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车夫坐在车前面,抖着缰绳,马鞭甩得飞响,听到马鞭的声音,拉车的马一离开军营,就跑得飞快。
这个时候,平溪城似乎也才刚刚醒过来,街上的行人寥落,店铺基本上没有开门的,马车在城里面平坦的街道上飞驰着,也不用担心会撞到人。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发现自己在车里或者是走着路追不上这车,反正严礼强倒没有再看到再有沙突人跟着这辆车。
在飞驰中,马车的车厢里轻微有些晃动,不算平稳,这或许是所有两轮马车的通病,而严礼强,在马车驶出军营的那一刻,心中已经基本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那个苏校尉派人到国术馆说了自己的事情,所以这一大早,国术馆那边才把和自己见过面的史长风派了过来。
今天原本是正式到平溪郡国术馆报道的日子,严礼强没想到自己居然是被人接去的。
一上了车,严礼强就感觉史长风的眼睛一直盯在自己的身上,脸色有些严肃,这让他心中暗暗嘀咕起来,猜测着史长风此刻的心情,是不是也和那些到派出所去接学生的教导主任一样?
“昨天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史长风看着严礼强,开口打破了马车车厢内的沉默,“不错,你做得不错,不愧是青禾县国术大考的三甲第一,也不愧是我们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说完这些话,史长风严肃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严礼强也终于从史长风的眼神之中,看到了一丝赞赏。
能受到平溪郡国术馆座馆馆师的肯定,严礼强心中多少有些安慰,这世间,公道自在人心,“多谢史大人夸奖,我只是做了我应该做的!”
“哈哈哈,从今天起,你已经算是平溪郡国术馆的学生,所以,就不用叫我史大人了,应该换一个称呼,叫我史老师吧……”
“好的,史老师!”严礼强笑了起来,“听说国术馆中有诸多课程,不知道史老师教授的是那一门课程?”
“我负责教授国术馆剑术与文史这两门课程,不知道你以前是否修炼过剑术?”
“我以前没有修炼过剑术,只是练过一下枪术,还有弓道……”严礼强含蓄的说道,他的弓道修为,迟早有曝光的一天,所以这个时候稍微透露一下自己修炼过弓道,以后也不会让人太吃惊,洪家的事情已经成了过去式,他的弓道修为,自然也无需永久的掩盖下去。
“哦,不错!”史长风点着头,“这枪术和弓道都是战场征战之道,将来大有用武之地,但这剑术,也是武者六艺之一,不可偏废,学好了,无论是行走江湖还是战场上与人近身搏杀,都能一招制敌,犀利无比!”
“是,将来一定好好向史老师请教!”
“嗯!”史长风点着头,然后突然问了一个问题,“你是否知道昨日在城门口你一动手,就已经惹上了大麻烦,那些沙突人有可能还要报复你,你后不后悔?”
“打都打了,有什么好后悔的,我现在唯一后悔的,是早知道这些沙突人如此可恶,当时应该出手再狠一点!”严礼强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只是我有一点想不明白,心中有些愤懑,不知为何那些沙突人会在平溪城如此嚣张跋扈,可以骑马入城不交入城费,打人闹事犯法居然可以不受约束,这平溪城到底还是不是我华族的平溪城?”
“你以前难道就没听说过沙突七部?”
“不怕史老师笑话,我以前一心练武,只是偶尔听家中父亲有一次说起过沙突七部,具体是怎么样,就不知道了……”严礼强抓了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Χiυmъ.cοΜ
史长风看着严礼强,定定看了几秒钟,才叹了一口气,感慨的说道,“难怪你能在青禾县夺得国术大考三甲第一,原来是已经把所有的心思用在了修炼上,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惭愧,这次出来才知道自己见识不足,刚好老师在此,现在正好向老师求教一下,不知这沙突七部是何来历?”
史长风微微沉吟了一下,“八十年前,为了争夺沙突联盟内部单于的宝座,沙突内部各部落之间大战,所谓的沙突七部,正是沙突人的乌利部,乌山部,乌木部,土漠部,土狼部,风野部,风河部七个部部,正这七个部落,是当年沙突内部大战的落败者和幸存者,被其他胜利的沙突部落追杀,在走投无路之极,七个沙突部落携数百万族人一路逃难,来到我大汉帝国边境,上表表示愿意归附大汉帝国,做我大汉帝国臣民,祈求我大汉帝国收留,因为这个缘故,我大汉帝国境内,才有了沙突七部!”
严礼强愣了愣,他没想到,昨日那一个个盛气凌人蛮横霸道的沙突人,居然是逃到大汉帝国的难民的后代,这反差也实在太大了。
“那这些沙突人既然是难民,犹如丧家之犬,为何还能在平溪郡城之中如此肆无忌惮,飞扬跋扈?”
“这就是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啊!”史长风叹了一口气,“当年大汉帝国收留沙突七部,允许他们迁到甘州与风州交界的祁云山与古浪草原一带定居,并提供了诸多帮助,想让这些沙突人成为我们和黑羯部落之间的一层屏障,这些年过去,当年只有数百万人不到的沙突七部,人口已经膨胀了将近十倍,而当年在朝中鼎力支持接收沙突七部的那个人,早已经是帝国宰相,那个人把收留这些沙突人当成是自己的功绩,前些年还发布了《怀恩令》,允许沙突人在甘州与风州之内享有种种优待,小过不纠,免进城费,可以带马入城等等,如此时间一长,沙突七部早已经尾大不掉,得寸进尺,稍有不满,就挟持官府,鼓噪喧嚣,甚至暴乱打砸,而每到这种时候,上面的处置对沙突人都多有偏袒,平溪城的情况还不算太严重,在风州的一些地方,沙突七部的地盘日益扩张,在一些郊县,已经完全是沙突人的天下,沙突人犯了罪行,几乎无人敢管,华族反而被挤得无立锥之地,不少人纷纷举家逃离……”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优待异族打压同族,如此倒行逆施,弄得天怒人怨,风州和甘州岂不是迟早要生大乱……”严礼强倒抽了一口冷气。
听严礼强这么一说,史长风突然用奇异的眼神看着严礼强,惊讶至极,“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有如此见识!”
这也算见识,这是常识好不好?严礼强这句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最后话到嘴边,却又让他强自咽了下去……
就在这时,这马车已经驶到了一个地方,慢慢停了下来,正在门口接受盘查……
“老师,这外面是平溪郡的国术馆么?”坐在马车里,对外面的景象,严礼强看得不太清楚,再加上他第一次来平溪城,对城内的一切地方,都陌生得很,自然分不出外面是哪里。
“这里不是国术馆,是平溪郡督军府,督军大人想要见见你!”
史长风的话,让严礼强再次惊讶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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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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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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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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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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