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不收从黑暗中冲出来,未及下马,便将战况报来。
嬴翌闻言长身而起,举目眺望片刻,道:“去告诉张石,给我严密监控裕州方向,有情况立即来报。”
“喏!”
嬴翌喝道:“周力!”
“属下在!”周力深深的吸了口气,捶胸挺立,目中露出坚定的光。
“你带一千人绕右,给我端了刘宗敏的炮阵。”
“是,大人!”
“朱炳琨!”
“属下在。”
“你带一千人迫战左梦庚。”
“喏!”
“剩下的人拉上虎蹲炮跟我走。”嬴翌翻身上马,喝道:“我们三面包围,都给我放机灵点,听我号令行事。”
“喏!”
“走!”
几万人马战的惨烈,双方几已舍生忘死,实属罕见。无论是左良玉的军队还是流贼,战斗意志都极为薄弱,但在这里,却纠缠的死不相让。
那‘二百万两银子’是核心。然而除此之外,双方都有不得不分出胜负的理由。左良玉在乎的是左梦庚,郝摇旗在乎的是给闯贼一个交代,刘宗敏更不想败,他什么都要。
然而当第三方人马杀出来的时候,一切都为之扭转。
嬴翌带着千余人,拖着二十五门虎蹲炮,迅速绕过左梦庚和郝摇旗的战场,直扑左良玉中军。琇書蛧
战场纷乱,嬴翌这支兵马的到来,并非没有痕迹,但却未能引起其他两方的注意。都以为是对方的乱兵。
到了数百米外,嬴翌那黑夜无法阻挡的目力已经看见了左良玉中军的状况。左良玉亲率三千家丁与刘宗敏的两千老贼混战在一起,五千多精锐不分彼此,喊杀声极是激烈。左良玉中军还有八千步兵,这八千步兵中有保护炮阵的两千还算规整,其他的则散乱成一团,有的如没头苍蝇在战场上乱撞,被飞来飞去的箭矢、炮子射杀,有一部分则顶着炮火往刘宗敏的炮阵杀去,剩下一部分则配合着左良玉亲领的家丁队伍缓缓压迫刘宗敏所率老贼的生存空间。
嬴翌把战场看的一清二楚,结合之前夜不收的连番消息,已是心中有底。
“左良玉带来两万军队,有八九千与郝摇旗的流贼纠缠,这里就是剩下的全部。如此一来,加上左梦庚的一万五千人,左良玉几乎倾巢而出。裕州最多还有五千人镇守...”
“很好...”
嬴翌放下心来,喝道:“速速架起炮阵,做好准备。”
又对传令兵道:“稍时我杀入敌阵,定能擒杀左良玉、刘宗敏。是时听我号令,一待我诛杀擒拿这二人,便发炮轰打。”
“喏!”
嬴翌言罢,二话不说,把大刀一摆,脚下力量炸开。整个人好像一颗巨大的炮弹,猛地撞破空气,发出剧烈轰鸣,眨眼功夫便越过几百米的距离,杀入了左良玉大军之中。
背后,千余将士视之若神,一个个激动的双目放光,士气大振。
嬴翌手中的刀有一百多斤重,他本身也是身长体大,寻常的战马已经无法托着他驰骋战场,因此他只能靠一双腿。
嬴翌杀入左军,背后空气的炸响才传来,便见刀光乍现,两米长的大刀抡起,好似一弯残月,所过之处人马俱碎。
刀光速度快如闪电,力量如潮水,残月绵绵幻成一团寒光闪烁的球,空气为之炸裂,好似炸弹爆炸,激荡起肉眼可见的气浪,将人马碎尸卷的漫天纷飞。
无论什么东西,都无法阻挡嬴翌的脚步,如天地间一座犁,瞬间撕开左良玉散乱的军阵,刀光连卷,不知杀了多少人,还不等左良玉有所反应,嬴翌便已杀到左良玉炮阵之中。
数十人的操炮手不几个呼吸全部死在嬴翌刀下。一座座几百斤上千斤重的炮,被嬴翌掀席子一样掀翻在地,炮阵随之哑火。
碾压过炮阵,嬴翌刀光一转,望左良玉、刘宗敏二人双方带领的精锐纠缠的战场杀去。他跺脚在地面上踩出两个深深的脚印,借助这股巨大的力量跳起几丈高,刀光随身,乱飞的箭矢完全无法近身,几个起落便落入乱军之中。
起落的同时,他早已将混乱的战场看在眼里。最后一落,正好在左良玉身边,不等左良玉有所反应,抬手一刀削下了他脑袋。
嬴翌展臂抓住左良玉飞起的脑袋往半空扔起,同时又是几个起落,来到刘宗敏身边,一刀砍了刘宗敏的脑袋,顺势一脚踢起来。
适时,左良玉的脑袋落下,嬴翌抬起又是一脚,两颗脑袋好像杂耍一样在半空中起伏。
“左良玉、刘宗敏已死,贼众官兵,缴械投降者,不杀!”
这一声暴喝,好似平地旱天一炸雷,震的周围几百米内的乱军脑子嗡鸣,一二十米内的乱兵被震的鼻孔、耳孔流血,神思一片空白。
巨大的声浪炸开,整个战场的厮杀声都被压下去了。
就在这时候,战场面对白河谷的方向、战场的右侧刘宗敏炮阵所在的方向、左侧左良玉中军数百米外的方向,三面同时传出惊天动地的呐喊:“贼众、官兵,缴械投降者,不杀!”
随后,左侧炮声响起,一连串二十余声炮响,飞蝗一样的散弹铺天盖地打来,左良玉中军面对嬴翌炮阵方向的兵卒瞬间惨叫一片。
嬴翌手中不停,大喝连连,声如雷震,刀光更是不停,刘宗敏的老贼和左良玉的家丁在刀光中被卷入一条又一条性命。三面劝降的声音也在逐渐迫近,整个战场之上,霎时乱如麻。
“左帅死了!”
“掌盘子死了,掌盘子!”
无论是正在厮杀的流贼还是官兵,一时间都懵了。
“缴械不杀!”
三个千人方阵从黑暗中杀出来,步履整齐,踢踏震地,声势骇人。长枪如林,有逃窜者近前,瞬间被戳杀一空。
“降了!降了!”
有人丢了兵器蹲下,声嘶力竭的呼喊,生怕被杀死。也有狂乱逃窜的,这种往往死的凄惨。
周力引阵迫近,他在前排中央,手中挺起长枪指前,有乱兵扑来,丛枪戳去杀死当场。
“压住阵脚,不要慌,不要乱!”
他一边前进一边大呼:“注意配合,记住训练时的阵型!”
“一起喊:缴械不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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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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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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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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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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