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贤很自信的说道:“是啊!你说作太监做到我这个份上,古往今来能有谁!”
王之正掰着手指说道:“我给你算算,秦朝有个赵高,指鹿为马的故事你听过么?”
魏忠贤微微点头:“听过,他指着鹿说是马,问朝臣是什么,把说实话的都杀了,哈哈,我告诉你,赵高怎么能跟我比?赵高是在毁皇上,我是在帮皇上,帮皇上除掉东林逆党,你想想,东林党门阀森严,把持朝纲,不是自己人,不用,是自己人,错的也是对的,不是自己人,对的也是错的,这样的逆党不该除掉麽?信王杀了我,东林党还得崛起,届时国家连个赈灾打仗的款项都收不来!”
王之正微微一笑说道:“你说的不错,但是我会提醒皇上,不可让东林党独大!”
魏忠贤指了指王之正:“你要是取代老夫,东林党就做不大,你要是完蛋了,东林还得坐大!迟早大明要栽倒东林手里。笔趣阁iquwu”
王之正长叹一声道:“好了好了,不讨论这个问题了,我马上要辞官了,这些问题也不是我要考虑的!”
魏忠贤笑嘻嘻拉了拉李朝钦:“朝钦,你信不信王大人会辞官?”
李朝钦摇摇头。
王之正呵呵呵笑着说道:“你们俩不相信很正常,我跟你们不一样,我不是赌徒,也不是市井流氓,我是个国公府得少爷,在家享福多好,干嘛要趟朝政这汪浑水!”
魏忠贤一听,仍然摆摆手说道:“权力这个东西,跟富贵不一样,权力有毒啊!一旦你抓到手,这一辈子你都不会想放弃!”
王之正不认同的问道:“那你没说过范蠡泛舟五湖麽?”
魏忠贤摇摇头:“那是何人?”
王之正耐心的问道:“越王勾践卧薪尝胆,范蠡辅佐他复仇,击败了吴王夫差复仇之后,越王勾践要给他封侯拜相,他辞了,然后带着美人西施泛舟五湖,范蠡就是我的榜样,我就是大明朝的范蠡。”
魏忠贤嘿嘿一笑:“西施我知道,这件事我听戏文里唱过,你想做范蠡,但是老夫确实没有你这个境界!老夫既然输给你了,赢得起输得起。”
说罢,魏忠贤端起酒盏一饮而尽,看起来无尽的洒脱。
王之正盯着魏忠贤笑问:“那么,魏公公就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输?”
魏忠贤呵呵冷笑道:“因为你阴啊,我又太信任你,也太低估信王了,就这么回事。”
王之正摆摆手:“都不是。我承认,我确实用了些手段,耍了点阴谋,信王爷呢,也确实伪装的很好,一次一次蒙混你。但是,这都不是根本原因。”
魏忠贤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输了就输了,还总结什么?”
王之正呵呵笑着抱起酒坛给魏忠贤添满酒:“归根结底你我都只是皇帝的牵线木偶而已,你败给的不是我,而是先帝啊!我呢,我不算赢,先帝给张皇后一瓶毒药,让张皇后毒死我,如果不是我跟张皇后有私情,现在我也要随着您一起走了。”
魏忠贤闻言一惊:“确有此事?”
王之正点点头叹息一声说道:“我们都只是皇权的木偶,为什么我一定要辞官,我不想再做这只牵线木偶了!早在先帝封我做禁卫军大统领的时候,他就找我摊牌了,他说他已然看出我是暗中在为朝廷效力,要铲除你,从那时开始,我们其实已经在唱双簧,我也已经正式成为了先帝的牵线木偶!”
魏忠贤愣怔了许久,这才长叹一声道:“终究是败给了他!”
说罢,魏忠贤突然站起身,仰天哈哈哈大笑不止,旁边的李朝钦知道魏忠贤喝醉了,于是也跟着呵呵呵苦笑起来:“如果我能看懂……也学申绍先、毛一鹭、李永贞、王体乾他们了……”
良辅看到三人都喝的差不多了,于是拉了拉王之正说道:“大人,再不动手,天就要亮了。”
王之正也喝的有点多,跟着站起来,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像是踩在棉花地里。
魏忠贤突然止住笑声,又开始呜呜呜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说道:“木偶……哈哈哈……木偶……”
王之正点点头,“没错,你再怎么牛,只是个木偶!哈哈哈!”王之正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魏忠贤,王之正二人都有点疯疯癫癫的模样,
旁边的李朝钦突然趁着机会拉开窗户就从二层阁楼跳了下去。想趁机逃脱。
王之正哈哈笑着对良辅说道:“李朝钦太天真了,居然想逃脱……”
良辅冷冷一笑。
只听见“嗖嗖嗖”几声箭支飞来的声音,然后就是李朝钦的一声凄厉惨叫。
魏忠贤一摔酒盏:“这种东西你说我带着有什么用?”
王之正笑着说:“蝼蚁尚且贪生怕死,何况是整日沉浸在荣华富贵的达官贵人。”
魏忠贤点点头,向着王之正拱拱手说道:“正儿,能给我一根白绫麽?我想留个全尸……”
王之正对良辅说道:“弄跟白绫吧。”
良辅点点头,从怀里掏出来一根很长的麻绳说道:“这是行军用的绳索,魏公公将就点吧。”
王之正背着手,看着良辅一甩手就把麻绳丢到房梁上,结成一个结子。
他盯着头花白,喝的脸色通红醉醺醺的魏忠
贤说道:“王甲啊,你做神仙就不老实,修了二十多世才修成人你还是不老实!”
魏忠贤以为王之正再说醉话,吭哧一声笑了:“修成人就好,来世修成人我还要做达官贵人!”
王之正笑问:“好,来世你再为祸,我还收你,作为你的主人,我就是来守你的,王甲!”
魏忠贤愣了愣:“何人是王甲?”
王之正盯着他问道:“你仔细看看,不觉得我眼熟麽?”
魏忠贤眼睛有点花,仔细看看王之正,恍恍惚惚感觉王之正好像一个人,很眼熟,穿着白衣战甲,威风凛凛,于是下意识说了句:“上仙……?”
说完之后,马上就感到有种很痛苦的逼迫感。
王之正点点头:“我是白甲子,你是我的千年小跟班。去吧,你死了之后,再修两世善人,就能回南天门。”
魏忠贤听不懂王之正说什么,但是明显觉得王之正身上有种逼人的气势让他无处躲藏。
他实在是受不了这种难以忍受的逼迫感,那种感觉太痛苦了,他只想赶紧逃离这个人世间。m.χIùmЬ.CǒM
他背着凳子放在绳索之下,站好之后握紧绳索,看了看王之正说道:“那就来世再斗!”
良辅也没听懂王之正刚才和魏忠贤对话是什么意思,以为二人说的醉话。
王之正对着魏忠贤躬身施礼道:“魏公公,走好!”
魏忠贤长叹一声,一脚踢开了凳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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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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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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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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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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