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每天都会通话或视频,周希云在大事上并不会瞒着乔言,乔言倒不是特别担心,没过分焦虑局势。
两人打视频基本半个小时起步,反而是周希云记挂着这边的乔言,怕她独居不安全,又怕会不会有漏网之鱼找上她。
乔言之后可是整个案子中的关键证人,若是不走运出个什么事,那可就有得揪心了。
乔老板对此也挺小心,在手机这边柔声说道:“别瞎想,没有的事。”
乔言现在连出门看店都会防范一二,其实还是比较注意自身安全的了,而且警方那一边亦靠谱,有在做相应的措施保护她,周女友的担心纯属多虑。
现在的世道可不是讯息不发达的那个年代了,犯罪分子哪还敢像香港警匪片里演的那样张狂,一个个比鹌鹑还胆儿小惜命,主犯们都自身难保了,底下的小虾米们在后一步收到风声后四处奔逃都来不及,哪里还有人敢撞上来自寻死路。
这几日警方也找乔言再单独问话了一次,因着华一科技的事端,乔言得在律师的建议下全力配合调查,必须把自己参与过的以及知道的情况都如实告知警察,以便a城警方能更顺利高效地与s市警方联合取证。
乔言不懂这其中的弯绕曲折,反正凡事都安安分分的,尽力而为就行。
律师告诉她们,乔言最后肯定是不会有事的,只要进展足够顺利,等到尘埃落定她就可以和周希云他们一起隐退了,后续应该也不会受到什么影响。
乔言将律师的原话复述给周希云听,让自家女友放宽心,又问周希云过阵子回来不,还有周慧文咋样了。
s市一切安好,周希云说:“后天晚上回去找你。”
乔言笑了笑,眉眼弯弯道:“好啊,等你。”
俩人在手机屏幕里你侬我侬的,也就隔着网线无法亲密,否则非得黏乎个没完没了。
乔言肉麻死了,末了不客气地让周希云帮自己从s市带东西回来,指定要吃什么喝什么,要哪样的小礼物。都是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纯粹图个乐呵。
周女友对其一律满足,不仅答应要带,还报了些其它东西的名字,问乔言喜欢哪样,表示到时一并带回来。
乔言不忸怩,给啥要啥,选择困难就全要,不会假客气。
她俩可是真的打小就穿过一条裤子的关系,知根知底的,又不是不了解对方哪个样,乔言都懒得费功夫搞那些小情侣间的你推我进,过一会儿再问:“周姨回来吗?”
“不回。”周希云说,“她有事,没空,可能要年底才有时间。”
“我还以为她会和你一块儿回来,”乔言说,“想着你都有空,周姨应该也是。”
周希云直白说:“我也没空。”
乔言眨巴眨巴眼,“啊?”
周希云张口就说:“但是离开太久了,回去看看你。”
很是直接,一点不委婉。
这话讲得……真不符合这人本身的性格,像情话似的。
但乔言听到后很是受用,顿时就美得不行,尾巴都快翘起来。女朋友平常可不这样,何时讲过这么好听的,只有这期间才有如此待遇。乔言悠哉悠哉从瘫平的状态翻了个身,不害臊地问:“想我了呀?”
周希云也承认:“嗯。”
某人皮痒地唱反调,“定性太差了也,外出不到半个月,我都还没想你,没反应过来呢。”
女朋友不介意回道:“没关系,乔老板不用这么讲究。”
“那多不好意思……”乔言欠不拉几的。
周希云亦在另一头勾勾唇,被这二傻子逗得又无奈又好笑,着实没办法。
生意场的勾心斗角很苦,但电话里不这样,乔言惯常大大咧咧,总爱逗弄周希云,天远地远的都要拿对方做趣玩儿,没乐子也要创造一点乐子出来。
一通电话直到半夜才挂断,最终是乔言太累了,白天干活儿辛苦,晚上打着视频竟中途迷迷糊糊睡着了,连按一下挂断标都费劲。
视频是周希云挂的,对方一早就发现乔言哈欠连天,知道那是困了,所以讲话都放低了声音,轻轻的,见乔言闭上眼睛后更是温声细语,直至过一会儿不说话了。周希云有些无奈,想提醒乔言盖被子,可镜头被乔言的发尾挡住了,看不到房间里究竟啥样,无从得知乔言睡成了哪个样,最终还是没吭声,等感觉到乔言真的熟睡以后才挂断视频。
乔言睡着了就一见到大天亮,中间冷到了,于是意识朦胧地往被子里钻,将自个儿裹得像粽子一样,睡相也不老实,一拂手甩动,差点把手机都甩下床。
冬天天冷,这么睡了许久,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暖和些。她缩成了一团,姿势犹如煮熟收缩的虾子,下意识就往被窝里钻。
