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如雪,血似火,茫茫天地一片混沌,白衣白雪,火光血光,交相辉映。
那一夜,如锦绣般的少年长刀飞舞,那一夜,一将功成万骨枯。
又是一颗人头滚落在地,那是世子赵仑!
大势已去,大势己去啊,王朝明仰天长叹。
噗噗几声,身边侍卫像沙袋一样被丢了出去,一名白衣少年站在他的面前。
王朝明看着他的脸,大吃一惊,这是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庞。
他和二十多年前的秦烨有五六成的相像。
为什么,来人不是应该是赵极派来的杀手刺客吗?
为何会是秦家人?
秦家,那个一门清贵的秦家,不,那更是出过忠勇烈公的秦家。
“我是秦珏,秦烨的儿子。”少年温文而雅,如果不是白衣上斑斑点点的血迹和手中的长刀,真的是一位翩翩佳公子。
“秦珏,好啊!想不到秦家竟能教出你这样的人才。秦珏啊,哈哈!怨冤相报无穷尽矣,我王咏一死又何妨,赵极你也不会赢!哈哈哈!”
鲜血从鼻孔、嘴角流出,王朝明倒地而亡。
张长春上前一步,掰开王朝明的嘴看了看,道:“想来他是在我们进来之前就服毒了。”
秦珏冷冷一笑,对张长春道:“他想要全尸,做梦,斩!”
一刀挥下,王朝明身首异处。
而此时的紫禁城内,赵熙正在号啕大哭,与前世不同,这一次守在他身边的不是李文忠,而是秦牧。
“秦师傅,他们说父皇的大军被大雪阻住了,父皇不能回来了!”xiumb.com
“殿下莫急,西山大营的人还能抵挡一阵子,到时今上就回来了。”
“父皇回来又如何,吾丢了大半山河,他一定会像杀二哥那样杀掉吾。”
“不会的不会的,陛下只有殿下一子,自是不会那般对您的。”
豆大的汗珠落下,秦牧自己也觉得这番话苍白无力。
如果自己没有给四皇子做师傅,现在的境遇是不是会好得多?
印像中曾经有人对自己说过,不要做皇子师傅的,是谁说的?
“立本,当初是你劝过本官吗?”回到帽沿胡同,秦牧问向自己的幕僚杨立本。
这些日子,他都是住在帽沿胡同的那座宅子,并非他不想回九芝胡同,而是这里离皇宫更近。
杨立本怔了怔,道:“是汪鱼说的,就是跟着大爷的穷酸。”
原来是秦珏!
秦珏不会好心来提醒他的,秦珏是算准了他不会听劝告,秦珏更算准了他会有今日的窘境。【愛↑去△小↓說△網wqu】
秦珏又不是神仙,算不出来的。
是他被吴氏怂恿所致,鬼迷心窍!
这时,有小厮跑进来:“二老爷,大捷,大捷啊!”
五天后,香河。
雪已经停了,但天气越发冷了。屋内一灯如豆,罗锦言抱着手炉枯坐灯下。
腾不破去打探消息,还没有回来,这样的大雪,可能被拦在路上了。
茶已凉了,夏至换了热茶,小姐已经等了几天了,谁也不知道她在等什么,但一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消息。
但小姐似乎并不担心老爷,小姐好像知道老爷在京城不会有事。
那么小姐是在等待什么呢?
夜半时分,庄子的大门忽然被人在外面敲得震天价响:“开门,开门!”
兵荒马乱的,守门的根本不敢开门,隔着大门悄声问道:“谁啊?”
“是我,腾五,快开门!”
腾不破终于回来了!
罗锦言依然坐在炕桌前,夏至三步并做两步地跑进来:“小姐,腾五哥回来了。”
罗锦言纹丝不动,指尖却在微微发抖。
已经半夜,腾不破不方便到后宅,罗锦言来到前面时,李青风、林总管、葛文笙、鲁振平、方金牛都已经到齐了,就连常贵也在门口扒头探脑。
“老五,你快说啊,京城那边究竟怎样了,是不是闽军已经破城了?”方金牛急得火烧火燎。
是不是宁王已经攻下京城?
是不是大周朝要变天了?
腾不破整个人都快要冻僵了,李青风的小厮给他拿了手炉脚炉,又连喝了两碗热茶,他这才缓过劲来,道:“好消息,等小姐来了再说。”
说话间,棉布帘子撩起来,罗锦言从外面走了进来。
刚才还闹哄哄的屋子里登时安静下来,罗锦言目光平静如水,看不出半丝涟漪。
“惜惜,过来。”
李青风冲她招招手,罗锦言走过来,在太师椅上坐下。
她的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落到腾不破身上。
“如何了?”她轻声问道,声音羽毛般轻柔,所有人的心情却不由自主地随着她的声音安定下来。
是啊,急什么,打探消息的人已经回来了,也不急于一时。
“小姐,这是罗大人让我带给您的。”
说着,腾不破从怀里取出一封信。
“你进城了,父亲可还好?”罗锦言惊喜交加,能进城,说明大势已归。
“罗大人很好,只是现在京城很乱,罗大人说让小姐先在香河,过些日子再来接您。”
罗锦言含笑,接过信展开,信上只有短短几个字,她笑着念了出来:“宁王卒,王师归,玉章功不可没!”
所有人都长抒了一口气,宁王卒,王师归!
只有方金牛傻呼呼地问鲁振平:“玉章是哪个?”
鲁振平笑道:“秦珏秦玉章。”
这五个字一出口,屋内又是一片寂静,是啊,这件事和秦珏有什么关系?罗大人为何要说秦珏功不可没?
李青风更是一头雾水,秦珏隔三差五去杨树胡同时,他恰好去了天津卫,待到他从天津卫回来,来往于杨树胡同的是管三平。
他看向罗锦言:“这是怎么回事?”
罗锦言笑而不语。
但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了。
一个叫秦珏的少年脱颖而出,单人匹马闯入闽军大营,天降大任,如有神助,行天道,夺首级!
所有人都在谈论这件事,谈论那个叫秦珏的少年。
方金牛跟着常贵到镇上买东西,回来后就对腾不破道:“我听人说那个秦什么一个晚上杀了几千人,砍坏上百把刀。你说那该多痛快!”
一旁的常贵立刻纠正:“不用刀砍,我听人说他是煞星转世,遇魔杀魔,遇佛杀佛,手指一扬,人头就是一片片地掉下来。真没看出来啊,秦大爷这么厉害!”(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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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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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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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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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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