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熙凤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个二爷,可真是一位爷。看最全!更新最快的小说家里的事,总是第一时间推到她身。但在外面到底是夫妻,该维护的还是要维护的。她笑着接话道:“大哥哥也真是的,如今正是朝的时候。林姑父只怕不在府里。咱们怎么请人啊,还能追到金銮殿去不成。”
贾珍一愣,这话也对。贾家的男人们相互对视了一眼,又很快的错开。这一屋子的爷们没有一个有朝的资格,如今更是险些忘了做官还是要朝的这一码事。贾政顿时觉得脸烧得慌,多少有些不自在。
见王熙凤呵呵一笑,走过去朝贾母道:“老太太,您这想外孙女的心,咱们都知道。只是林妹妹只怕来不得。昨儿我打发丫头去林家要几罐子酸菜,才听说林妹妹也是刚刚病愈。前几天下了一场雨,妹妹她贪凉,病了一场。因怕老太太担心,林家也没来说。那我知道了,不敢说。不能说林妹妹有孝心,知道不叫老太太操心。我这当人嫂子的,反而不懂这个道理了。要不是老太太问,我再是不敢提的。咱们这个时候去请人,只怕不合适吧。一是怕你们祖孙相互过了病气,都不容易好。二也是怕林姑爷多想,还以为老太太责怪人家没照顾好林妹妹呢。平白多出是非来。您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贾母听了,颇有深意的看了王熙凤一眼,总觉得这话很不对味啊。还想再说卸什么,听王熙凤道,“您老要是记挂,打发人送点药材去,也是您的心意。”是不提接人的事。
王夫人也松了一口气,如今王熙凤怀着身孕。没个出门办事的人。
按老太太说的,去请人家林如海,肯定是请不来的。估计老太太心里未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不过是她先提出一个条件来,等着林如海讨价还价罢了。不能说他自己不来,还不准林黛玉来吧。这一进一退,也达到了要接林黛玉过来住的目的了。可真要是如此,人家林家同意了,可贾家谁去接人啊。横竖不能叫王熙凤挺着肚子过去吧。王夫人心道:到时候倒霉的还不是自己。自己还真舍不下脸面,去做人家明显不待见的事。
王熙凤说的话,叫贾母不高兴了。她不相信一向是聪明的王熙凤今儿怎么偏偏的听不懂她的意思了呢。
再一看一边的王夫人也明显的不想帮腔,这让贾母的临时的起意无疾而终。
太医给来了,见聚了一屋子的人,还以为这贾家老太太怎么着了呢。多大的病症啊,如此大的阵仗。可这一把脉,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不过是人了年纪,经不得风,只是有点着凉罢了。等闲人家,一碗姜汤灌下去,捂着被子睡一觉,什么事也没有了。偏偏贾家这般的郑重其事请了他来,也不知道这是做给谁看的。难不成还指望自己给他们宣传孝顺的名声不成。要不是看在给银钱还算丰厚利索的份,哪里会伺候这一家子。
在心里腹诽了一边,提笔开了药方子。想到这一家的做派,药方的药选的都是最贵的药材。要不然这一家子只怕还以为自己是庸医。
见太医说是没有大事,一屋子转眼散了。王熙凤不愿意留下来看老太太的白眼,挺着肚子,只说自己不在这里裹乱了,然后转身走。
贾母躺在床,靠着枕头问鸳鸯:“凤丫头这些日子,究竟是怎么了。”
鸳鸯对王熙凤一直保持着某种警惕,一直觉得这个人实在是太过于精明。含糊道:“二奶奶跟林家的大姑娘好,或许知道什么也未可知。林老爷是进京述职的,可如今都几个月了,也没说回江南,也没说留在京城。可却也日日进宫,林家门前车马不停。想来必是有个什么咱们不知道的缘故。既然咱们什么也不知道,要是贸然的去叫人,或许还真是不合适的。二奶奶的心里,只怕也该是为了老太太的。”这折腾的去请人,最终反而请不来,岂不是让老太太面子下不来。
