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整个帝都城的最北,所谓的北门。
这里司空音曾带她来过。
朝歌站在皇宫最高的那处宫墙下,仰头看着高入云层的城墙。
翻过着宫墙另一便就是蓬莱寺。
随风飘过来一阵让人恶心的气味儿,这个味道时浓时淡,朝歌知道那个被李晨曦藏起来的人一直都在。
虽然有所猜测那个人就是司空音,但到底是不是,朝歌还不能肯定。
如果就算真的是他,朝歌想,他会是自己找父母和哥哥的绊脚石吗?曾经所有的事情朝歌已经想起。
那真是恨到要把他碎尸万段。
那个时候自己真心付出,才明白所有的深情爱意皆是他装的,只是为了更好的得到自己父母留下来所有。
他为了白宜雅,为了李晨曦,为了司空府,唯独不是为了自己。
若是可以当真想要问问黑衣师父,到底是哪句话才是真的。
若是可以,她宁愿待在长白山再也不会来。
对司空音上心其有一半本就是因为黑衣师父。
想到黑衣师父朝歌琢磨着不知道他是否还在。
一声叹息,朝歌收住心思。
仰头看了一眼宫墙,纵身而上。
她的轻功很好,师承来自千年后的司空音,他除了寒冰诀以外,将毕生所学皆传与朝歌。
转眼,人已经翻过宫墙站在蓬莱寺内了。
朝歌走了一段距离,她知道那个人依旧在跟着自己。
猛地转身,远远朝歌看到有一人站在远处。
这一瞬间,朝歌有一种要哭的冲动,他的打扮,身高,完全就是黑衣师父。
只是她清楚的知道,此人不是黑衣师父,哪怕黑衣师父与司空音是同一人,可在朝歌的心里也只是两个人。
远处的人亦是看到朝歌在看着自己。
他不动,只是远远的看着。
朝歌转身只当没有这个人,反正她要做的事情今晚没人能够阻止。
她一路来到竹林外,穿过个那个所谓打杂僧的房间,直奔住持房间。
朝歌内力雄厚,站在门外的她,衣袖轻挥,紧闭的两扇门砰的一声打开。
一阵凉风趁机而入。
房间中正在诵经的住持,下意识停下敲打的木鱼。
须臾间,木鱼重新敲打,住持眼眸微闭:“施主你的戾气太重了。”
朝歌眼神冰冷,唇角扬起一抹嘲讽:“心头有怨,故来找方丈大师求个化解之法。”
她一边说着,摘下斗篷的帽子。m.χIùmЬ.CǒM
一头灰发散落,碧色的眼眸犀利如狼般瞪着他,开口却是极好听又温柔的语调:“寂安师父不要在故作镇定了,你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已经出卖了你。”
寂安这才睁开眼睛,当他她看到朝歌的那一瞬间,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施主,老衲已等候多时。”
“哦?”朝歌笑着挑眉:“既然大师知道我要来,可知我为何而来,可否算出今夜就是大师圆寂之日?”
“是的。”寂安笑着。
朝歌站在屋子中间,抬眼看到墙上挂着一副佛祖画像。
低眉垂眼皆是慈悲怜悯。
她看着喃喃到:“这里着实是个好的地方,难得遇到一个可以倾心你心事,还不指责你的人。”
寂安看着朝歌,顺着朝歌的目光落在画像上:“想必着就是世人愿意对佛祖诉说的愿意把。”
“只可惜都是些,污秽肮脏见不得光的勾搭。”朝歌将目光落在寂安脸上:“说说吧,我父母在哪里,你背后的人是谁?”
寂安一脸慈善说道:“我原是前朝百里氏的后人。百里一脉,分为两支,一脉是齐王,一脉是睿王。齐王后人如今是百里起,睿王是百里复。百里复就是你父亲付金。他的失踪没有你以为的那般简单。百里起是白韵儿的生父。”
朝歌意外,无论是关于白韵儿的身世,还是关于自己父亲的事情。
这个消息是她从未想到也不敢想的,她曾经怀疑过自己的父亲与前世势力有关,但从未想过自己的父亲就是前朝皇室之人。
“白韵儿?”
“是。”寂安说道:“所以就有了,在施主与小音公子大婚之时那封信,那封信是早就预谋好的,还有那对红烛。”
“所以你就与嘉韵联手,实则是为了白韵儿,也就是当时的白宜雅?”
“是。”寂安承认:“若是事发,便可以同时除掉你和嘉韵。”
这一刻朝歌没有说话,她想着当时被嘉韵关在密室之中,那个时候还有一个少年,是乔家的人。
“乔氏男子怎么会在嘉韵的身边,当年首饰铺女子的死,以及控制乔氏姐弟三人的,可是你?”
