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小心翼翼对林屹说:“小林子爷,我所知道的都如实招了。你答应饶我性命的。”
林屹不说话,用头磕着石壁。发出单调的“咚咚”声响。就和望归来在地室中那样。蓦地,林屹停止,他额头都磕的有些青肿了。他盯着汤虎,目光如刀,似要穿透他的皮骨。
汤虎心中一凛。
“当年血洗北府,你一人就杀了十六名北府老幼,包括两个未成年的孩子,还在煞卫中吹嘘。你说我能饶你吗?”
“可是你答应我如实招了,你就饶了我!”
“我说或许可以饶你一命!受死吧!”
林屹突然拽住汤虎的头发,把他的头用力往石壁上撞。
一下、两下、三下……
开始汤虎还发出惨叫声,很快就没了声响。身体也停止了抽搐。
汤虎的脑袋被撞击面目全非,如被拍烂的西瓜,惨不忍睹,鲜血脑浆横流。
梅梅听到异常赶紧入洞,看到这情形甚是震惊。林屹现在给她的感觉就像一个犯病的疯子。如果不是早已对血肉横飞司空见惯,这场面真会让她做恶梦的。
林屹停止撞击,松开汤虎的头。
他红着眼对梅梅说:“给我找纸笔来!”
梅梅困惑地问:“要纸笔做什么?”
林屹冷笑说:“我要给蔺帮主写份信!”
……
清晨,蔺天恕从睡梦中醒来,身边的红萼还睡的香。昨夜两人翻云覆雨到三更。她可能太累了。蔺天恕端详着红萼润泽的容颜。她脸上红潮似还未彻底褪尽。蔺天恕轻轻吻了下她。然后自己先起来。
自从霸占了北府,蔺天恕和红萼就如意住在了一起。在外,他们还是以兄妹相称。除了杨仲和秦定方,没人知道他和红萼的关系。就连他的亲信们也不知道。
亲信,在蔺天恕眼中,就是他们应该相信他,但是他却绝对不会真正相信他们。
可见蔺天恕有多谨慎缜密。
蔺天恕现在住地院落是新建的。由教内号称“鬼斧神工”的愈大游精心设计。整个院子看似平常,却铜墙铁壁机关密布。光是密室就有五间,暗道就有七处。门窗都是用铜铁铸成,每间房屋只要关好门窗,别人想要破窗门而入,也需费一番功夫。
除了亲信,一般人不得擅入院落。
蔺天恕如此防范,那是因为他虽然势力强大又武功盖世,但是心里却总有一份忧患不安如毒蛇一样袭扰他。
那是因为他手上沾的血太多了!一定会有人想方设法报仇的。就如当年秦家沾了他令狐家的血,最后秦家被他灭了门。
而且,不久将来,他还要和一个更强大敌人开战。
那就是南院!
几年来他为了避免和南院发生冲突,处处忍让。两年前苏轻侯寿诞,他没有接到请柬,还厚着脸皮带着秦定方去祝寿,并且向苏轻侯提婚,希望能把苏锦儿许配给秦定方,但是被苏轻侯拒绝。这一直让他耿耿于怀。
现在,他势力更强大,教中更是高手如云龙盘虎踞。
而他这几年,他也把秦家绝学和令狐家的武功贯通融合,自成体系了。秦定方‘千梅’也用不了多久将大功告成。
是到了搬倒南院的时候了!
南院不倒,他就永远无法把江湖收入囊中。
蔺天恕来到客厅,倒了杯隔夜茶,先漱了下口,然后把剩下茶水一饮而尽。多少年来,他清晨起来喝一杯冰爽的隔夜茶习惯一直未曾改变。
这时门被推开,杨仲走了进来。
只有两个人可以不经通报直接进入他的房间。
一个是秦定方,一个就是杨仲。
蔺天恕看到杨仲很高兴,他办杨仲外出办事,有几个月未见杨仲了。
蔺天恕起身和杨仲兄弟般的热情拥抱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太晚了所以没惊扰二哥。”
“西海那边情况如何?”
“二哥你放心,小五他们经营的很好。各寨人数不断增加,而且小五还暗中联系了当年许多效忠我令狐氏的旧部的后人。用不了多久,小五就能配合二哥问鼎江湖,铲平南院了。”
蔺天恕听到这消息很是振奋欣悦。当年他本计划先夺消雪剑,再挟制十八路英雄,助他铲平南院。但是夺消雪剑计划落空。所以蔺天恕改变计划,筹集大量款项,让一直在西海的小五加快发展势力,届时助他一臂之力。
计划在按照他设想的顺利进行。
蔺天恕心情大好。
杨仲也显得很兴奋,他又对蔺天恕说:“二哥,既然我们用不着十八路人马了。是不是先选出一路牛刀小试。让江湖上的人也知道,我们令狐氏没有灭!我们迟早会来寻仇的,让他们从此寝食难安等着被屠吧!”
蔺天恕想了下,眼中杀机闪现。
当年灭了北府后,他们再未寻仇雪恨。但是仇恨之火却熊熊燃烧,是到了浇点水降降温的时候了。
蔺天恕目光收缩,他对杨仲说:“老三,就按你说得办!十八路里,挑一路灭了!此事就交给你负责。务必做的圆满,你办事我放心。”
“好!”杨仲兴奋叫了一声,又问蔺天恕。“二十天后就是飘零岛主的寿辰,我们是不是去拜下寿?”
蔺天恕笑着说:“我早就备下厚礼了。到时候你和定方还有西门去拜寿,和他们好好套套近乎。到时候我们和南院开战,飘零岛就算不帮我们,但是也不倾向南院就好了。”
两人正说话间,一名煞卫急匆匆进院,到了蔺天恕门前恭敬敲门。
蔺天恕让那名煞卫进来。
那名煞卫叫吴岭,他面色难看,手里拿着一封信。
蔺天恕问吴岭发生了什么事?
吴岭禀报说:“教主,昨晚汤虎一夜未归,刚才有人在梅林中发现了他尸首。他被人吊在梅树上。整个脑袋都碎了。胸前还挂着这份信。”
吴岭把信递交给蔺天恕,蔺天恕接过。
信封上写着:牧天教主蔺天恕亲启。xǐυmь.℃òm
蔺天恕把信拆开,顿时脸色如同罩了一层霜雪,寒意袭人。
信里字迹是暗红字,还带着浓重血腥的气味。
没有人比蔺天恕更了解这样的信了。这种血信,当年他陆续给秦晋送了若干。
信中写道:血海深仇,一刻不忘。请牧天教上下善自珍重,五年之后,必取全教人性命,祭我府数百人在天亡魂!
落款赫然是——北府后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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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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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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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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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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