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墙被他砸得“嗽嗽”往下掉渣,吓得众人不由得往后退了一步,生怕这墙什么时候就塌了。
“大哥这话说的,要是我那些龙捷军的骑兵兄弟们在,谁还怕那些个骑马的党项牧民!一阵冲锋,回来手里都是人头……”石保吉白了李继隆一眼怼道。
李俊文白了他们两人各一眼,这时候说这些有个屁用,干脆给你们俩一人十万大军得了!
“二位这话说的,似乎有些瞧不上咱们呐!咱们可也是禁军中的弟兄……”同行的禁军指挥使周晓峰有些不满的说道,他身边的黎伟东也神色有些不爽。
二人也是殿前禁军出身,此情此景,李继隆和石保吉当着他们二人的面,念及自己部队的好,这不是打他们二人的脸么!嫌弃他们战斗力差?老子战斗力差,能进殿前禁军?
若不是从江南开始便和李俊文打交道,交情还算深厚,看在石、李二人与李俊文是结拜兄弟的份上,他们早就和石、李二人干仗了!管你什么禁军同僚,先比试比试再说!
“呵呵,二位莫要生气,我们二人只不过是一时感慨,并非针对二位!都是一家兄弟,一个锅里吃饭,哪能嫌弃禁军的兄弟们!”李继隆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话引起二人误会,赶紧赔罪道。
“就是就是,这接下来的仗,还不是得靠二位手下的弟兄们,哪能如此见外……”石保吉也是个人精,也跟着附和一番,周、黎二人这才消了气。他们也是因为眼前的困境才会如此敏感,既然对方身份比他们高贵,都如此放低姿态了,他们又岂会死抓着不放。
李俊文也是对几人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还在意这些小节。
“当初在宫里学兵法的时候,先生曾教过,攻城之兵,需十倍于守城之兵,方有可能破城!如今党项人不过才一万骑兵,而我们有三千余人的军队,还有城中数万百姓!只要征集城中青壮一同守城,对方都是骑兵,定然没有携带攻城器械,难道还守不住这小小的葭芦寨?”赵德芳站出来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虑。
他心里有些鄙视这些衙内和武夫,这城里这么多人,却还在这儿危言耸听!这么多人,一人一脚都把党项人踩死了!何惧之有?
“若是放在中原的大城,德芳说的自然是在理!一万骑兵自然无法撼动有三千军队守卫的城池!但这是西北边陲,这城墙方才大家伙儿也看到了,高度不够也就算了,质量也堪忧,一拳下去,尘土就往下掉!人太多了,万一墙塌了,反而弄巧成拙!怕是党项骑兵一个纵马跳跃,就飞进了城里,到时候咱们可就都成了瓮中之鳖,任由党项人屠杀了!”李继隆解释道。
“况且西北的老百姓都畏党项人如虎!指望让没上过战场的青壮守城,只怕是弊大于利!到时候若是崩溃,怕是连军队也会跟着一起倒霉!除非到了最为无奈之时,一般守城都不会让百姓上城,只做些后勤保障工作而已!可是咱们时间紧迫,又哪有时间做那些加固城墙的后勤工作!德芳的想法有些理所当然了……”石保吉也出言道。
他虽未明说,但话里话外都透露出一股赵德芳在纸上谈兵的意思,一点都不切实际。
赵德芳被二人这么一说,感觉有些当众丢脸,可偏偏他又无法反驳,小脸一红,就有些气馁。
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头,他回头一看,却是自家大哥赵徳昭。赵徳昭朝他笑着点了点头,鼓励的眼神令他振奋不少,心中阴霾也消散了许多。
众人一番讨论,却发现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呆在这葭芦寨,简直就是在等死,不免气氛有些沉闷,心情有些郁结,现场一时沉默。
就在这时,众人脚下的城门处传来了一阵嘈杂声,似乎有人在争吵。
“吵什么吵!再吵老子把你们都丢到城外头去!”石保吉很不爽的朝城下大喊一声,宣泄着心中的郁闷。
被他这么一喊,城下果然没了声响,可能是被他的威胁给震住了。
李俊文朝身边的苍蝇使了个眼色,苍蝇会意,奔下城墙,朝方才发出争吵声的地方跑去。
不一会儿,苍蝇便跑了回来,向李俊文汇报道:“小官人,我问过了,方才有一位住在附近归化的羌人牧民,听说马上要打仗了,便想进城避难,却被守城门的兵丁给拦了下来……”
“避难就避难呗!既然归化了,便是我大宋子民,守城兵丁为何不让他进城?太不像话了!当真该罚!”赵德芳闻言怒道。
方才他提出的建议被众人一阵鄙视,心里正不爽,便借此宣泄。
“关键是这牧民不光一家老小要进城,还带着上千只牛羊,也要一并赶进城!这城里早已人满为患,哪里还容得下这么多牲口,守城士兵自然不愿放他进来!那牧民不服,便在城门口争吵了起来,堵住了进出的道路,搞得要进城的老百姓怨声载道!卑职回来的时候,守城的孙指挥使正赶去处理呢……”苍蝇又是一同解释,直接打了赵德芳的脸。
赵德芳两次都因为先入为主的想法被打了脸,不免羞得无地自容,不再搭话。
这葭芦寨虽然规模有一个小县城那么多,却因为时常被党项人所占,大宋并没有委派文官管辖,而是由左近的麟州派了一千人的厢军负责维持治安,由一名指挥使统领。平日里这些士兵就只是收收税,调节一下城中的各种矛盾,若是党项人来强攻,便退回麟州境内,将城让出去,等党项人退走了,或是宋军大部队援军来了,再夺回来!可以说,这葭芦寨其实是大宋与党项人的一个缓冲地带,双方都心照不宣。
因此李俊文等人没有到来之前,这城中最大的官便是那一千厢军的孙姓指挥使。如今城里出了事,自然要由他出面解决。
“屁大点事儿,让老孙将那牧民的牛羊暂时扣下,待战事了结,再还他便是了!若那牧民还是不从,就将他的牛羊充公,正好给弟兄们加餐!”石保吉流着口水说道。
看来他已经惦记上这群牛羊了!
苍蝇看了一眼李俊文,见李俊文正凝眉沉思,并没有反对,便应了一声,就准备下去知会那孙指挥使。ωωω.χΙυΜЬ.Cǒm
刚走出没两步,便被李俊文叫住:“算了,咱们一同下去看看吧!我脑子里突然有了个对付党项骑兵的法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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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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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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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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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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