“是。”
寂安话落。
朝歌抬手一挥,原本跪坐在莲花蒲团上的寂安一下子倒在地上:“放屁,替你背后之人隐瞒,你确定能够瞒得住?”
“阿弥陀佛。”寂安颤颤巍巍重新做起来:“施主,出家人不打妄语。”
朝歌满眼嫌弃瞧了他一眼:“控制乔氏姐弟三的人是你身后的主子。”
“施主说是便是吧。”寂安一副你说什么我都认的样子。
朝歌压着心头的怒气:“你说,此时的我,是司空音的未亡人,还是玄周国的皇后?”
寂安发愣的看着朝歌,片刻后突然意识到:“这天下是皇上说了算,皇上将施主留在宫中,从那日起,施主就只能是皇后。过去早过去,重要的是眼下。”
“你与司空府是何关系,与白家又是何关系?”
“贫僧与司空府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寂安到:“与白家都是听命于百里起,我们都是百里皇室一族。”
“我爹娘的下落白家人可知道?”朝歌一边问着随手拿起桌上一根竹签打量。
寂安唇边露出一抹微笑,他听出话中之意,付朝歌在套他的话:“我不知,白家人也不会知道,百里起并非对白家完全信任,这么重要的事情不会让白家人知道的。”
他话落。
朝歌手中的竹签已经从寂安脖颈处穿透。
一击毙命。
鲜血渐在窗上。
“既然什么都不知道,那就没有必要活着了。”
她走出住持的僧房,眼前站着一个老僧。
“阿弥陀佛。”那人双手合十:“施主,时隔多年我们又见面了。”
朝歌淡笑无语,看着眼前在这个所谓的打杂僧,此人才是着蓬莱寺的高人,而且是那种深藏不露的高人。
那人再开口:“可愿与老衲叙叙旧?”
“不愿。”朝歌开口,没有丝毫可商量的余地。
“寂安等你多年。”老僧一声叹息:“想必此时的他定然心安了。”
老僧话落。
让开身子,双手合十,口中默默念叨着一些朝歌听不懂的经文。
朝歌斜倪他一眼:“你,谁的人?”
“阿弥陀佛,老衲自诩佛祖弟子。”
朝歌懒得多说,只是自己嘀咕到,老和尚还真敢比。
老者看着朝歌打算离开:“施主不担心,老曾将此事传出?”
“老和尚。”朝歌说着,眼眸直视着他:“你以为我要怎么做才会不需要担心,嗯?”
“杀了我。”
“哈哈哈。”朝歌大笑:“我不想,要不你自杀吧。”
“疼,不敢,下不了手。”
“……”朝歌好奇看着眼前的老和尚:“来之前,以及方才你出现时,及此刻,我从未想过要你死。若你是当真是佛祖的弟子,你自然不会多事,毕竟你得和你佛祖一般,眼眸微闭,心怀慈悲,笑容怜悯,然后高高挂起一副事不关己,任由世人相爱相杀,你们只图个人间烟火味儿。”
老和尚听完朝歌这番话,眉目含笑,眼中竟然满是欣慰:“你说的对,心怀慈悲眼眸微闭,然后做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又世事通透,又万物皆空的模样,唯有如此方可守住蓬莱寺百年之基业。”
“真啰嗦。”朝歌说完原路返回。
一直回到崇恩殿,回到她自己的寝室,那股子难闻的味道才消失。
朝歌清楚,他亲眼看着寂安被自己杀死而没有阻止,如果他就是司空音那么他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怀疑寂安,是司空音找了各种各样的理由甚至是证据,来证明寂安与当时红烛之事无关。
第二日,一早醒来。
朝歌寝室守着的是九祥,还有一众宫人。
外面的人听到里面有声音,问道:“皇后娘娘,奴婢进去侍候您可好?”
“孟姑姑和语珂进来吧。”朝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此刻几时了?”
孟浮生和乔语珂带着洗漱用品。
二人利索的侍候着朝歌。
朝歌注意到两个人都没精打采的模样,朝歌知道是昨晚药物的作用:“外面是谁?”
“是九祥公公。”孟浮生回答到:“九祥公公说,崇恩殿侍候皇后的人太少了,若是皇后娘娘有个什么事情要紧的事情,只有奴婢和语珂是不够的。”
“嗯。”朝歌赞同到:“九祥公公到底是宫中的老人儿了,什么事情都想的通透。”
朝歌看着铜镜中的自己:“这些,凤冠步摇什么都就别用了,不好看又累人。”
语珂立刻答应:“是。”
透过铜镜,朝歌瞧着语珂:“想了一个晚上,可想明白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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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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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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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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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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