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爷不知道五爷的意思,想着自己亲哥总不能坑自己吧。虽然这桌的人都不怎么讨喜。老大端的架子皇阿玛还大,老三酸不拉几,老四那张脸跟债主似得。但总不能拂了自家亲哥的面子吧。谁怕谁啊,过去过去。
起老五,老九这两年可没少捞银子。
三爷心道:你捞别人的,哥哥们捞你的。马十分热心的教老九。
五爷只拉着老八老十老十四玩,三人对游戏规矩完全是听五爷的指挥。
七爷看了两遍明白了,跟十二十三又叫了保泰凑做一堆。
到了饭点,九爷都输的红了眼了。四爷不知怎么换到他的手,一张也不给吃,不给碰。三个哥哥合作的十分默契,半天功夫,他把六百两银子输了进去。他要再看不懂被三个哥哥给坑了真的傻了。
而另一边,十四却嚷开了,“五哥你不地道啊,把我胡了,你说我小相公了。这把一样的牌,怎么大相公了呢?什么是大相公,什么是小相公你倒是给我说清楚啊。咋没一把对的呢?”
十爷一脸懵逼的看着老十四的牌,“是吗?”然后半天才道:“五哥,你耍诈。”
八爷呵呵一笑,他早发现了。但是当哥哥的要坑他,他还能嚷破了得罪人不成。
九爷听到了,知道五爷的打算了。这亲哥也真是谁都坑。皇阿玛还说老五最宽厚。厚?什么厚?脸皮最厚!拿自己来填坑算了。竟然用这么笨的法子坑人,有没有脑子啊。瞧瞧这边这三个人家这坑人才是叫人没处说理去。老四最损,他宁肯拆了自己的牌,也要自己胡不了。小心眼。
闹闹腾腾的,一天什么有用的话都没说,只想着怎么坑对方的银子了。不是在乎那点银子,是在乎这银子从兄弟手里坑的。
吃完饭,四爷一人送了一副麻将。这是昨晚叫人做的。用的是好的檀木,十分的拿得出手。
输了银子的这才稍微好受点。
晚回了内院,林雨桐问道:“爷今儿赢了还是输了?”
“老九输了好几百两。”四爷说着,带着几分得意。
不用问,准是又坑人了。
“合着,爷还是没拿银子回来啊。”林雨桐假意恼道。
四爷笑道:“你这是等着爷赢了银子才有钱买米不成?”
“可不?既然没拿银子回来,今晚吃点稀的吧。”林雨桐笑着,叫厨房把饭菜端了来。
熬得浓稠的黄米粥,煎饼,清炒的土豆,豆芽。一色都是清淡的。
这是这段时间总是酒宴不断,清肠胃的。
四爷看着林雨桐,心里却有些感慨。自己对福晋好一分,她却还自己十分百分。从来不掺杂一点假。Χiυmъ.cοΜ
半夜两人相拥而眠,外面呼啸的风声一点都叫人感觉不到寒意。四爷翻了个身,林雨桐醒了。
“怎么了?”林雨桐摸了摸,见四爷盖的严实,出声问道。
“这风声大,我听着这声音,也不知道外面雪是不是又大了。再这么下下去,城郊有些屋子扛不住。真要冻死了人,这大节下的,也没人敢往面报。”四爷将林雨桐往怀里搂了搂道。
林雨桐一下子沉默了。想了半天道:“要不叫娘娘她们跟太后,还有宗室的女眷,打着做善事的名头……”
“不妥。”四爷摇头道:“还是不妥。下面的人都知道不敢叫皇阿玛知道,更何况后宫。后宫不得干政,这一条没人敢碰。这事说到底是政事。”
林雨桐在心里提醒了自己一遍,后宫不得干政,这也该是四爷的底线。
“睡吧!有句话叫做在其位谋其政。爷只要不想,不作难了。”林雨桐小声道。
四爷苦笑一声,这话也不算错。
皇不叫他们兄弟管事,他们不能管事。连关心的问问都不行。可放在普通人家,十五六都是成年男丁了。他们这些皇子阿哥呢,二十多了,皇阿玛觉得没长大不能长大。
林雨桐睡的也不踏实,一晚叫四爷翻身翻的哪里睡的着。
天一亮,四爷起身去了前院,叫下面的人去查看城里的情况。
整个正月,他都在愁眉不展,经常跟幕僚在书房一待是半晚。等出了正月,天晴朗了起来,他脸的神情才好看了些。
他是灿烂了,但林雨桐却一点也灿烂不起来。她这个月的月事没来,也许是这个月太忙的缘故,她也没注意。等到无意间摸到自己的脉不对劲,才想起月事没来。
这可真是要了老命了。她把手放在肚子,整个人都不好了。
生下来,又多了一份牵挂。可是能不生吗?
