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老G身后,是满脸倦色的三人,龙、烘干机和龙溪,龙溪已经满脸苍白,整个人几乎贴在马背上,如果不是烘干机一直在旁照应,估计早就跌落马下了。
龙的脸色也不好看,两个黑眼圈深深陷下去,满眼都是血丝。他好容易追上老G的战马,一把扯住辔头说:“我说老G啊,你家里着火了啊,要这么赶?!我们已经两天两夜没睡觉了,两天两夜都在马上,已经跑死了八匹了!”ωωω.χΙυΜЬ.Cǒm
老G伸手一扯,也不见有什么特殊的手法,龙那拽着辔头的手就仿佛触电般缩了回去。
“不就是八匹马么,F叔不是说了,沿途随时都准备了新马给我们,又不用你掏钱,你激动什么?”老G说话的口气有些硬,眼里也全是血丝,看得出来,他的体力也快到极限了,心情更是不怎么好。
龙青着脸说:“我可不担心马的事情,我担心的是人,你看看龙溪,再跑下去,你以为她能受得了?”
老G回头看了一眼龙溪,正好看到这个柔弱的女人死死咬紧的牙关,她的额头上已经开始不停渗出冷汗了。
老G“吁”的一声勒住了战马,转身到了龙溪身边,在龙溪的脉搏上轻轻一搭,脸色猛然一动,转头看向了烘干机。
“又是你干的好事!”老G怒道。
烘干机一脸茫然不知所措。
“还用我讲清楚吗?”老G皱着眉头,嘴角却很不小心地露出了一抹藏不住的微笑,“看不出来,你枪法挺好啊。”
烘干机马上谦虚地摆摆手:“还不行,还不行。”
老G终于没有绷住脸,笑了出来,一拳捶在烘干机的肚子上:“我说的不是你的那些三脚猫枪法,我说的是你那话儿的枪法,一枪一个准啊……你要当爹了!”
烘干机愣在马上足足有十秒钟,嘴巴里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龙溪“嘤”地一声,笑脸霎时通红,几乎连耳朵根子都变成了粉嫩粉嫩的红色,她娇艳万分地垂下头,不停用妩媚的眼神扫向一旁呆若木鸡的烘干机。
“咳咳……”烘干机终于回过一口气了,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事情,满脸惊悚的神情,直接从马上蹦了下来:“不,不可能啊,怎么可能啊!我每次都是套了羊肠的啊,不是说那样不会怀孕吗?没道理啊!”
龙溪妩媚娇羞的脸色马上变成了阴沉的锅底,脑后的长发无风自动,她摸索着在马鞍后找什么东西,一边咬着牙道:“老娘把你的羊肠捅了个洞,怎样!”
烘干机满脸死灰:“你,你阴我……”
龙溪终于找到了什么,从马鞍后拔出来,却是一把十几公分长的大剪刀:“老娘就是阴你!每次都带套,你还是男人么,长那玩意干什么,剪掉算了!”
烘干机马上闭上了嘴,一脸通红满头大汗。
老G挠了挠头,奇怪地问向烘干机:“咋了,你咋还不乐意呢,多少人盼望着有孩子呢。”
烘干机看了看龙溪,又看了看老G,一把把老G拽到一边:“老大啊,你知道现在养个孩子要多少钱么,这都要我的老命啊,那都是白花花的第纳尔啊!你看龙溪那个胸……你觉得她以后能贡献一杯奶么,说不定还要买头奶牛来啊亲……还有尿布,我媳妇一直说要最好的,要天鹅绒做的,天鹅绒尿布啊,他老爹我都没用过的东西!还有还有,孩子长大以后要请家庭老师,老大你给我的工资还不够请老师的啊,你要不考虑考虑给我涨涨工资?”
老G转头走向自己的战马。
“啊喂,放几天产假也行吧?”烘干机在身后哀呼。
“问你老婆去!”老G头也不回。
烘干机还想再说什么,但一只娇小白皙的手已经揪住了他的耳朵。
在烘干机不断升级的惨叫声中,老G跨上了自己的战马,摊开地图瞧了瞧,说:“现在才快到托斯德尔,按照我们的速度,到达帕拉汶时已经是凌晨了,你说那个埃蒙斯传书让我们以最快速度赶到帕拉汶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说有很重要的东西在他手中,那会是什么?”
龙揉了揉困苦的脸颊,说:“这我哪里知道啊,那个F叔够故弄玄虚的啊,只给我们一封信,说是埃蒙斯让他转交的,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我们都没看过埃蒙斯那货写字。信里也说得模模糊糊,只说什么帕拉汶城下的马厩,要最快速度一刻不能歇息,否则就会毁掉你最重要的东西,这分明就是有意消耗我们的体力嘛。偏偏他又拿住了你的死**,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那最重要的东西,说也不知道埃蒙斯那疯子到底会做出什么来。”
老G缓缓卷起地图,低声问:“你真的见到雪莉了?”
龙撇撇嘴:“是啊……话说你一路上已经问了我两百多遍了,老罗和梅小妞不是早就和你说过了么……话说那妞还真重,踩得我现在腰还疼……”
老G看了他一眼,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埃蒙斯是在拿雪莉要挟我?”
龙想了想:“我觉得不太可能,那妞功夫真好,就凭埃蒙斯,一百个也不是她的对手,如果说是她俩配合起来骗你,你也不需要担心,雪莉那妞那么恨你,总不可能自杀来让你愧疚一辈子吧?话说你到底怎么她了?”
