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太明白。”
秦歌解释道：“这一条，是说你的审讯会押后执行，如果你在审讯过程中有隐瞒、欺骗、串供、反供、贿赂官员等任何会影响正常审判进程和定罪依据的行为、举动，那这个合同就作废，他们会以之前我说的方式，对你进行审判和调查。”
“这一条，是说你自愿捐献十二亿华夏币给老乔所在的部门，他们有权在任何领域使用和分配这笔财产，你没有知情权、检察权，也不能过问。”
“这一条，是说你手下的房产依旧归你，银行财产、基金、股票等资产依旧属于你个人名下。但是，你的煤井、商场、金店全部充公，但是由你继续管理和经营，所得收益百分之四十归你自己，百分之六十归老乔的部门。”
“这一条，是说你不能辞职，不能撤资。在经营和管理过程中不能违法、不能犯规，不能恶意竞争和扰乱市场。但是你在经营和管理方面有独断专行的权力，要给谁送礼，给谁办生日宴会，都可以自行决定，但是需要汇报和形成材料上交。”
“友情提示，不要以为这条是你捞钱的缝隙，动这个小聪明，会让这个合同瞬间失效。”
“这一条，是说如果你遵守以上全部合约内容，你即日起就算你在服刑了。审判结果下来，比如说判你十年，那就是从你签合同算起来，你在外面喝酒聊天，去商场购物，经营生意……都算你在服刑，而且是在给国安部立功。他们会根据你的工作表现，每年进行一次研讨，是否给你减刑。当你的‘服刑’时限过了以后，你可以选择继续延长这份合同，当然，就不是服刑的合同了，而是纯粹的为国安部经营做事的合同。也可以选择全身而退，到时候你想去南国、去自己做生意……都随便你，但是你终身不能出国，不能更改国籍，不能和任何其他第三方组织合作，并且终身要受到国安部的监督管理，随叫随到。除此以外，你是自由的。”
“最后这条……”秦歌道：“这条是说，你必须对你的工作内容，工作形式，和国安部的关系保密。如果有人抓住了你，我们会营救你；如果你阵亡了，我们会按烈士身份给你的家属进行抚恤和保护，并对你的立功表现给予追加奖励和身份正名；你的子女后代，国家会对他们进行大力的培养和照顾，将来他们要做生意、留学、搞学术研究……国家给予的支持都是最大的，政策也是最宽松的，因为你曾经为国战斗过。”
“而如果你成了叛徒……”秦歌摇摇头：“合同里的所有承诺都将作废，你将罪上加罪，可以不用审判，直接以任何形式将你击杀。”
陈老五是个精明的人，他听明白了，也听懂了。
也就是说，自己是在外面服刑，服刑的方式就是给国安部干活。
别的犯人是去菜市场敲石头，或者是去踩缝纫机给战士做棉被，而他的“服刑劳动”是给国安部赚钱，确切地说，是给老乔的行动部门赚钱。
自己干的越好，刑期越短，干的越卖力，回报也就越高。
与此同时，百分之四十的收益还是自己的，自己依旧可以发家致富，只是想像以前一样日进斗金地赚取暴利是不可能了。但依旧是财大气粗的人上人生活。
并且这份工作是个正经工作，合法的，自己不用再担心哪天会不会犯事儿，因为他们根本不会给自己机会犯事儿，犯事儿就等于找死，自己以后必须遵纪守法地做生意。
不得不说，与其所有财产都充公，自己去郊区监狱砸石头，这个结果，简直是完美。
陈老五激动起来了：“那……就是说，我以后就是给国安部干活得了？”
“是的。”秦歌道：“但是你不算他们的员工，没有固定薪水，你的收入看你经营生意的本事了。”
“不用不用，我不用他们给我钱，我会赚钱，我会努力多赚钱的。”
“看着自己赚的钱百分之六十都充公，心里别不平衡就行。”
“不会不会，我知道，我这是在服刑，我能在外面潇洒自由地做生意，继续在商场呼风唤雨，喝酒唱歌……这已经是天大的幸运了。”
陈老五想了想：“就是……怎么还有什么如果有人抓住我什么的，我会有危险吗？”
秦歌摇摇头：“应该不会，只要你自己不到处乱说，别人都以为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做你的煤井生意而已。你不牵扯任何任务，也不知道任何情报，没人会盯着你。”
“太好啦！”陈老五看着合同，激动得眼圈都红了，稀罕了半天，才想起来去感谢秦歌：“兄弟，啥也不说了，我这条命……我全家的命运……”
他突然哽咽住了：“我知道自己干得事儿很多都是缺德事，年轻时候为了赚钱不择手段，现在想当好人已经来不及了。这世界上犯错的人那么多，没几个人能像我这么幸运，有个转身的机会的，兄弟，谢谢你，谢谢……我……”
陈老五就要下跪，秦歌赶紧扶住他：“五哥五哥，别这样。”
秦歌道：“理论上，你已经在服刑，已经在为自己做错的事情恕罪了。友情提示，你赚的钱，别再大手大脚地挥霍了，你悄悄地捐一部分，哪里有水灾啦，哪里有旱情啦，或者是建几个希望小学什么的，将来对你有好处。”
“我明白！”陈老五道：“老弟，到今天我算看明白了，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自己也花不完，就是存在银行里的一串数字而已，一旦犯事儿，别人说拿走就拿走，一切都像是一场梦。从今以后，我会努力恕罪，给国家做贡献，给国安部赚钱，自己也多回馈社会。”
