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忠顾不得脸上的疼痛,伸出手使劲揉着自己的眼睛,再次定睛看过去,他的眼睛湿润了。
一位几近五十岁的老者,竟然在一瞬间,热泪滚滚,那些年的峥嵘岁月,仿佛过电影一般,全部在韩忠的脑海里面闪烁起来。
站在内堂里面的所有人都被韩忠的举动吓得不清。
堂堂高坪市的市尹,无缘无故的上了自己一个巴掌,而且还扇的那么狠,好像这个脸不是自己的一般,这特么到底是什么鬼?
“嗯?”
谢玄的眼神和韩忠的眼神对在一起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冷峻的脸上绽放出来一点点的笑容。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高坪市市尹,他认识,虽只有一面之缘,但谢玄却记住了。
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当年身中六七剑,依旧持戟向前,冲锋陷阵,血染沙场毫不顾惜。
韩忠一步向前,走到谢玄面前,“啪”的一声,韩忠直接将右手放到太阳穴处,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虎师座旧部韩忠,拜见王上!”
声音高亢,在整个内堂内外震动。
这是他作为曾经虎师座下的一名战士,对王上的最高礼仪,也是对王上的无上尊敬。
“啪!”
谢玄立正,缓缓举起右手,抬手,回礼。
“虎师座的战士,即使退伍,依旧是我谢玄的部下!”
谢玄回了礼,轻轻拍了拍韩忠的肩膀,笑着说道。
“谢王上!”
“噗通”一声,韩忠说完三个字,直接单膝跪地,这是他心中藏了几十年的愿望和热忱,能够给眼前的这位传奇跪拜,是自己曾经身为虎师座的无上荣耀。
这一瞬间,周围的很多人,被这一眼的英雄豪气,敢动的热泪盈眶。
那些曾经在战场上厮杀的铁骨铮铮,那些曾经为保卫夏国洒热血的战士,即使退役了,依旧恪守着自己的言行,恪守着自己的信条。
战神殿下属七个师座,分别是龙师座,凤师座,虎师座,豹师座,狼师座,鹰师座和鲨师座,每个师座十五万人,共同组成了谢玄手下的百万将士。
七大师座中,前五师座属于陆战师座,后两个师座,一个是空战师座,一个是海战师座。
谁人敢犯夏国,百万将士齐动,抬手荡平!
犯我夏国者,虽远必诛!
……
随着高坪市市尹和谢玄的相认,高家一众人和高坪市副市尹白国玉,除了满脸尴尬,更多的是恐惧,对这个年轻人身份的恐惧。
二十多岁的年龄,能够让年今五十的一市之长给他跪下,这得有多大的来头,才能做到,他的身份在场的所有人都猜不出来,但无不例外,全部都吓得脸色铁青。
“高家主,我家里有点事情,我得先回去了!”
“高家主,实在对不住,我突然感觉到身体不舒服,得去医院一趟,告辞!”
“高家主,我也告辞了!”
“……”
一瞬间,高朋满座的内堂,那些富豪们全部一个接一个的逃命一般,从高家大宅跑了出去,他们不敢逗留,这特么留下来和找死没有什么分别。
刚刚人头攒动,一百多人的护卫,大部分也都看到情形不对,脚底抹油,溜走了。
一分钟后,内堂例外除了高家的剩下的十几名护卫,只剩下高家父子和副市尹白国玉三人了。
门外带着一众人已经等待许久的黄诗瑶看到此番情景,嘴角立刻上扬。
“哈哈,看来那个小王八蛋已经和高家人干起来了,门前失火,殃及池鱼,这些跑出来的都是怕祸及他们的!”
“现在该是我们进场,收拾残局的时候了!”
黄诗瑶冷笑道。
“诗瑶,刚刚高坪市韩市尹进去了,咱们确定要现在进去吗?”
站在黄诗瑶身边一位年长的老者淡淡的问道。
他叫石破天,乃是黄家的供奉,是一名武道第八境,灵寂境大成的武者,这次黄诗瑶专程将他找来,就是为了给自己找回场子的。m.χIùmЬ.CǒM
“进去,必须进去!”
“咱们高坪市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韩忠和白国玉两人本来就不和,正好白国玉在高家大宅里面,想必想在已经开始动用自己手里的权力庇护高家了!”
“而现在韩忠进去,难道会看着白国玉不管吗?这场戏越来越有意思了,咱们此时在不进去,好戏就演完了!”
黄诗瑶冷笑道。
“一切全凭诗瑶做主!”
石破天听到黄诗瑶的分析,不仅暗暗点头称赞,这个二十几岁,胡作非为的母老虎,没想到脑子竟然这么灵光,将这件事情看的如此透彻,看来黄家后继有人了。
言罢,一行十来人,直接就朝着高家大宅的内堂冲去。
此时韩忠冷冷的盯着站在内堂里面的几人,正准备发话,一道声音却幽幽的传了进来。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啊,好戏还没有结束!”
说话的正是黄诗瑶,身后带着石破天等一行十来人,已经走了进来。
听到黄诗瑶的话,韩忠转头,想看傻逼一般看着这个如“如花”一般的女人。
“怎么?黄家是准备来看戏的?”
韩忠看着黄诗瑶冷声问道。
刚刚他进入高家大宅的时候,已经看到了黄诗瑶一行人的身影,全部聚集在高家大宅外,却不进去,直到现在才露面,摆明是来看戏的。
而这场戏的戏便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老韩,你说错了,他们看戏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来找我报仇的,毕竟我刚刚可是一点面子也不给这位--美女!”
谢玄将最后两个字说的很勉强。
“老韩?”
听到这个称呼,不仅仅是黄诗瑶,连同他身后的十来人,已经站在内堂里面的三人,全部都是大惊,一度怀疑自己的耳朵出现了幻听。
要知道,韩忠可是堂堂高坪市市尹,整个高坪市的一把手,就算是豪门大族的家主见了,都要尊称一声韩市尹,称呼老韩,这他么哪门子的叫法?
但是他们不知道,这样的叫法在军队上,是对老兵的尊称,韩忠入伍时间比谢玄早,所以谢玄称呼一声老韩,一是对他戎马生涯的肯定,而是对他这个人的认可,要知道,能够被谢玄如此称呼的,整个夏国也没有几人。
听到谢玄如此称呼,韩忠再次热泪盈眶,随即看向黄诗瑶。
“报仇?”
韩忠几乎是将这两个字用牙齿咬出来的,他么的竟然有人找王上报仇?当他韩忠是空气吗?
石破天看到情形不对,连忙对着韩忠说道:“韩市尹,那个……误会,误会,我们是来给高老爷子祝寿的,没有想做别的事情!”
石破天连忙转移话题。
“祝寿?寿礼何在?”
韩忠一句话,直接将石破天谎话揭穿,愣在那里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他们寿礼除了武器家伙,可是连根毛都没有带。
“那个……韩市尹,我们跟您的朋友有点小误会,专程来给您的朋友赔礼道歉,早知道他是您的朋友,我家小姐怎敢得罪!”
“诗瑶,赶紧道歉!”
半晌,石破天才回话,说完之后,连忙对着黄诗瑶说道。
“对不起……”
黄诗瑶十分不甘心,但碍于韩市尹的面子,勉强从嗓子里挤出来三个字,声音小的如猫叫一般。
她堂堂黄家大小姐,现在要对一个将自己护卫打死的人道歉,这是什么道理?这对于黄诗瑶来说,简直就是耻辱,黄诗瑶已经暗暗发誓,等这个小子从高家大宅走出去之后,在动手,定要将这小子碎尸万段。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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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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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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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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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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