四爷一进屋,看见林雨桐一副被雷劈了的表情。
“怎么了?”四爷问道。说着,他坐在林雨桐的身边,顺手摸了摸林雨桐的额头。
“我……”林雨桐看着四爷,叹了一口气道:“我……我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四爷顺嘴道:“可是有什么地方不妥当,叫太医来瞧瞧……”话还没说完,又愕然的看向林雨桐,见林雨桐的手盖在肚子,笑了起来,“你是说,有了。”
林雨桐皱眉道:“不离十吧。”反正自己摸了脉,是喜脉没错。
四爷蹭一下站起来了,他还真是没想过还能再有嫡子。这可是大喜的事。
“苏培盛,传太医……”四爷笑道。
“等等。”林雨桐出声道,“要不爷顺便请个好大夫回来算了。别动不动叫太医。再说,现在毕竟时日尚浅。”
“也好!”四爷转身对府培生道:“戴先生次举荐的大夫,你亲自将人请回来。要快。”
苏培盛赶紧应了,颠颠的往出跑。这可真是意想不到啊。
四爷又将老嬷嬷叫来,“福晋这里现在没有嬷嬷看着,嬷嬷多辛苦些。”
老嬷嬷心说,您可真是一点都不心疼老奴啊。这么大一个府邸,别说日常了,只后院那些格格,不好摆弄。这会子,连福晋生孩子也要自己照管,哪里经得住。她道:“爷可还记得袁嬷嬷,她还老奴年轻几岁。”
记得!怎么会不记得。只是被皇额娘打发了罢了。是因为什么触犯了皇额娘的忌讳,也没人能知道。那时候,皇额娘的身体已经不好了,也没人敢惹她生气,他更是不敢去问。这都多少年了。
他皱眉问道:“你能担保可靠?”
这话叫老嬷嬷吓一跳,道:“袁嬷嬷一直被德妃娘娘养在宫外。该是没问题吧。”
这意思十分的明显了。袁嬷嬷之所以被打发了,很可能是袁嬷嬷跟德妃有联系。
四爷看了一眼林雨桐,似乎在征求她的意见。林雨桐点点头,算是同意。
本来是伺候四爷的,跟德妃有牵扯很正常。
至于说四爷跟德妃的关系,说心里话,林雨桐觉得传出德妃不喜欢四爷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四爷的皇位确实来路不正,而且是夺了十四的。如果是夺了其他皇子,德妃除非疯了才会说出没想到四爷会是皇帝的话。自己的儿子当皇帝总别人来的好吧。那么只能是皇位本来是十四的,四爷抢了,作为亲生额娘,看着大儿子这么对小儿子,气愤之下说这样的话是可能的。
另一种是抹黑。被政敌给抹黑了。你想啊,连你自己的亲娘都觉得不是你,那怎么可能是你呢。连你亲娘都不待见你,你这人得坏成什么样啊。
要说德妃因为四爷被别人养了,不喜欢。德妃还不至于这么没脑子。她的孩子给别人养了,难道宜妃好了。宜妃还不是将五阿哥送到太后宫里养了。八爷是惠妃养的,十二更是给苏麻喇姑养的。十三却是德妃养的。最起码名义是这样的。要按这么算,这些妃子都得恨死自家的儿子。心里扭曲的来源该是不公平,而德妃并没有被不公平对待。大家都这么过来的。况且,她要是个笨人,能叫康熙宠爱吗?从十九岁生下四阿哥,到二十九生下十四阿哥。这十年间生了六个孩子。在皇宫了,生了好几个孩子,已经到了而立之年还能得到康熙垂青,生下十四阿哥,这本身很说明问题。
所以,林雨桐更倾向于四爷被人黑了。
八爷党当时在雍正朝也是十分势大的。说是占了半朝也不为过。要动这些人,要达到政令畅通,可不得触碰这些人的利益吗?