贾母一顿,倒是没言语。
只第二天,贾母身子好了,想起了马是王熙凤的生辰了。叫了宁国府的珍大奶奶尤氏来,只说要给凤丫头过生日。要她来操持。
一会子又说起了凑份子的话。老太太起了头,哪有人不给脸面的。一时之间都忙说着自己要凑多少银子进去。这边屋里热热闹闹的,不一时传到了王熙凤的耳朵里。她心里一叹,说实在的,她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实打实的出银子的事,谁乐意啊。不管是大太太还是太太,都不会高兴。再加家里的几个姑娘,她们的日子过的本艰难,少了一个月的月例银子,还不知道得想什么法子往下混过一个月呢。又有许多体面的丫头婆子,自是也要凑一份出来的。这些人面不会说什么,但要她们出银子,这心里只怕未必真的乐意。这不是招怨恨是做什么。
小红道:“老太太出了宝玉的一份,太太说是要出了大奶奶的一份。只粗粗算下来,也有一百多两银子。别说是热闹三天,是五天,也是尽够的。”
“其他的你只别管,想着怎么把这份礼给还了才是正经。”王熙凤叹道:“老太太那边不考虑。先挑一个重些的金簪,不拘样式,给大太太送去,抵她那十六两银子。太太那边,未必真的会给银子,估摸着也是一句空话,也不用管。另外,你准备几匣子铜钱,给几个姑娘送去。说是给她们日常赏人的。算是还了她们情分。下面的丫头婆子,你找几批好布出来,裁成尺头,给她们送去,说我承了他们的情。薛姨妈那边,送些新鲜的点心果子过去,也算是心意。一则薛家不缺钱,二则到底是亲戚,把银子还了回去,是不给人家脸面了。”她在心里又斟酌了一遍,吩咐小红道:“这么办吧。”
小红见自家奶奶没提珍大奶奶,刚要问,心里猛地明白了。尤大奶奶经手办的,她自己拿不拿银子出来,谁知道呢。不过银子富裕,估计她也是不会拿银子的。不仅不会拿,反而能得了那剩下的银子来。于是点点头,赶紧下去办了。
小红事情办得利索,人家这凑份子的银子还没送出门,这边价值只高不低的回礼送到了手里。还能有谁心里不舒服的。这事办得敞亮啊。
尤氏第二天收到份子银子,心里还纳闷。瞧这利索的样子,这凤丫头倒是越发的得人心了。见独独没有王夫人送来的银子,尤氏不由的摇摇头。那边真不给,自己难道还能张口去要不成。不过再想想下面的人都说,那府里如今的日子不好过,看太太如今的行事,倒果然如此了。
她心里一笑,起身去找王熙凤商量做生日的事。
“你如今是越发的得脸了。”尤氏半真半假的道:“不光老太太看重,我瞧着这一家子从打下,倒没有说你不好的。竟是真成了菩萨不成。”
“你只在那里挤兑我作甚。那不成是我劳烦了你。”王熙凤白了她一眼,道:“那些银子,你看着安排,怎么着都成。我这身子重,还真受不得疲乏。懒得为这个费精神。”
“你自是受用了。”尤氏瞥了她一眼道:“老太太还道,家里的戏班子听熟了的,要你专门点个戏班子来。”
王熙凤脸的笑意微微一收。这是真的抬举自己吗。明知道自己怀孕了,还请哪门子戏班子,铿铿锵锵的,惊着孩子怎么办啊。
尤氏看了王熙凤的脸色,心里才有了一丝明悟。可见,老太太不管嘴再怎么看重,也未必真的将凤丫头摆在心尖。她只做不知,有些幸灾乐祸的等着王熙凤发话。
王熙凤哪里不知道尤氏的嘴脸。两人明里暗里较劲不是一回两回了。她白眼一翻,呸了一声道:“老太太喜欢哪个戏班子,我不信你不知道,还来巴巴的问我。你只看着办去,难道我还能凑过去看戏不成。”说着,垂下眼眸,抚了抚肚子。这孩子得多不受人重视,才能闹出这事来。想想都叫人觉得心酸。
尤氏欣赏了王熙凤眼里的落寞,才要起身,见小红领了周瑞家的进来了。
