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金陵城,时近中午,王之正和卞六姐都困得不行,在船舱里搂着呼呼大睡了一路。
沿着秦淮河到了烟雨楼,船夫在船舱外喊他们。
睁开惺忪睡眼,俩人坐了起来,王之正看看一向会打扮的漂亮卞六姐,变得又丑又脏,看着灰头土脸,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wWW.ΧìǔΜЬ.CǒΜ
他指着卞六姐说道:“六姐,你还是从后门进吧,看你这脏兮兮的让客人看见了,还以为你被强奸了呢!”
卞六姐白了他一眼:“你不也是么?走,咱俩一起从后门进,梳洗一下。”
俩人刚下船,就看见掌柜的焦急的走过来说道:“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张溥先生他们在楼上等了你们两天了!!”
卞六姐赶紧示意他住嘴,然后低声说道:“先不要告诉他们我们回来了,我们玩了一路脏兮兮的,先到浴室洗澡!”
掌柜的心里有数了,点点头。
俩人灰溜溜从后门进了烟雨楼,到浴室里洗了澡,更了衣,这才走出来。
卞六姐坐在凳子上好一番化妆梳洗,王之正也换了一身崭新的服饰。
卞六姐小声问王之正:“什么时候进山?”
王之正说道:“带回我到复社,喊出来黄宗羲和周成,周功他们几个交代一下,这次进山你陪着他们去吧,我明日要参加复社大会,肯定去不了,你跟着他们上山,跟他们一起运送,他们三人武艺均很高强!”
卞六姐问道:“三个人怎么能运下来九箱?”
王之正冷笑道:“你是不是傻呀,三个人是运不动九箱,但是他们三人可以带一队十来人的民夫,他们武艺高强,可以弹压住民夫!”
卞六姐还是不放心的问道:“可是民夫知道了财产运到烟雨楼不是还会泄露消息?”
王之正拍了拍卞六姐的脑袋:“你有时候聪明,有时候真傻,民妇把箱子运到山下,抬上船,付了工钱,让他们自己想办法回家,你们乔装打扮一下,谁知道你们是谁呀!”
卞六姐嘻嘻一笑:“真是的,我都被吓傻了!好吧,那您安排吧!”
王之正点点头说道:“嗯,张溥先生等我两天了,我得给他们打个照面!”
王之正走进二楼的雅间,推开门,张溥大吃一惊,而阮大铖则微笑着给王之正点头示意。
张溥走过来,对王之正施礼之后责怪道:“侯爷,您真是的,眼看着明天就是复社大会,您却跑的找不到人,真真急煞人也!”
王之正哈哈一笑,然后躬身还礼道:“张溥兄,我给你说,复社大会的事情,我是一刻也不曾忘记,之所以带着卞刘姐泛舟,就是因为我要好好考虑一下大会的具体章程,待在复社你们给的压力太大了嘛!”
张溥知道王之正说谎,明明是贪恋卞六姐的美色,带着她出去风流了,却非要标榜自己一心为了工作,但是毕竟王之正位高权重,又是功臣勋将,不能不给面子,于是叹息一声,埋怨道:“不是,您如果觉得烦,我们不打扰您就是了,可是您怎么也不打一声招呼,害得我们都不晓得你是不是不打算参加大会了!”
王之正摆摆手说的:“张溥兄,笑话了,您知道,我这人一向对待别人交付的任务不敢怠慢,复社把第一把席位让我坐,我怎么能对不起大家的殷殷期望!”
张溥虽说听了阮大铖的劝慰,想过如果王之正不参加,对他来说也未必就是坏事,可是果然见到王之正回来了,还是觉得如释重负,没办法,这几年来,他已然明白一件事,没有王之正办不成的事。
阮大铖微微一笑,对王之正说道:“王先生,张溥先生这两天可是急坏了,你不知道吗,那美女夏云姬都栓不住他的心呀,夏云姬昨天唱了一下午,今天又陪张溥先生喝酒,对谈,论诗,我看美女比对钱牧斋上心多了,可是张先生愣是满脑子都是复社呀,复社呀!”
王之正仰天哈哈大笑,拍了拍张溥的肩膀说道:“老兄,听弟弟一句劝,天下没有办不完的苦差事,却有有限的红颜知己,遇到美人芳心暗许,这是多少男人的梦想呀!”
张溥吭哧一声笑了,挥挥手说道:“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情跟我讨论风月!不说钱牧斋喜欢的女子,我张溥不敢觊觎,就是夏云姬真有这个想法,我也不能害了人家…行了,不说了,我们赶紧回复社!”
王之正笑道:“走吧,我的张先生!回了复社,看好各位先生呀,别把我揍一顿就是!”
张溥看了王之正一眼,摆着手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侯爷你还有心思跟我说笑!”
三人一起并肩走下楼,刚走到大厅,就看见卞六姐笑吟吟走过来,给三人盈盈一拜说道:“我的张溥先生呀,看来这次真是奴家的错了,您难能来我烟雨楼逛逛,却没有机会招待您,您可不能走呀,今晚让我好好安排一下哈!”
张溥呵呵一笑,拱手说道:“六姐,我也不管小时,但是藏匿侯爷,不让我见侯爷,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给你说,过了明天,你陪着侯爷想去哪玩去哪玩,但是明天,你可不能跟我抢人哟!”
卞六姐风骚的一扭腰:“你看看,还是埋怨我不是?张大先生,我什么时候也不给你抢侯爷!这两天我也提醒侯爷,下午一定要回来,不信你问侯爷!”
王之正笑着推开卞六姐:“你个婊子,别在这给张先生贫嘴,我们明天办了事,我负责带着张溥兄来玩行了吧!”
卞六姐微微一笑,站在了一边,然后挥挥手:“备较,送三位先生回北城!”
卞六姐安排的车较,给三人扶上了车,送回了复社。
回了复社,王之正站在门口左右看看,问张溥::“各社都在院内?”
张溥摆摆手说道:“来了六百多人,怎么住的下,阮先生包下来北城一条街的客栈,已然安排他们在客栈住下了。”
王之正点点头,然后背着手走进园。
进院以后,看见陈子龙和张采俩人正在忙着跑来跑去安排这两天的细节,王之正走进来大声说:“张先生,陈先生,王某来晚,还望多多包涵呀!”
俩人转身看见了王之正,赶紧迎了上来,张采还好,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对劲,张采毕竟是官场多年,很有城府,可是直来直往的小伙陈子龙却憋不住气了,很不满意的对王之正噎了一句:“我还以为侯爷忘记了明日有什么事呢!”
王之正指了指陈子龙笑嘻嘻说道:“老弟,我给你赔不是,你可不能得理不让人呀!”
王之正内心深处很器重陈子龙这个人,觉得他有主见不盲从,是个使用主义者。
陈子龙看王之正被他揶揄一下不到不生气反而还给他开玩笑,暗暗佩服王之正的胸襟度量,索性也不再执拗,他呵呵一笑说道:“王老师,我也不是得理不饶人,但是毕竟您回来了,我们也安心了。”
王之正哈哈一笑,看了看张溥和张采,说道:“子龙是复社的一条先锋大将,你原谅我了,那我就放心了,走吧,来看看会场,熟悉熟悉情况?”
几个人跟在王之正后边,在各会场之间转一遍,熟悉熟悉情况,一路上几人又给王之正介绍些复社大会的核心思想。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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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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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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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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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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