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卿前两天已经在网上买了四张公园主题灯展的门票,正好趁今晚带大家去看看,一路上也顺便再跟宋辛余唠嗑两句。
徐女士与宋辛余很聊得来,简直毫无代沟,不管讲到何种话题都能说上两句。
宋辛余尊重长辈,言语间也不会拿腔作调说假话,更不会低看谁一眼,真诚且有分寸,还是像幼时一般讨人欢心。
徐子卿夸道:“你们这一辈的孩子啊,个顶个的有出息,真是厉害。咱们院里现在好几个都干金融这一行,你也能耐,比我们当初强多了。”
宋辛余谦虚,“我也不算什么。”
“你那不也是大公司,各方面都好。”徐子卿笑道,“怎么都比我们家乔乔强点。”
宋辛余说:“乔乔也很有能力,自主创业,比我们更自在。”
这话当妈的听得心里舒坦,登时眼睛弯弯。
乔言随在后面当苦力,全程帮忙提东西拎袋子,不仅要帮徐子卿挎包,进入公园后还要四处跑腿,一会儿买水一会儿选纪念品,甚至在徐子卿的指挥下付钱打包了一堆高价本地特产。
本地特产是给宋辛余的,俩长辈念及宋辛余难得回国一趟,以为她不会在a城待太久,于是非常热情地买了这些玩意儿让宋辛余带上。
徐子卿说:“全是干货,时间长了都不会坏,你之后带到那边给你爸妈他们尝尝,或者邮寄过去也行。”
宋辛余言谢,一一收下。
徐子卿问:“知道在哪儿寄国际快递吗?”
宋辛余说:“晚上我回去再查查。”
“不用查,大院外面就有一家,价格也不贵,方便得很。”徐子卿笑道,一张嘴就点女儿的名,“那个地方有点偏僻,不好找,改明儿让乔乔带你去,她去过那里。你这好些年没回来了,咱们大院许多地方都变动重建了,布局跟以前不一样,手机地图上标的路线都是错的,上网查麻烦。”
宋辛余回道:“行,那过两天我再去。”
徐子卿回头冲乔言说:“到时候你带辛余去找。”
都定下来了,哪有乔言拒绝的份儿,她倒不是特别介意,感觉胳膊累了便费劲往上提提,敷衍道:“嗯,好。”
公园里的花灯会热闹,大大小小的光亮点缀于每个角落,各式各样的创意展品看得人眼花缭乱。
姥姥挺喜欢这种集会,觉得这是在传承文化,进园后非得拉着乔言四下转悠,欣赏的同时还为外孙女讲起一些旧时的习俗和生活,包括老人家小时候放河灯什么的。
乔言本想找条长椅歇歇脚,倾向于坐着玩手机哪儿也不去,没那欣赏灯会的内涵,准备在原地等大家看完回来,但碍于宋辛余在场还是放弃了。
她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注意听姥姥在唠叨什么,只时不时搪塞地吱个声。
年轻人总是不爱听这些,也不是嫌弃,表面上亦不会不耐烦,只不过没经历过那段时期,生活环境亦大为不同,因此不能感同身受。
姥姥啰嗦了好一阵,走到一个卖手工芝麻糖小摊面前忽然扯了扯乔言的衣角,轻声说:“再买包这个嘛,这个好吃。”
老人家牙齿不行,咬不动硬质食物,平时家里也不买这些,以为是姥姥嘴馋想尝尝味,乔言二话不说就掏钱买了一包,拿到后就塞给姥姥,悄悄说:“您自己收着,别让我妈发现了,不然不让你吃。”
姥姥却不以为意,“没得事,我不吃。”
乔言问:“那您还要,送人的?”
