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怕的沉默。
楼情咽了口口水,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再也不敢吭一声。
直到秦意真的把她带回了基地!
看到殷夜的一刹那,楼情立马扑了过去,直接哭出了声。
“呜呜呜,殷夜,吓死我了。”
楼情真的吓得不轻。
只有殷夜能给她这份安全感。
只有殷夜,能管得住秦意啊!
而殷夜似乎知道楼情在怕什么。
他冷冷扫了眼秦意,“下去。”
几秒后,听到头顶的声音,
“他走了。”
楼情终于敢抬头,随后,被周围乌泱泱的群众吓了一跳。
什么时候围上来这么多人!
楼情立马想推开殷夜,没用。
男人死扣着她不放。
哪怕小丫头暗悄悄地使眼色,他也纹丝不动。
看不见。
楼情:……
自己主动扑的,怪谁,怪她自己!
围观群众之一,江谋轻咳了一声,率先出声道:
“楼情,没事儿吧?要不要叫医生?”
楼情头发乱了,脸也很脏,一身白色队服又沾泥巴又沾草,看上去就像打了一仗回来。
而殷夜,正旁若无人地帮她捡着头发上的杂草。
然后,抓起了她的小手,声音骤冷,
“谁弄的!”
手上有好几道划伤。
这时,元思带着医生过来了,一脸关心道:
“殷总,让医生给楼情上下药吧。”
殷夜没搭理元思,直接抱起了楼情,往他房间走去!
元思瞬间揪紧了手,眸底一片冷寒。
周围人啧啧叹道:
“殷总到底还是拿下楼情了啊。”
“拿下正常,拿不下才不正常!”
“说得也是!”
“殷夜!”
楼情窝在男人怀里,压根不敢再看后面的同事们,急得直喊。
殷夜毫无反应。
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对祁言道:
“拿药箱。”
很快,药箱拿过来。
女孩儿窝在被子里,怒目圆睁。
“乖,我帮你上药。”
殷夜试图掀被子。
“上药……”
楼情咬牙切齿,脸颊绯红,
“上药你把我剥光干什么?”
开始说外套脏了,脱了她忍了。
现在呢?
一丝不挂!
“我只是检查你的伤口。”男人一本正经,甚至很严肃。
可楼情,信他个鬼!
“殷夜,你就是飘了!”
“我决定,以后除了副作用发作,你还是别碰我了!”
狗男人给点甜头,就可以肆意妄为了?
想到刚刚同事们的眼神,楼情现在连门都不敢出了。
殷夜脸色顷刻冷了下去,
“情情,想好再说。”
这赤裸裸的威胁配上不怒而威的那张脸,让楼情缩了缩脑袋。
下一秒,眼睛红了,
“你凶我……”
“我都受伤了,你还吓我?”
“你眼里是不是只有我的肉体,原来你只是馋我身子!”
正抓着女孩儿小手默默上药的男人,眉头抽了抽,
“情情,我真的只是上药。”
楼情哼了哼声,一秒恢复如常。
她只是表演欲上来了而已。
不过,也确实该提醒一下大反派!
这次是上药,但平时呢?
这个恋爱脑,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楼情看殷夜的目光忽然变得好奇起来。
他真的在很认真地给她上药。
药水恰好覆盖住伤口,一丝都没溢出来。
简直像个强迫症患者。
但也侧面反映出男人的手法娴熟,很明显不是第一次给人上药。
“殷夜,你有没有给别的女人上过药?”楼情忽然问道。
“没有。”殷夜毫不犹豫地回。
随之,一根细软的手指勾住了他的下巴。
女孩儿学着男人对她的动作,挑起了那张神颜,让他看着她,
“不准骗我哦!”
“我什么时候骗过情情?”
男人眼神浓重到不敢让人质疑他的任何话。
楼情被这气势极强的目光盯了三秒便后悔了。
连忙缩回了手。
殷夜继续上药。
楼情一脸不满。
呵,没骗过她?
之前她问他有没有过别的女人,狗反派回没有!
结果,又蹦出来个青梅竹马。
感情史,狗男人一定隐瞒了。
而楼情看此刻气氛还算和谐,所以,是不是可以问问殷夜的过去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开口,一只大手忽然伸进了被窝,精准地抓住了女孩儿的脚踝。
楼情注意力瞬间被转移,
“殷夜,你干嘛?”
殷夜将楼情的腿拉了出来,雪白的脚腕被搁在他膝盖上。
原来上面也有几道被树枝刮破的口子。
殷夜把她剥光,看来是真的检查了一遍全身的伤口。m.xiumb.com
其实她还好了,主要是楼厌——
对了,楼厌!
彼时,山脚下,季默已经整整找了两个小时。
“楼情!”
他一直在喊。
嗓子都哑了。
修长的手指鲜血淋漓,可他依然在不停地翻着那些滚落下来的碎石和布满荆棘的杂草。
直到拨开一把草,终于看到了半张人脸!
“楼情……”
他手颤巍巍地想要去碰,却又想到了什么,先将手上的血擦干后,才小心翼翼地碰了上去。
睁开了眼。
眼神有些不一样。
怎么感觉有点嫌弃?
不,是很嫌弃。
甚至还有种莫名其妙的复杂。
直到那张脸出声,“小白脸,你干嘛?”
季默:……
一小时后,季默背着楼厌,和去找他们的人碰了头。
楼情进房间时,看到的便是楼厌全身挂彩地躺在床上。
而季默坐在一边,医生正在给他的手上药。
“楼厌,你还好吗?”楼情担忧道。
楼厌看到楼情就气得心窝子痛。
“死丫头,你还活着呢?”
“你下次再敢做今天这样的事儿,老子跟你没完!”
原来,楼厌抱着楼情跳下去后,楼厌受伤很重,几乎昏迷。
而楼情被他保护得很好,仅仅一点擦伤。
然后,那群男人应该是知道下山路的,很快就追了上来。
楼情将楼厌用草盖住,引开了他们……
“好了,还是我靠谱,这样大家不都没事?”楼情嘻嘻笑道。
楼厌气得不想说话。
楼情随后望向了季默,一双很好看的手,全缠上了纱布。
隐隐还透着血渍。
“季默,你这手又是怎么回事?”
听到是季默把楼厌背回来的,楼情真有些意外。
季默抿了抿唇,没说话。
楼厌悠悠道:“他嗓子哑了,你还是让他歇会儿吧。”
楼情似乎有些疑惑。
楼厌扯了扯嘴角,
“我他么听他喊了一个小时的楼情。”
“我当时要是能动,都恨不得把他嘴堵起来!”
“他那手,也是——”
“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季默冷冷打断,清冷的男声,确实沙哑至极。
楼情有些担忧,刚想说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戏谑的声音——
“啧,那么几个人,就把你伤成这样?”
秦意抱着胳膊,倚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看着楼厌。
楼厌直接气炸,
“死小子,你又来找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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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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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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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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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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