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心里清楚,这肯定是小珠,在为自己牢牢地守护着那扇门时,和某些人所起的冲突的动静。
但是张残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不仅暂时失去了行动的能力。连着他的精神能力,此时此刻也是极度的疲乏,再不能强大到“游离于体外”,转而控制自身的程度。
于是张残只能尽可能的忘却一切,争取调整出一个绝佳的心态,从而更利于自己伤势的好转。
不过张残心中早已有了一份坚决:今天小珠为自己做的事情,今天小珠可能承受到了的伤害,在自己涅磐重生之时,必然为她百倍千倍的讨回。
同时,在张残短暂清明的那几个瞬间,他倒是捕捉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先来说,张残听到了木小雅朝着小珠歇斯底里般的咆哮。
不过木小雅在咆哮着什么,她话里的内容,张残倒是一点儿也记不起来了。
或许木小雅是在牵挂自己,想进来看看自己。也或许是她想趁着自己毫无还手之力的这个虚弱时刻,一刀解决了自己,从而为她的心上人拓跋俊然报仇。
之所以有这两种猜测,是因为她对“周休”究竟是爱是恨,张残是搞不明白的。甚至来说,木小雅她本人,估计也是一头雾水,傻傻分不清楚。
抛开木小雅,最让张残觉得有趣的,就是周长鹤在看向昏迷的自己时,那双目光之中,充满了关切和深沉的爱。
没错,绝对是关切,也绝对是爱。
没想到,周长鹤对待周休的态度,竟然是这么的矛盾和复杂。
说句难听点的话,周休就是一个野种,是周长鹤的女人与别的男人所生下来的孩子。所以周休的存在,除了能带给周长鹤嘲笑和屈辱以外,根本对周长鹤的生命意义,没有半点的作用。
任何一个正常人,在遇见这样的丑事时,肯定巴不得亲手要掐死这个孽种。也就是因为周休的母亲甘愿代周休而死,周长鹤才放过了周休的一条小命。
所以,常理来说,周长鹤绝不该关切周休。
也不出人们的所料,从此以后,周长鹤也对周休不闻不问,完全无视周休的存在。甚至有那么的下人欺负周休、折辱周休,周长鹤都视如不见,听之不闻。
既然他已经这么对待周休,这一刻,从那儿蹦出来的爱?
难不成,周长鹤是故意令周休尝尽人间冷暖,饮遍世间苦水,好对周休磨砺打造吗?
如果他真的是深谋远虑的刻意为之,那他就是对周休寄予了厚望了!甚至说不定,周休在未来,很有可能会成为万利商会的掌舵人。
好吧,虽说这些都是张残暗自的猜测,但是张残却觉得这个猜测,是最符合事实的。
带着种种的收获,张残再度陷入了昏迷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张残只觉得做梦一样,听到了自己的骨肉如破土而出的春笋一样,激烈且剧烈的生长着。
如同水到渠成一样,张残很自然地睁开了双眼。
这次重伤醒来,张残没有感觉到半点的疲乏与虚弱,反而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充满着使不完的力道,整个人的精神,更是前所未有的饱满和高涨。
屋子里极为温暖,光线充沛,张残知道,现在正是正午时分。
一入眼,便看见夜染尘冲着自己微笑道:“老兄在哪里找来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小妹妹,除了夜某,竟然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不放任何人进来。”
张残先是眨了眨眼睛后,才笑着欣然道:“还好之前在下对她提起过夜兄的名字,否则的话,即使是夜兄估计也走不进这扇门。”
夜染尘凑到了张残的耳边,低声道:“张兄欠了她一条命,若非夜某和琴姑娘及时赶到,她真的会被打死的。”
张残这才望向了小珠。
小珠安静地躺着,但是,她并非熟睡,而是昏迷了过去。
她娇小的体格正被安然平放在长椅之上,在夜染尘的外袍遮盖下,露出的一只光洁的臂膀,其上青一片紫一片。张残只是看在眼里,登时就觉得愤懑难平,怒从中烧。
她的一只眼睛过度的浮肿着,就像是金鱼的眼睛一样,状极恐怖的向外凸显着。Χiυmъ.cοΜ
张残咬着牙,从牙缝中挤出了几个字:“她怎么样了?”
夜染尘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别的倒没什么。只是一只眼睛,再也看不见了。”
张残的拳头立马就紧撰了起来,咯咯叭叭脆响不止。
张残昏迷之前,真切地听到小珠信誓旦旦:有她在,没有人能够走进这间房门。
她做到了。
可是现在,张残却陷入了无尽的自责当中。为了担心自己的身份暴露,自己为何非得来找小珠帮忙?若非自己来找她,她依然还是一个双目水灵的娇俏姑娘。
夜染尘看着张残颤且紧绷的身体,打断了张残:“老兄刚刚转醒,实在不宜紧绷身体,否则的话,极易再次挫伤经脉。”
张残长舒了几口气后,平静了一下心神,轻声说:“没事了。”
夜染尘这才满意,微笑着说:“如此最好!其实,不管怎么说,她还有一只眼睛可以看得到这个色彩缤纷的世界,总是比双目全都失明要好得多。”
张残登时又苦笑了一声:“老哥你真会安慰人。”
夜染尘这才站了起来,又拍了拍拍张残的肩膀,转身走出了房门。
像是换班一样,琴星雅又走了进来,坐在了张残的床边。
张残想了想,问道:“宫本灭天的事情,是真的么?”
琴星雅第一次回避了张残的目光,转而望向了窗外,然后她才悠悠地说:“那么,你还是不敢相信吗?”
张残沉默以对,只是呆呆地望着琴星雅的侧脸,不知过了多久,是半个时辰,还是一个时辰,张残只觉得的眼睛都为之干涩的时候,才轻声道:“别嫁给他,行吗?”
琴星雅闻言之后,忽地一笑,说道:“事实上,我当然不愿嫁给他。不过,愿赌服输,我也无奈何。”
张残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抓住了琴星雅的玉手:“别嫁给他,跟我走!”
琴星雅的玉手,是张残一直以来都梦寐以求的。
然而当张残现在将它抓在手里的时候,心中却并没有任何拥有的喜悦,却更多的是即将失去的失落。
琴星雅看着张残那认真而又深情的目光,绝美的脸上,绽放出一朵堪比世间最美丽花朵的笑容,然后她竟然用空出的另一只玉手,将张残脸上的乱拨过去了一旁,温柔地说:“这样的话,为什么不早说呢?”
没等张残回答,琴星雅轻声说:“我是在天下豪杰的注视下,败给了宫本灭天。如果张兄不想星雅嫁到遥远的彼岸,请一定要在天下豪杰的注视下,过关斩将披荆斩棘,勇敢地把星雅从他的手中给抢回来。”(83中文网www.83zw.com)</div>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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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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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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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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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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