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洒向山谷间,带来一片光明。
然而,远处的密林却与周遭的明亮格格不入。
繁茂的树叶遮住阳光,透出丝丝脉络,呈现出一种阴郁的颜色。
此时,斑驳的树影间站着一袭黑袍的狐姒。
密林遮挡着她的身躯。她面无表情,纹风不动地站着,仿佛亘古以来就伫立在那里的一块磐石。
一缕阳光落在她漆黑的风帽上。
她低着头,目光穿透密林,直视洞府中苏季与黎如魅。
苏季面带青铜面具,一动不动地盘坐在蒲团之上。
黎如魅娇躯轻摆,在他眼前走来走去,像是正在为他指点一二。
这时,狐姒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一个黑大汉朝她走来,两手空空,透出一股从容自若的样子。
狐姒头垂得更低了,似乎不愿让人看见她的容貌。她盯着洞中的黎如魅,低声问道:
“杨逆,你可认识那个女人?”
狐姒的声音沙哑,有一种说不出的刺耳,无论谁听见这么难听的声音都会想捂住耳朵。
杨逆神色平静,回答道:“二十年前见过一次。那时我去镐京途中,远远瞧过她一眼。”
“那你还记不记得她当时的模样?”
杨逆透过密林的缝隙,远远望着洞府中的黎如魅,道:“她还是老样子,非但没有老,反而好像更年轻了。”
狐姒微微一怔,道:“你再仔细看看。你确定二十年前看到的女人是她?”
“确定。”杨逆没有一丝犹豫地答道:“相信每个男人只要瞧过她一眼,就永远忘不了。”
狐姒的语气变得阴沉起来:“这样的女人有什么好?”
杨逆微微一笑,道:“我想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否则也不会明知道他已经发现你,却还躲在这里不愿现身。”
话音刚落,狐姒的肩膀颤抖了一下,旋即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死灰色的女人脸。
杨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险些要当场呕吐。只见狐姒的下巴扭曲变形,耳朵缺了半个,脸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伤疤,就像一条条爬虫,简直找不到半寸完好的肌肤。
这张脸杨逆也是第一次仔细看,丑陋的程度简直超出他的想象。即使是地狱的恶鬼,也不会比她现在的样子更狰狞。
杨逆不禁唏嘘感叹,对于她这样一个女孩子来说,世间最残酷的折磨也不过如此。
乱发掩盖之下,狐姒的一只眼睛像是浸泡过似地呈现出浑浊的颜色,显然已经看不见东西。剩下的一只眼睛半开半合,血红的眼睛望着杨逆,开合之间透露着一股幽怨。
杨逆不想直视她的眼睛。他知道这并不是她本来的面目。自从玲珑塔狱中出来以后,狐姒的修为基本散尽,无法使用耗费玄清之气的易形化影之术,而且她的肉体已经被禁锢在这副丑陋的肉体之中,无法逃脱。恢复元气之前,她只能保持现在这幅样子。
狐姒用颤抖的双手摸着自己的脸,感受那松散凹凸的触感,心如刀绞一般。
杨逆不愿看到一个女人痛苦的样子,于是轻声问道:
“你好像很在意洞府里那个女人?”
狐姒沉默良久,缓缓说道:“她身上的气息很特别,让我联想到一个人。”
“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不是人,而是一个叫做青黎的狐仙。姜玄似乎也听他的命令。”
“青黎?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不过,我想就算黎如魅与狐仙有关,也未必是同一阵营。如果她听命于狐仙,就没理由帮忙除掉姜玄。”
杨逆所说正是狐姒想不通的问题。她脸色一沉,陷入深深的思索。
就在这时,净莲洞府中忽听传出一声嘶吼。
二人蓦然转头,虽然站得很远,却已看见苏季额上渗出冷汗,身躯微微颤动,似乎有一种力量在体内孕育而生。ωωω.χΙυΜЬ.Cǒm
少顷,他身上发出淡淡的紫气,浑身紫气缭绕。紫气越来越浓,荡漾着飘出洞外,所到之处的花草树木一旦触及这股气息便失去了生气,开始枯萎凋零。
洞府外瞬间弥漫在一片的死亡的气息之中。
杨逆的脸色陡然一变,惊愕道:“那是……玄冥气?”
听到“玄冥气”的一瞬间,狐姒目光瞬间流露出恐惧,道:
“他为什么要相信那个奇怪的女人?我明明已经提示过他。那些送他来这里的每一个人都不值得相信。”
此时,杨逆的神情已经由惊讶渐渐变为惊喜:“我想他有自己的判断。他的性子很像截教中人,敢于在风险中截取一线生机。况且这种时候,他并没有太多选择的余地,就像玲珑塔狱中,他接近囚禁我的那扇黄金门一样……”
此时,洞中的苏季长嘘一口气,嘴角浮现出一丝笑容,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他摘下青铜面具,起身走出洞外,慢慢伸出一只手。
顷刻间,弥漫在洞府外的紫气全部被收入掌心。
远处的杨逆双眸微张,用一种羡慕的语气说道:“看来他已经能随意收放玄冥气了。”
这时,黎如魅来道苏季身边,唇边露出妩媚的笑容,腻声道:
“没想到你只用短短一周时间就达到玄冥一境的修为。”
黎如魅的语声不高,却很清朗,连密林中的二人都听得很清楚。两个人皆是一脸惊异。
苏季望着手里的青铜面具,眉宇间闪过一丝忧虑。
黎如魅仰头看了看天色。
不知不觉中,已经将近黄昏。
天色转阴,似有雨意。
黎如魅黛眉轻挑,迷人眼波在苏季身上扫过,俏脸上透出一种诱人的妩媚:
“现在大功告成,最后一个晚上,我们是不是该做一点特别的事情?”
苏季假装什么都没听懂的样子,抻了个懒腰,慵懒地说:“什么特别的事?”
黎如魅轻轻靠在他怀里,一双光滑如玉的手臂勾着他的脖子,温软的嘴唇在他耳边低喃:
“我看得出你是个有经验的男子,现在为何却像个孩子一般站着?”
苏季苦笑道:“你难道要在这里?”
黎如魅笑愈发浪荡,媚笑道:“这里怎么不行?难道说……你担心有人偷看?”
语声中,她的双眸看向远处的一片密林。
苏季不禁随着她的目光看去。
黎如魅眼中精芒一闪,趁他转头的瞬间,口里吐出一缕雾气!
苏季早有防备,此前已经屏住呼吸,旋即反手一掌轻轻推出,黎如魅的身子瞬间退出十步!
黎如魅秀眉微蹙,感到眼前的男人早已今非昔比,不禁咬着嘴唇道:
“果然有趣……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拒绝我两次。”
苏季并非没有欲望的圣人,只是作为一个没有修为的人要在修士之间周旋,不得不时刻保持谨慎,尤其面对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他每一根神经都始终保持着紧绷状态。他微笑着看向黎如魅,一本正经地说:
“近日来多谢指点。天已不早,我想是时候该说道别了。”
黎如魅沉默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来,叹道:
“算了,硬来也无趣。不过你要记住,你早晚是我的人!”
苏季还是首次从一个女人嘴里听见如此强硬的话语,不禁有点肃然起敬的感觉。
黎如魅刚走,苏季立刻将目光转向刚才那片密林。
然而,当他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密林中空无一人。(未完待续。)天才记住只需1秒,秀书网www.xiumb.com!免费无弹小说手机站m.xiumb.co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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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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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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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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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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