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良用力晃动剑,但是苏锦儿仍旧不松手,紧紧攥着剑身。
锋利的剑刃将苏锦儿手上缠着的布条都割裂,但是却未割伤苏锦儿的手。
这只手难道不是肉手吗?!
关良惊骇不已。
林屹见此情形,双指夹着的那柄钢刀骤然飞出,化做一道白光射进关良握剑手臂,关良叫了一声,他的手也松开剑柄,他的身体也被刀上挟带的强劲力道掀起,撞在北墙上。那柄刀也穿过他的手臂。一半刀身没入墙中,将关良胳膊钉在墙上,让他动弹不得。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萧望大惊。
尤其大动胎气的苏锦儿竟然突然出手,这让他难以置信。
萧望自知根本不是林屹对手,此时他想活命,唯有将苏锦儿控制。
他离苏锦儿不到一丈距离。
萧望朝炕沿上的苏锦儿掠过去,一掌击向苏锦儿脑袋。
苏锦儿蓦然起身,于是萧望那一掌结结实实击在了苏锦儿肚子上。
苏锦儿身怀有孕,这一掌击上,腹中胎儿也断无存活可能。
她为何要置腹中孩儿不顾!
她疯了吗?
苏锦儿没有疯,而且苏锦儿也毫无损伤。
也就在萧望的掌击在她肚子上时候,她左边衣袖里藏着的短刃滑到手中,苏锦儿居高临下,短剑飞快从萧望脖子左侧插入。
然后苏锦儿松手。
萧望身体颤了一下,他身体朝后踉跄着后退。
苏锦儿挺着肚子看着他,目光中掠过一丝让人难以形容,也让人难以理解的神色。
萧望看着苏锦儿,那神情如同白日见鬼一样。
他指着苏锦儿肚子,艰难地道:“这,这是真……真肚子……你,你是真苏锦……儿,怎么,怎么会这样……”
萧望先前摸过苏锦儿大肚子,确定是真肚子无疑。
而且他还用去易容的药水给苏锦儿净面,苏锦儿容颜也未变,也可以肯定就是苏锦儿本尊。但是为何会这样?!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被钉在墙上的关良更是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ωωω.χΙυΜЬ.Cǒm
他心里同意充满惊异,怎么会这样?!
不管是怎么一回事,有一件事已是铁的实事了。
他们精心设计暗算苏锦儿,但是同时他们也陷入到一个精心设计的圈套中。这个圈套更是完美的让人惊叹。也让他们想烂脑子,也想不出其实原由。
萧望袭击苏锦儿,林屹袖手旁观。
因为,他知道“苏锦儿”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了。
他得让“苏锦儿”亲自杀了萧望。
苏锦儿身形矫捷跃下炕,根本就不像身怀六甲的女子。
她到了摇摇欲坠的萧望面前。
萧望脖子上插着短剑,他身体摇摇欲坠。
他一只手摸着短剑剑柄,却不敢抽出来。一抽出来,立刻便会喷血而亡。不抽出来,一时还死不了。
苏锦儿这一剑插的位置,恰到好处。
萧望盯着苏锦儿,眼中竟然是难以置信神情。
苏锦儿手出一根手指,在他胸膛上戳了一下。
萧望身体再立不住,跌倒地上。
他身体绻缩着,他一时还未死。
林屹对苏锦儿道:“杀了萧望,我们走吧。再给这个婆婆些钱,让她重买个院子住吧。这地方也没法住了……”
苏锦儿吁了口气,她说:“你们先出去下。我要问萧望些话。”
既然屋里局面已被控制,林屹便出去。
他出去后,左朝阳从外将门关上。
左朝阳看着纷乱的夜雨,他很开心。
左朝阳道:“真没想到萧望会易容了一百多人,弄的敌我难分,将局面搅成一团糟。我本来以计划泡汤了。还好,怜琴计高一筹啊。”
林屹现在也是心情极佳。
这次他设计,也没奢望能将地狱狂猿和萧望都杀了。只要除去其中一人,此计便成功了。总算没有白费一番辛苦。
此时此刻,萧望已躺在屋里地上,奄奄一息。
此计成功了!
屋外,雨仍旧不断从黑暗的苍穹落下。
雨珠落在房檐上,落在院中的大缸上,落在苫着木柴的油布上,噼噼啪啪叮叮咚咚,发出迥异的声响。如一首欢快乐章。
屋里,却显得很安静。
但是却充满了血腥气味。
苏锦儿在萧望身边蹲下身体,萧望口里开始淌血了。
他一副不甘心模样道:“别想从我,从我……口中得到任何……任何……”
苏锦儿不说话,她摸出一把小刀,在萧望脸上划开一条口子。
萧望脸上顿时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他一脸。
萧望低叫道:“你就是折磨我,也……也休想……”
苏锦儿还是不说话。她仔细看了下萧望皮肉翻起的边缘,眉头一皱。她站起身来,脸上是一副凝重神情,不知在想什么。
然后她看看地上被林屹杀的那汉子,又看看被钉在墙上的关良,最后将目光转向那个瘫坐在地上,已吓得昏厥过去的老妪身上。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一只手掐着老妪人中。
另一只手,握着那柄小刀。
老妪幽幽转醒,她看到萧望也倒在地上,脸上血肉模糊,脖子上还插着一柄刀,她惊得身体又开始哆嗦。
蓦地,她脖子处感觉一凉。
让她寒毛都要竖立起来了。
原来苏锦儿左手握的那柄锋利的小刀已抵在她咽喉处。刀锋已刺破她肌肤。
被钉在墙上的关良及倒在地上的萧望见此情形,眼神都变的极为怪异。
关良想将钢刀拔出,但是林屹掷出的钢刀,那有那般容易拔出。
老妪惊恐万状,她颤声对苏锦儿道:“姑娘……你为何这样?你难道也是恶人?
苏锦儿举起右手,在老妪面前晃了两下。
苏锦儿右手在客栈被人砍了一剑,受了伤,本来用布条缠着。但是先前她用这只手死死抓住关良的剑,手上缠的布条被剑割开,如今从手上脱落。
苏锦儿这只手看着有血迹,但是却不见伤口。
这无疑很诡异。
苏锦儿对老妪道:“你应该能看出我这只手是假手。因为我瞒得了别人,瞒不了你。所以在客栈混战中,我故意让手下‘砍伤’我这只手。而我做了手脚,让手鲜血流淌,如同受了伤。然后我将这只手用布裹住,就是担心你现身后,看出我这只手是假手露了馅。”
苏锦儿这么一说,关良和地上的“萧望”才明白苏锦儿这只手,原来是只假手。
以他们的眼力,就算这手不缠布条了也看不出蹊跷。
老妪还是惊恐神情,她哀求道:“你到底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求你放过老婆子,你想要什么尽管拿……”
“萧三郎!”苏锦儿打断她的话,盯着她的眼睛一定一顿道:“何必——再——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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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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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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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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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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