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南宫裂天派人进攻几个大门派之后,使得两观、圣林镖局、苍城派、桐山派、独胜门以及以胡占山为首的江湖散人更加团结,因为单拎出来任何一派,再强大也不是武帝城的对手。
同时在南宫裂天心里,也更加确定了胡占山为其心腹大患,此人不除,骨鲠在喉,难以安睡。
中原江湖一团乱战,倒是让大举进攻的极乐教徒肆意祸害了江湖一把。除去高手聚集的地方,其他各处遍地开花,烽烟四起,血流成河。
这一日风和日丽,除去各门派派出去极少数人手清理极乐教徒外,倒是都很平静。只是这风平浪静之下,人们都觉得暗涌攒动。平静的日子过的也不踏实。
武帝城派出去大量人手四处清缴极乐教徒,一来彰显武帝一统江湖后为江湖做主,二来伺机收罗散在天下的可用之才为己所用,三来砥砺手下功夫,这两年问道之人太多,可功夫虚浮的很,需要生死相搏才能精进。
这一日立春,看到本不该此时发芽的柳枝吐了新绿,红鲤鱼也早早跃出了河冰,都是暖春的前兆。
城府深沉的南宫裂天闲来无事自己溜达出武帝城,换下武帝专属的一身烫金帝袍,穿的粗布衣衫,干净整洁。ωωω.χΙυΜЬ.Cǒm
武帝城与驼驼岭之间的白鹤城极为繁华,相传曾有大真人邱道玲驾鹤而落,掬上一捧清澈井水饮过,再次驾鹤而飞,故而此城改名白鹤。至于真伪,三千多年前的事,全且当成哄孩子的神话,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有能耐你也驾鹤而去啊。
这城颇大,市井繁华。
城中最大的酒楼高四层,三层楼已是工匠筑楼的极限,可赵掌柜财大气粗,人生信条就是只要再努一把力,就会看见新的曙光。他也是凭着这信条从一个穷小子打拼成城中第一酒楼的大掌柜。
说是掌柜而非老板,是因为这白鹤城九成商铺都归天下富甲张金山所有,只是天高老板远,这白鹤楼除了按期上缴定额收入,一切事宜都由赵掌柜一人说了算。
赵掌柜非要冒险在三楼之上再加一楼,酒楼高过城楼。名副其实城中第一楼。
上四楼吃饭的人非富即贵,或有武,或有钱,或有势。
一楼二楼成了最热闹的地方,一般人不敢上三楼,怕一个不小心惹恼了在四楼醉酒滚到三楼的大人物,招来无妄之灾。
今日三楼之上只有寥寥几个客人,楼上喧嚣楼下热闹,唯有此处最是清静。
有一老一少二人上楼,这老者,风骨偏偏,气态平和,中庸儒雅,虽是华发满头,却也萧然倜傥。此人年轻之时,必是周正俊男,年岁稍长,更显稳重。
这少年身材微壮,皮肤较白,吊眼下垂,下颌骨小,下巴上的赘肉与脖子配合默契的一个小破下来,一笑两颊尽是道道“酒窝”。
老者走路稳重端庄,仿若步步生莲,仪态大方,走到一张桌前,撩衣襟端坐。
这少年倒是一副孩子心性,背着大大的四方书篓,内装书籍和棋盘,书篓外还绑着箜篌。少年咧着大嘴笑呵呵东看西看,站在三楼,倒是能看遍大半个白鹤城。
“先生先生,这城好大啊,这楼好高,能看出去好远。”少年兴致勃勃的说道。
老者轻抚胡须,笑呵呵的点头看着少年说道:“市井繁华,当兴之地。”
“先生先生,远处有杂耍啊。”
“先生先生,对面有家棋院,取名‘稽上’,咱们要不要去手谈几局啊?”
老先生笑道:“‘稽上’者,先贤当俪氏于稽上山上摆棋百盘,胜九十九,无人再敢搏弈,一上山樵夫,因家中悍妻偷人,****责骂与他,心中不快,见老者摆棋于山腰。樵夫不知摆棋人是谁,问之,答曰当俪氏,樵夫终日打柴,不知圣贤,心中自然无崇敬压力,便与之对弈。
樵夫十分认真,一局手谈,仿佛过去若干年,棋盘中仿若有生老病死,争权夺利,勾心斗角,荣华富贵。终于一局结束,樵夫竟多于圣者一子。
圣者哈哈大笑,扬言终于有人胜他,薪火可传,于是传一棋谱给樵夫,樵夫言道,我既已胜过先生,何须受先生棋法?故而未收棋谱,继续上山砍柴,才发现手中斧头木柄已朽,斧头锈蚀。遂下山,回村后见村庄不是自己的村庄。
来到自家门前,庭院也不是自己的庭院。门前一白发老者含饴弄孙,上前躬身道:老人家,这里可是罗家村?
老者含笑抬头,见樵夫大惊,看上片刻,老人跪倒叩头,声泪俱下,口中喊父亲。
原来,樵夫在山上一局棋,山下过去整整百年。
这稽上之名,仿古矣。”
少年听先生讲述,规规矩矩坐在先生身边听着。
“滚蛋,老子抽你信不信。”
“啊……”
四楼传来打骂之声,随后,店家小二被人一脚从楼梯踹得滚落下来,托盘中饭菜正溅到一位粗布客人桌上。
小二爬起身来跪在楼梯口不住磕头,口中道:“员外爷饶命,是小人疏忽,忘记跟厨子说黄瓜切小块,饶命……饶命”。只见小二连忙爬起,跪在地上,磕头求饶,吓的嘴里一直哆里哆嗦的说着饶命。
“饶你?扫了老子的雅兴,怎么饶你?”说着就又是一脚。
“先生?”少年见着欺人之人,不知如何是好。
“这员外有大于道德的脾气。”老先生皱眉摇头说道。
被溅到桌上菜汤的粗布客观抬头看了一眼楼梯上的员外,只是再正常不过的一眼,便继续吃饭。
员外反倒不依不饶道:“嘿,今天怎么竟遇上不开眼的,你看什么看?也找抽不成?”
少年再也坐不住,起身过来说道:“你这人好不讲理,泱泱万载中原,礼数都被你这种人丢尽了。”
员外见有这难看的小子敢说他,低头寻来半个摔破的瓷盘,就要打向少年。这少年却硬气,挺着脖子怒目相对。
“东川……”老先生焦急叫到。
员外扬起的手突然从胳膊肘向后折去。
“哎呦,啊……”员外躺在地上抱着废了的胳膊嚎叫打滚,没人看到他是怎么受的伤。
老先生赶快走到少年身旁,将他拉向一旁,生怕他吃了亏。
一帮家犬恶奴抬起员外跑去医治,临走时特意看清三楼之上所有人的面容,装出一副恶人嘴脸怒冲冲跑出去。
老先生这才看清旁边吃饭的粗布汉子容貌,而后面露大惊,向着汉子深施一礼,后退着走出一丈范围才敢直身。
汉子倒是奇怪,笑着对老先生问道:“先生,为何如此对我?”
“老夫观您面向,带有帝王圣气,必是人中龙凤,江湖至尊。”老先生正色说道。
“哦?请问老先生高姓大名?”
“老夫许春秋,这是小徒张东川。”老人不敢正眼看这粗布汉子。
“老先生是‘古今仁义使,天下一春秋’的中原书甲许春秋?”身穿粗布麻衣的南宫裂天赶忙起身,惊讶问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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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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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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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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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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