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屿的中央地面突然隆起一座小山包,猛然间破裂,冒出一朵无比巨大的花朵,呈妖异的血红色。模样与之前出现的怪花并无太大差别,只是它更加的大,特别的大!犹如一座小山一般。还携带着无数的藤蔓,每条藤蔓的前端尽是朵朵狰狞怪花。
岛屿开始分裂,布满了密如蛛网的裂缝,河水从裂缝中溅射而起。迷雾笼罩中,无数的妖兽枯骨被漫天飞舞的藤蔓拍得粉碎!就连那具气势骇人的龙之骸骨,亦是未能幸免,随着这场毁灭性灾难的降临而渐渐沉入水中……m.χIùmЬ.CǒM
这座岛屿,也是一部分一部分的沉入水中,旋即尽数消失。岛屿原本所在的位置,出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漩涡,那朵巨大无比的怪花,携带着无数的藤蔓小怪花,疯狂搅拌着河水!那翻腾不息、旋转不止的河水,是这座岛屿向世界发出的最后的一丝叹息。
妖兽枯骨消失了,萧暮尘消失了,杨延之消失了,高峰消失了,玲珑消失了。
只剩下那浓郁的迷雾,依旧未曾散去。
那朵怪花疯狂肆虐了近大半个时辰,终于是消失在翻腾的河水当中。
漩涡不停地旋转着,渐渐的失去了外力,变得越来越小。
河面恢复了平静,只剩迷雾笼罩。
这一座神秘的岛屿,最终还是在毁灭中无踪。它像是上天安排的,在给予了萧暮尘一次奇遇之后,悄然逝去。
而萧暮尘呢?萧暮尘在哪里?莫非他已经随着岛屿一同消逝在这世间?
……
日暮西山,夕阳西下,一片燃烧的云彩在天边的一角挣扎着,不肯让世界坠入黑暗之中。水面被映成了红色,显得极为艳丽。
“收网啰!”远处传来有力的吆喝声。
太阳下山的时候,正是渔夫们收网的时分。因为如果天黑了再收网就比较麻烦,所以得趁着天色还亮的时候收网。谁那么傻,摸着黑干活呢?
“哎,爹,快过来帮下忙,好像逮着了大家伙,还挺沉……”一年轻渔夫站在船头上,约莫二十岁左右,他光着膀子,露出被太阳晒成古铜色的肌肉,只穿着一条破旧的短裤,两只手拽着渔网的一端。
船舱里传出个苍老的声音:“什么大家伙呢?”紧接着一个戴着斗笠的老渔夫走了出来,一只手里还拿着杆烟枪。
“可能是逮到了大乌墩子!”年轻渔夫兴奋道。大乌墩子,一种体型巨大的鱼,由于肉质鲜美异常,且极为罕见,所以十分珍贵。由于通体乌黑,个头又大,所以当地人称之为大乌墩子。
老渔夫约莫六十岁上下,留着一下巴的花白胡子,他长呼了一口白烟,摘下斗笠扔到一旁,又猛吸了两口,才有些不舍地把烟枪放到斗笠旁靠着。
“爹,被光顾着您那杆玩意了,快来帮忙!”年轻渔夫急道。
老渔夫慢条斯理地朝船头走去,边走边道:“你这愣小子,就别做白日梦了,大乌墩子哪有那么容易逮到?这玩意可稀罕了!你老爹我,在这怒浪河上捕了几十年的鱼,也只抓到过两次,上回已经是十年前啰……”
年轻渔夫得意笑道:“说不定这回也逮到了呢!”
老渔夫嘿嘿笑道:“想得倒美……”旋即拽住渔网的一角。
“嘿!”
父子俩齐用力将水中的渔网给拖了上来,老渔夫一边用力一边嘀咕着:“咋这么沉呢?莫非捞着了石头?”
年轻渔夫一咬牙,旋即猛的用力一拽!