得亏这次幸运,不似夏天那么背,这晚乔言倒没感冒,除了冷,别的啥事没有。
等到翌日再打电话,周希云问了问,乔言只是声音有点哑了,但其它的还好。
这一日,赶在周希云回来的前一晚,乔言还是忍不住天黑后跑回家里,偷摸过去瞅瞅咋样了。
所有进展都比较如意,因此不可避免就有点恋家了,想着事情完全搞定之前不回来,但心里舍不下。乔言这次什么东西都没带,车也不开,打出租回去,摸着夜色到家门口。
坏掉的路灯已经修好了,从巷口到小竹林那里,一路敞亮。
这晚大院只有姥姥在,徐子卿出短差去了,不在屋中,得后天下午才回来。乔言进门的时候,姥姥正只身端着饭菜准备上桌吃呢,晃晃悠悠的,行动很慢。
老人家对外边发生的所有都不知情,周慧文她们也没告诉她这些,姥姥还以为那俩年轻人仍在为了出柜跟家里倔呢,见到乔言突然现身还当是自己老眼昏花出现幻觉了,直到乔言叫了一声,过去帮忙接着碗筷,老人家这才后知后觉真是她回来了。琇書網
乔言转身放碗筷到桌上,张开胳膊就结结实实抱姥姥一把,险些没把老人家拦腰给拎起来。
姥姥上年纪啦,身子骨轻,个子已经缩到只有乔言肩膀那么高,冷不丁被如此热情地勒了一下,可谓是一口气都快上不来了。
乔言没大没小的,抬手就讨打地摸了摸姥姥的头顶,腆着脸说:“姥,我来赶晚饭的,我妈呢,哪儿去了?”
老人家好气,还没酝酿出惊讶或感动的情绪,下一刻就想收拾这个没正形的。
大姑娘“不懂事”,三个多月不回家,一进门就惦记着吃。
乔言松开力道,由姥姥教训。
姥姥做样子地抓起拐杖轻拍了她两下,也没使力,只是假意打一打。老人家感性,明明还没怎么样,后一瞬眼睛就红了,泪珠子直掉。
赶乔言她们出去那天都没这么激动,此时见到乔言回来了,却比哪个时候都伤心。
老人家岁数大了,受不住这种长时间的别离,本来那天赶她们走也是一时的缓解之计,担心再那样下去真收不了场,亦是变相护着乔言,怕徐子卿一狠心气上头了打断这不争气的腿,因而才连忙假模假样地赶她们离开。可是孰料后来僵持不下,俩妈全然没有要让女儿们回来的意思,姥姥其实挺后悔的,觉得那会儿要是让徐子卿打乔言一顿还好了,让当妈的撒撒气,也许两个年轻人就不会连家都回不了。
见姥姥哭得伤心,乔言像做错了事一样,手脚无措抓起袖子就为之擦擦。
“别哭别哭,姥你哭啥啊,咋了你?”
姥姥脾气大,又打她两下。
十分难过,安慰不好了。
乔言好声好气劝,安慰两句,又抱着老人家拍拍背,说道:“哎呀,这不没事了嘛,回来了回来了,以后不走了。都是我的错,我不对,您不要伤心,我再也不敢了。”
姥姥用方言骂了她,说她心野不着家,大了就不听话了,还说她之前路过家门口都不进来,都不把这儿当归处了。
姥姥倔脾气,爱讲反话,什么都反着来,事实上是心疼孩子。
乔言听着就笑了笑,任由怎么训,哄老小孩儿地哄姥姥,对方讲什么都不反对。
老人家最护她了,本来从小到大就宝贝稀罕,一直都宠着爱着,要不然按乔言小时候那个皮实程度,不是姥姥当靠山,徐子卿早把乔言打趴实了。只不过老人家日常不咋表现,乍一看好像没怎么样,也就这种时候才外露出来。
祖孙俩的见面整体还是温馨,乔言陪着姥姥吃饭,过后又收拾桌子洗碗,洗完再切一盘水果出来伺候姥姥看剧时吃。
许是怕乔言再跑了,姥姥趁她洗碗期间费劲儿将大门关上并反锁,还推板凳抵着。
姥姥口是心非,回头见着乔言不解地看过来,正儿八经解释:“你妈不在屋头,晚上有贼娃子,早点关咯免得被哪个盯斗。”
乔言满不在乎说:“还早呢,天黑没多久,有贼也不会这时候出来,而且我不是还在,您不用急。”
姥姥拄拐杖到电视机前坐下,语重心长教道:“没得点心得,以后要吃亏。”
乔言不反驳,点点头,由着老人家了。
她今夜回来也没打算走,不被赶肯定就留着了。
姥姥很是满意,一晚上都心情大好。
祖孙俩也不讲那些无关紧要的,各有考量,因而默契不提。
回楼上房间后乔言与周希云说了这个,讲一讲。周希云都支持乔言,觉得回这边也行,乔言不必担心华一科技的事会祸及家里。若是有影响,早就波及徐子卿和姥姥了,现在没事那以后也不会有事,就是两位长辈不一定能接受乔言以身试险的做法。
关于这个,乔言自是不提的,也叮嘱周希云别讲。
周希云答应。这人亦有心,也为乔家带了礼物回来,明儿可以直接送过来。
越来越临近年底,西井大院的烟火气息比望江嘉园更浓厚,更有韵味。这边的街上不止挂红灯笼这些,家家户户的房子门口都贴了对联,院里院外都挂有一排排的香肠腊肉,空气中都隐隐弥漫着一股子诱人的香气。