周瑞家的将银子放在桌,对尤氏道:“本打算过府去找奶奶的,不想奶奶倒是先过来了。这是太太跟大奶奶的份子钱。”
王熙凤心里一笑,专门送到自己眼跟前是个什么意思。指望着自己给退回去么。凭什么。她呵呵一笑道:“倒是叫太太破费了。”
尤氏诧异的看了一眼王熙凤,这货今儿是吃错药了吧。跟她自己的亲姑妈怎么还叫起了劲了。周瑞家的做的这么明显,专门送到了王熙凤的眼跟前,不是不想出这银子了。如今王熙凤当着自己的面不接话,这银子是接还是不接。尤氏心里一笑,退给周瑞家的,“叫太太先收着,不够了我再去找太太要。”
周瑞家的推辞了几番,将银子带走了。
王熙凤冷笑一声:“你这不是拿了我的银子做好人吗。”
“要点脸吧,怎么成了你的银子了。”尤氏站起身来,道:“想银子想疯了。抠着那么些银子,还能带到棺材里去不成。”
王熙凤听了,要张口啐她。尤氏却转身,笑着出了门。因着看了王熙凤的笑话,尤氏一路心情都甚好。
九月初二,是王熙凤的生辰。林雨桐打发了平嫂子去给王熙凤送生辰贺礼。
林家给了王熙凤如此大的脸面,平儿只拉着平嫂子不撒手,一定要叫她留下来,吃一顿酒再走。
因着是贾母的心意,王熙凤也不好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不过去了前面,也没去凑热闹看戏,倒是去了贾母的厢房,歇着去了。有来祝寿的,她陪着说一会子话。没人的时候,躺着歇了。她自从有孕,对外的说辞都是精神短。也没人觉得突兀
正歇着呢,听见外面喧闹了起来。不一时,小红进来了,只是脸色有些不自然。
“怎么了。”王熙凤问道,“别给我弄鬼,到底怎么了。”
“老太太叫人去找宝玉。袭人说是北静王府一个要紧的姬妾没了。所以,穿着素服去了。”小红低声道。
王熙凤心道,如今这世道,姬妾也如此要紧了。丧事还这般的隆重不成。自己的生日要真撞这样的日子,那也只能自认倒霉了。反正自己也没这些个忌讳。又见小红欲言又止,问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
“有小子说,宝二爷昨儿打发人备了马,今儿从后门悄悄走的,好似出了北门。确实是一身素服,不知是去祭奠谁。”小红低声道。
又是素服!这生日过的真是让人心里膈应。怎么这么晦气呢。
王熙凤的心一下子凉了。昨儿备马,显然这是昨儿选下来的日子。可这几日满府谁不知道自己要做生日。宝玉要祭奠人,怎么非得是今儿呢。况且还不敢叫府里知道,袭人更是专门撒了谎。如此一想,接越是心凉了。这只能说明宝玉自己也知道今儿出去祭奠是不妥当的。可海华丝偏偏的去了。以袭人的为人,再是不可能没有劝过的。既然劝过了,但还是去了。可知这个不敢叫大家知道的被祭奠的人,自己这个嫂子兼着表姐的人来的要紧。自己对宝玉,不说十分的真心照顾,但五分的心还是有的。如今倒换来这样的对待,还真是说不出的讽刺。她自嘲的一笑,对小红道:“难得糊涂。只做不知罢了。”
可贾母到底是等到了宝玉回来,才开了宴席。
王熙凤不好躲着,也笑盈盈的出来,“多亏老太太疼我,叫我受用一日。”说着话,却不肯做正席。
因着有孕,一概水酒王熙凤都没沾。
尤氏跟着起哄,“你是不能喝,但大家的心意,却该当如何。”
王熙凤还要说话,平儿笑着站出来道:“珍大奶奶要是不嫌弃我粗鄙,我替我们奶奶喝了。”横竖别在人前唇枪舌剑的,搅了今儿的好日子。
尤氏笑着看了一眼王熙凤,“你可舍得。”
“我自是舍得的。怕我们家琏二舍不得。还是手下留情吧。”王熙凤浑不在意的道。
尤氏一拉平儿道:“得亏这么个好丫头,人家才出来帮你,你倒挤兑起人家来了。还以为如今你这性子改了,如今看来,还是一样的泼皮破落户。”
王熙凤哈哈一笑,一点也不在意。只捡了爱吃的吃了。看着众人热闹。心里觉得无趣,只拿着勺子眯了眼睛,装起了打盹。
