃李湘君住的正院方向看了一眼,自己要做这个皇后,那正经的王妃又该如何呢?
这话不过是糊弄人的罢了。恒亲王是不会叫自己做皇后的。除非自己有逼得他不能不封自己为后的理由。可一个皇后罢了,自己还真犯不为这个……
等林雨桐和四爷搬到东边的院子,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
也不知道四爷是怎么办到的,反正这三天西山的炭窑给送了不少炭来。等的银霜炭一千斤,等的二千斤。柴炭,一万斤。自家用一年也用不清。
“你是不是卖什么方子了?”这样的天,炭紧张的很,绝不是轻易能买这么些的。林雨桐跟四爷在这新宅子的走廊里走着,想各处瞧瞧。这会子她到底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四爷摆摆手:“是竹炭。”
“这玩意本来也有。”林雨桐低声道,“难道这家窑不会烧?再说了,这东西南方的炭窑稀罕,在京城跟前?哪弄老竹子去?”再说,这也是附庸风雅的人用一用,谁平时用这个。太难点燃了。不过作为清新空气的东西,买一些做成竹炭包,放在屋里倒也行。
“像是你说的,这竹炭销量有限。烧一窑,一年都卖不了。”四爷扶着林雨桐台阶,“这竹炭做竹炭皂还是不错的。方子卖了,我还顺便入了一股。这些事不用你操心。”
竹炭皂,这说起来简单,但光是里面用的碱不好做。她脑子里过了几遍,好似草木灰能提炼碱。要是只做一点简单的提炼,那么效果可能不好,但作为低端的产品,这点也勉强够了。自己把这些都忘了,他倒是都记得。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贵武急匆匆的从后面追来,到了两人跟前,才低声跟四爷道:“恒亲王下了帖子,请国公爷出去喝茶。”
林雨桐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跟甘氏见面的契机应该在眼前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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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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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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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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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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