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桐躺下,舒服的叹了一口气。
“你把两个孩子教的很好。”四爷猛不丁的说了一句。
帐子里很黑,彼此看不清对方的神情。林雨桐也不知道四爷说的这是什么意思,沉默了半晌转移话题道:“我还想着弘晖这孩子有点出风头了。最近这风声有点不对,是不是不好啊。”
“爷总是能护住他的。”四爷叹了一声,“低调并不等于没脾气。”
“嗯。”林雨桐应了一声。
“这些年,福晋可觉得委屈了?”四爷转了个身,问道。
林雨桐觉得他此刻是面朝自己的。委屈吗?原主也一定是委屈的。没有哪个女人瞧着丈夫纳小妾而不觉得委屈的。只是夫妻关系不好,也绝对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她不是原主,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四爷以为林雨桐的沉默是默认了。道:“爷是有不对的地方,可要是你若是早点能像现在这样,咱们又何至于走到了……”
这话叫林雨桐更没办法接了。
“今儿咱们夫妻说说心里话,你到底是在别扭什么?”四爷问道,“这段时间看着是好了,但你还是有些躲闪爷,是心里有什么解不开的结,或是其他的什么。”
林雨桐心里一愣,这是瞧出来自己躲着他了?
“怎么?还是不想说吗?”四爷坐起身,看着林雨桐问。
对于一个性格内敛的人,能主动问到这里已经不容易了。再不说点什么,关系可能真的又回到之前的冷漠了。想要好好的活着,这位爷可得罪不得。
“不是!是觉得跟爷陌生了。”林雨桐轻声道。
夫妻俩分居好几年了。从记忆里看,应该是从怀弘晖,没在一张床躺过。算要给福晋脸面,初一十五两天,也是一个睡里间,一个睡外间的。后来,连这个脸面都没。
不光是情感陌生,身体自然也是陌生的。在一起会不自在,人之常情。
四爷一愣,跟福晋分开有那么长的时间了吗?
男人总是粗心的。谁叫他觉得自在,他去哪里歇息了。没道理为了外面的事情烦心,回到家里也跟着烦心的。
原因竟是这样吗?四爷将帐子撩开一点,让光线透进来,来看林雨桐的脸。
皮肤白皙,眼睛明亮。长睫毛一翘一翘的。鼻子小巧精致。嘴唇饱满。她此时愕然的看着自己,嘴唇微微的张开,露出亮白的牙齿。头发随意的散在枕头,跟以前那种,晚睡觉也要把头发用头油抿的整整齐齐完全不一样。
这真的是自己的福晋吗?四爷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他把手伸过来,捏住林雨桐的下巴细看,这人是自己的福晋,但又完全不像是自己的福晋。
不由的道:“爷的福晋有这么美吗?”
林雨桐心说:您这是调戏我吧?是吧?
其实不是,他真的觉得怎么越看越是不像了呢。
可是,这人若不是,还能是谁呢?对于福晋原来的样子,在他心里已经越来越淡了。能想起来的,都是她如今的样子。
林雨桐则看着四爷眼里不停闪现着疑惑,怀疑,不确定等情绪。心里有些慌了。自己再怎样,也不可能学会像是以前的原主那样过日子。所以,要真是起了疑心,肯定处处都是疑点。真要在这里出事了,可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怎么办?
