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此刻,木扬想到他包的饺子和做的菜会在晚上被爸妈吃进口中,就会放松且愉快,还带着丝丝紧张感。
这应该算是他第一次为木南山和姚鸢下厨。
“终于包完了。”
木扬长呼一口气,手疾眼快地往解别汀脸上一抹,留下两片白色。
解别汀抓住他作乱的脏手,抬手掸了下他头发,上面有面粉:“饿不饿?”
“有点儿。”木扬摸了摸肚子,“中午就吃了一个饼。”
解别汀往锅里放了点水:“那先煮十五个。”
水饺总共包了九十五只,煮掉十五个还剩八十,晚上煮三十个当点心,剩下的房冰箱冷冻留给木南山他们明早吃。
木扬洗完手后就开始备菜,因为没买叶类菜,就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清洗上面,五花肉切块炖土豆,皮皮虾做椒盐,鸡毛菜和嫩豆腐一起打蛋汤,鲫鱼红烧……
还有木扬最无法直视的象拔蚌,在最后做刺身。
虽然只有一家四口,但木扬还是准备了九道菜,怕自己弄不清楚,还精心写下菜名,做好备菜分类。
“来吃水饺。”
木扬擦擦手,两人也没去餐桌,就着厨房导台站着吃饺子。
木扬连筷子都懒得拿,小臂平铺地撑在桌面上,等着解别汀投喂。
解别汀平均自己吃一个就会喂他吃两个,嘴里鼓鼓囊囊跟发腮的小猫似的。
解别汀吃下最后一口,伸手戳了下他脸蛋:“别卖萌。”
木扬:“……”
稀奇了,解别汀竟然知道卖萌这个词,还知道他是故意的。
解别汀等他嚼得差不多,又捏了捏他脸蛋无奈说:“我只是不怎么上网,又不是真的老年人。”
被戳穿的木小扬飞快地抹了把解别汀腹肌,掉头就走。
今天也没什么特别复杂的菜,五花肉炖土豆时间要长一点,先做,猪蹄放高压锅,其他就基本是一些简单的炒菜了。
木扬炒菜炒得满头是汗,等一切都差不多准备好了,也将近五点半了。
最后一道菜是鸡毛菜豆腐蛋汤,解别汀正在旁边看那个象拔蚌,正准备搜一搜这个东西怎么清洗。
“我知道怎么弄!”木扬虽然没亲手弄过它,但看家里阿姨处理过,“先简单冲洗一下,然后用开水烫。”
烫个几十秒就好了,肉质会变脆。
木扬握着这玩意儿,轻轻一揭,象拔蚌整个皮就被完整地撕了下来,里面肉质是白色。
木扬冲解别汀眨眨眼:“你觉得这像什么?”
解别汀:“……像什么?”
木扬:“像割包皮手术。”
“……”解别汀有点好笑,“你割包皮会整个皮都剥掉?”
“……”木扬小腹一紧,嘟囔着:“我又没割过。”
解别汀淡淡说:“那下次带你去医院体验一下。”
木扬:“……”
这种事是可以瞎体验的吗!?
清洗完就切片了,木扬不太会切,上网找了半天教程,最后还是理直气壮地求助解别汀:“你切。”
“……”解别汀纹丝不动。
“……不是吧?”木扬蒙圈,“这也要十分钟?”
解别汀慢条斯理地捋起袖子:“你说的,我没说。”
“……”木扬盯着他的侧颜:“你变了解别汀!越来越坏!”
解别汀头也不抬地将象拔蚌分成两条,然后开始片肉:“取点冰块出来。”
象拔蚌的肉要冰镇一下才爽口,再调点海鲜蘸酱就可以直接吃了。
等这些都弄好,汤也沸腾了,把打匀的蛋液倒进去再煮几十秒即可。
木扬和解别汀一起把所有的菜都端上桌,爸妈还没回来,木扬开始无所事事地挑衅解别汀:“你吃吃看,它虽然长得不忍直视,但好好吃。”
现在被分尸的象拔蚌也看不出原本模样了。
解别汀推了回去:“你吃。”
“……”木扬就着解别汀推回来的手张口咬下肉片,筷子一扔就勾住他脖子吻上去,“甜不甜?”
