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道人间,诸事好;不羡鸳鸯,不羡仙...”
“吼...”
唢呐开场,长号收尾,鼓为根,琴为魂,中间由数十种伴奏乐器联缀,除了演唱者的声音稍显稚嫩,这样的表演几乎找不到任何缺点。
一曲终了,沈熠然压抑住了内心激动的情绪,第一时间朝空气摇摆乐队走了过去。
这首歌改编自汉国传统戏曲黄梅调中的《织锦记》,原作本是仙凡相恋而不可得的苦情故事,可在空气摇摆乐队的演绎下,整首歌多了几分洒脱,也多了几分与天地抗争的内蕴。
“神了,太神了!”
来到白瑶身旁,沈熠然一边鼓掌,一边止不住的称赞道:
“白小姐,你们这改编实在是太棒了,真的,我要为我刚开始时的偏见给你们道个歉,对不起,之前是我太傲慢,太愚蠢了。”
说着,他朝乐队所有成员深深的鞠了个躬。
香樟郁郁,无风压枝。
树荫下安静到只能听得见断断续续的蝉鸣声。
“大叔,你太客气,那我们乐队现在...”
“签合同,这次音乐会就交给你们乐队了!”
没等白瑶提出问题,沈熠然便给出了一个坚定的答案,说完,他走到乐队这些大爷大伯的面前,继续道:
“各位老师,我已经跟白瑶把合同谈好了,接下来几十天内,咱们就要正式开始排练了,虽然排练条件和场地有点艰苦,但只要大家有任何需求,可以随时跟我说,我一定尽全力去满足。”
说着,沈熠然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接着道:
“在这里,冒昧问一下,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各位老师?”
话音落下,只见站在最前排的一位身材微胖,穿着灰色长裤的大伯放下了手中的鼓槌,微笑着朝沈熠然比划了几个手势。
“这...”
“大叔,这是我二伯,他说他很高兴,还说老师这个称呼他不敢当,你跟着我喊二伯就行了。”
就在沈熠然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一旁的白瑶翻译完之后主动解释了起来:
“是这样的,大叔,一直没跟你说,其实我们乐队除了我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办法说话的,这样吧,我来帮你介绍一下,拉手风琴的这位是我爸,这位是贝斯手刘叔,这位是...”
......
......
白瑶介绍的很快,她知道沈熠然此时心里肯定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自己,所以在将乐队里每一位成员称呼以及精通的乐器说了一遍后,领着对方朝之前谈话的地方走去。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
来到香樟树的背面,没给沈熠然开口的机会,白瑶自顾自的说道:
“我爸,我大伯,我二伯还有我们乐队里除我外的所有人,全都说不了话,通俗点说,他们是哑巴。”
“行,我知道了。”
听白瑶说出这句话,沈熠然点了点头,难怪乐队一直这么安静;难怪刚见面时,他做完自我介绍后乐队所有人只是微笑的看着他点头;难怪从头到尾他没听到乐队其他成员说一句话,原来,背后是这样的一个原因。m.χIùmЬ.CǒM
“嗳?你不好奇吗?”
见沈熠然说了句知道后就不在言语,白瑶疑惑看了他一眼。
“额,起初我确实有些震惊,不过这些都是私人的事情,我只知道他们对乐器很精通,我敬佩他们在音乐上的才华,至于其他方面的事情在我看来并不重要。”
说完,打了个呵欠,背靠着香樟树坐了下来。
“沈熠然,我发现你很特别。”
与以往大叔长大叔短时不一样,白瑶难得的叫了沈熠然一声全名,见对方在听了自己这句话后脸上依旧没有丝毫的反应,女孩有些无趣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了起来:
“算了,还是跟你介绍一下我们乐队吧!
我们乐队是一个星期前成立的,所有成员都来自于泾川县崖柏村,我小的时候这个村子叫哑巴村,只不过后来因为不好听,所以改成了现在这个名字。”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瑶叹了口气,接着道:
“我们村子有很多哑巴,而且大多数都是男性,有人说是祖坟问题,有人说是水土原因,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为此我还特意调查过这件事。
我爷爷死的早,我问我奶奶原因,她却一直支支吾吾的不肯说。
后来我才知道,像我爸、我大伯、二伯以及这些村里和他们年龄差不多大的人,之所以会变成哑巴,全是因为小时候被土医生用‘打灯火’的方法来退烧给害的。
那个年代,找土医看病需要花很多钱,而当时一般只有男孩生病时家里才愿意花钱,女孩则大多任由其听天由命,所以像我姑姑她们就没事,可我爸...你说这是不是还挺讽刺的。”
说到这里,白瑶盘腿坐在了草地上,抬头看着葱葱郁郁的樟树叶,继续说道:
“我爸十六岁不到就跟在一个戏班子后面离开了村子,后来他从班里的场面师傅那学会了很多乐器的演奏,二十多岁时回到村子搞了一支哑巴乐队,主要负责红白喜事,乐队最高峰时有三十四人,只不过现如今有些人已经离开了。”
顿了顿,白瑶的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的温柔,笑着说道:
“哑巴乐队,大叔,你说放在现在电视节目上,像我爸他们是不是有可能被冠上什么追求梦想,音乐不死之类的头衔?
哈哈,然而我爸当初其实只是想给村子里这些跟他一样不能说话的人谋一条生计罢了。
对了,大叔,你知道我们乐队为什么叫空气摇摆吗?”
“唔...”
思考了一会儿,沈熠然摇了摇头。
“笨呀,因为我爸他们声带无法发声,所以只有引起空气的震动别人才能听到我们乐队的声音,至于摇摆,当时就是我了。”
“哦,所以V8club全称应该是Voice8Club。Voice,声音;8,音同酒吧,对吗?”
“宾狗!答对了!怎么样,这几个名字都是我取的呢!”
说到这里,白瑶脸上写满了骄傲。
“嗯,还不错,很有...想象力。”
看到女孩摆出了一副快点表扬我的神情,沈熠然也就顺着夸奖了几句,不过在听完对这支乐队的介绍后,他的心里反而有了个疑惑,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问道:
“白瑶,问你个事,你们为什么在一个星期前要组成摇滚乐队呢?”
之所以会提出这个问题,是因为沈熠然发现空气摇摆乐队里的成员对西洋乐器的熟练程度让他很惊讶,能达到这种水平,至少有十多年的练习经验了。
然而按理说,除了架子鼓之外,做红白喜事基本上是用不上其他那些乐器的。
“因为死掉的摇滚要活过来了呀!”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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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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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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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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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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