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启把田尔耕的人头交给柳青青查验,柳青青用火折子照着一看,就是田尔耕狰狞可怖的脸,然后闭着眼睛两行珠泪滚落下来,喃喃地说:“父亲,形势紧急,不能用田尔耕的脑袋祭奠你了,到女儿取了魏忠贤的脑袋,一并祭奠你!”
侯启冷峻地说:“姐姐,放心吧,血债血偿,一个也少不了。”
柳青青对三人抱拳道:“今日之事办的非常漂亮,只是侯启已经自己把身份泄露出去,就不能留居京城了,你赶紧的,趁着还没有事发严查,抓紧逃亡!天亮之前禁卫军一定会全程搜捕你的!”
侯启兴奋的哈哈大笑:“我的一颗脑袋,哪有锦衣卫指挥使得值钱啊!真是快哉!下一个目标是谁?”
柳青青催促道:“待会儿锦衣卫发现了田尔耕的尸体,就会轰动京城的,你赶紧走吧!没有下一个目标了,不是田尔耕想跟大人争夺禁军总兵的职位,现在杀他都有点早,完全铲除了阉党才能为父亲平反昭雪,你别废话了,快逃吧!”
侯启点点头,然后顺手把田尔耕的头颅别在腰间,就向城墙西南段跑去,到了西南段,还是那两个卫兵在值守,他们给侯启抱了抱拳,侯启纵身翻过城墙,然后用绳子坠下城,一头扎进幽深冰冷的护城河里,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黑夜中。
柳青青对吴丛笙和掌柜的说:“你们俩赶紧回养心楼吧,以最快速度把兄弟们都解散了,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记得了吗?”
吩咐过众人,柳青青一闪身,消失在了夜色中,她步行加跑步,很快跑到距离崇国公府十丈远的街道,跟一个巡逻的兵丁撞了个对面,那个兵丁看到有个黑衣人在对面,顿时大喝一声:“什么人?不知道京城宵禁吗!”说着就抓起手中的铁索准备把柳青青抓起来。
柳青青蹙眉楚楚可怜的说道:“大哥,我是良家姑娘,只因为跟父母争吵,负气出走,无家可归,希望大哥原谅,放过小女子一马!”
那个兵丁一听是个离家出走的少女,拿着火把凑近一看,只见柳青青长得青春靓丽,表情风骚挑逗,顿时就涌上来邪念,伸出手来就抓住了柳青青的衣襟就要扯她的衣服:“哥哥收留你怎么样?”说着就把柳青青搂进了怀里。
柳青青微微一笑,掏出袖子里藏着的锋利匕首,一抬手,老练的扬刀戳进了兵丁的脖颈里,兵丁扑通一声跌倒在地,蹬了蹬腿就死了!
柳青青左右看看,周围没有任何人烟,她从容不迫的跑到了崇国公府外墙,翻墙头回了她的闺房,她赶紧脱下带血的黑衣,换了身衣服,躺在了床榻上,闭上眼睛,黑夜又恢复了静谧,仿佛今夜这场杀人放火的大血案,真的与自己没有一点关系似的。
天还未亮,锦衣卫指挥部里留守的锦衣卫,就发现了四具尸体,三具是他们同事的,均是咽喉处中了匕首而亡,还有一具则是指挥使田尔耕的无头躯体,地上还摆着两只耳朵,殷红的血喷的满地都是,血糊糊的手握着一张血书写了几个潦草的大字:“杀我者,尚书之子侯启。田尔耕留。”
看到指挥使就在锦衣卫指挥部书房里被杀,脑袋还被偷走,顿时大惊失色,没了方寸。他们快步跑到门口等候卫队长和副指挥使方振。
锦衣卫副指挥使又叫锦衣卫同知,是世袭爵位,方振祖上从明成祖朱棣时期开始,世世代代都是锦衣卫同知。
这时候,从田尔耕府上救火的锦衣卫大队人马,已经扑灭了大火归来,看到留守的锦衣卫脸色不对,副指挥使方振急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留守的锦衣卫说不清楚,拉着方振说:“副指挥,你还是跟我去看看吧。”
方振进了书房看到那一副惨烈景象,顿时也是一阵眩晕。就在指挥部,正三品的指挥使大人被杀,还被偷走了脑袋,这事情可怎么给上边交差啊!
方振慌忙把所有锦衣卫集中起来,毕竟是五十多岁的老官僚,政治经验丰富,方振很快冷静下来,语气威严的说:“把今晚留守的锦衣卫,全部锁拿押进大牢!”
留守的几十个锦衣卫扑通跪在地上呼天抢地:“大人,冤枉啊!”“大人,我们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方振冷冷的拿起血书看了看,说:“这血书上的字,明天会交给刑部勘验,如果字迹确实是指挥使大人的字迹,那侯启就是真凶,你们最多算是玩忽职守,保护长官不利,丢不了脑袋!如果字体不是指挥使大人的,按照大明律,你们有谋杀指挥使大人的嫌疑!听天由命吧!”
几个人面如土灰,其他的锦衣卫一拥而上,绳捆索绑的把那几十名留守在衙门的锦衣卫押解进了锦衣卫大牢。
锦衣卫副指挥使方振迅速带着人,到刑部锤鼓报案,刑部值班的一位司官陈生,陈生听到方振讲述的案情经过,顿时大惊失色,他快速的喊来了执勤的卫队,带着人一方面把锦衣卫书房现场包围起来,一方面方振所奏报的事情经过具体写下来。
锦衣卫副指挥使方振不敢拖延时间,马上又跟刑部的司官陈生并肩骑着马,赶赴禁卫军总指挥部,要求调集禁卫军,趁案发时间不久,刺客侯启不可能逃出城,下令全城戒严大肆搜捕侯启。
天色渐渐发亮,听到讲述案发经过,现任的禁卫军总兵官张凤勤,马上派出神机营和三千营,封锁紫禁城,加派兵马增加京城防卫,开始对全城展开大规模的搜捕行动。
张凤勤哭丧着脸对手下的幕僚抱怨道:“本来王之正明天就要回京了,我不是魏忠贤的嫡系,这禁卫军总兵的位置,要不了几天就要交到王之正手上了,偏偏这个时候出了这么个乱子,怎么这么倒霉啊!”
幕僚劝导他说:“张大人,你也不用太为难,侯启杀田尔耕,那是因为田尔耕跟他有血海深仇,这种事情谁也拦不住,就算我们抓不到侯启,最多算是玩忽职守,本来这禁卫军总兵的位置你也做不了几天了,现在趁着这个机会,你给九千岁上书请辞,要求让贤给王之正,这样以退为进,反而正好迎合九千岁的心理,我想应该可以保住你的仕途。”琇書網
张凤勤点点头,叹息道:“也只好这样了。真是乱哄哄的,这个指挥使我早就不想干了,还不如弄个闲差在家陪老婆孩子。”
就在京城戒严展开大搜捕的时候,侯启腰里别着田尔耕的人头来到了王之正行营外边学了几声猫叫,得到暗号王之正马上掀开门帘走了出来,他看看左右没有人,压低声音对侯启说:“你抓紧逃回江南,找个地方,乔装打扮隐居起来,千万不要露面,记住了吗?”
侯启笑道:“好。反正我是个亡命徒,大人需要我杀谁就直接差遣就是了!”王之正拍拍他的肩膀:“把田尔耕的脑袋找个地方扔了吧!以后给你父亲昭了雪一并祭奠。”(83中文网www.83zw.com)</div>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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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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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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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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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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