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高也热切的看着富难,准备吸取一些经验,唯有胡母远…
他拿着一把铜镜,顾影自怜,完全没把他们的话听进去,“这张脸,两万贯,啧啧。”
“你差不多得了啊。”叶子高说,“太骄傲,小心没朋友。”
“天才都是孤独的,英俊者亦如是,我不需要朋友。”胡母远说。
叶子高他们仨齐齐翻了个白眼,余生把怀里的照海镜取出来,递给叶子高。
叶子高一手抢过胡母远手里镜子,一手塞给他照海镜,“看好了,你这只是一副臭皮囊。”
胡母远闻言,目光向照海镜里一扫,“嗖”的蹦起来,把手里照海镜都丢了。
余生手一招,照海镜回到他手中,同叶子高他们一起笑起来。
“你们也太缺德了。”胡母远重新坐下,捂着胸口,受到了惊吓,“嫉妒也不是你们这么嫉妒的。”
普通人持有照海镜时,镜子里呈现的是五脏六腑,还有白骨。
“怎么就缺德了,我们是看你病得不轻,给你治治病。”余生说。
照海镜对普通人真有这功效,镇子上的百姓有个头疼脑热的,全来找余生照镜子。
“诸位,诸位,把话题拉回来,还听不听我说了?”富难说。
他还不容易才办了一件令人刮目相看的事儿,怎么这些人尽扯开话题。
“对,对。”叶子高坐下,示意富难快点说。
胡母远也安静下来。
“我进到那山神殿后,没说是来借钱的,而是说来做生意的。”富难说。
他把那一坛酒,一枚茶叶蛋,还有一碟榨菜往那儿一摆,招手犵(ge)狙,“来来,咱们兄弟喝一杯。”
“你大爷!”刚说到这儿,余生打断他,“让你去卖的,你直接喝上了?”
“你继续听我说。”富难示意他别打岔。
当那山神也一愣,心想你是什么地方冒出来的烂南瓜,居然敢跟我称兄道弟。
富难当时敲了敲酒坛,“我有一笔大买卖要与你做。”
“什么大买卖?”山神既然放高利贷,自然贪财,当即耐下性子,问富难一句。
富难不答,而是让山神喝酒,“在我们东荒,酒桌上的朋友才是真朋友。”
犵狙被勾起了好奇心,走到富难身边,端起那酒杯一饮而尽。
“呵,好酒!好酒,好酒!”犵狙浑身战栗,激动的大赞三声,双眼冒出了精光。
富难说到这儿,对余生说:“掌柜的,你那酒是真不错,幸好没几千贯卖给他。”
富难表示自己也喝不少。
他继续回忆。
“好喝吧。”富难把茶叶蛋敲破,得意的说:“不妨告诉你,这酒出自仙山。由东荒王取仙山之仙露酿造,集天地之造化,日月之精华,一年差不多只能酿造五坛,一坛万贯。”
犵狙举着酒杯一愣。
“你不信?”富难一笑,“里面有灵力在,你总能感觉到吧。”
犵狙暗自查看,“真有灵力。”他惊讶的说。
“那当然。”富难说,“这可是东荒王被三足乌封印前酿造的最后一坛酒。”
犵狙又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富难。
若说方才觉着富难可疑,现在犵狙已经不知道富难说的是真是假了,差不多五五开。
富难又神秘一笑,“你不信?看看这酒坛子上的血迹。”
他指了指酒坛,犵狙低头一看,果然有一红点。
“这可是东荒王大战三足乌,被囚禁前在酒坛上留下的血迹。不瞒你说,东荒王在被抓前,正在酿造这坛酒。”富难为自己倒一杯,感叹道:“它见证了历史,而我们在品尝历史,这可是难得的机缘。”
但凡是个人,都喜欢在历史上留下浓重的一笔。
即便留不下,在经历历史,也是一种幸福。
犵狙热切的把酒坛提起来。
“让我看看。”他说着,舌头舔了舔酒坛上的血迹,然后闭上眼,咂摸着味道。
“嗯~这味道,这滋味,这上位者的气息,这龙的威严,”犵狙睁开眼,“是有点像东荒王的。”
“什么叫有点像?你不信拉倒。”
富难站起身,把茶叶蛋塞嘴里,一把抢过酒坛,转身就往外走。
“哎,别别。”犵狙急忙拉住富难,“兄弟,我的错,我的错,咱们兄弟坐下来慢慢说。”
富难半推半就,又坐下来。
犵狙倒一杯酒,向富难赔罪,“兄弟,对不住,是我说错话了,我自罚三杯。”
“别介。”富难忙拦住他,“这么好的酒,你自罚三杯,我还亏了。”
犵狙饮一杯,笑一笑,问:“兄弟,你说来找我做生意,做什么生意?是不是要脱手这最后几坛酒?”
他拍了拍胸脯,“我办事,你放心,四千贯,我全收了。”
“嘁。”富难不屑,“这些酒我还留着自己喝呢。”
“我找你做的生意与东荒王有关。”富难说。
“东荒王有关?”犵狙惊疑不定。
他猜到了面前这人与东荒王有瓜葛,但没想到是做东荒王的生意,“做什么生意?”
富难点头,“不瞒你说,东荒王与我有恩,现在她被困,我得想法设法去救她。”
“就你?”
犵狙上下打量富难,前半句他信,毕竟取得出东荒王亲自酿酒的人,但后面半句么…
“我当然不是三足乌对手,但有妖是。”富难说到这儿,瞅了瞅四周,压低声音说:“天狗。”
“舔狗?”犵狙一愣。
“天狗,天狗食日的天狗。”富难纠正他。
犵狙恍然,“对啊,传说中天狗是三足乌克星,不过,这种传说中的神兽,已经很难见到了吧?”
“嗯。”富难点头,“不过只是很难见到,有心还是可以见到的。在中荒南部荒山中便有一只,我已经联系上它了,只是…”
“只是什么?”
“要让它对付三足乌,必须付钱,八千万贯!”富难比划一下。
“八、八、八千万贯!?”犵狙激动的说话都不利索了。
他饮一口酒压压惊,看着富难:“兄弟,你不会是找我做这生意吧,我砸锅卖铁都凑不出一千万贯,遑论八千万贯了。”
“我知道,”富难一点也不意外,“我也不是来找你做这生意的。王上自己就有钱,莫说八千万贯,一亿贯她都有。”
“一、一亿贯!?”xiumb.com
莫说犵狙了,在富难复述时,余生他们都惊讶的合不拢嘴。
“你可真敢说。”叶子高说。
“还真是人有多大胆,我娘有多少钱。”余生也感慨。
富难正说到高兴处,示意他们别说话。
“我当时对犵狙说,你还记不记得东荒王曾经打劫过南荒王钱库。”富难说。
犵狙当时点头。
这消息在大荒,是个妖怪就知道。
话说,那几年鱼肉是真便宜,犵狙有点馋了。
“钱库里的钱,再加上东荒王万万年的积蓄,你觉着有一亿余贯很稀奇?”富难反问。
犵狙摇摇头,不稀奇。
说到此处,叶子高再次打断富难。
他看着余生:“对呀,掌柜的,你娘那么多钱呢?只进不出,还抢了钱库,应该攒下不少,现在哪儿去了?”
余生摇晃一下酒杯,里面是稷山上好葡萄酒,“谁告诉你们东荒王只进不出的,又不是强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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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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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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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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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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