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有走到刘公公的院子,严礼强就听到刘公公的声音从院子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尖细,高亢,怒火万丈。
从认识刘公公的第一天起,严礼强还没有见到过刘公公发这么大的火。
“刘公公息怒,我们并非随便抓人,而是昨晚城中出的事情实在太大,一下子就死了六个人,这六个人中好几个都是朝中几位大臣的侍卫,也各自有官身在身,这一下子全死了,这么大的事情,实在需要交代一下……”另外一个声音在平静的回应着。
“交代,交代什么,今天帝京城死了个张三你们来这里抓我们的校尉,明天帝京城李四死了你们是不是也要来抓咱家?后天要是再死了几个你们是不是连皇宫都敢冲进去了?这帝京城哪年没有人死得不明不白的,你们要这么能干,怎么不把以前压了几十年的那些没有办的案子给办了……”
“我们已经有证人原告,指名道姓说身在鹿苑的严校尉是城中大案的凶手,而且昨天严校尉也的确去过帝京城,所以才按规矩来这里提人到城中讯问,这些都是刑部的签押手续,刘公公若不相信可以亲自检查……”
“咱家当然要检查!”刘公公冷哼一声,“小春子,给我拿过来好好的看仔细了,找找上面有什么纰漏,但凡有一丝纰漏,咱家让他们几个今天出不了鹿苑的大门……”
“公公,严校尉已经来了……”小李子在门口停了下了脚步,先禀告了一声。
“让严校尉进来!”刘公公的声音从房间里里传出来。
严礼强朝着小李子点了点头,就坦然的走入到院子里,直接来到房间之中。
刘公公正坐在房间的主位上,脸色阴沉如水,小春子则站在一边,仔细检查着手上的几张文书,而在房间里,还有三个穿着官服的人,其中一个40多岁的年纪,脸长长的,眼界斜长,双唇薄薄,留着一把山羊一样的胡须,长得居然有点像严礼强上辈子在电视上看到的央视主持人李咏,这个人穿着一身代表正四品品阶的绯色官袍,正坐在房间入门左手边的客座上,而在这个人身后左右两边,还有两个三十多岁,挎着刀,气息沉稳,穿着刑捕官服的人。
严礼强一进来,房间里的所有人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他身上,除了早已经见过严礼强的刘公公和小春子之外,其他三个第一次见到严礼强的人都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严礼强如此年轻,他们来之前,还以为这严礼强是一个彪形大汉呢,哪里想到却是一个俊秀少年。
“严礼强见过刘公公……”走进大厅的严礼强,就像没有看到那另外三个人一样,只是恭敬的对着刘公公行了一个礼。
“礼强,这为是刑部的陈郎中,陈郎中说你昨日在帝京城杀了人,可有此事?”
“回禀公公,我昨日虽然进城,但只是访友吃饭,整个过程都有人证在场,在吃完饭后,因为时间太晚,我就离开帝京城,返回了鹿苑,并未在城中杀人,说我杀人的,绝对是有人含血喷人,对我的诬告,还请公公为我做主,还我一个清白!”严礼强一脸平静的对着刘公公说道。
“你放心,咱们御前马步司的人,也不是这么好欺负的!”刘公公阴阴的说着,看了检查着那些文书的小春子一眼,小春子却对着刘公公微微摇了摇头,意思是没有发现那些签押文书上的纰漏。
“刘公公,这下可以让我们把严校尉带走了吧?”那个刑部的陈郎中在旁边开口问道。
“等一等,咱家还有几个问题要问一下!”刘公公冷冷的看了那个陈郎中一眼,然后转过头盯着严礼强,“你说你昨晚进城中吃饭,是在哪里,与谁吃?”
“我昨日在城中受人所邀,在天外天与灵山派千机堂的堂主张佑荣和灵山派帝京别院的姚管事等人在琉璃天中吃饭,一直吃到天外天打样,才离开的天外天,在离开天外天后,看到时间不早,差不多也要关城门了,我就出了城,直接返回鹿苑,没有在城中逗留,这个过程,有灵山派的人和天外天的掌柜伙计都可以作证,而且昨晚我在鹿苑,公公也知道!”严礼强平静的说道。
灵山派的千机堂堂主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听到严礼强说到昨晚居然是在帝京城的天外天和灵山派的天下第一机关大师吃饭,不仅是刘公公没想到,就连那个刑部的陈郎中也大感意外,那个陈郎中刚刚还平放在膝盖上的一只手,不由一下子紧了一下,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两位刑捕,那两位刑捕也有些愕然,似乎之前并没有得到这样的消息。
而与陈郎中心中一紧不同的是,听到这个消息的刘公公却眉毛一扬,精神一震。
“你小小年纪,那灵山派的千机堂堂主为何又要请你吃饭?”那个陈郎中立刻眯着眼睛开口问道。
严礼强转过头,定定的看了那个陈郎中几眼,那个陈郎中脑袋里翻转的念头,一下子就全部被严礼强所知,严礼强的目光微微冷了下来,脸上却露出一丝微笑,“这位大人,你只需知道我昨晚在城中什么时间和什么人在一起出现在哪里就行了,至于其他的,灵山派为何请我吃饭,我和张大师之间有什么关系,跟你无关,也跟你所说的那个案子无关,你就无须知道了!”
“你……”刑部的那个陈郎中瞬间就脸色一变,却发不出火来……
而看到严礼强如此,刘公公却更加欣赏起严礼强来,心中暗暗点头,这种爱憎分明的性格,才正是他所希望看到的,要是严礼强这个时候一看到对方的身份就软了下来,那这样的人,将来又如何能够让人信任和大用,严礼强这个时候越是对刑部来的这几个人不假辞色,刘公公却越发坚定了要保住严礼强的决心。
“那个灵山派的张堂主现在可还在帝京城?”刘公公和煦的对着严礼强问道。
“昨晚离开天外天之前,张堂主和我说他要在帝京城呆上一段时间,所以这几天张堂主应该都还在帝京城,就住在灵山派的帝京别院!刘公公尽可让人去求证,我相信张堂主他们知道我的事情,也一定愿意出来为我作证!”
“礼强你放心,今天咱家就和你一起去一趟刑部的大堂!咱家到要看看,到底是谁在含血喷人,诬告于你,要说告人,难道咱家就不会告么?”说到这里,刘公公直接站了起来,“礼强你现在就和我一起坐马车去刑部,咱家给你撑腰……”
“刘公公……”刑部的陈郎中也站了起来,阴着脸,“严校尉就这样到刑部去恐怕有些不合适,请把严校尉交给我们,我们要把他押走!”
“这位大人身为刑部郎中,莫非脑子里都是一堆屎么,你身为刑部的郎中,难道连大汉律有几条几款都不知道?”严礼强毫不客气的指着那个刑部的陈郎中,毫不客气的骂了起来,“我身为大汉帝国帝京御前马步司校尉,身份是军官,现在还未定罪,刑部签押的文书也只是讯问而非拘捕,我现在到刑部也只是接受盘问,大汉帝国那条刑律告诉你你们可以押解一个还未定罪又未逃跑反抗的御前马步司的军官到刑部去接受讯问了?”
“哈哈,礼强说得好,有些人当别人的狗当惯了,狗眼认不得人字,都认不出这大汉律到底是谁家的律法了!”刘公公回头冷冷看了那个陈郎中一眼,然后拉着严礼强就走出了正厅……
那个陈郎中在后面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变幻了一阵,最后还是咬了咬牙,跟着走了出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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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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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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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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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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