在父子俩人的合作之下,终于是将渔网给拉了上来。但当看到渔网中之物时,父子俩顿时就是一愣。
渔网中的不是年轻渔夫念叨的大乌墩子,而是一团青绿的粗壮藤蔓,耷拉着几朵湿淋淋的大花朵,揉在一起,形成了个圆球的模样。
老渔夫摇了摇头,道:“我说不是大乌墩子吧?哪有那么好抓,要是真的那么容易抓,这一带的渔夫都发大财,到绿水城里买大房子住啰……”
年轻渔夫一脸纳闷,嘟囔着道:“今天可算是白费功夫了,捞到了一团垃圾……”
老渔夫呵呵笑道:“哪能天天大丰收呢,喏,你看,不是还有些鱼嘛!”他指了指船中被拉上来的网,里面蹦跳着三四条巴掌大小的鱼儿。
年轻人叹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道:“这几条玩意还不够塞牙缝呢……”
老渔夫凝望着天边被夕阳映红的晚霞,轻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语重心长道:“儿啊,人活一辈子,哪能事事顺心?这上天啊,无论是对鱼还是对人,都是公平的。昨天让咱大丰收一回,那今天咱就不会再像昨天那样好运了。鱼儿也是需要喘息的时间的,不然若是天天撒个网都能捕上百条,那这怒浪河里的鱼不都得死绝了?那样的话我们日后以何生存呢?”
年轻渔夫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道:“爹说得有道理啊……”
老渔夫呵呵笑道:“咱啊,也不求啥大富大贵,每天能捕到多少鱼,就看老天的意思了。若是每天都为那几尾鱼愁眉苦脸的,岂不浪费了快活的时间?放开点,不也逍遥自在嘛……”他俯身拿起烟杆,点着火,猛吸了一大口,然后再将其重重呼出,一脸惬意地道:“好啦,咱该回去生活做饭了。”又笑道:“嘿嘿,今天捕到的这几条鱼儿,煎了下酒倒是不错……对了,家里可还有老鲁家酿的百花酒?”
闻言年轻渔夫无奈道:“上回买的还剩两大坛子呢,放心吧。”
老渔夫嘿嘿笑道:“你老爹我,就好这口……”
夕阳落下地平线,夜幕降临,东边天空之上升起一轮皎洁的明月。银色的月光倾洒而下,清辉映得河水一片波光粼粼,霎是好看。
年轻渔夫顿了顿,嘟囔道:“爹,这团垃圾给丢了吧,今天运气真是差……”
老渔夫又吐了口烟,道:“丢回水里吧!”
“好嘞。”年轻渔夫应了声,站起身来,便欲将那团奇怪的藤蔓球给推进水里。
就在这时,年轻渔夫啊的一声,一屁股倒在船上。
老渔夫诧异道:“咋了?”旋即好像想到了什么,道:“船挺滑的,你这小子……”
“不是……”年轻渔夫的声音里带着丝慌乱。
“嗯?”老渔夫更疑惑了:“到底咋了?”
“爹,那玩意动了……”
“啥玩意?”
“咱捞上来那玩意……”年轻渔夫指了指那团绿色的粗壮藤蔓。
老渔夫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那团绿色的藤蔓一动不动的,便说道:“哪动了?你小子是不是眼花了?”
“刚刚真的动了。”年轻渔夫十分肯定地道。
“还有这怪事?”老渔夫一捋袖子,走了过去。
“爹,别碰!”年轻渔夫有些不安地喊道。
“行了行了,还吓唬起你爹来了……”老渔夫无奈一笑,俯下身子一看,顿时吃了一惊!
那只粗壮藤蔓形成的大圆球中,竟然伸出了一只手!
年轻渔夫显然也是看到了这一幕,惊恐道:“爹,莫非是水鬼?”
老渔夫显然是见过风浪的人,很快冷静下来,骂道:“你个臭小子,老子白养你这么大了,真是胆小如鼠!”
年轻渔夫听得一脸羞愧,但还是反驳道:“我可听说了,这怒浪河里有水鬼作怪……”
“闭嘴!”老渔夫瞪了他一眼,弯下腰,用力的将藤蔓掰开。
这藤蔓滑溜溜的,还黏手,老渔夫费了不少力气才将其掰开,待看清了藤蔓中的状况,不由得一愣。
只见那藤蔓中的果然是个人,蜷缩着身子,脸色无比苍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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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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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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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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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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