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殓好阵亡将士的骸骨。”嬴翌道:“记好名字,就地火化,骨灰一定要一个不落的带回去。”
“喏!”
四人齐齐顿首。
“另外...”
嬴翌举目看着关下被看押一团的俘虏,淡淡道:“此战不要俘虏,全给我杀了。战场上所有的首级都给我斩下来,送到山海关外,我要垒个京观给鞑子瞧瞧。”
即便俘虏当中有汉人,但嬴翌冷心似铁,说杀就杀。
这一战,不是嬴翌剿灭东虏的开始,而是震慑东虏的一战。河北大片地面,还需要很多时间和精力去梳理,暂时嬴翌没有心思去理会鞑子。
震慑住,等河北平秩序平稳之时,才是鞑子末日的开始。
朱炳琨应喏一声,道:“主公,阿巴泰被俘,可要见一眼?”
嬴翌眉头一挑:“阿巴泰被俘虏了?命不小啊。”
然后却摆了摆手:“左右一个鞑子,有什么好看的。杀了就是。”
“喏。”
朱炳琨退后一步,郑五上前:“主公,此战有一人逃走。”
“哦?”嬴翌念头一转,道:“是和乘鹰的吧?”
郑五道:“主公英明。早前收紧口袋,正遇此人逃窜,本已困住待杀,不料此人竟有一只大鹰从天而降,将其带走。猝不及防之下,将士们未曾将他留住性命。”
嬴翌道:“那是鞑子一方的异人,有些诡谲手段也在情理之中。他跑了也好,正好帮我给黄台吉这奴酋传个消息。”
郑五顿首,躬身道:“另有一事,须得主公区置。末将留镇京师的赵金所部传来消息,附明廷内阁首辅周延儒书信一封。”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皱巴巴未曾开封的书信,双手奉上。
嬴翌怔了下,笑了起来。他接过书信,扯开一目十行,几个呼吸后笑道:“些个老狗也不是蠢货。明廷将亡,都找出路呐。”
朱炳琨等人对视一眼,皆心领神会。
嬴翌将书信揉成一团,丢在关下,道:“不去管他。我的确需要一个完整的京师,但有没有周延儒都无关紧要。传令下去,各部将士打扫战场之后就地休整。王轶胜,你带亲卫部将首级送往山海关,速去。”m.χIùmЬ.CǒM
“喏!”
众将齐声应喏。
...
山海关。
白广恩神色沉着的立在关城上,指挥兵卒打退了又一波鞑子包衣的进攻。远处,鞑子精兵仍按兵不动。
嬴翌离开山海关之后的第二天,图尔格便到了。图尔格作为阿巴泰的副手,与阿巴泰分兵之后,领精兵一万、包衣一万,沿着关宁一线扑来。
他直接绕过宁远,还拔掉了宁远与前屯卫之间的宁远中右所、广宁中后所,将坐镇宁远的吴三桂孤立起来。
但在前屯卫,图尔格吃了个钉子。马科镇守前屯卫,虽然惧惮鞑子,但新降之将,死命抵抗之下,图尔格并未如愿打破前屯卫。
不过也仅此而已,只有守城之力,而无野战之能。
图尔格干脆放弃前屯卫,又攻中前所。不过中前所的兵力在整编的时候早被抽掉一空,废弃了。被他如愿拿下。
随后至山海关,以包衣轮番攻城,烈度一般。
从昨日开始,至今日,图尔格已攻关近十次,近万包衣几乎折了一半。如果图尔格有心攻打山海关,这时候就该上满蒙精锐了。
白广恩看似沉着,实则心中颇为急切。山海关这里不是关键,关键在于青山口和喜峰口附近的战场。
他希望那边能尽快传来消息。
“林将军,不知主公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这话,白广恩已经问了不下二十次。
林部将,就是嬴翌留在山海关的一部兵马的部将。他与白广恩俱在城头观战,闻言冷着脸道:“白部将只管守好山海关。”
语气已是生硬。
白广恩尴尬的笑了笑:“兄弟毕竟有些担心嘛,林将军不要见怪。”
林部将无言。
片刻后道:“鞑子一直不曾出动精兵,仅以包衣奴才攻关,意图昭然若揭。不过等到主公好消息传来,再看关下鞑子,又是什么表情?”
白广恩笑道:“定然很好看。”
这一波包衣被打退之后,过了大概半个时辰,鞑子那边又发了十几炮,仅两三颗炮子落在城头,不曾造成伤亡。随后一千包衣又上来了。
白广恩都有些烦了,一边指挥发炮还击,一边对林部将道:“眼看日头已过午时,主公那边...”
他一开口,又提到这话,见林部将面色已经非常生硬了,不得不住口。
这时候,有人大喝:“王将军回来了!”
白广恩一怔,与林部将对视一眼,齐齐转身,就要下关城。白广恩又连忙顿住脚步:“守好关墙,本将去去就来。”
则已下关城,拉着那传讯的兵卒就问:“王将军?可是王轶胜将军?!”
传讯兵道:“正是王将军!已入关了!”
白广恩大喜,对林部将道:“看来主公那边的战场已经尘埃落定了!”
两人翻身上马,穿过关中兵道,前往迎接。
正见王轶胜在内侧关城下指挥兵卒将一辆辆马车赶入关里。
白广恩和林部将下马及前,林部将笑着捶胸行了个军礼,道:“王兄,战况如何?”
白广恩竖起耳朵,不敢放过一个字。
王轶胜给两人打了个招呼:“主公亲自出马,还能有什么结果?”
他指了指一溜子入关的马车,道:“全都是首级。”
白广恩一愣,这马车虽然已入关不少,但后面还有许多,一眼望不到头,不禁惊道:“全都是首级?!”
王轶胜道:“阿巴泰四万兵马,除有一个异人逃走,其他全数在此。”
白广恩听完,怔滞半晌,然后倒吸了口凉气:“全杀了?!”
王轶胜道:“主公要在山海关外筑京观。”
“京观...”
林部将毫无意外,白广恩则张大了嘴巴,惊的说不出话来。
王轶胜此时才问道:“山海关战况如何?”
白广恩忙道:“鞑子仅以包衣攻关,自昨日至今已攻近十回。”
王轶胜点了点头:“主公令我筑京观,耽搁不得。便出去打发了鞑子,把人头垒起来再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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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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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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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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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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