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极乐教八大接引使者之一的韩使者平静的站在原地,突然之间自脚下涌出一团火焰,瞬间将老人包围于其中。
距离韩使者并不远的钟离水能感觉到炽热与极寒双重存在,既有热浪袭面,更有领人发自肺腑的寒意。
仔细看之下,那火焰之中还有片片冰晶凝结飘落,真是奇景。
韩使者与大日神乞岳辉对望了一眼,而后转身腾空而起,一道流火渐渐消失在天际。
待到敌人走后,钟离水与洪山农拜谢岳辉老前辈救命之恩。
岳老侠客伸手搀扶起二人,而后来到已经冻得满身寒霜的葛忠良与万俟煜陶身边,双手各自抵住二人后背,这二人身上寒霜自岳辉双手开始融化,葛忠良要比万俟煜陶融化的快得多。原因不外乎岳老侠客早已感觉出二人身体条件差异太大,若是给万俟煜陶运功太猛,怕这孩子承受不住他的太阳道刚猛功力。
待到万俟煜陶身体由僵硬转为瑟瑟发抖,再到停止颤抖,衣服上腾起阵阵蒸汽,闭着眼睛一副很陶醉很享受的表情,老侠客收功。用手照着万俟煜陶脑袋上轻轻一拍,拍得万俟煜陶一个趔趄,才从享受中清醒,抱着脑袋直喊疼。
至此,老少五人才开始闲谈。
葛忠良是自幼习武之人,深知若不是岳老侠客的太阳道神功,自己必然体内积累寒毒,运气好的话随着自己功力进步一点点化解掉,但是一定会影响练功速度。若是运气不好,怕是早早地就会被寒毒折磨而死。于是再次拜谢大日神乞。
钟离水问岳老侠客:“老侠客,极乐教众危害武林,刚刚那白衣老人自称是极乐教八大接引使者之一,为何老侠客还放他离去?”
岳辉苦笑,用公鸭嗓音答道:“你小子说得到轻松,好不容易这几年江湖要精彩了,我老人家还打算凑凑热闹,还不打算这么早就下去。”
众人一愣,洪山农道:“岳老前辈的太阳道,不是正好可以克制那寒霜道吗?”
“哼,别给我戴高帽子,一则,天下三千大道并无高下之分,唯有练武的人才有谁强谁弱,屯土可截断江河,滴水亦可穿石,太阳道与寒霜道互相克制,并不像你说的那样一边倒。二则,我与那韩庄主功力难分高下,而且此季尚未到炎炎夏日,此时又是黄昏,太阳西下,天气渐凉,我的功力会受到些许影响,他的功力则略增一些,这一点点变化唯有问道之后才能体会,可高手过招,此消彼长的一点差异都是致命的。况且,就算我侥幸留下他,也会是个半死之人,夜里也会睡不踏实的,老叫花光杆一个人,人家可是有八大接引使者,哥八个呢。”
洪山农是心思活络之人,离开青罗门之后,虽然兄弟二人亲身闯荡江湖,比起在门内功夫长了不少,但也眼界更开阔,知道自己在江湖中只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今日遇上高人,怎可交臂失之。随后跪倒大日神乞跟前,叩首道:“我兄弟三人均出自青罗门,师傅方卫山做出不仁不义之事,我兄弟三人才离开师门,恳请老侠客收我三人为徒。”说罢,长叩不起。
葛忠良见洪山农的举动,也是跪地叩首:“求前辈收我等为徒。”
“哎哎哎,不要算上我啊,虽然我已叛出师门,可是不会再另拜师傅的。前辈,您就收下我两位师兄吧。”这钟离水傻小子耿直的很,虽然他最先叛出师门,而且方卫山与他有杀子之仇,但钟离水还是内心深处对这个养大自己的人有一丝丝难以言明的感情。
曾经王战听了鼠王的话,将钟离水连哄带骗的诓去独胜门,又是将徒弟赵杏姑许配给他,又是给他铸撼匠大戟,可这小子就是不恳拜王战为师,也打死不学独胜门的斧法。以至于王战哄骗他学了一套戟法,其实就是按着斧法教的,这小子把枪法和斧法融会贯通,现在这套戟法已经有模有样,功夫不知不觉间超过洪山农和葛忠良不少。
万俟煜陶一直当个看客一样傻笑着听各位江湖英雄聊天,双腿一盘,双手抱住小腿,前后一摇一摇的听着,完全是局外人。今天他见到的高手过招,可比说书先生说的有声有色多了。