林雨桐睁着眼睛看着四爷,猛地伸出胳膊挂在他的脖子,然后吻了去。自己的力气真的四爷的大,看着他瞬间愕然的睁大眼睛,估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这般的大胆吧。
林雨桐也是豁出去了,翻身将四爷压下去,身的衣服送肩头滑下来。这才松开他,那么坐在他的身。看着他的反应。
四爷先是愕然的瞪着林雨桐,但见她眼睛里带着忐忑。他的眼睛随着林雨桐肩头滑下的衣服往下挪。
林雨桐顿时觉得一双手顺着自己的脊背慢慢的游走,然后慢慢的被一股子大力给压了下去……琇書蛧
苏培盛本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的声音不对。不由的愕然了一瞬。爷跟福晋这可都多少年没这事了。
忙悄悄的叫人准备了水。可这水凉了又热,热了又凉,里面断断续续没停过。
直到下半夜四爷才叫了水。
林雨桐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真的已经不早了。一晚的放纵,林雨桐只觉得都没脸见人了。
“醒了起吧。今儿还要出门呢。”四爷的声音听起来,感觉心情还不错。
林雨桐都想捂脸,她都不知道是自己昨晚主动的多些还是四爷主动的多些。不过,很和谐是了。
“爷没去前面啊?”林雨桐小声的问了一句废话。她这会子不好意思见人了。
四爷笑了出来道:“这会子倒是不好意思了。”又道:“昨晚睡的晚了,今儿爷也起得晚了。”
林雨桐只得掀开帘子出来,满床都是欢好的痕迹,满屋子都是怪的味道。
四爷看着她眼里带了笑,满是戏谑。
林雨桐不自在的赶紧去了浴室。把脸一抹,管他呢。已经这样了。
洗漱完出来,早饭已经端出来了。弘晖和弘昀也已经坐在桌边了。
林雨桐尽量自在的坐过去,照样给四爷和两个孩子盛了汤。四爷夹了蒸饺给林雨桐放在眼前的碟子里。两人不由的目光一对。
弘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明显觉得阿玛和额娘今儿有些不一样。
林雨桐尝了一口饺子,是羊肉的。对伺候在一边的石榴交代,“大阿哥的饭桌三天不许羊肉了。二阿哥不准见萝卜。”
四爷问道:“怎么了?”
“羊肉热,弘晖这几天有些内火。弘昀的肠胃有些弱,不敢再叫吃萝卜。”林雨桐道。
四爷道:“看来得给府里养个大夫了。”
林雨桐点点头:“两个都不嫌弃多。主子少不了。是府里的奴才,有个头疼脑热的,顺便瞧了。”
“好!爷打发人去办。”四爷道。这一扭头,越发觉得福晋不仅晚瞧着好,白天瞧着,不施脂粉,脸也跟一块白玉一般。经得起人看。
用完饭,四爷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前院。林雨桐选了一身紫色的旗袍,画了美美的妆容。披鹅黄色的披风,整个人年轻了好几岁。
四爷站在马车边,看着林雨桐扶着丫头的手娉娉婷婷而来,迎了过去。
“好看吗?会不会显得轻佻。”林雨桐好似有些忐忑的问道。
四爷又细细的打量一眼才道:“好看!”
林雨桐当然知道好看了。既然迈出了这一步,不好好经营怎么行呢。
她坐在马车,心里这般想。
等到了直郡王府门口,四爷下了马。掀了帘子伸出手,拉林雨桐出来。林雨桐扶着四爷的手,才要往下走。四爷伸手一抱,让林雨桐吓了一跳,“叫人看见了?”
“没人!爷刚才已经看了。”四爷说着,拉了林雨桐往里面去。
门口自有王府的长史等属官迎接。又有肩舆将林雨桐带到了内院。
林雨桐到的时候,三福晋五福晋七福晋已经到了。大福晋笑着道:“刚好,你们四个凑一桌。”
这是要打叶子牌。林雨桐倒也补怵。她在红楼里学会了。打的还不错。原主也是会的。再说了,这也不过是没事消遣时间罢了,谁还在乎输赢银子啊。
几人可不马响应吗?
七福晋一直往林雨桐脸看,“四嫂是不是越变越好看了?”
“好看?拉倒吧。”林雨桐递了一张牌出去,道:“过几年弘晖能娶媳妇了,还往哪里好看呢?我是看开了,别人疼不疼咱们没关系啊,自己得疼自己。”
五福晋一叹道:“四嫂跟咱们可不一样。你有儿子,以后有指望。咱们……”
“五弟妹还年轻,孩子的缘分不定什么时候来了。”林雨桐安慰了一句。
三福晋倒是有嫡子,只是之前也将一个儿子夭折了。这个孩子没了,对三福晋的打击挺大的。人好似也苍老不好。最初论长相,三福晋的姿色是最好的。她接话道:“四弟妹这话也对。缘分这东西难说的很。”算生下来,养了一场,也不定是白叫人心疼了一回。
七福晋问林雨桐道:“你们府里的二阿哥是四嫂养着呢?”