贾母叫小红扶了王熙凤下去歇了。对薛姨妈道:“想来该是个小子,姑娘不能叫当娘的这般的劳神。”
薛姨妈点头称是。王熙凤不好意思的告了罪,又去了老太太屋里的厢房。宴席还没散,她走了到是没趣了。
却说,王熙凤去歇着了。平儿替她在外面应酬。她如今是半个管家人,谁不给几分面子。又有那诸如李纨探春诸人,虽说挂着管家的名,其实论起实权,还没一个丫头出身的姨娘大。这些人如何心里怎会舒服。她们身边的下人,可不得拉着平儿死命的灌酒。不一时,有些醉意。
不说前头如何的闹腾,只说王熙凤不过是装困,这会子正又叫厨下做了两碗酸汤来,泡着饭倒也吃的香甜。小红只在一边看着牙酸。
忽的门帘子一挑,一个小丫头头一探,又缩回去了。
王熙凤瞧见了,对小红道:“你且去瞧瞧,这鬼鬼祟祟的,不知道要闹什么幺蛾子。”
小红见这丫头也是自己留在院子里看屋子的一个,赶紧出去了,“怎的了,这么冒冒失失的。”
那丫头凑到小红身边,低声道:“奶奶前脚出门,后脚二爷不知怎的,反倒回了院子。我瞧着二爷从平姨娘那屋里拿了不少东西,该是有布匹的。二爷叫叫身边的小子带着东西出去了。我心里还以为是二爷要倒换银子,也在屋里隔着窗子看了一眼,没出去露面。又过了半晌,那小子带着鲍二的老婆,悄悄的进了院子,去了平姨娘的屋子。我瞧着那样子……不好,赶紧过来说一声。这时候闹出来,咱们奶奶还有个什么脸面。”
小红气的脸都白了。她忙道:“你回去盯着,别叫人脏了咱们的屋子。”
那丫头赶紧应了一声,一溜烟的跑出去了。
小红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叫奶奶知道。可转念一想,不叫知道真能瞒住了不成。这府里有什么是能瞒得住人的。恨不得家里的蚊子苍蝇,都别人家的多生了一双耳朵一张嘴。她咬牙进去,见王熙凤吃完了,忙递了漱口的茶去。
“可是又出事了。”王熙凤将嘴里的漱口水吐痰盂里,道:“有事说,咱们家里,哪天不出一两件故事来,有什么可稀罕的。”
小红忐忑的道:“不管怎样,奶奶得先顾着肚子里的孩子。”
王熙凤手一顿,道:“说吧,是不是咱们那位二爷又干什么好事了。”
小红只得简单的将事情说了。王熙凤顿时一股子火气往冲。自己这正怀着身孕,又恰好是这么个日子。他在外面胡混也罢了。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做不知。可哪里不能干那等混账事,偏选了这么一个日子将人带到院子里,这是打谁的脸呢。
“奶奶息怒。我这糊涂想法,奶奶还气什么,只顾着肚子里的孩子,有个依靠才是正经。何必生这等闲气。”小红连忙劝道。
“你说的对。”王熙凤的脸色苍白,露出几分狰狞的笑意。“且让他自在着吧。”
小红心里一跳,自己奶奶从来都不是什么好性子。以后二爷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却说平儿被灌得有些发晕,起身告饶,只说是要洗把脸来。这些人以为她是要更衣,毕竟灌了许多酒水,很正常的需求啊。
平儿晕晕乎乎的往院子去,只想赶紧躺下睡一觉罢了。这头重脚轻的,连脚下的路都似乎在打晃悠。
那门口的小丫头看见回来的是平儿,也不急着去报信了。二爷只说让看着二奶奶回来没。一个姨娘,又管不得二爷,想是不打紧的吧。
这一路没有异样,平儿顺利的回了院子。只刚走到屋子门口,听见里面的声音有些不对。
“……你那老婆,以前还阎王似得人,如今倒被平儿给辖制住了。多早晚这主仆二人死了,我们才自在些……”屋里一个妇人道。
“平儿那蹄子如今越发的管手管脚了,只她死了还罢了。我那老婆,却是死不得的。”这是贾琏的声音。
平儿顿时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掏心掏肺的对这人好,到头儿不知道从哪引来的野婆娘,引到自己屋里罢了,还盼着自己死了。
