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老臣真是头一回收钱俶这厮的礼,在此之前也未与他私下有所联系!没想到,没想到……老臣已位极人臣,别无所求,唯有忠心事主而已!官家若是不信,大可发文责问钱俶,以证老臣清白……”赵普指着天说道。m.xiumb.com
他说的倒是实情,区区一个偏安一隅的吴越王,以他大宋宰相的身份,他还真看不上眼。而作为赵匡胤的首席心腹,文臣之首,又没有兵权,权力都是赵匡胤赋予他的,他岂会傻到与一个诸侯合谋对现主子不利?折腾来折腾去,顶天还不是宰相,与他现在的地位还不是一个样,没必要冒那个险,难道还能坐上龙椅不成。
赵普的一席话,终于令赵匡胤有所反应,也不知是自己想通了,还是将赵普的话听进了耳朵里,他面露微笑,走上前一边扶起赵普一边说道:“则平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君臣相交几十载,若是没有你的话,朕又岂能坐上这皇位!朕还能不信你不成?朕只不过可笑那钱俶,以为我大宋之事,尽是你们这些文人书生所能决断的!当真是不把朕放在眼里!即便要送钱,也应该送给党进、米信那些武夫嘛,哈哈哈……”
“官家所言极是!那钱俶,忒不是个东西!老臣这就将黄金送还于他,并写信痛斥他!”赵普见赵匡胤似乎没有要追究他的意思,连忙打蛇随棍上,想法子补救。
“到嘴的肥肉,岂有吐出来之理!何况还是明晃晃的黄金!吴越国的黄金,不要白不要!你安心将这些黄金收下便是,莫要辜负了钱俶的一番好心,他送多少,你就收多少,就当是朕赏给你的!”赵匡胤说道。
“这……”饶是宦海沉浮几十年,见惯了不少大风大浪,赵普此时的心中依然忐忑不安,他不知道赵匡胤这么说,是不是在试探他的态度。
“怎么,你还不信朕?”赵匡胤眉毛一挑,沉声道。
“老臣不敢!老臣叩谢皇恩!”赵普见状,连忙躬身行礼谢恩,生怕惹怒了赵匡胤。
“这些黄金,你若是实在不想要,大可到时候捐出来充到朕的封桩库来嘛,到时候收复幽云,也是有你一份功劳的嘛……”就在赵普觉得已经过关之时,赵匡胤幽幽的来了这么一句。
赵普闻言心中苦笑不已,特么的还是你赵大会算计,钱算我收的,最后却落入你的口袋里!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但是赵普也不敢拒绝,这可是赵匡胤在给他台阶下,若是自己不识抬举,后果不堪设想。更何况,身为大宋执宰,他并不缺这么些黄金!
“老臣……明白了!老臣明日就将这些黄金,捐出来充作北伐的军费……”赵普心中无奈,却还要装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
赵匡胤看着赵普的作态,不禁想起了前几日翰林学士卢多逊向他禀报之事: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赵普,在自己的政事堂官房内,放置了一只大陶罐,所有经过政事堂的奏章,但凡不合他意的,看都不看,便扔进陶罐里当做垃圾。待陶罐里的奏章满了之后,便一把火付之一炬!
而盖有大宋宰相私人印章的堂帖,在朝廷各部的作用与皇帝的诏令无二,甚至重于诏令,朝廷内外已到了只认宰相而不识皇帝的地步……
赵匡胤知道,卢多逊与赵普不合,所言固然有夸大的成分,但是也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眼前的这位大宋宰相,权力已经太大啦……
想到此,赵匡胤眼中闪过一丝凌厉,不过很快就消失不见。他不禁有些意兴阑珊,没有了刚来时的热情,便对赵普说道:“不知怎的,突然想吃些稀奇的玩意儿!今日还是不要劳烦嫂子了,赵相公陪朕一同前往外城的我家酒楼吃些东西,可好?”
赵普听他不喊自己的表字,却喊自己赵相公,心中不免“咯噔”一下,心生落寞之意。
虽然面上放过了自己,但官家还是与自己生了嫌隙,在心里已经有了疙瘩。虽说现在这疙瘩不致命,却不知日后这疙瘩,会变成什么样子……
“但凭官家吩咐!”赵普回道。赵匡胤让他一道儿去,他哪里还有选择,只能服从。
赵匡胤客套了几句,便头也不回的朝府邸外走去,赵德昭苦笑着朝赵普行了一礼,便跟了上去。
这饭蹭的,连杯水都没喝到,光赶路了,真是坑儿子啊……
王继恩连忙去招呼那些随行的侍卫到岗待命,那些侍卫连一杯茶都还没喝完,便急匆匆的赶了出来。
那些侍卫心里还纳闷,这官家每次来赵相公府,不都得待上好几个时辰么,怎滴今日却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便要离开……
赵普吩咐老管家将坛子里的黄金收好,定了定心神,便也出了门,上了赵匡胤的马车。临时车夫王继恩扬起鞭子轻轻一抽,马车便慢悠悠的朝我家酒楼而去……
而此时的我家酒楼,正处在酒席正酣之时。上百个精壮大汉聚在一起吃饭,除了喝酒便是喝酒。划拳声,劝酒声,斗嘴声,好不热闹,即便关着大门,也传出去好远。酒楼四周的铺子,早就纷纷关了门,生怕这一不小心从钻出来几个酒鬼,将自家铺子给砸了。是以整条街除了酒楼,一片漆黑,就再也找不到亮光发声的地方。
“李……李老弟,你……你这……这自家酿的……酿的酒,真……真他娘的……霸……霸道,老……老子喜……喜欢……”曹延恭今晚喝了好多三碗不过岗,说话已经开始结巴,而曹延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不光是他,武德司的好多人,都已经醉得直接睡在了地上,一动不动,如同一具尸体。
刚接触这酒的时候,曹氏兄弟就惊为天人。这酒清醇而又浓烈,入口烧喉,却又带着一丝甘甜,令人爱不释手,忍不住就想多喝几口。
可是这酒后劲十足,饶是曹氏兄弟这样常年喝酒的西北汉子,也禁受不住。
刚开始众人用碗喝,后来用酒杯喝,到最后实在受不住。改用小酒盅喝,即便如此,还是倒下了一大片。别看曹延恭此刻还能说话,他可是咬着牙在那强撑,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醉死过去。
“曹兄若是喜欢,到时候带一些回沙州便是!你送了我这么多香料,我也不能让你空手而归嘛!”李俊文笑着说道。
这厮哪里有这么大方,其实还不是存了心思,想通过曹家,将酒卖到大西北,甚至是西域去!如此一来,还不赚的盆满钵满,数钱数到手抽筋?
“那……那就一……一言为……为定!可……可不许……耍……耍赖……”曹延恭晃了晃脑袋,强撑着最后一丝清醒说道。
他端起手中的酒盅,手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一直晃动,酒水撒了一桌子。他想张嘴敬李俊文一杯,却已经说不出话来,身子也已摇摇欲坠。看得李俊文心惊肉跳,生怕他就这么酒精中毒,喝死在自己店里,那可就大发了。
“嘭!”就在这时,酒楼的大门发出一声巨响,被人从外面踹了开来,曹延恭也终于坚持不住,随着巨响,倒在了地上,立马发出了鼾声,手里的酒盅也飞了出去,正好落在已经如同死猪一般的曹延禄头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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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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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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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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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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