挡人财路都犹如杀人父母呢,更何况是要将这些人连根拔起。还不得恨四爷恨的入骨啊。
历史是后人写的。可架不住四爷有个坑爹的儿子弘历,他倒是仁义了,四爷却彻底的黑了。
林雨桐躺在炕,突然眼睛湿了。短短十三年的皇位,他不仅要收拾康熙晚年留下来的烂摊子,还得跟兄弟继续斗下去。好容易将空虚的国库填平了,富裕了。乾隆台,又给败了,这是典型的崽卖爷田不心疼。
“怎么了?”四爷见林雨桐躺着,眼泪下来了。道:“是有哪儿不舒服吗?爷打发人去催一催大夫。”
林雨桐一把拉住四爷的手,“没事!是没想到还能有孩子。”
“这也值得哭。”四爷拿帕子给林雨桐擦了眼泪,笑道:“咱们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孩子。别哭了。”
林雨桐抓了四爷的手,真是有些心疼这个男人了。
大夫姓苏,四十来岁的样子。进来见了礼,四爷道:“你先瞧瞧。”
林雨桐的手从帐子里伸出去,大夫轻轻的隔着帕子摸了脉,十分小心的摸了几次,才道:“回四爷的话,福晋的身子很好。小的倒是摸到了滑脉,不过还浅的很,小的只有五成把握。还得再过十天半月才好再确定。”
四爷点点头,大夫说话一般都保守,说是五成,其实差不多有七八成的把握了。他心里一喜道:“可要注意什么,你列个单子出来。”
打发了大夫,四爷又叫了屋里的丫头,敲打了一遍。
弘晖回来,觉得屋里也变了样子了,院子里的人也喜气盈盈的。他习惯性的往林雨桐身靠。
四爷道:“你都多大了,好好站着说话。”
林雨桐却一把拉住弘晖,道:“没事。月份浅。”她正害怕弘晖会多想呢。
“额娘怎么了?”弘晖问道。
林雨桐笑道:“额娘给你生个弟弟妹妹好不好?”
弘晖马眼睛一亮,嘴角翘了起来。弘昀虽然也是弟弟,但皇家的孩子,哪里能不知道这其的差别呢。没个兄弟,肯定是孤单的。他欢喜的道:“好!一定得是弟弟。”
林雨桐对着四爷笑道:“这年龄的差距,跟爷和十四弟差不多。”
弘晖今年九岁了。这肚子这个得到十月初生,可不差不多隔了十岁。
四爷的脸马黑了。可见他多有不待见十四。
晚躺下,林雨桐突然觉得心口疼痛难耐。她猛地惊醒,这怕是原主不放心弘晖。怕自己有了孩子,会对弘晖不好。
她捂着胸口,在心里道:弘晖是我的长子,是我亲生的。是我给了她第二次生命,我是他的亲额娘。
好半天,心口的疼痛才一点一点消去了。
“怎么了?”四爷挑起帘子,看了林雨桐满头大汗,问道。
林雨桐往下一躺,道:“做了个噩梦。太可怕了……”
四爷叹了一声,道:“放心,爷守着你。哪也不去。”
他恍惚的想起福晋怀着弘晖的时候,李氏也传出喜信。那时候他还年轻,福晋也年轻,也是这件事,福晋本来刻板的性子,越发的刻板了起来。这一分开,竟是好些年了。
如今他都三个阿哥了。福晋肚子里还怀着呢。这么守着过日子吧。
林雨桐感受到四爷的手在自己身轻轻的拍打,她的眼皮慢慢的重了起来。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她怀孕的症状越来越明显了。倒是不会吃什么吐什么,是嗜睡。吃饭拿着筷子都能睡着。
这让四爷十分的忧心。但大夫保证林雨桐这样很正常,也只能这样。本来还想着趁着肚子大了之前去给德妃请个安的。这样子哪里能进宫。
四爷亲自进宫,给德妃报喜讯。也顺便说了不能进宫的情由。
德妃本来没什么表情的脸,一下子笑了。“该这样。早该这样了。我这里不用你们操心。你府里也是,别叫你媳妇劳心。”
“是!”四爷点点头,道:“儿子把袁嬷嬷请回来照顾福晋了。”
德妃沉默了半晌才道:“她是……我当宫女的时候,跟她一个屋子住。你放心的用吧。她信得过。”
难怪皇额娘会打发了她。想必是娘娘叫她照顾自己的。
“儿子知道了。”四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只说出了这一句话。
正说话呢,平嬷嬷道:“十四爷来了,娘娘。”
“说我今儿乏了,不见。”德妃扭脸道。
“额娘,是有什么事不好说,要不我去跟十四弟说说。”四爷接过话头。
德妃摇摇头:“你能说什么?说不叫他跟着……”她伸手划了一个八,“你又焉知这不是……的意思。他不碰的头破血流学不乖。由他去吧。”
四爷一愣,这才告辞出来。
十四爷远远看见四爷从永和宫出来,但额娘却没见自己。顿时她不乐意了。闪身到了一棵桂花树的后面。四爷早看见他了,见他躲了,也没在意。谁知道刚从树边过,那树枝打了过来。原来是十四先拉住树枝,见四爷过来猛地一放。树枝刚好打在四爷身。四爷一抬头,瞧见十四撒丫子狂奔。
四爷:“……”幼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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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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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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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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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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