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是要了命了!
呕吐的时候鼻腔无法再使力闭锁,湖水的在压强的作用下不要命地倒灌到张残的口鼻之中,张残一边忍受着窒息的痛苦,一边奋力朝水面游去。
潜入湖底之时还未有什么感觉,但是此刻张残却觉得湖面简直远在天边!又慌又乱的张残,眼见着头顶的天光近在咫尺,不过却望山跑死马。当张残发觉身体也越来越沉重,其实也有可能是重达七十余斤的厚背刀拖累之故时,却已经无力将其取下。
茫然间,张残觉得自己的右手已经伸出水面,但是就差那么一点点,便能呼吸到寻常根本不觉得重要的空气。可惜,脑中一沉,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之间,张残似乎在品着蜜糖般,口中生津的感觉。
然后张残又觉得腹中又有什么东西将要呕吐出来,还未睁眼,便一侧头,好让呕吐之物顺利吐出。
“哇”地一声,张残吐出了几口水,只觉得嗓子火辣辣的疼,难受至极。然后张残才睁开眼睛,慢慢从模糊不清,到视线的清晰可见。
摇了摇沉重的脑袋,张残又慢慢恢复了知觉,听着远去的足音,张残循而望去,是两名倩丽的背影。
其中一个,即使从身后看,也知道她一定将纤细的腰身挺的笔直。
张残这才知道,原来是她俩救了自己。
亏得她俩同时表示不懂水性,漂亮的女性当真都是骗子!
苦笑了一声后,实则此刻张残的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自己本想谋害的人,最后却极其讽刺般反救了自己。
厚背刀就在身旁,也不知道这两名娇滴滴的少女是怎么将它搬运至岸上的。当时她俩一定耗尽了力气,憋得俏脸通红吧?而料峭的初春,冰冷的湖水,是否冻坏了她们弱不禁风的娇躯?
张残很想追上去,跟她俩说些什么,但是又想到,即使自己真的追上去,或许也会羞愧得无地自容,无言以对。最后,只能抱着复杂的眼光,目送她俩离去。
希望上天保佑这两名女子。张残暗暗想到。
不论怎么说,终究是去除了独孤单这么一个眼中钉。虽然使得张残伤上加伤,但是为了令自己心安的回报,依然感觉十分值得。等到湖风吹干了衣服后,张残便一身轻松地往萧府赶回。毕竟自己跑了一整天了,万一婉儿有事找不到自己怎么办!这种挂念着一个时刻挂念着自己的人的感觉,真好。
萧府门前,两排禁卫军矗立。见这些人站姿笔直,身上却无杀伐之意,张残仍然心中一紧。刚刚踏入萧府,张残便生出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婉儿第一眼就看见了张残,俏脸上满是悲愤,小跑着一头栽进张残的怀中。张残不明所以,但是依然拍了拍她柔软的香肩,凝声道:“别怕,我在这里!”
一个悦耳的声音传了过来:“张将军好!”
出声者乃是萧府护卫第一高手王少华。
他的身后八名禁卫军左右而立,颇有气势和派头。
张残没有搭理他,只是问了抽泣的婉儿,杀气腾腾地道:“他欺负你了?要不要我把他给宰了?”
王少华哈哈一笑,淡然道:“张将军多虑了!在下是奉皇上之命,请小姐入宫罢了。”
仅仅请萧雨儿入宫的话,何须这么大的阵仗,想来别有他意。不过料王少华绝不敢假传圣旨,所以张残故意上下打量着王少华,啧啧赞道:“王兄乃是萧府护卫,即使皇命难违,也断不该亲自将自己的主子送到自己不能庇护的所在。这叫有失本分,对吗?”
王少华好整以暇地道:“张兄竟然有脸面来说教王某?不知张兄还记不记得有个人名叫令然?”
张残为之哑口,再无任何话说。
王少华不屑地看了张残一眼:“或许很久未曾有人在张兄面前提起过这个名字了吧?不过这绝不能证明张兄已经没有了令人为之作呕的过去。”
王少华又朝着张残逼进了两步:“张兄应该没有揽镜自怜的习惯,否则何以忍受自己那不堪入目的嘴脸,并心安理得的安然入睡?”
微微一笑,王少华又道:“夜半敲门声时,张兄最好掂量一下门外站着的,究竟是不是人。”
张残长吸了一口气,淡淡地道:“死者的灵魂从不能凌驾现实的生命之上,劳费王兄多心了!”
婉儿这时平静了些许,拉着张残的手走到了旁边。王少华的声音仍然从身后传来:“忘了告诉张将军!王某其实是华山派弟子。”
张残紧咬钢牙,一言不发地跟随着婉儿。
等到确定四周无人时,婉儿的眼泪又“哗”地流了下来,哭道:“襄阳城破了!皇上为了息兵,要让赵擎云作为质子,明日一早奔赴金国。小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皇上特意下旨要小姐陪同。”
襄阳城破是迟早的事情,世间除了已逝的萧破,根本无人可以抵挡金国的铁蹄。
而堂堂大宋对金国的求和,也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屈辱受得太多,是以不只张残,整个大宋百姓都已经麻木,都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当朝廷赔付的代价,牵扯到身边之人的时候,张残却又不免怒火中烧。
赵括真的做的太绝了!萧破才死多久,居然一点情面都不念及了!
他这皇位的由来,当真是绝情到水到渠成。
张残沉默了好久,说道:“赵擎云就没有什么反抗?”
“皇兄被蒙在鼓里,还以为是要远离京城游玩,高兴得一蹦三丈。”
恢复女儿装束的赵吟月不知何时来到了张残和婉儿的面前,张残心神不定之下,未曾察觉。
不过听了赵吟月的话后,张残真的生出啼笑皆非的感觉,真的难以想象,木头脑子般的赵擎云是怎么在深宫中活到这么大的!
那边人群一阵耸动,原来精心装扮后的萧雨儿已经现身至人们的面前。
她一脸的平静,但是从不斜视的目光,却忍不住微微左顾右盼,凝视着十几年来伴随着她的萧府,伴随着她成长的一草一木,一花一树。
张残木然地看着萧雨儿伫立了片刻,然后像从未伫立过般,毅然决然的头也不回朝萧府外走去。她的脚步仍是端庄得体,雍容大方。
张残忽然想到当萧老夫人害怕萧雨儿埋怨她时,张残告诉她不会的,因为萧雨儿生性谦和。然后老夫人气愤地说:“生性谦和,并不是必须接受不公待遇的借口。”
如同张残之前的回答,已经印证了眼下萧雨儿的处境:从更多的事实情况来看,它确实是!
怀中的婉儿已经泣不成声,张残也不知道是被婉儿的悲伤所感染,还是同情心难得复回,情不自禁地叫道:“小姐!”
萧雨儿的步伐戛然而止,伫立了片刻,回首望了张残和婉儿一眼,终于平静的面容上浮过羡慕的目光,微微颔首轻声道:“人生如根蒂,飘如陌上尘。两位珍重!”Χiυmъ.cοΜ
言罢之后,又是毅然决然般前行,再也不理会萧府中所有佣人的震天哭喊声。(83中文网www.83zw.com)</div>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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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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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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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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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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