那妇人又道:“怎么,还舍不得你那母夜叉老婆,那你只离了我这里吧……”
“哎呦,我的娘娘,可离不得你,死到你身都成呢。”贾琏发出粗重的喘息声道:“我倒不是心疼那母夜叉,只是心疼我那儿子。只儿子生下来,她死了也罢了。横竖再娶一个性子软的,咱们才好乐呵。”
平儿只觉头的火往冒,一猛地推开门,“你们做这等肮脏事,如今还敢盼着我跟奶奶死。”说着,冲了过去,只一把掀开了被子,将两人露了出来。平儿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拽着鲍二家的头发,往床下面拖,“作死的娼妇,不是喜欢勾搭汉子吗,我今儿叫人都来瞧瞧你这一身的脏肉。”
两人本正闹得欢腾,被平儿一惊,都反应不过来。再加平儿也不打人,二话不说只拽了鲍二的媳妇,赤条条的往外面去。贾琏倒是想拦着,但他如今也是一件衣服也没穿。哪里有脸面跑出去。
鲍二家的本是一个不得台面的。也敢背后说些轻狂的话,哪里敢正面对平儿。于是整个人都吓软了。平儿又因着醉酒,恰好正在气头,一身的蛮力扯着鲍二家的媳妇直往院子外面去。
院子里的下人,本叫贾琏打发的差不多了。还真没人拦着。到了外面,看热闹的倒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是没人前拦着。
一个女人赤、身、裸、体的被人围观,即便是再放、荡的女人,也受不得这个。鲍二家的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这般的喧闹,自然有人报到了贾母这里。贾母道:“平儿这丫头也真是的。吃了几杯酒,这般的不稳重起来。今儿是她主子的好日子,浑闹什么。平白叫人看了笑话。”
鸳鸯心里真是又怕又冷,连忙道:“都是我的过错,不该灌她酒的。”
贾母笑道:“事情也是凑巧了。不过是爷们家贪嘴罢了,多大点事。小孩子家家的,没见过世面,过两年好了。”
外面周瑞家的已经将平儿给拦着了,又有那媳妇子早看不惯鲍二家的媳妇子一股子骚、劲,从平儿手里将人接过去,也没少在她身暗地里下黑手。骂了许多难听的话。
平儿走了一路,风一吹,到底清醒了些。这浑身的劲一松,才想起来自己都干了什么。才心里才升起不安,周围响起了惊呼之声。
原来是贾琏越想越气,提着剑追了过来。“平儿这丫头,越发的不得了了。今儿不教训她,我的脸面往哪里搁,是打死了,看衙门里能耐我何。”
平儿看着贾琏狰狞的脸色,想起往日里自己待他的情分,顿时泪如雨下。她也不躲不闪,直愣愣的冲着贾琏手里的剑而去。“二爷要杀便杀,活着有什么趣。既然爷和那娼妇早琢磨着要害死我跟奶奶,如今何必找借口,只要了我的命便罢了。倒是我替奶奶讨个恩典,只等孩子生下来,二爷再治死奶奶吧。”
说着,冷笑一声,往那剑撞。贾琏本不妨,没想着她真敢撞,顿时,肚子鲜血直流。周围的人不由的尖叫开来。
贾琏哪里想到这个变故,顿时松开手里的剑,愣在了当场。
平儿早已经倒在剑下。
“这是做什么。”王熙凤抚着小红,远远的冲着人群喊道。
众人顿时是一静,分开一条路来。王熙凤一瞧,真是吓了一跳,“叫大夫啊!快叫大夫。这个傻丫头啊……”
小红低声道:“奶奶,这里乱,你这身子重……”说完,大声道:“奶奶,您怎么了。肚子疼吗。这可怎么得了。”然后只道:“快叫大夫。”
说着,只赶紧叫了人,将王熙凤抬回院子。
这乱糟糟的,好好的一场宴会给搅和了。好在贾琏手里的剑根本没开刃,只刺破了肚皮,受了皮外伤罢了。倒也因祸得福,再也没人追究她身为妾室,不该管着爷们的事的过错了。只在屋里养着。m.xiumb.com