林雨桐愣了一瞬道:“没有。只是孩子前段时间病了一场,李氏那边三阿哥还小,怕过了病气。我们爷叫我养几天。过了正月十五,到外院住了。过了年都八岁了,还能老叫他在内宅混着啊。”说完她才想起,七爷的侧福晋刚生了庶长子出来。七福晋心里只怕有些着急。幸亏自己没乱说话。人家的家务事,还是少胡乱说话的好。
这也给林雨桐提了个醒,别看是闲聊,也得长点心。可别叫人抓住了什么话把才好。
正说着话,那边八福晋九福晋十福晋,十二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都到了。
林雨桐觉得很有意思,九福晋跟十福晋看着很亲近,十三福晋和十四福晋凑做一堆说话。十二福晋一个坐着,也不觉得闷。也不凑过去跟也是一个坐着八福晋说话。
一会儿十三福晋兆佳氏凑过来看几人摸牌。林雨桐笑着指了指边的凳子道:“十三弟妹坐吧。你来帮我支支招,我这还没赢一把呢。”
十三福晋顺势坐下了,“四嫂可别问我,我还不如你呢。”
林雨桐道:“这不出来打牌不知道自己的水平啊。一出来才知道自己的水平到底有多烂。”
“一听四嫂这话,知道是跟府里的丫头们玩的。她们都鬼精鬼精的。叫主子们赢了还察觉不出来。”十二福晋接话道:“我也常被府里的奴才这般哄。”
说的几个人都笑了。显然这不是一个人的经历。
“我看着你们几个也能凑一桌。”三福晋对其他几人道。
十二福晋往林雨桐的另一边一坐,道:“我这水平,肯定是送银子的。还是别往凑了。省的我们爷骂我会败家。叫九嫂她们玩吧。正好凑一桌。”
剩下的可是八、九、十、十四福晋了。
林雨桐心里一跳,这些可真是没一个不是聪明的。显然都是家里的爷们不想跟着八爷走的近,所以才不敢那边的牌场。
大福晋进来一看,挑挑眉,道:“那再摆一桌。”
八福晋见了大福晋笑道:“我还想看大嫂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呢。有什么忙不过来说话。”
大福晋道:“哪里能劳动八弟妹呢?该自己的还得自己做。”
林雨桐挑挑眉,这话里有话啊。
前面四爷只管看着眼前的茶壶,好似那甜白瓷能看出什么花来。
五爷只拿着桌子的花生一个一个慢慢的剥皮,然后将花生豆放在另一个茶碗里。三爷的手从四爷的前面伸过去,只抓五爷剥好的吃。
四爷伸手将有豆子的杯子给三爷端过去,又把三爷跟前的空杯子悄悄的放在五爷前面。
五爷像是什么也没发现一样,专注的剥他的。
直郡王眼睛一瞄,他都差点没笑出来。也不知道这些兄弟怎么总能想出这么多千百怪的躲避说话的办法来。只要有需要,他们总能把世最无聊的事情做的兴致昂扬。
那边老七跟十二盯着桌一个赝品的摆件鉴赏的有模有样。那是他在大街几百个大钱买来的。老十三爱不释手拿着墙挂着的一把没开刃的刀,也不知道看出了什么没?
只老八坐在他的身边,说着一些他压根不想听的话。
他心里冷笑一声,老八想蹦,叫他蹦吧。蹦跶的代价总有一天你会承受不住的。于是笑道:“老八,你也长大了。也该能担事,为皇阿玛分忧了。”
语气里竟然十分的欣慰。
大厅的气氛顿时静默了下来。四爷的耳朵一直没闲着,他的手微微一僵,又不动声色的转动着。
十四笑道:“大哥是大哥。今儿要好好的敬大哥一杯。”说完,见众人都没说话,没人接话,顿时脸下不来,只好又道:“四哥,你说是吧?”
碰了一鼻子灰,这时候想起我是你哥了?四爷在心里哼了一声。这是一个不争气的。
五爷实在瞧着四爷被老十四坑的可怜,打岔道:“四哥,我的豆子呢?弟弟我这剥了半天。”
四爷抬头,先是迷茫的看了一眼十四,才对五爷道:“三哥吃了。你问三哥要吧。”
老九噗一声笑出来了。
五爷狠狠的瞪了九爷一眼。笑!知道笑!笑个p!你哥我容易吗?要不是看我的面子,看老四不收拾你。这人最是睚眦必报的小心眼。背后阴人还心黑手狠。真把他得罪狠了,有你受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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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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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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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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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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