秦歌感觉陈老五有点太激动了：“你也不要太激动了，给自己留点钱，老婆孩子还是要养。”
“是是是，我知道我知道。兄弟，这件事你是救了我的命，救了我全家的命！这样，回头我给您一张卡，您一定别推辞，真的，一定一定不要推辞！”
秦歌道：“不不不，这成什么了？这搞得好像我们在搞交易一样。”
“这是谢礼。”
“不用不用，真的不用。”
陈老五跪在地上：“你不要，我就不起来！你不要，就是瞧不起我！你不要，就是不拿我当兄弟！”
秦歌最后没办法，只好勉为其难地、痛彻心扉地、咬牙切齿地、痛不欲生地道：“我跟你说，超过两千万我就跟你急啊！”
“好！”陈老五一跺脚道：“这件事我就吃点亏，我让着你，不超过两千万，那别的方面，你得让着我，这个没商量！”
秦歌挠着腮帮子：“你要干啥？”
“你先答应我，别我说出来你又打我的脸！”
“你得先说啊。”
“不行，你先答应我！”
“你……行，行行行行行，我答应你。”
“我不是在米国和欧洲有四套房产吗？半儿劈！咱俩一人两套！”
“唉？五哥！”
“你答应我了啊！你刚刚答应我了！”
“不行五哥，要你的钱我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这房产我绝对不能要，打死也不能要，说什么也不能要？”
“说话不算话是不是？男人大丈夫，拉出来的还要坐回去吗？打我脸？是不是打我脸？”
陈老五又跪地上自己抽自己：“打我！你打我！你这就是打我脸！”
“五哥，五哥，别别别……”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秦歌一看陈老五是真使劲儿啊，只好扶着他：“五哥，我要了，我要了，但是就这些了，不能再加了！好不好？”
陈老五赶紧站起来：“早说不就完了？再加……再加我也没什么了，剩下的都是公家的了，小福镇的房产你也看不上……”
秦歌苦笑：“老哥啊，给自己留点养老钱吧。”
陈老五看着手里的合同，喜滋滋地道：“我儿子一直瞧不起我，哼，等有一天，我会把他交到我的书房，告诉他，你以为你爹是个土大款？你以为你爹是个没文化的暴发户？你以为你爹就知道欺负人，是个流氓混混？你爹是个战士！我是国安部的卧底！我是给国家赚钱的人！嘿！那小子非被我吓傻了不可！”
秦歌忍着笑：“你最好不要乱说，小孩子万一不给你保密，你以后就麻烦了。”
“哦哦哦，对对对，那……我到时候跟我孙子说，嘿，也过瘾。”
陈老五想了想：“弟弟，你那个姐夫……他怎么处理？”
秦歌一听到姐夫，脸色瞬间不好了。
“五哥，给我往死里收拾他。”
“啊？不好吧？”陈老五现在真不敢啊。
为啥给秦歌钱和房子？真的是感激涕零吗？是有这一方面，但是还有一方面，就是想和秦歌夯实了兄弟关系，建立深厚的个人联系，以后秦歌就是他的上级，就是他头上的天，就是握着他命运的神。
他是既有感激，又有畏惧啊。
怕秦歌，自然也就怕秦歌的家人、亲人、朋友。
秦歌的姐夫，以前是下三烂，现在可不一样了，都快飞起来咬人了。
秦歌笑着对陈老五道：“五哥，咱们是兄弟，我那个姐夫什么货色，咱们之间还用相互欺骗吗？”
“嘿嘿嘿，那……毕竟也是你姐夫啊。”
“我和我姐都十几年没见面了，他是第一次见，结婚我收到请帖了吗？再说，有我这样的小舅子，我姐还怕嫁不出去吗？”
陈老五一下子就有了底气，他心底里等的就是这句话，他瞬间身体站直了，气势如虹：“老弟，哥哥懂了！明白啦！你就请好吧！”
陈老五赶紧签字，两份合同给了秦歌一份，自己拿着一份咬牙切齿地往回走，步伐虎虎生风，放佛两条腿都带着暗劲儿一样：“小兔崽子赵文松，我特么整死你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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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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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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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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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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