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人朗声道:“跟他们拼了。”
话音不高,但是却将所有呐喊与惨叫完全压制,一时间,只余这五个字回荡在涓涓不息的河面之上。
而这短短五个字有如赋有魔幻般的催眠功效一样,本来一败涂地的船夫们为之一稳,又见那人闪电般将水银泻地的剑法笼罩顾所愿后,登时所有船夫都如换了个人般,士气随之高涨。
刚刚把张残打翻在地的那人折身而回,并指着张残吼道:“这个家伙我来对付。”
张残揉着胸口气道:“有本事找我的伙伴去!”
回答张残的是飞起来的一脚,张残拳脚并不拿手,拈花指法又侧重守而不攻,一个扫堂腿将那人逼向半空,又轰然和他对了一掌。
这厮的内力也是要命的雄厚。
张残被震得气血翻涌,不过看样子那人也并不好受,张残竖起了眉毛:“且慢!是爷们就容我先找把剑来!”
“去你的吧!”
伴随而来的是黑虎掏心,张残有剑或者有刀在身,绝不会将他太放在眼里。但是只论拳脚的话,又自知确实非其对手。当下大喝一声,扭头就跑。
“妖孽休走!”
张残登时被气的反身一掌,拍向他的面门:“哇呀呀呀呀!泼猴休得嚣张!”
你来我往交了数招,张残被他一拳打在左肩,腾腾腾退了三步,撞在了巨船的围栏之上,险些被震落下河。
好在脚下正好横着一把长剑,那人见张残被自己打得毫无招架之力,信心满满,踏着奇步,双拳贯耳而来。
张残脚尖一挑,长剑在手,登时哈哈一笑。
幻影剑法无穷剑意激射回荡,同时手中长剑倏忽成空,握着似乎从未存在过的虚无,点出一片银光。
伴随着一声惨叫,张残一剑将他的双掌如冰糖葫芦般贯穿,而后银光炸裂,抹过他的喉咙。
见他倒地,张残还不解气,一脚将他的尸身踢落下河:“妖孽休走!妖孽休走!叫你妖孽休走!”
就近看见完颜伤被一个白衣蒙面之人逼得左支右挡,更知此时不是闲话的时候,张残长剑再次弥漫出层层剑气,叫道:“完颜兄休慌,且看张某大发神威助你一臂之……!”
砰地一声将张残的话音打断,只见完颜伤被那人一脚踢在所持的长棍之上,完颜伤把持不住仰天倒地,并去势不止地刚好滑到了张残的右手边。
那白衣蒙面人目泛冷光,扫视着张残。
张残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完颜伤,又看了看冲着自己虎视眈眈的蒙面之人,心中不由想到:连这小子都不是他的对手,自己上去怕是会被他一剑便把脑袋削飞。
于是张残挤出一个笑容:“我看你俩打得太过激烈,便说个玩笑缓和一下压抑的气氛罢了,切莫当真。好了,你俩继续,千万留步别送。”
然而话音刚落,那人快至看不清的地步眨眼间便来到张残身前三尺,短剑自身的寒气使得张残觉得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被冻了起来。
好在寻宝琉璃宝库之时,张残神奇的精神力量大有精进,此刻虽然目不能视,闭上双眼却反而更是清晰得历历在目。
幻影剑法凝而不分,下一刻张残所催发出的所有剑影尽皆归位,如万剑归一般,手中长剑瞬间银光大盛,当仁不让地迎向短剑。
那人所有能够惑人耳目的虚招,在张残清澈的灵觉下,早已成了无用之功。饶是如此,张残勉强撑过了四个回合后,不只速度慢上一线,更因内力不济,被其将紧握的长剑震脱出手。
拈花指法转瞬间凝聚起全身功力,点在那人顺势而来的拳风之上。
砰地一声巨响,张残被震得控制不住身形,将刚刚站稳的完颜伤再次扑倒在地,两人滚做了一团。
“当真尼玛奇了,在这生死要命的紧急时刻你居然能够坚挺!”
完颜伤一把推开张残,望着那个白衣蒙面之人遁去的身影,气急败坏地说道:“那是老子怀里的匕首!”
看样子完颜伤欲追那人而去,张残却拦住了他:“算了,眼下要紧!”
完颜伤并非那人的对手,独自追上去,必然有死无生。
完颜伤也知道场中的几个人可谓是独闯龙潭虎**,若自己再这么擅自追敌,置同伴而不顾的话,只会令己方险上加险。当下不再迟疑,和张残并肩朝着那困住顾所愿的高手而去。
一左一右夹击而来,正好那人和顾所愿硬碰了一招后,他正是旧力已逝新力未生的青黄不接时刻,勉强躲过完颜伤一棍,被完颜伤一掌拍碎了左肩。
张残一剑刺上,被他一晃而过,并被他一脚踹翻在地。
我了个去去去!又是我!
好在那人已经没有多余劲力,张残虽然疼得弓起身子像只龙虾一样,所幸没有受到内伤。
只见那人须发皆乱,半跪在地上,单手持剑以支撑虎躯不倒。
抬起头,露出虽看似狼狈,但依旧刚毅不屈的面庞:“顾掌门没有话说?”
他故意将顾掌门三个字咬的很重,显然想表达的意思不难理解:他们两人单打独斗正欢,张残和完颜伤却这么突然而来,而顾所愿却并不出口制止。如此胜之不武,实非一派掌门的风度。
顾所愿轻叹了一口气:“唉!固非所愿也!然则这是战场,并非擂台。念在兄台技艺不俗,不妨就此自裁,省得遭擒之后为小人折磨,凌辱了这躯英雄之身。”
那人哈哈一笑,朗声道:“也只有忘掉祖宗卖国投敌之徒,能够把无耻无义的行径说的如此坦然。”
顾所愿默然不语。
自古以来,叛徒是从来不会被任何人所认可所尊重的。
所谓叛徒,以前所在的阵营对你横眉冷对千夫所指,所叛之后的阵营表面客客气气,实则他们对你怎么看,傻子都能想得出来:这人为了生存为了财富和权势,连生他育他的爹娘都不认了!Χiυmъ.cοΜ
顾所愿的行为虽然早被天下所有人不齿,但是这么被当头喝骂,还是第一次。因为他过人的武功和剑法,素来使人敢怒不敢言。此刻却被人血淋淋地在伤口上撒盐,其触动之大,可想而知。
而后那人又望向了张残:“你也一样。”
张残现在无奈之下只能为金国做事,其实和“叛徒”没任何区别。想了想后,张残说道:“大哥,是你踹了我一脚,我又没伤到你,就别对我挖苦嘲讽了好不好!”
那人冷笑了一声,奋起力气站了起来,长剑一闪,抹向了脖颈。
滚烫的热血,终究淌下至冰冷的河水之中,如他倒下的英雄之身一样,不免会彻底失去温度。(83中文网www.83zw.com)</div>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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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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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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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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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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