大院这边的香肠腊肉是不用柴火熏的,也不放冰箱,一律都风干储藏,直至过年吃完为止。
乔家的腊味都是姥姥亲手做的,姥姥今年多做了些,知道她们喜欢这个——做腊味时徐子卿帮忙了,发现姥姥多做了一堆也没阻止,不问姥姥是给哪两位准备的,当做看不出来。
徐子卿自然也清楚女儿这天回来了,更是清楚后一天周希云也来了:家中的客厅里有联网监控,是之前乔言为了照看姥姥安的,从手机上就能看到那边的情况。
且姥姥也知会徐女士了,勒令徐子卿不准再赶乔言出门,不然她以后也搬出这个家,一并离开省得碍徐子卿的眼。
徐女士至此也不顾周家那边了,原本就舍不得的,这时就顺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乔言两人共同陪了姥姥一晚上,硬是把老人家哄得无比舒心。
姥姥拉着周希云的手背拍两下,眼角的褶子都快挤一处,叹道:“瘦咯好多,在外头好累的嘛……”
天亮要走了,姥姥塞一堆东西让她们带上,有为她们早就准备好的腊味,有昨儿白天现做的卤肉,还有一些平时就买了的东西,比如乔言喜欢的手工糕点。姥疼惜孩子,抓着乔言小声嘱咐她以后别再大晚上悄悄送吃的用的过来了,说:“天都黑了莫要到处跑,你妈也不放心,晓得不?”
乔言颔首,应下。
姥姥送她们离开,站在门口伫立在冷风中良久,舍不得俩年轻人走。
再大的事能有多大,就那样了。
出柜不出柜,熬过了那段时期好像也不是极度恼火,至少对乔家来说不算严重。异性恋还是同性恋,敌不过亲情重要,在姥姥她们心里是这样,毕竟是含辛茹苦养大的姑娘,怎么可能不心疼,断绝关系这辈子都不会,姥姥没讲过这话,徐子卿也没说。
家就是家,那不一样。
回店里的路上,乔言转向周希云,看了眼前面的司机师傅,接着挪过去些挨着这人的肩膀,小声说:“看出来我姥中意你没?”
周希云反问:“怎么了?”
乔言认真说:“咱们的革命成功三分之一了。”
周希云宛然笑笑,“是。”
乔言煞有介事说:“同志还需努力。”
这人捧场接道:“行,争取早日转正。”
乔言乐得不行,身子一歪就倒周希云怀里,蹭她胸口不住地笑。
前边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了看,以为她俩是感情好的闺蜜,当是在说什么小秘密。司机师傅热情,马上过年了也高兴,听到乘客这么开心便同她俩搭几句话,唠嗑闲聊一会儿。
司机师傅没往那方面想,夸她俩像姐妹花。
下车了,乔言冲周希云挤挤眼,半玩闹开口:“周姐姐,咱以后就是姐妹了。”
周希云瞥她一下,纠正道:“长得不像。”
乔言说:“还是有一点像,一丢丢。”
周希云不认这个,不跟她当姐妹。
趁停车的地方没人,乔言对着周希云的嘴巴啄一口,而后麻利就要退开。
周希云眼疾手快拦着,于这时拉她一把,抓回来重新亲。
乔言有心没胆,唔唔两声。
“待会儿有人……有人来了……”
周希云抬手蒙她眼前,正大光明地忽悠:“不怕,你又看不见。”
乔言不上当,然而抗议无效,没用。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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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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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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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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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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