门锁叮得一声,门开了。
姚鸢和木南山顿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木扬吓得一溜烟跑进厨房:“我去端水饺!!”
解别汀倒是很淡定,接过他们手上的东西放到沙发上。
作为过来人,姚鸢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饭做好了?”
解别汀:“刚好。”
木南山面色凝重:“小解,你把酒柜最上面那瓶红酒拿来,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一杯。”
解别汀:“好。”
姚鸢看着解别汀远去的背影,终于没绷出笑出了声。
“这么严肃干什么?”
木南山:“……”
几十年夫妻,姚鸢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现在才觉得自家白菜被拱了是不是有点晚?才想着灌女婿酒?”
“以前我敢刁难小解吗?”木南山甩手,没好气地说,“那会儿小混账认定了他,小解的态度我又摸不定,万一把人刁难走了小混账还不得跟我干架!?”
餐桌上,木扬对上用恨铁不成钢眼神看着他的木南山,有些蒙:“爸,你逛个商场逛出情敌了?”
不然怎么总吹胡子瞪眼的?
“……”姚鸢给他夹菜:“吃你的饭。”
木南山开酒的时候气势可凶猛了,一副今天不醉不归的姿态。
木扬扯了下他袖子:“爸你少喝点,汀汀酒量不好。”
木南山:“……”
要的就是酒量不好。
姚鸢吃着儿子包得水饺,心情很好:“别操心了,你爸什么酒量你不知道?他俩能喝完三分之一就不错了。”
不过今天还不错,木南山和解别汀两人竟然喝了半瓶。
解别汀脸上没什么反应,神色也如平常一样清明,木南山则直接红了脸,一段一段地说:“你得对小混账好一点……他也就是平时爱玩了点,狐朋狗友多了点,酒吧去得频繁了点……嗝。”
“……”木扬深吸一口气,再让他爹说下去今晚就不是二十分钟能解决的事了。
他夹起一颗水饺塞木南山嘴里,木南山依旧不放气,含糊不清地继续说:“但我养的小孩我知道,从来不做脏事,就是爱闹,从小到大没一天嘴里离开汀汀……汀汀长汀汀短,耳朵都快生茧了……”
那时候他就该有预感,小混账迟早要屁颠屁颠地跑到解别汀那儿去。
幸好,没受什么委屈。
解别汀望着木南山大醉的样子,突然想到前世木扬病逝后那一幕。
木南山和姚鸢都是通情达理的人,哪怕儿子在结婚五年内不明不白地生了病到死都没人陪着,他们也没怪罪过解别汀什么。
何况木南山总觉得自己也没尽到父亲的责任。
但心里总归是不平的,哪怕再没有感情,结婚五年也多少难过一下吧?可解别汀从始至终都没什么表示,虽然慎重地操办了木扬的后事。
这便成了木南山心里的一个坎,怎么都跨不过去。
解别汀现在回想起来,突然就明白木扬去世那一个月里,木南山看他的那种眼神是什么意思。
大抵是后悔了。
后悔同意木扬的一厢情愿让他们结婚,也后悔当初没强势一点阻止两人在一块,否则也不至于让木扬把五年的感情耗在一个人身上,硬生生是没砸出一点水花。
可木南山自己也有错,于是连责怪都说不出口。
木南山第一个倒下,在沙发上躺着休息,姚鸢把碗筷简单收拾了下放进洗碗机:“你和小解上去洗洗睡。”
解别汀看着平静,但木扬知道他应该已经醉了,今天喝的量是之前微醺的好几倍,解别汀只是面上不显醉。
回到房间,木扬解开解别汀衣扣,果然,脖颈红了一大片。
喝醉的解别汀就是潘多拉的魔盒,有时特别听话有时特别强势,不打开开关你根本不知道今天从潘多拉魔盒里开出的是哪个解别汀。
“我给你擦擦澡。”
木扬小心解着解别汀衣扣,见没什么反应,看来今天应该是乖巧汀。
……个屁。
木扬被扔在床上的时候脑瓜子嗡嗡的:“你干嘛?”
