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暗流涌动的叛徒们将贪婪的魔爪伸向了至高无上的权力王座,企图把指引老旧战舰前进的船长从指挥室里拉出来,把旗帜改换成他们自己的颜色。
总书记就安静的站在原地,没有说话。
冷眼看着他们一举一动。
接下来他已经不需要去考虑其他的问题,剧本已经安排好,台上的人只要按部就班的按照他的剧本往下编排。一只无形的手操控着形形色色的政客官僚们一步一步往下走,他们看不见脚底的深渊,每一方的势力都以为自己胜券在握。
车队离开了克里姆林宫前往机场,接下来他会直接飞往福罗斯别墅度假,很多人都想不通,为什么亚纳耶夫不选择克里米亚的奥伦达别墅,而是选择逮捕过格尔巴乔夫的福罗斯别墅?
因为每一位苏联领导人都有选择度假别墅的喜好,只有亚纳耶夫命令禁止任何人提出修建别墅的要求,也不准任何高层领导人动用国家经费去打造这种华而不实的工程。
福罗斯别墅在亚纳耶夫眼中不是休闲的度假胜地,而是耻辱。
1996年到1997年之间,当时苏联有两大建筑工地:一是在切尔诺贝利修了一个盖住切尔诺贝利核电站第四反应堆的石棺,另外一个就是在克里米亚萨雷奇海角附近给苏共中央-总书记修建了福罗斯别墅。无论是苏联领导人,还是西方国家的领袖,此前都没有这样档次的别墅,只有齐奥塞斯库建的别墅比这个豪华。
格尔巴乔夫下台之后,亚纳耶夫就时刻让自己牢记着,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总书记是人民的公仆,没有资格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飞机最终的目的地是别尔别克军用机场,距离度假别墅最近的机场,已经有一支克格勃领导人保卫局的车队在那里等候,将总书记接到戒备森严的别墅之中。
真正的赢家却躲在总统专机里,静静的看着一份财经杂志。总统保卫局负责人格涅拉洛夫坐在亚纳耶夫身边,眼神一刻都没有从他身上离开过。
这是他第一次与亚纳耶夫主席的面对面接触,可能是之前的上级普列汉诺夫的缘故,他对保卫局领导人局长并没有列入心腹的范畴,而只是单纯的将安保工作交与他负责。这就导致格涅拉洛夫面临尴尬的局面,在众人眼中他是最有可能知道主席所有秘密的人,但实际上弗拉基米尔才是他的真正心腹,掌握了克里姆林宫绝大多数秘密的人。
“格涅拉洛夫同志。”
亚纳耶夫的叫声把他从座位上惊起,警觉的望着四周围,不过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坐下,向总书记道歉,“对不起,总书记,这几天神经太紧张了。”
“格涅拉洛夫在想什么,怎么看起来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这几天克里姆林宫事情很多,你还要多加担待。”
怕自己的举动引起对方的多疑,格涅拉洛夫还多此一举的解释,“是因为最近总书记的安排方面有所变动,我必须要考虑到所有的情况,所以……才会导致如此的紧张。”
亚纳耶夫笑笑,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心里却是看着对方的滑稽表演的嘲讽,看来自己故意泄露出去的风把保守派吓得足够心惊胆战了,否则格涅拉洛夫同志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如临大敌的模样。对于他来讲还有什么比面对一个不按照常理出牌且逼得他们走投无路的人更可怕的家伙呢。
听到克里姆林宫事多的时候,格涅拉洛夫表情明显变了样子,他有些不自然的看着亚纳耶夫,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不知道坐在自己正对面的魔鬼,已经算计到了第几步?是不是连自己获得情报的消息也在他的计算之内,他甚至一度的怀疑自己手中拿到的情报是假的,亚纳耶夫还有其他的秘密隐藏着,没有让他知道。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就好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操控着,隐约推向什么看不见的深渊。他很相信面前表情平和的总书记,就是幕后操纵一切的力量。
“对了,格涅拉洛夫同志,有个问题我很想知道一下,你有没有感觉到莫斯科内部有一些同志正在试图进行某些大策划?”
格涅拉洛夫不小心碰倒了桌边的杯子,里面装的水撒了一地。他用一种诡异的表情看着亚纳耶夫,手甚至下意识往腰部蹭了蹭,准备做出掏枪的动作。
不是掏枪冒险刺杀主席,而是把枪膛里的子弹留给自己。如果主席已经知道他是身边的叛徒,那么在他掏出枪之前,就会被周围的安保人员射成筛子。
格涅拉洛夫嗅到了危险的信号,面前这个男人,不,确切来讲更像是一个恶魔,看穿了一切的怪物。
“你怎么了?”
亚纳耶夫也注意到了他不安分的异样,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看起来有些紧张?难道你也知道莫斯科内部有一股秘密的势力存在?”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格涅拉洛夫连忙把手放下来,他刚刚差点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否决了亚纳耶夫的说法,“不,我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异样,只是对亚纳耶夫总书记的话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才敢背着您搞小动作?”
亚纳耶夫解释道,“政-治-局的野心家们,还有被我一手压制住的人,很多,我想这些人正在秘密结盟。如果我是他们的话,就会等到前往福罗斯别墅的时候动手,开一场紧急会议,统一政-治-局同志们的口径。并且告诉他们如果不团结起来反对亚纳耶夫的话,他们就会被消灭。我想这些人为了保命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一起,站出来反对我。当年的贝利亚落网,赫鲁晓夫被强制性的退休,不都是采取同样的手段么?这些人都没有什么创新,就不能用新颖一点的手段?为什么每次都是等到掌权人离开了克里姆林宫才动手。”
听完了对方的抱怨,格涅拉洛夫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回复总书记,他觉得他话中所指,指向了卢基扬诺夫,还有他的行动。
“嗯……”
“我在总统的专机上,现在是他们动手的最好机会。可惜了,现在如果没动手的话,以后他们就永远都没有机会了。”
“……”
听完亚纳耶夫说这段话,格涅拉洛夫暗松了一口气,他的心里在冷笑。对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设局早就被人看破了,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事实上却有另一群人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格涅拉洛夫有些暗自抱怨自己的多疑。亚纳耶夫不会发现他跟卢基扬诺夫之间的秘密,一旦把弗拉基米尔搞定,逼退了亚纳耶夫之后,他们就会把帕夫洛夫推上主席的位置。跟1991年的戏码如出一撤。m.xiumb.com
格涅拉洛夫没有意识到自己犯了和普列汉诺夫一模一样的错误,估计形势的时候过于乐观,没有意料到背后站着的人。
不过接下来亚纳耶夫自顾自说的话,却让领导人保卫局的局长再也笑不出来了。
“唉,所有人都在以为自己操控着全局……却不知道背后还有更大的局在等待着这些人。会关进喀山疯人院的家伙,是他们而不是我。”
“你说是吧?格涅拉洛夫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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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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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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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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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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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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