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梦庚惊的亡魂大冒,拔马就要走。亏得旁边有副将把他拦住,急叫道:“少帅,不能走,快下令结阵防御!”
左梦庚早没了主意,只道:“对对对,快结阵,快防御!”
副将一边将命令传达,一边道:“少帅莫慌,只要稳住一阵,左帅必来接应。”
左梦庚一听到他老子,顿时心里一安,连连点头道:“对对对,父帅有接应啊!快,防御,防御呀!”
那副将暗叹一声草包,连忙亲自下场指挥应战。
但只这一会儿,左梦庚的一万五千大军就已经溃散了不少。随着结阵防御的命令下达,将官兵卒得到确切的行动方向,才渐渐有所安稳。
但来袭的流贼凶猛的紧——实际上流贼大多都是一波流。如果能挡住,流贼就无可奈何。但若挡不住,那就是一泻千里的局。
左梦庚所部慌乱之中,虽然开始结阵、还击,但一来仓促,二来流贼势猛。郝摇旗亲率两千老营撕开了左梦庚所部的防御阵型,将左梦庚所部拦腰截断,首不知尾,尾不顾首。只一盏茶的功夫,左梦庚所部便显出颓势。
左梦庚急得满头大汗,但终归是将门之后,他看了眼那几十辆马车,忽的把心一横,举刀杀了个乱窜的兵,喝道:“火铳手给老资还击!”
又道:“家丁都跟我来!”
他在马上,居高看的远,看到郝摇旗两千老贼肆虐,情知若不止住这股兵锋,等待他的只有败亡一途。如果不能坚持下去,恐怕连等左良玉的接应都等不到。
他连忙汇聚家丁,有两千人,自己把心提起,带着这两千装备精良的家丁杀向了郝摇旗老营。
...
这时候白河谷外,三千兵马已经集结。
左梦庚所部带走木箱之后,嬴翌便立刻将兵马从山里调出来。
同时,夜不收的眼睛,一直缀着左梦庚所部,随时了解战况。
有夜不收来报:“官军在四里外遭到流贼截杀。”
嬴翌哈哈一笑:“好,再探。”
打发走了夜不收,嬴翌对周力、朱炳琨道:“动身吧。”
三千兵马偃旗息鼓,缓缓向战场靠近。
不一里,又有夜不收来报:“贼势凶猛,官军所部已显颓势。”
嬴翌一怔:“这么快?!”
他挥手止住军队,沉吟道:“先看看再说。”
这时候,距离战场三里。
又片刻,再有夜不收来报:“官军以精锐击贼,暂时稳住局面,但流贼仍占优势。”
嬴翌闻言,吐出口气:“还好,还好。”
他就怕官军一触即溃。若溃的太快,就达不到将各部兵马都聚拢过来的目的。他需要左梦庚与流贼纠缠,从而引来左良玉,再将剩下的流贼都引来。
才便于一网打尽。
“‘二百万两银子’在左梦庚手中,左梦庚被截,左良玉怎么也不可能坐得住。他儿子在这里,银子也在这里,呵...”嬴翌对左右道:“左良玉一动,剩下的流贼也不会眼睁睁看着。水越浑越好,浑水摸大鱼。”
嬴翌让兵马偃息,所有的将士都就地坐下,除了少数几匹马偶尔打个响鼻,耳畔便只剩下三里外的喊杀声。
不多时,又有夜不收来报:“有大股官军接近战场。”
嬴翌笑了:“左良玉来了。”
左良玉的确来了。
他气得不行。
左良玉人到中年,只有左梦庚一子。因此平素里左良玉就在有意识的培养左梦庚。这次让左梦庚领兵,一来是因为银子重要,需要最亲近的的人去。二来也有培养左梦庚的想法。Χiυmъ.cοΜ
可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儿子竟这么废材。
——左良玉也不想想自己平素的作为是怎样的——除了跑还有什么能为?龙生龙凤生凤,老鼠儿子会打洞,在左良玉这里,体现的淋漓尽致。他怎么做,他儿子看在眼里,遇到事的时候,肯定也跟着照做。
人往往不自知,左良玉威风八面,以为自己真成了这大明朝的擎天玉柱架海金梁,却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
听到夜不收带回来的战况,左良玉就坐不住了。
他就这一个儿子,而且两百万两银子也在那里,如今还能怎么办?
他原本想着左梦庚这一万五千大军也不少了,只要哪怕稍稍稳得住,将两股贼兵都引出来,他再突然杀出雷霆一击,不但银子得了,还能立下滔天的战功,一石二鸟,可坏就坏在儿子太草包。
左梦庚带着两千家丁与郝摇旗两千老营厮杀,暂时稳住局势,但左梦庚心里一股血气没撑多久,血气一散,就怕了。
他这一畏缩,家丁跟着就没了那股子杀劲,郝摇旗这个老行伍看出了破绽,当下怒吼猛攻,左梦庚再也坚持不知,败退下来。
兵败如山倒,家丁精锐一败,整个战局就开始急转直下。
左梦庚顿时绝望,但他此时还想着银子,叫道:“快,快走,带上银子!”
就在这个时候,左良玉的两万大军,到了。
左良玉虽然是左跑跑,但指挥打仗还是有一手的。他一声不吭,以家丁为锋,带着军队就杀了进来。
左梦庚没有携带足够的重火力,左良玉接应的兵马却带了三十门各种炮,但如今郝摇旗所部流贼与左梦庚所部厮杀成一团,犬牙交错,重火力就不敢施展。
乱兵之中万一把他儿子一炮打死了怎么办?
左良玉的军队一杀入战阵,便大声叫唤,分辨敌我,同时震慑流贼。
喊声一起,流贼果然被震慑,郝摇旗一时间也有些踌躇了。他只万余兵马,比左梦庚还少些,突袭左梦庚还行,但如今左良玉再添两万大军加入战局,他心中便开始动摇。
撤,还是不撤?
但时间哪里容得他思考?
左良玉生力军甫一杀进来,便摧枯拉朽,将贼兵杀的连连败退。左梦庚本当绝望,闻声见状大喜不已,连忙指挥军队要与左良玉汇合在一起。
厮杀声震天动地,郝摇旗所部流贼眼看坚持不住,却一连串炮响,黑夜中不知何处几十颗炮弹飞射而来,在乱军之中碾出一道道血肉的沟壑。
随后劈里啪啦的铳声中,点点烟火此起彼伏,又有嘣嘣嘣的弓弩炸开空气,整个战场在这无差别的攻击之中,乱成了一锅粥。
刘宗敏,到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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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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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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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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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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