王熙凤本来没事,又是林家请的大夫给瞧。连糊弄人的瞎话都不用她操心着编排。只道如今动了胎气,怕是不好,要好好养着。
贾琏被挡在王熙凤的门外,小红道:“奶奶心里不好过,二爷何苦去刺奶奶呢。肚子里的哥儿最要紧。”
“我说句话,二奶奶是再生气也好歹回一声,这没声没息的,倒叫人心里记挂。”贾琏心里都能悔死。不过死吃了几杯酒,动了邪念,哪里知道会闹成这样。
王熙凤躺在屋里,心里却冷笑。听了贾琏的话,只当是清风过耳半点不往心里去。
小红劝了半天,才将贾琏劝回去。贾琏想了想,还是去了平儿的屋子。平儿的屋子外面,倒是没人拦着。但平儿也是闭着眼睛再不看她,一句话也不说。贾琏知道,平儿今儿是真的要寻死的。道:“我不过是灌了几口黄汤子,说的都是昏话。你怎的这么大的气性。说死死,真死到爷的手,你叫我一辈子怎么安心。”
平儿嘴角露出嘲讽的笑意。一闪即逝。
她到这一刻,才真正的明白了二奶奶的心思。明白了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平嫂子不想,只不过送了一次寿礼,会碰这样的事。回到林家,一点也没隐瞒的将事情给说了一遍。
林雨桐还真是有些目瞪口呆。没想到这许多人和事都变了,有些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她也不过摇头一笑,也罢了。贾琏迟早会后悔的。不管是王熙凤还是平儿,对他都是有真心的。偏他不知道珍惜,如今将这些人一个个的逼得死了心。将来,他又能得什么好呢。
她替王熙凤叹了一声,不再管了。她正筹备着,要将拍卖行开起来呢。
不想林黛玉的突然到访,给了她一个新的敛财契机。
“这是什么。”林雨桐指着林黛玉拿来的瓶瓶罐罐,问道。
“姐姐不是嫌弃夏天在屋子里好似都被晒黑了么。这是我做的,让人皮肤白嫩的东西。”林黛玉漫不经心的指着这一堆东西。
美白的护肤品而且是纯天然的。
林雨桐噌的一下站起身来,这还真是有心种花花不成,无心栽柳柳成荫啊。
自己在这里谋划着开拍卖行,不过是为了多赚点银子,给林黛玉做善事用的。可这再多的银子,自己也是带不走的。心里未尝不遗憾。可是如今,林妹妹拿来的东西,给林雨桐打开了另一扇窗。别人的秘方是拿不到,但自己家里的秘方,不没问题了吗。自己赚的银子,只当是给林妹妹科研经费了。她若真配出来什么好药,好的美颜方子。传回去,自己可能赚翻了了。
所以说,人还是得存着善念。所有的善念以及努力都不会白费的。回报可能正以另一种形式,在悄悄的靠近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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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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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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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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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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