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是个擅长逢迎的人,他情商很高,听了白洪敏得意洋洋的自述,不禁啧啧称叹:“白阁老,都说金陵白氏人才辈出,当以阁老为最!王之正成不了魏忠贤,不是因为他本事不如人,我觉得,就是因为他遇到了您啊!”
旁边的温体仁不禁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暗自说道:这个白洪敏,如果说是东林党魁,却严重的有些忘乎所以了,《周易有云》:亢龙有悔。他现在明显已经达到了他能力之外的地步,估计祸事不远,他太低估皇帝和王之正的手段!
但是温体仁城府极深,没有发表意见。
身旁的伍珏是个直臣,虽然与王之正不合,但是他有原则有底线,听了白洪敏这话,不禁拱手劝谏:“下官认为,白阁老有些低估了王之正,此人智力惊人,又手段狠辣,还是请白阁老多多在意?”
白洪敏盯着伍珏反问:“怎么,伍尚书也被这个王之正吓到了?我的孙子富仁被他胁迫带着出征,老夫都不怕,君子,不知道舍弃身家,如何可以平天下?”
王之藩则一心一意想着如何打压六弟王之正,但是他不能表现的太明显,不然会给人不近人情的嫌疑。于是呵呵一笑说道:“白阁老,至于皇上的诏书下达,派王之正出征之事已经定下来了,但是王之正剿贼,并不意味着他就败了,你要知道,舍弟王之正可是颇有剿贼经验,他如果这次大获全胜,金陵的形势将会更加稳定的掌握在他手里?”
白洪敏冷哼一声:“哼哼,你以为王之正有机会再回金陵?我给你们说,囬城的叛匪不同于一往,各位还是早做打算,如果王之正这次一败涂地,还是要想好下一步还让何人来组织江南团练使的问题!”
白洪敏说起王之正的失败仿佛已成定局,这让有正义置气的伍珏颇为不爽,冷冷的回呛:“既然料定王之正大不过,还不如直接换将,剿匪失利肯定会死人,我们的大明将士不能白白搭进去!”
白洪敏抿这胡须冷笑道:“大明将士??非也,非也,这支团练乃是王之正的私家卫队,何来大明将士的说法,我告诉你伍珏,你这人,心底太过柔弱,俗话说,以霹雳手端显菩萨心肠,对于王之正你不要心存怜悯!更应该对你的这个对手心存狠毒之心!”
伍珏有些按捺不住心中的怒气:“王之正的私人卫队,就不是大明的将士?白阁老格局可不高呀!”
听到伍珏呛的白洪敏脸色特别难看,周延儒急忙摆摆手说道:“伍珏你不要再说了,白阁老是长辈,你怎么可以这么跟长辈说话?”
周延儒明白,现在这个阶段,大家必须齐心协力,千万不能产生内讧!
白洪敏心情不错,也懒得跟伍珏这个二百五计较,一大手一挥说道:“罢了罢了,你还年轻,以后路还长,我们都已经年近花甲仕途不久,以后还指望尔辈来操纵东林党的将来,我也不与你计较这么多你以后领悟到就是!”
王之正坐在烟雨楼的大书房,听候黄宗羲从囬城带回来的情报。
黄宗羲风尘仆仆,胡子拉碴的坐在对面说道:“囬城这次的匪患确实不同于我们在桐城,芜湖所剿匪徒,他们兵强马壮,铠甲鲜明,而且有充足的粮草和部队,目前的形势是颇为严峻!”
王之正眯着眼想着,说道:“你说的这个匪首董义,并非是囬城本地人士,而是从外边流落在囬城,那如何能够在短短一个多月时间,就能把囬城原来那些匪徒都纳入麾下?你说囬城匪患粮草重组,兵强马壮,会不会跟这个董义有关系?会不会有这种可能,这个董义带来了钱粮,才可以迅速成为囬城匪徒的第一首领?”
王之正这么一问,旁边的阮大铖顺着他的思路说下去:“如果侯爷这个假设成立,那这个董义很可能是有人刻意安排的,这个人,很可能就是白季瑰,古文典之徒!”
王之正摆摆手说道:“现在还不能下定论!但是如果这个董义真的是古文典所安排,那就说明,古文典有谋反罪啊!”
听到这话,阮大铖眼睛一亮:“谋反罪?!是啊,如果他古文典有谋反罪,那这次可以后发制人,只要能够生擒董义,就有可能把古文典这个谋反罪给坐实!”
陈子龙也激动的说道:“古文典参与,白季瑰肯定也脱不了干系,这么说,也可以把白季瑰也顺便并扳倒!”
王之正呵呵一笑:“先不急,先等等皇上的诏书再说!”
王之正话音刚落,郑烈推门而去大声说道:“侯爷,钦差到了,拿着皇上的圣旨呢!”
王之正点点头,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你说这金陵城是不是地邪,说曹操曹操到!走吧,跟我一起去迎旨!”
众人下了楼,走到前院,只见一个三十七八岁的男子,手持圣旨威严的站在庭院中间。
王之正心中大喜,黄宗羲却没忍住,大声说道:“蒋大统领也来了,这金陵城果然成了群英会!”
蒋鼐冲黄宗羲和王之正都以眼神会意,然后端起圣旨宣到:“皇上有旨,本钦差,禁卫军参赞蒋鼐前来奉命传旨,王之正,阮大铖,黄宗羲,陈子龙,郑烈接旨!”
王之正等人齐刷刷喊到:“微臣接旨!!”
蒋鼐大声念道:“囬城县匪患猖獗,江南为大明帝国之腹地,不可有乱象,朕命江南团练总使王之正,整装待发,十五日以内发兵囬城县进剿,陈子龙,黄宗羲,郑烈三人听从王之正调配!”
王之正大声喊道:“微臣接旨!”
蒋鼐接着念道:“王之正所设商税司,为国库补充钱粮不计其数,特下达命令,增设商税司为南直隶常驻机构,负责南直隶各州府商税催收情况,着王之正为南直隶商税司总务,周成,陈子龙为总务参赞!三月内,南直隶各州府必须分社商税司,由南直隶商税司委派官员负责!商税司不须通过南直隶地方,而由京师户部直接管辖调配!钦此!”wWW.ΧìǔΜЬ.CǒΜ
王之正兴奋的叩头谢恩,心想:皇帝终于出手了!现在商税司合法化了,以后总可以大张旗鼓得进行了!
蒋鼐接着念道:“阮大铖接旨!南直隶都察院左都御史阮大铖,克勤克俭,事必躬亲,为辅佐王之正呕心沥血,特提拔为兵部尚书,原兵部尚书荀文章,不修治家之术,其子荀玉良罪孽深重,特令其迁为金陵尉!”
阮大铖不可思议的叩头:“微臣领旨谢恩!”
蒋鼐接着念道:“都察院左都御史由原桐城令申绍先接任!特升南直隶徐州府奉节县令毛一鹭为南直隶大理寺卿,原大理寺卿荀总章,迁南直隶礼部尚书。原芜湖县令童应秋,迁南直隶户部尚书!此外派三员已然上路,不日即可入金陵城,届时待其上任,王之正再出兵!钦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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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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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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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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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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