解别汀也不说话,抓起他的手就箍在身后,然后往四周巡视一圈。
木扬贴着枕头努力回头去看解别汀:“你…找什么?”
“绳子。”
“……??”木扬蒙圈,试探地问,“窗帘绳可以吗?”
解别汀起身,去窗边把绑窗帘的绳子抽了下来。
木扬爬起来就溜,还没走两步又被解别汀箍住腰放倒在床,连带着两只手一起绑了起来。
木扬装惨:“疼……”
解别汀顿了顿,把绳子解开,然后找了块软布垫着,重新绑了一遍。
木扬:“……”
他也懒得跑了,跑是怕解别汀绑着他揉屁股,他连挣扎的能力都没有,那可太痛苦了。
不过现在看来解别汀好像没这意思。
木扬开始顺着他的行为任他搬弄,还不忘可怜兮兮地问:“你是要把小黄文的黑屋play复述一遍吗?”
解别汀不理他,去整理被褥。
木扬继续嘴硬,自说自话:“那你还缺了门道具,手铐。”
解别汀动作一顿,然后径直拿被褥把木扬裹成了一只蝉蛹摆在床上。
木扬:“……你晚上睡什么?”
解别汀捂住他的嘴:“别说话。”
木扬四肢被裹得贼紧,现在就跟人棍一样动弹不得,他用舌尖碰了碰解别汀掌心,解别汀触电一样地收回手。Χiυmъ.cοΜ
木扬呼出一口气,打着商量:“你先放开我行不行?”
解别汀面无表情:“放开就跑了。”
木扬憋笑:“不会跑的,再说这绳子也不顶用啊,你一走我就挣开了,你得用手铐。”
解别汀思考片刻,掏出手机,打开某官网,下单某手铐。
木扬:“???你进入这网址的姿势为什么这么熟练?”
解别汀头也不抬:“粉丝推荐。”
新上的小黄鸭款。
木扬不服:“我要黑色的!!”
解别汀不理他,几秒后木扬就听到了一声付款成功的手机提示音。
木扬诡异地沉默一番:“你地址填得哪里?”
解别汀:“自动定位。”
“……”木扬闭上眼,绝望地想木南山和姚鸢看到手铐时是什么心情。
明早等解别汀清醒后改地址不知道来不来得及。
不……等解别汀清醒后会不会羞愤欲绝退款啊……
木扬努力地侧头去瞄那个网址,准备记下来自己以后下单。
解别汀的老干部生物钟又来了,十点半准备闭眼,就着被褥抱住木扬,还不忘晚安吻。
木扬欲哭无泪:“你先把我松开!你晚上不盖被子会感冒的。”
解别汀:“不会。”
木扬奋力弹起自己:“我求求你了解别汀……你先松开我,盖上被子你想怎么绑都行。”
解别汀闭眼,充耳不闻。
“再加十分钟?”
解别汀睫毛动了下。
木扬眯了下眼,试探地喊:“老公?”
解别汀迅速睁眼,解开他身上的被褥:“好。”
重获自由的木扬浑身轻松,但还有双手还被绑着,只能搭在身前。
木扬已经满足了,成功把解别汀哄进被窝后亲了他一下:“睡觉吧,晚安。”
刷牙洗澡什么的是不指望了,他已经能预感到解别汀明早锁紧眉头用力刷牙的样子。
哼,明早起床他就要把解别汀说过的话全部复述一遍,让他也体验一下社死的感觉!
解别汀突兀地说:“十分钟也要。”
木扬:“??”
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好家伙,老公听了,加时的十分钟也要?
无商不奸。
解别汀蹙了眉头,如果忽略他眼里的不清明,神色严肃地就像在进行正常科普一样:“男x器官超过二十厘米都接近基因突变,但很多象拔蚌都超过二十厘米。”
所以没它长很正常。
木扬无言:“……”
这该死的、来自成年男性的美妙胜负欲。
果然无人能忍住被说短的挑衅。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加更,晚上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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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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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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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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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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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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