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瞥了余生一眼,“别的本事没学到,他娘贪财的毛病倒是学到了。”她阴阳怪气的说。
在她心目中,自己那没见过面的娘亲先入为主,东荒王成了后妈,因此一直对东荒王不怎么待见。
在收拾余生烂摊子的清姨闻言抬起头,隐晦的对余时雨说,“你没发现,你娘和余生他娘都是早死?”
余时雨一怔,望着清姨,半响后恍然大悟。
在清姨以为余时雨猜到时,余时雨说:“你是说老余克妻?”
清姨无语望苍天,难道这俩人的后代脑回路都这么神奇?
她把余生的一页书丢给余时雨,“至少他也遗传不少老余的长处。”
余时雨虽在书法上没有天赋,但品鉴的本事还是有的。
她接过来看了看,见一页书上的字飘逸出尘,潇洒不羁,好的不只是普通的好,而是出奇的好。
所谓普通的好,乃是许多好书法之道的人,只要肯下苦功,又有名师指导和名帖相助,书法逐渐变好的好。
但这样的书法,再好也有前人痕迹,在一横一竖之间,总是沿着前人轨迹走下去,甚至遇到的桎梏也一样。
余生的书法则不然,处处可以遇见不一般的风景,奇锋迭出,妙与奇伴着一纸的才气扑面而来。
在大荒上行走多年,余时雨见过不知道多少书法家的书法。
甚至自己也练过一段时间的书法,期望继承祖先的衣钵,把这个本事传承下去。
在这些书法中,所有人的书法都有着造字圣人留下来的字迹中的雪鸿泥爪。
唯独余生的书法,找不到半点痕迹,满满的天赋在这张帖子上不要钱的挥洒。。
余时雨默然,在她与余生之间,老余陪伴,对余生用心更多,正是因为这样的天赋吧。
看罢,余时雨随手把一页书丢在桌子上,“还行,至少没给余家丢人。”
余生抬起头,望着余时雨一本正经的说,“丢人?谁丢了,是不是小姨妈丢了?”
“你媳妇丢了。”余时雨没好气的说。
“尽胡说,我媳妇不就是我小姨妈。”余生用鄙视的目光看余时雨,不忘求证旁边的人,“是吧,小姨妈?”
“小姨妈!”余生醒悟过来,“你没丢啊。”
“放心吧,你丢了,我也丢不了。”清姨揪住余生的耳朵,让他在余时雨面前胡说。
“你们俩待会儿打情骂俏。”余时雨把酒坛端起来,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咕咚”喝了一口。
“好酒,而且还解渴。”余时雨抬起头,惊叹的对清姨说,说罢把那一碗一饮而尽。
“一百贯,承蒙惠顾。”余时雨放下碗,见余生把手伸了过来。
余时雨不理他,刚要再给自己倒一碗,被清姨把手打掉了。
“你们夫妻俩不用这么齐心吧?”余时雨无奈的看着他们。
“去!”清姨羞恼的把酒坛从余时雨手里抢走,“没大没小,有这么跟你小姨妈说话的?”
余时雨眨眨眼,“话说清楚,你可不是我小姨妈。”
“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清姨没好气的说,“想喝酒自己找去。”
“找就找,又不是找不到。”余时雨翻了个白眼,她问余生,“小鱼儿,你这酒藏哪儿了?”
“干什么?”余生警觉的看着她,“不许盗我的酒,我还等着挣钱娶媳妇呢。”
“放心吧,不偷你的酒。”
余时雨拱拱手,粗着嗓子道:“酒喝完了,你且坐,我去取酒,今晚咱兄弟不醉不归,兄弟,酒在哪儿?”
“好,不醉不归!”余生慨然应诺,“酒就在后厨。”
“得嘞,您瞧好吧。”余时雨得意的向清姨一眨眼,转身下阁楼去了。
有的人醉酒以后最爱装豪气,古人诚不我欺。
走了半截,她又退回来,“怎么就没大没小了?现在就算你大,以后还不是得你叫我姐?”
不等清姨发作,余时雨三步并作两步跑了。
只是余时雨想不到,在她背影消失后,正襟危坐的余生道:“总有刁民惦记朕的好酒,你这把戏也想骗我?”
清姨在旁边一听,问道:“那你把酒藏哪儿了?”
余生抬头看了清姨一眼,“这是个秘密。”
“小子瞒还挺紧。”她提起余生的耳朵,“看着我,告诉我酒在哪儿?”
“疼,疼。”
余生站起来,以减轻耳朵的痛苦,“休想用美人计,我是东荒王的儿子,我是不会屈服的。”
“是吗?”清姨语气不善。
这时,余生侧着脸扭过头看向清姨,古井无波的醉眼泛起一丝波澜,“呀,原来是小姨妈。”
他的脸顿时荡漾起笑容,“那让美人计来的更猛烈一些吧。”
“猛烈你个大头鬼。”清姨把余生的耳朵转小半圈,。
“咦,我刚才好像还真看见个大头鬼。”余生说,醉酒后的记忆断断续续,恍恍惚惚,让他不能确定。
“我好像还跟他敬酒来着。”余生认真的对小姨妈说。
“少来这套,我是问你,酒藏在哪儿了?”清姨在余生耳边,轻轻地问。
吐出的香气掠过余生的耳朵,让余生身子酥了半截,“在酒窖”,余生一下子就交底了。
清姨点了点头,倒也不急,放开余生为自己倒了一碗酒,先闻奇香,淡雅而清冽,透着一股微凉。
又尝一口,爽口,回味无穷,令人神清气爽。
余生被清姨放开后,整个人站着摇摇晃晃,好似不倒翁,倒过来倒过去。
饮酒的清姨怕他跌倒,扶了他一把,赞道:“不错,几日不见,你居然又酿出一坛好酒。”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是谁,我要早生几万年,酒神都得往后排排。”余生拍着胸脯大言不惭。
看在他喝醉的面子上,清姨懒的揭穿他。
酒在人族出现之前就已经存在了,甚至比巨人夸父一族还要久远,酒神就是其中的佼佼者。
现在大荒酿酒的法子就是当初酒神流传下来的。
传言酒神酿造的酒为琼浆玉液,十分美味,凡人饮上酒神一杯琼浆便可以成仙。
酒神酿酒无定所,而且随处取材酿造,味道各不同。
只是酒神陨落的早,在东荒王上岸前后,酒神就消失在大荒了。
随着时间推移,能够找到的酒神酿造的酒已然不多。
有也是藏在一些深山老林中,大多因为密封的缘故还不能饮用。
但只要有一坛面世,便可以引起轰动和争抢。
东荒王在抢东西这方面,大荒上诸神难出其右,因此现在东荒王手中酒神的藏酒最多。
清姨暗自打定主意,等以后上仙山了,一定要让余生把他娘的酒全想法子弄过来。
在清姨的怀里,余生依然在晃悠,找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和空当,扑清姨满怀,然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wWW.ΧìǔΜЬ.CǒΜ
他不知道,就在方才刹那间,婆媳大战的种子埋下了。
他,要倒霉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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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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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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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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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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