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残闻言,自然想编造些什么怪力乱神的话来糊弄完颜伤,但是刚刚开口,终究还是忍不住苦笑了一声:“真的抱歉!因为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完颜兄的大仇,今天决计报不了了!”
完颜伤并没有否认张残的话,不过心头的疑惑仍旧缭绕,当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下意识地看了传天一眼。
张残能有刚才的造化,完全是缘于传天的引导。因此,传天绝对清楚。叹了一口气后,完颜伤终究还是忍住,没有向传天求教。
张残看在眼里,也清楚完颜伤的难处。人这东西是很奇怪的,尤其心高气傲的人,往往不愿意承认己不如人。完颜伤可以随意向张残开口发问,因为在完颜伤的认知里,张残是远不如自己的。
但是传天就不同了。
之所以这次报仇失败,大部分原因都是因为传天从中作梗,从而一再消磨了完颜伤的锐气,使得他十成功力连一半都难以发挥。在某些攀比的心态下,使得完颜伤绝不会开口向传天发问,以暴露自己在某些方面不如传天的短处。
哪知传天微笑道:“人的**,本就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宝库。我们对于自身的了解,甚至连九牛一毛都谈不上。在很多时候,当人们面对某些生死攸关之际,都会激发出自身潜在的潜能,从而释放出自己之前从未觉察到的能量。张兄的精神能量,只是其中一种而已。其实完颜兄来的当真不是时候,因为诸多原因刺激,今晚的张兄正处于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阶段。即使令师“金剑先生”亲来,怕也讨不到好。”
完颜伤讶然道:“你怎知我师承何人?”
传天微微一笑,没再多说。
完颜伤深深地看了传天一眼,然后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张兄今后最好不要出现在区区面前!请了!”说完之后,一个翻身,宛如鹰击长空般翱翔而去。
金国公主见完颜伤毫不搭理自己,忍不住嘟了一下小嘴,正要转身离去,却又回过头来,冲着传天道:“我们还会再见面么?”
传天闻言,洒然道:“未来的事情,谁说的准呢?”
金国公主愣了一下,有些依依不舍地看着传天。张残提醒道:“公主殿下,说不定你的完颜哥哥现在正猫在草丛里,眯缝着眼儿注视着你的一举一动。你要再这样纠缠下去,小心你的完颜哥哥大吃干醋,从今以后再也不搭理你了!”金国公主咯咯娇笑了几声,开心地说:“我喜欢男人为我吃醋!”
然后故意卖弄般,又翻了一个行云流水般的跟头,潇洒好看,消失不见。
张残终于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感觉全身虚脱,筋疲力尽,差点连厚背刀都提不起来。又回想刚才的险恶,虽然迟疑了一下,终究还是艰涩地对传天道:“谢谢!”
张残一直觉得,人空无一物而来,便该空无一物而走。互不相欠,各不相干,老死不相往来,没有任何感情的牵绊,方显自由。而这样的人生,才是张残觉得满意的人生。因此,张残着实不愿欠人人情。一声谢谢,对于某些人来讲或许是言由衷出,以示感激。但是对于张残来讲,这绝对比杀了他要难受得多。
传天微笑道:“张兄不必如此。如果有人在传某的面前随意放肆,传出去,传某以后还如何在江湖上行走。”
传天的话和张残刚才的考虑完全符合,或多或少,张残确实又觉得轻松了很多。
然后就见传天走向荆狼,用他那柔和好听的声音低声道:“出发!”
荆狼打了一个激灵,提着剑,怒气冲冲地喝道:“谁人要找张大哥的麻烦!先过了我这关……咦?人呢?”张残没好气地说:“这个时候逞什么英雄!那人早被张某打跑了!”荆狼挠了挠头,然后哈哈笑道:“我就知道那家伙不是张大哥的对手!”
“马后炮!”张残摇了摇头。
琴星雅用她那天籁般的声音轻声道:“事实上,我们确实相信张兄有能力逢凶化吉。”
“琴姑娘当真慧眼识英雄!”张残赞道。
一行人再次向山下走去。张残突然问道:“夜兄是不是对金国公主动心?”夜染尘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张残纳闷地说:“那金国公主刚刚出现的时候,毫不掩饰对完颜伤的痴心一片。当在下向她介绍传老弟的时候,她又分明对传老弟有了浓厚的兴趣。好像那个时候夜兄慨然长叹来着,我还以为因为她没有对夜兄青睐有加的缘故哩!”
夜染尘摇了摇头,仍旧没有说话。
传天却笑道:“完颜伤或许确实不把金国公主放在心上,但是见到金国公主对他兴趣转移后,表现得那么心胸狭隘,没有丝毫度量,算不上什么出色的人物。因此,夜兄本来还把完颜伤当作一个对手,却见他小肚鸡肠,实在差强人意,自然免不了心中的失望,才有这一声叹息。倒是与金国公主完全无任何关系。”
夜染尘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传天,终于开口道:“传兄高明得令夜某心寒。”
夜染尘的说话语调很奇怪。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说话的习惯方式和语速语调,但是夜染尘没有。他说话的时候,好像是在照本宣读,每个字都说的很清楚。说完之后,又让人除了语句中的内容,对其语气等等,忘得一干二净。
夜染尘的剑法,平平无奇。夜染尘的相貌,平平无奇。夜染尘的话语,同样平平无奇。
山下,自有人备好骏马。张残翻身而上,一挥手:“出发!”话音刚落,夜染尘道:“张兄走错了,我们要先去泗州。”
张残掉转马头,毫无任何尴尬地又一挥手:“出发!”然后才问:“怎么舍近求远?”
琴星雅讶然道:“没有人通知张兄么?”见张残摇头,琴星雅解释道:“泗州,南北之要冲,中原之咽喉,这是一处极为重要的军事要塞。可惜泗州城守林承运,不仅残害我中原义士,并且秘密勾结了一大批东瀛、高丽的高手,引狼入室。这样的隐患,还是趁早解决为好。”www.xiumb.com
张残不自觉地学着传天的洒然,放声道:“说到杀人,张某便浑身兴奋,出发!”(83中文网www.83zw.com)</div>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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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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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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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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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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