“欸。”姥姥点头承认,又把东西塞到乔言手上,“给希云嘞,你下次带给她。”
乔言一愣,委实没料到。
姥姥有心,老是惦记着周希云,她慈祥地拍拍乔言的胳膊,小声说:“希云先前跟子卿买咯好多补品,我们没咋个回礼,不好得。”
乔言不想送这东西,只能说:“周希云不吃这个,不用给她。”
“要吃,”姥姥说,“前几天她到你那儿过夜,吃了你放到桌子上的。”
乔言不记得这回事,但迟疑须臾还是假装答应。
买都买了,怎么也是老人家一片心意,而给不给又是另一回事。她惯会忽悠,嘴里保证,然后带着姥姥去追前面的徐子卿她们。
游玩灯展大约两个小时,进去时不到九点,出来已是十一点整。
公园里的人还很多,这么晚了都熙熙攘攘,外面入口处仍排成长队,街上的车辆和行人成堆打挤,塞成了一锅粥。
宋辛余这会儿才终于不跟长辈聊天了,转而与乔言并肩前行,并要为乔言分担一些手上的重量。
乔言说:“没事,也不沉,只有这么点东西,我一个人就能提。”
宋辛余还是接过了她左手上的袋子,分走一半。
“停车的地方在另一边,还是有那么远。”宋辛余说,“走过去都要十几分钟。”
乔言没太客气,由着了。
走出一段路,她又记起饭桌上姥姥记错对象的事,便提了一嘴,温声说:“你别介意。”
宋辛余回道:“没什么。”
乔言解释:“她现在记性不太好了,不如前两年,有时候会搞错。”
宋辛余坦然嗯声,“老人上了年纪都这样,我奶奶现在也差不多了,偶尔连我们都认不出来。”
“需要多看着点。”
“是。”
走到车子那边,打开后备箱放东西,乔言先回车上,坐到驾驶座,宋辛余顺势就关上后备箱,而后帮着徐子卿扶了姥姥一把才到副驾驶座上坐下。
回程主要是乔言和宋辛余聊天,直至到宋家老房子门口为止。
徐子卿对宋辛余说:“有时间就到我们那边坐坐,可以过来吃饭,当是回自己家。”
宋辛余应好,站大门口目送车子转弯。
乔言从头到尾都不怎么热切,反倒觉得徐女士过于客气了,又不是生分的外人,聚一次罢了,干嘛搞得这么正经。
徐子卿与女儿的想法相左,认为乔言晚间的表现太冷淡,进门后还念叨了两句。
一家三口回去了就收拾收拾,随后拆礼物。
宋辛余买的东西不算过分贵重,可每样价格都几大千。徐子卿清点了一遍,说:“下次得回人家一份相等的,不能白占便宜,那孩子工作也辛苦,不比你们轻松。”
乔言满不在乎说:“我回了的,没差太远,你别那么操心,收就收了,又没什么大不了。”
徐子卿不认同女儿的观点,认为她不懂人情世故。
宋家与这边的关系其实一般,只是乔言小时与宋辛余玩得好,可除此之外的交际并不多,仅仅是普通的街坊交情。徐女士做不到像对周家人那样来看待两边的亲疏程度,即便口头上讲着好听的客套话,但心底里始终还是分出了所谓的远近。
徐子卿肯定是喜欢宋辛余的,对其没任何意见,这绝无疑问,只不过中年人的顾虑和处事方式摆在那儿,改不了骨子里那点毛病。
“你那个也不值这个价,下回我再买些别的,有机会还回去。”徐子卿说。
乔言自知与亲妈讲不通道理,晓得徐女士就是这样的性格,这辈子没欠过谁,便没争辩。
宋辛余又送了乔言一条手链,镶碎钻的那种,很有设计感,一看就是三份礼物中最贵的。
徐子卿和姥姥的都是镯子,比较符合她们的气质。
将三份礼物都拍了照片,发到宋辛余微信上,以示感谢。乔言到楼上房间躺着,顺带翻一下周希云之前发的什么。
对方的消息已经被各大群组的刷屏压到了后面,往下翻一页才能看到。
点进去,是一张照片。
照片中是周希云本人,这位正枕着胳膊趴在……桌子上?好像是。
那边的光线太暗沉,背景色彩很杂,似乎是在哪个酒吧,相机在变动灯光的照射下拍不出清晰的物件轮廓,全是模糊不清的。
乔言放大瞅了瞅,没太明白这是何意,怎么发这个给自己,还是发错人了?