岳老侠客其实也有收徒的心思,但主要是看中了钟离水,对洪山农和葛忠良虽然印象不差,但还是不如对着钟离傻小子喜爱。老侠客一生独来独往,管的闲事数不过来,但从没有收过徒弟,随着年岁越来越大,倒是有把自己的功夫传下去的想法。想来想去,他收徒弟,只要有“刚正不阿”四个字就好,今日看到这几个年轻人面对寒霜道高手也不曾低头,倒是正合老侠客的意。
看到钟离水居然这么“清高”,刚才的话已经讽刺了两位师兄没有气节,洪、葛二人有些脸红抬不起头来,可这钟离傻小子还完全没有意识到,一副“老侠客你就收了我两位师兄吧”的严肃表情,真是愣的离谱。
“咳咳。”岳老侠客干咳了两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若是收了洪葛二人,想收的钟离水不拜师。可若是拒绝了二人,更是收不了钟离水。
“呵呵呵呵呵。”万俟煜陶不是傻人,将事情看个通透,居然笑了起来。
岳老侠客瞪了一眼万俟煜陶,万俟公子才意识到这不是在听故事,一缩脖子,灰溜溜躲到一边研究钟离水的大戟去了。
这大戟,万俟一只手不能将戟杆握住,戟头更是寒光闪闪,牛头大小。万俟抱住大戟用力一提,吭哧一声,差点将万俟栽个跟头,大戟纹丝未动。
这可激起了万俟煜陶的兴致,刚才看钟离水打斗,大戟快的路数难以看清,而且势大力沉,铿锵有力,怎么到了自己的手中,就变得这么不听话,一动不动,难不成这还真是传说中的神兵,认主不成?
老英雄见洪山农和葛忠良长跪不起,于是说道:“也罢,今日我便收了你二人做我的徒弟。”
二人闻言大喜,叩头拜师。Χiυmъ.cοΜ
这钟离水见两位师兄拜了老英雄为师,也是高兴地手舞足蹈。
“我今日与那极乐教使者说过,这把大戟我预定了十年,老夫说话算数,钟离小子,这戟老夫要了。”说罢,大日神乞伸手,隔空抓过撼匠大戟。
这万俟公子正撸胳膊挽袖子和大戟较劲呢,没注意大戟一下子飞向老英雄,竟将他也带了过去,在老英雄面前坐了个屁墩儿。看见这么沉的大戟拿在老英雄手上,如同枯木草芥一般轻松,更让万俟煜陶开了眼界,内心深处只想叫一声:“好,看赏!”
“哎哎哎,前辈,不可以啊,这戟是我和王战前辈借来的,他说我什么时候拜他为师,这戟什么时候归我,现在我只是借的啊,老前辈不能给您啊。”
见钟离水真的着急起来,了解他的洪山农和葛忠良憋住笑意,看来师傅是要硬逼他学艺了。
“你什么时候拜我为师,这戟就还你,不然的话,你就从我这里抢回去。”岳老侠客道。
“两位师兄,你们帮帮我啊,我哪里能抢得过老前辈啊。”钟离水急的直冒汗。
“师弟啊,你就拜师吧。不然的话,我们这做徒弟的,怎么能做出欺师灭祖的勾当,帮着你对付师傅呢,你说是不是……”
万俟煜陶见这情形心想,原来大侠也有这般愣头愣脑的,原来前辈也会使诈,原来高手也挺有人情味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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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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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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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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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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