老G忽然打了个哆嗦:“自杀?让我愧疚一辈子?你别说了,还真有这可能……不行,我先走一步了,龙溪有了身孕,不方便再跑下去,你和烘干机慢慢来,先送她到前面托斯德尔,伊莉娅现在在那里驻军,我会和她说一声,让她照顾一下。然后你们等到咆哮,不要管大部队了,直接来帕拉汶帮我。”
说完,老G便扬起马鞭。
龙又一把抓住老G战马的辔头,说:“这么急?我随口说说的!”
老G的汗顺着脸颊滴下来:“你不知道雪莉的性格……她真能做出来。还有埃蒙斯,他知道我的实力,如果他在那里设下了陷阱,就肯定会有厉害的高手,说不定是他们的大祭司……可惜老罗和梅尔瓦都不在这里,彼得和鲍勃也在挺远的地方,不然……算了,你们处理完事情,能找到谁就找谁,马上来帮忙,晚了我没把握还活着。听明白了?”
说完,老G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战马一偏头挣脱了龙的手,扬起一路烟尘,径直消失在去帕拉汶的方向。
我的焦躁愈发强烈,已经到了浑身如芒刺在背的程度,好像马上天地就会崩塌,世界就会毁灭一样,那是即将死亡之前的紧迫和危机状态。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焦躁的感觉,类似的状态我只在夜秀死的时候有过,但是远远没有这样的强烈,我感觉虽然我已经很努力地分辨了,但我还是被人算计了,而且,算计的过程完全在我所看不到的地方发生。
这是很危险的事情,就好像,已经有人用弩箭锁定了你,而你却完全不知道这只箭会从哪里来一样。
我所能隐约猜到的,是这肯定和帕拉汶之约有关。
“大不了这一千四百多人全部葬送在那里。”我猛地咬咬牙,“但只要能够揪出那个潜伏如此之深的内奸,一切就都值得。暗处的刀子,不起出来怎么都睡不着觉。”
我看了看夜色,已经很深沉了,璀璨的星光在四下的虫鸣声中慢慢寂静下来。
远处的地平线下,隐约可以看到一丝丝的星火光芒了,那里,就是帕拉汶。
而我们要去的地方,就在帕拉汶东郊不到两英里外的位置。
我先放出了夜枭,等到它飞回来时,我看见那块区域正好在帕拉汶灯火的笼罩范围之外,是绝佳的见面地点。在帕拉汶城头,大概有五千左右的罗多克士兵来回巡逻,城外灯光的范围内,也有大概两千斥候,城里的建筑大半已经被我当时烧毁了,现在搭建起来了一整片简陋的木板房,供那些难民居住,罗多克军队则在广场上搭建帐篷,从帐篷群的规模来看,应该也有一万多人。
至于帕拉汶灯光笼罩范围之外的黑暗里,马厩附近只有一只规模很小的队伍,似乎正在等什么人,应该就是来接应我的人了。
除此之外,居然很诡异的,黑暗区域里居然连一只成规模的军队或者斥候都没有。
不可能啊,罗多克人不会这么大意,这毕竟是他们敌国的国都,他们两百年来一只梦寐以求要攻陷的城市。
太平静了,就一定有古怪。
我让弟兄们停在原地,打算再观察观察,但就在夜枭第二次飞回来时,我注意到在我们身后大概十几英里的地方,有一匹快马没命地朝这边疯跑过来,因为太远了,看不清马上骑士的面目,只能看到一道拉长的烟线,即使在夜幕下的草原上,也显得那么突出。
一个骑士?只有一个人?他这么丝毫不顾惜马力的奔跑,到底是为了什么?
我的心忽然猛地跳了起来,在我脑中,忽然闪过了一丝可怕的预感。我打算让泰达米尔带人去看看,就在这时,另一只金雕从头顶落了下来。
是之前我和真主之鹰联系的金雕,金雕的腿上绑着一张匆匆写成的纸条,上面写着:我看见你了,快过来吧。马厩附近没别人。
这又是那个珍珠之光阿尔瓦的口吻了。
我想了想,觉得这里面的古怪味道越来越重,单凭这些纸条,我已经无法相信了,谁知道这些纸条到底是谁写的。但上面的内容却没有什么疑问,那个希望我过来这里的人,不管是老G还是谁,他现在已经在注视我了,这个时候如果我退后,那未免太逊了,我都会看不起自己的。
我想了想,回头看了一眼担架上气息已经很微弱了的特略,对泰达米尔说:“后面有个人过来了,你带弟兄们去看一看是谁,记住,不要起大冲突,我们现在的位置很敏感,我不希望招来罗多克人。驱散就可以了……如果你发现他的实力很强,凭弟兄们无法驱散,你们就去爱米林,和大部队汇会合,不用管我。”
泰达米尔好像没有听懂,半晌才一脸紧张和怀疑道:“将军,你这是要支开我们?”
我摇摇头:“计划有所改变,我们的行迹应该已经暴露了,而且,很有可能我们之所以会来帕拉汶,都是阴谋的结果。我不能让你们和我一起去冒险,这损失太大了。你们都是经历了生死的老兵,我一个都损失不起。你放心,我有独角兽,逃跑不成问题,如果真的有危险,我会逃出来,去爱米林和你们会合。”
泰达米尔还是梗着脖子:“可是,帕拉汶……”
我挥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帕拉汶不是我们的目标,调动敌人的力量,以及制造出足够的声势才是我们的目标,打帕拉汶只是实现这个目标的一个途径而已……你是一个好小伙子,如果我这次没死的话,我一定给你们一个未来!”
说完,我背过身,冲他们挥挥手,接着催动独角兽,就朝着数英里外的那座马厩奔过去。
独角兽在漆黑一片的草原上,划出一条淡淡的银白色的流星。
如果我这次没有死,我一定会回来!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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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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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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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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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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