看看时间,已然过去快三个小时了,乔言无端端心头一紧,直觉周希云可能是出了什么事。这人在桌上趴着,那拍照的是谁?
乔言也没多想,立即回复:「?」
乔言:「在哪儿?」
那边不到半分钟就发了个定位地址过来,是尚都酒吧。
知道肯定不是周希云亲自回的消息,乔言问:「你是谁?」
对面如实告知:「尚都酒吧的一号调酒师,阿托。」
乔言一脸莫名:「找我做什么?」
对面开门见山地打来一大段文字挑明来意,整体的意思是告诉她周希云喝多了没人管,必须要这边派人去接,并在最后讲清缘由:「老板说联系您,请您过来接一下人。」
乔言又发送过去一个问号。
对面:「店里比较忙,我们老板又不在,大家暂时顾不了周小姐。」
乔言:「……」
怕她误会,对面的调酒师还悉心解释:「今晚是事出有因,周小姐是带人过来应酬的,为了谈生意,不是买醉。」
乔言寡言以对,不回了。
对面:「麻烦您了。」
忍下心口的火气,乔言克制着不与之计较,骂一句麻烦精,接着自我催眠什么都没看到。
但负责的调酒师显然不会让她如意,一直发消息来催,十足烦人,一点自觉性也没有。
自然了,究其根本原因还是温如玉的错,温大老板走前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让联系乔言,不能找其他人,尤其是不可以找周慧文。
至于为何非得找上乔言,理由就更简单了:在西井大院的一众现住居民中,温如玉只认识乔言这么一个“熟人”,只对她放心,另外也不想让周慧文这个长辈担心周希云,便想着找乔言过来。
乔言不知道这算什么合理的诉求,明明前一次遇见温如玉时,对方的表现明显是不清楚她和周希云的关系的,结果现在却找上她……
也许是周希云大嘴巴讲的,否则温如玉哪会知情。
乔言置气地放下手机,坚决装死,她才不管那人,哪可能大半夜开车出去接人,想都别想,没门儿!她把手机塞枕头底下,尽量忽视掉接连不断的震动响声。
那位叫阿托的调酒师全然不通人情,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总之又发来几张图片,示意非得过去不可,不然今晚真没人管周希云。
尚都酒吧的员工们脑子有够不灵光的,这种时候都不会变通两下,也不打算为周希云找个住的地方,宁肯单独派个人守着她。
阿托交代完诉求就不继续打扰了,态度挺坚决。
乔言怄得要命,怨气都快蹿到头顶上了,然而过一会儿还是抓起手机和车钥匙,不情不愿地下楼。
她可不是经不住那边的请求,更不是为了周希云才过去,只是看在周慧文的面子上才勉为其难到那边收拾烂摊子。
温如玉也是心大,竟然敢把朋友直接甩给员工看着,真不怕出了什么事……员工亦是人,好的坏的都有,指不定出现个不怀好意的臭玩意儿。
而且大晚上的,没有熟人朋友的陪同,酒吧那种地方是醉鬼能待的么!
乔言随手抓起一件外套,到了一楼再跟徐子卿知会一声,旋即头也不回地出去。
徐子卿问:“大半夜了,去哪儿啊你?”
乔言打开车门,扯谎说:“容因那里,她找我有点急事。”
徐子卿追出来,“咋了,店里遇到了问题?”
乔言宽慰亲妈一番,借口是卡法的供货遇到了麻烦,需要马上到那边问问。胡编乱造张口就来,脸色都不带变的,上车后还不忘记发消息给容因通通气,让容因帮自己打掩护,怕徐子卿问到那边会露馅。
徐女士被骗得团团转,没听出哪里不对劲,还对女儿说:“别急别急,外面天这么黑,你开车慢点。”
乔言应道:“知道,你别担心,跟姥姥都早点休息,晚上不要等我了,我到容因那里过夜。”
言罢,麻利发动车子驶离西井大院,一溜烟就冲没影儿了,连车屁股都见不到。
速度极快,完全不把徐子卿的叮嘱放在心上。
夜里的马路空旷,车辆较少,一路畅通无阻。
从西井大院到尚都酒吧不超过半小时,乔言稳稳到达那里,也没专门找停车的位置,胡乱找个地方不妨碍交通就完事。
深更半夜正是这边生意最兴隆的时候,尚都酒吧里挺乱,驻店的乐队在台上声嘶力竭地演唱,带动起全场的火热气氛,酒客们都嗨翻了,一个个样态百出。
乔言刚进去就被一酒蒙子拦住了去路,被要联系方式。她没心情应对那种人,连说句话都嫌烦,侧身绕开了,径直到吧台找到一位女调酒师,问阿托和周希云在哪里。
女调酒师不认识乔言,可一听她的话就放下了手里的事,引路带她到一处角落里。
周希云就在那里,但不是趴桌子上,而是阖眼靠在卡座里,整个人的状态有些颓废,醉醺醺的。
周希云的确是出来应酬的,在这里搞定了一个极其难伺候的年轻客户,当场就谈下了一单。她身上还穿着收腰小西装,一副商场精英的打扮,看起来与周遭吵闹萎靡的环境格格不入,活像是误打误撞才进来的。
阿托把周希云交给乔言,护送她俩到车上。
乔言帮周希云绑上安全带,打开这人的包包翻找,没好气问:“带身份证没有?”
周希云微仰头抵在座椅上,难受地缓了缓,没出声。
乔言动手推她一下,“周希云,问你呢,身份证带了吗?”
对方醉过头了,置若罔闻。
包里没有身份证,干干净净,纯粹是个好看的装饰品。
乔言一连翻了两遍,过后再费力压过去摸其身上,各个口袋找找。
还是没有,真没带。
许是不适应被碰,周希云这时的反应挺大,戒备心很强,在乔言要收手时紧紧抓住她,死活不让退开。
乔言不温柔地打这人的手背,啪地一声脆响。
周希云吃痛,低低闷哼一声。
乔言语气重重地说:“老实点坐着,别发酒疯。”
周希云偏头瞧向这边,好似分不清她是谁。
醉得比上回还厉害,都快找不着北了。
乔言没空顾及对方,又找找自己身上,想着用自个儿的身份证帮这人开酒店房间。
然而不走运,她也没带,放房子里了。
无奈,只能把人带回清河街,没另外的地儿可去。
就当是做善事积德了,这种情况真不能太计较。
乔言开车回小别墅,不久就到那一边。她扶周希云进门,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回没费太大的力就把周希云带到楼上小房间。
“你还是睡这儿,消停点就成。”乔言说,“最后收留你一次,下不例外。”
也不知道听清没有,周希云站不稳,身形向一侧歪倒。
乔言赶紧搂住对方,不得已抱严实点,以防真倒地上了。她说:“走两步,到床上躺着。”
周希云走不动,把脸枕她颈窝里。
“乔言……”这位低低喊,嘴里呼出的温热气息全洒在乔言锁骨上。Χiυmъ.cοΜ
又烫,又痒。
乔言有些敏感,也不能推开对方,都忍着了。
破天荒好脾气一回,不与之较真。
然而身上那人得寸进尺,紧接着又做了件蠢事。
屋子里暗沉昏弱,黑魆魆的。
乔言只感觉颈侧被蹭了两下,后一刻耳垂上又沾上了唇瓣轻碰独有的触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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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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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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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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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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